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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夺姝色(重生)

作者:眠微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2-26 04:10:10

 她就这样如提线木偶一般木然坐进了喜轿。随着礼官的喝道之声,肃立已久的迎亲人马重新动了起来,向着东宫行去。

 喜轿抬得很稳当,只有轻微的颠簸,姜清窈在这样短暂的安静之中略略回神。她抬手将遮在眼前的红巾略拂开些,目无焦距地盯着那微微摆动的轿帘,听着外头那此起彼伏的笑语和议论声。百姓们在说,太子娶亲,娶的正是嫡亲的表妹,可真是亲上加亲,这姻缘可真是难得的佳话。

 她听着,忍不住苦笑起来。于她而言,她只愿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这样她便可以不必去面对那深藏恐惧的一切。

 姜清窈呆坐原地,微微仰起头,想要将泪意逼回去。若是花了妆容,她不知该如何对旁人交代。

 不知此时,谢怀琤身在何处?姜清窈心中一痛,随即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否则只会害了他。

 她庆幸的是,谢怀琤并不在京城。不然,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与他再无可能,那种心痛实在彻骨,让人承受不住。

 眼看着队伍已经快要到了宫门。姜清窈放在双膝上的手有些发抖。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忽然,轿子猛地向前一晃,又猝然停住。姜清窈毫无防备,身子随之向前俯冲而去,险些磕碰到了额头。她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不明白为何一直走得很平稳的队伍会忽然有这样大的动静。

 下一刻,一阵兵刃相接的清脆声骤然响起,夹杂着拳脚相接和怒吼,只震得姜清窈呆愣在了原地。四处似乎不知何时涌来铺天盖地的队伍,带着威压和震慑的气息,转眼间把东宫的迎亲队伍尽数包围,山雨欲来,密不透风

 她愣住,颤着手欲去掀开轿帘,却陡然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即是一阵刀剑激烈碰撞的巨响,像极了厮杀之声。

 轿外,随侍在侧的微云惊呼道:“姑娘,东宫的人马被......被包围了。”

 姜清窈悚然一惊,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慌忙伸手将轿帘掀开,却顿时如遭雷击。

 在密密麻麻的大片红色之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远处策马而来,马蹄飞驰,扬起满地尘土。东宫的兵士顷刻间手握兵刃把他团团围住,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露出了淡淡的笑。

 不过须臾,他一握缰绳,轻而易举便带着身后的人将原本护在太子身畔的兵马尽数击退,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瞬息便来到了谢怀衍面前。

 “怎么?”谢怀衍盯着他,“五弟这是来特意恭贺我新婚之喜的?”

 一身戎装的谢怀琤但笑不语。

 下一刻,他忽而衣袖一扬,一道雪亮的光自袖间闪过,那道剑光蓦地迸飞而出,轻而易举便对准了一身喜服的谢怀衍疾刺而去。

 两人相距极近,可谢怀衍却完全没了料到他敢身怀兵刃出现在宫城之内,因而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只听见嗤的一声,那剑刃破开了他的衣裳,几乎无声无息地便没入了他的胸膛。

 谢怀衍不可置信地低头,尚未发出一个完整的字音,便已然眼前一黑,自高高的马背跌落,砰的一声落了地,彻底昏死过去。

 鲜血自他胸前蜿蜒而下,与满地的红绸几乎融为一体。

 这一切变起仓促,姜清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肩颤抖,怔怔地瞧着那个人拨转马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一步步靠近,抬手撕下那碍事的轿帘,漫不经心地拭去指尖沾染的血迹。随之淡去的,是他眉眼间那掩藏不住的杀意和嗜血气息。

 对上姜清窈震惊而惊恐的目光,谢怀琤轻轻一笑,眉眼舒展开来,浑然不见方才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她冰冷的脸颊,嗓音却是柔和的:“窈窈,我回来了。”

 那点细微的热度让姜清窈的神思顷刻间回笼。她原本失了神的眸子渐渐回转,也再度清晰地看见了他做了什么。

 她纵目远观,却发觉所有身披红绸的迎亲人马全部被谢怀琤所带来的人制住,动弹不得。而不远处,谢怀衍则仰倒在地,面无人色,不知死活。他身下的血几乎汇聚成了一条小河,那可怖的鲜红色刺痛了姜清窈的眼睛。她这才意识到,谢怀琤做了什么惊人之举,不由得头脑嗡的一声,如被重锤敲击。

 他竟敢在宫城之内对太子下此杀手!还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大的阵仗,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他怎会如此冲动?

 满腹的惊骇与担忧化作颤抖的话音。姜清窈拼命摇头,失声道:“谢怀琤,你——疯了吗?”

 他怎能如此不顾及后果,留下把柄?他这样杀了当朝太子,导致了这样惊天动地的情形,皇帝和朝臣们怎会放过他?

 无尽的恐惧和慌乱涌上心头。姜清窈颤抖着唇,对上他黑黝黝的眼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甚至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却见谢怀琤蓦地低笑一声,神情却是无尽的悲凉与苦涩。他嗓音沙哑,缓缓开口唤她:“窈窈。”

 “若是——再让你当着我的面嫁给他,我才真的会疯。”

 他一字一句地道。


第98章 废黜 废黜太子,贬为庶人。

 已近黄昏, 天色暗沉。

 被眼前变故惊得僵立原地的东宫众人自然没有心思关注这边的动静。他们虽被谢怀琤带来的人看管住,但并未被堵住嘴,依然惊慌失措地失声道:“五殿下!你怎敢——”

 “今日是当朝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典礼, 你竟敢带人拦下队伍,还对太子殿下下了杀手?”

 “五殿下莫非要谋反不成?皇宫大内,竟敢私藏兵刃, 令太子血溅当场,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

 众人七嘴八舌地痛斥着。在任何人看来, 一个皇子敢当场杀害当朝太子,此举无异于宫变和谋反, 而五皇子怎能如此猖狂?

 更奇怪的是,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这宫中巡逻的禁军何在?此时队伍正停在通往东宫的宫道之上,此处素来人来人往, 然而今日却透着诡异的安静。唯独迎亲队伍中的东宫众人群情激愤, 挣扎着要上前擒拿谢怀琤,搭救太子。

 人声鼎沸之中,谢怀琤缓缓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谋反?只怕, 有此心的另有其人吧。”

 他展臂,哗啦一声抖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略扬了扬,笑道:“奉父皇旨意:太子于东宫之中行厌胜之术,藏御用之物,又借娶亲之事妄图勾结部分禁军队伍,以作逼宫之举, 此乃大逆不道,特命我前来捉拿。如今,父皇派出的人已然在东宫搜出了证物,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他双掌一拍,方才还一片寂静的宫道之上,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手执火把的禁军,将掩映在暮色之中的此处映照得火光冲天。

 “东宫众人,皆为太子党羽,依律当一并收押,听候审讯。”

 “至于太子,”谢怀琤垂眸看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怀衍,冷冷一笑,“那一剑避开了他的心口,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父皇吩咐了,要亲自审问他,还是先把太子救醒吧。”

 禁军众人齐声答应了,很快上前将谢怀衍抬了下去。

 谢怀琤摆了摆手,道:“太子如今是戴罪之身,所谓婚仪便也不作数了。但尔等作为证人,不可擅自离宫,来人,将随行人等带走,暂拘起来。”

 东宫的人心有不甘,神思恍惚,不敢相信原本好端端的婚事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原本还意气风发的太子怎会奄奄一息?但谢怀琤没有给他们挣扎的时间,命禁军的人利落地把他们带了下去看管起来。

 一切事毕,宫中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谢怀琤知道,今日这场惊变很快便会传遍大街小巷,朝野也将为之震颤。随之而来的将是无尽的骂名和弹劾,可他已然不在意了。

 他只知道,他终于将前世的遗憾改写,没有让窈窈重蹈覆辙,再度落入谢怀衍的深渊之中。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怀琤想到此处,微微勾了勾唇。一旁的燕辙上前低声道:“殿下,太子妃……”

 东宫的人皆被带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喜轿和随嫁的姜家诸人。谢怀琤沉默半晌,淡淡道:“带走,先拘在遏云殿。”

 遏云殿是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宫殿,素日都是空置的。燕辙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但还是照做了。

 谢怀琤双手握拳,强忍着想上前将人带走的冲动,转而平复了呼吸。他理了理袍角,提步朝着皇帝起居的启元殿走去。

 不知为何,这几日皇帝总觉得身子不适。想着今日是太子大婚,他强撑着起身,却被宫中传来的消息惊住。待他怒不可遏,吩咐侍从去把五皇子带来时,却听闻那个在战场上许久不见的儿子面色平静地在殿外叩首请见。

 皇帝一把甩开内侍的搀扶,大步朝殿外走去。

 “逆子!逆子!”皇帝抖着手指向谢怀琤,“朕只是命你借太子娶亲之事彻查他是否谋逆,你竟敢在宫中擅动兵刃,当众刺伤太子?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面对暴怒的皇帝,谢怀琤显得极其平静:“事急从权,儿臣不得已才如此行事,望父皇谅解。”

 他道:“父皇手下的人已然查清,太子确有谋逆之心,儿臣遵旨前去审问,然而太子面对此等罪状却负隅顽抗,不肯认罪,儿臣无奈之下,只能以此法子制住他。但父皇放心,太子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是中了一剑罢了。”

 皇帝怒极反笑:“这么说,你还真是替朕着想啊。”

 谢怀琤抬头看向他,道:“儿臣身在京外尚未归来时,便遭到了太子手下的追杀,

身受重伤,险些跌落山崖尸骨无存。今日,儿臣不过是略报昔日之仇。”

 他不卑不亢,经历了战场风霜的眉眼透着萧索,皇帝沉默,半晌才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因此才会吩咐禁军全力配合你查清太子之事。但,你行事太过冲动,群臣必然激愤,朕也无法偏向你。”

 “父皇,”谢怀琤道,“关于太子之事,儿臣已然查清,还请父皇过目。”

 “其中物证人证,皆由禁军负责搜罗看管,儿臣并未干涉,以免落人口实。父皇若想详问,可传唤禁军统领前来回话。”

 皇帝紧绷的眉眼松了松,旋即被更深的阴翳弥漫。他沉声问道:“……太子果真有不臣之心?”

 谢怀琤低眸,只道:“其中情形,儿臣不便多言,还请父皇亲自一阅。”

 皇帝挥挥手:“进来回话。”

 说罢,他率先转过身进了殿。

 *

 遏云殿。

 琥珀色的鸩酒在白玉杯盏中轻微晃动着,泛着诡谲的涟漪。姜清窈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盏毒酒灌入了自己的喉咙。

 谢怀衍得意而阴森的笑脸在眼前愈来愈近,他身披龙袍坐在金銮殿上,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如扫视蝼蚁般看向她,冷冷笑道:“姜家的人,全都该死!”

 此话一出,姜清窈惊恐地发现,自己身畔全是至亲之人的尸骸,鲜血如河绵延不绝,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几乎模糊了她的眼睛,如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颈。呼吸困难,胸口窒闷,那流淌着的血顺势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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