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词的半仙高喝一句吉时到,挂彩的红色绸布被揭下,早在门口等着的人鱼贯而入,阿毛在门口给客人引到柜台,先收钱收了折抵券这才叫人将客引到位置上。 正价五百文钱,进门处有尺表,身长不足四尺的孩童半价,今儿凭借折抵券的还能再享七折优惠。另也贴了大字,写清了餐后剩下的饭食酒水超过二两便超过的的便要依照一两银子一两饭食酒水来罚银。 这价儿是贵了些,但比起寻常酒楼一桌菜少说都得三五两银子,现下一人只要三百多文就能任意吃喝,大家伙儿自然都想来瞧个新鲜了。 自助酒楼不似普通酒楼食肆,来往人多眼杂,要招的杂役个个都是高大威猛的壮汉,连站在人高马大的常平安边上也丝毫不逊色。 这一来连闹事的人都没有,锅底新鲜,烤肉焦香 台上都是新鲜菜,猪肉羊肉都是现片的放进碟子里,人流如织各自端去桌上或烤或烫,又有各式点心,一些见都没见过的奶油蛋糕酥松香甜,这时节竟也有冰镇的饮子,喝起来清甜爽口,什么包子馒头都是纯白面的,还有花色不一的馍馍在角落供人任意拿取。 食台边上都有专人看着,碟子空了便立即喊人添上。 除了这些菜,自然还有热菜,阿桃在后厨忙的大汗淋漓,蒸的丸子、炸的鸡肉、烤的肥鸭、卤的烧鹅片过都如流水一般往外端去。 再有炒的炒饭、米线、炒面之类也是叫人看的目不暇接。 店里坐满了人不说,外头还排起了长队,直到中午都不见人有变少的趋势,更有甚者拿了矮杌子马扎来坐着等位。 交了钱便能任意吃喝,谁听了都会心动,像原先大家伙儿料想的那般浪费混乱的场面并未出现,毕竟如今一米一粟来之不易,又有剩余的饭食多了还得罚钱的规定,大家伙儿都是有多少拿多少,少有人剩许多饭菜下来。 不过也是个个吃的肚子溜圆,扶着腰出的门。 一出门口口相传,自然越来越多的人直到这桃家自助酒楼是真的任意吃喝,已经出来的人将里头吹嘘的如同仙境,摆菜的食台仙气飘飘,吊锅的汤底用的是鸡骨鸭骨筒骨一同熬制,无论烫菜还是烫羊肉都是顶级鲜美,或再蘸些自个儿调配的酱料更是一绝。 连里头的饮子都如同仙酿。 一个快排到队伍的男人同一位才出来的胖婆子打探,胖婆子噎的直打嗝,还在吧唧着嘴回味方才吃的菜。 第96章 原点 正文完结 “可真名不虚传, 若不是喝了两杯饮子!我能多吃两盘子肉呢!不过那饮子味道实在是好,换两盘肉不亏,不亏——” 胖婆子摇头晃脑, 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话说的一群人都咽了口水。为了大吃特吃, 许多在排队的人从昨儿下午就开始粒米未食了, 只等着来桃家酒楼大吃一顿, 谁知道等了半天还在排队呢。 门口挂了牌子,每天营业时间是辰时到酉时, 时辰一到店里就不再让客人进来了, 到了下半晌客人少了, 大家伙还能歇一两个时辰。 今儿没排上的,气呼呼的又拎着板凳走了, 心里也打定主意明儿一早就来排队,不!今儿晚上就来排! 也有那机灵的,二十文钱帮人排队, 生意做的竟然还不错, 因这队伍排的多,这些帮人排队的闲汉自然也希望每日都大排长龙, 这一来他们也有生意, 都无需阿桃花钱请人当托儿四处宣传, 这些替人排队的闲汉自己就将桃家自助酒楼四处宣传出去了。 好奇的人越来越多, 第二日门口排队的人比起第一日更是只多不少。 原想着回本怕还要费很大一番功夫,到晚间禾苗清过账,却是大吃一惊, “咱们今儿进账五十六两银子呢!” 这还是打过折后的,原想着刚好保本就算不错了,现下去掉本钱再一算, 还赚了十八九两。 等头三天过去了,人还没有少的迹象,现下酒楼里头都是自助,要单做精致小巧的菜式并不多,不过那些点心要多费些心思,阿桃正一点点交给小甲,后厨的活儿后面主要还是留给他。 酒楼尚不知道后面经营的怎么样,故而阿桃只在城里赁了间大宅,现下一家人住着也十分舒心。 宋妈妈跟芳娘日常是在家中带孩子的,钱婆子只管烧每日家中饭食,再有些打扫的活儿。 常平安在观南县的活儿暂且叫人代管着,等铺子开业这段时候忙过去他还得回去。 铺子生意一直红火,原先预想的新鲜劲儿过了效益怕是要差些的情况也并未发生。等夏天结束,又是一趟秋去冬来。 芽儿已经磕磕巴巴蹦出几个字儿来了,只是第一个字儿不是喊爹也不是喊娘,而是喊要吃,入冬以后彻底断了奶,店里冬天定了牛乳,每日送家去,除了吃些适口的吃食,早晚便开始喝牛乳了。 宁阳府这自助酒楼的生意不可谓不红火,这才大半年的功夫,原先投下去的成本已经回的差不多了,照这样下去,年底说不定还能分些银钱。 阿桃看过账,这个月进年关了,照理说该比前两个月生意好些才是。 禾苗皱眉,“正因如此,才觉得奇怪。” “店里出了问题?” 禾苗凑近阿桃跟前儿,翻了翻账册,“前些天我想着怕是人家不赶新鲜了,故而这生意就差了些,这些天还是觉得不对,四下查看了一遍,又跟小甲阿毛对过,旁的地方没什么问题,只是从上个月娘子你将灶间活计都丢给小甲过后,送来的菜看着正常,吃起却不似从前那样新嫩好吃。” “吴二人呢?”阿桃四下看了一眼,确没瞧见人。 “一早去同人谈生意去了,这会还没回来。” 店里采购事宜是要要经过禾苗批银子的,但酒楼实在忙,且先前也没出过岔子,故而禾苗多是拿了各家开来的单子对着酒楼收货的单子,没差错便结账。 阿桃每日都来盯着,后厨的菜看着倒也正常,但她没细看过。禾苗跟在阿桃后头一道进了灶间。 厨房除了小甲跟两个配菜的师傅,还新招了个厨子,阿桃试过菜,味道不错便将人留下了。见阿桃来了,小甲也放下手里活计。 几人围着灶间摆着的菜,阿桃一眼看过当即皱眉,“猪肉不是先前荣记家的?” 小甲到底没有从买菜认菜开始学起,细微差别他自然不好发现,听阿桃问只得摇头,“味道吃着比先前差了两分。” 话音刚落,就见吴二从外头进来,身上尚有几分酒气,许是外头伙计说了阿桃正找他,径直到灶间来了。 “原先采买菜蔬的铺子你都换掉了?”阿桃还算平静,灶间剩余的菜多数都与先前相距甚远。 “掌柜的——”吴二挂着笑,“大冬天日里头,卖菜蔬的本就没几家,咱们开酒楼的,也不能光做好人不是,现下找的卖家都是实惠价儿,虽说菜比不上先前——” “先前聚云楼的胡掌柜也是这样做生意的?”阿桃蹙眉。 吴二闭口不言。 阿桃也知道这采买一来二去也有些油水,并未严苛以对,不成想现下越来越过分了。 “采买的事儿由禾苗同你一起负责,柜台上的事儿我自己来看着。”阿桃不欲多说,采买的事儿禾苗熟悉,酒楼根基便在采买,一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根基被蛀了,想来这生意离倒也不远了。 到年底又发了一波折抵券,菜蔬也换回了原先的样子,没到年底日日都是满座。 今年过年还是回观南过年,阿桃要提前走,观南那边的食肆也得回去看看,宁阳府这头便先交给禾苗看着,年底伙计们的工钱,还有节钱都定了份例。 “你跟小甲还有阿毛今年的钱暂且先不支,先前说好的,店里利润的一成给你们发做奖金,今年的利润你先盘出来,趁年前要将利润分红算清,除了发给你们的,还有周娘子的。” 十月份那会子就已经将本钱收回来了,这两个月营收也不少,禾苗算过以后又给了阿桃,净利润有四百二十两。 伙计们占一成,周如嫣占四成,阿桃这边占五成。 算过以后兑了整银,阿桃包好立时便去了周如嫣现下住的宅子。 江家今年喜事成双,先是周如嫣生子,再是江家三郎中举,连那位江大人都格外重视他这一房来。 满月酒是阿桃去吃酒了,同周如嫣说了不少小话,她那婆母现下再不敢为难他们了,只是原先想分家另过,这一来却不好分出去了。 江家三郎要准备春闱,江大人怎么说也在官场浸淫多年,背靠大树也好乘凉,虽说不分家,但江家三郎还是同江大人说了,如今学业繁重,家中人多杂乱,在江府旁边置了小宅,夫妻俩搬去读书也清净些。 江大人自知这些年亏欠,竟也答应下来了,故而分家一事谁也没再提,阿桃也替周如嫣高兴,横竖不用掺和进那一大家子里头。 阿桃在宁阳府开酒楼毕竟这人生地不熟,开始倒还好,后来总有眼红生事的,同周如嫣说过,江家这一辈读书的除了江三郎其余的都不是这块料。 故而江三郎现下在家中地位颇高,他又是举子,酒楼正是又借了他的名头那等事端才彻底消失了。 思绪拉回。 有了孩子后周如嫣性子愈发稳重,“年下准备回周家。” “那可巧,常平安这几日便要来了,到时咱们能一道回观南去,你阿娘知道你回去过年,只怕要高兴呢!” 阿桃没问,周如嫣自己便笑,“三郎说我快两年没回去了,横竖今年搬出府了,我们一家三口便去周家过年,也好叫哥儿回去看看阿公阿婆。” 话说的简单,想来江大人知道的时候肯定气的要跳脚。江三郎没说,周如嫣便也不问。 常平腊月二十四晚上到的宁阳府,睡到阿桃身边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知道是熟悉的人阿桃也没吓到,昏昏沉沉推了一把又被男人拉进怀里。 一早一大家子吃过早食,拎上行李同周如嫣江三郎汇合,怕天晚赶紧去行市雇了马车赶去码头。 山高水远,阿桃有经验,这回特地带了铜锅,备足了食材,省的在船上吃的又不省心。 周如嫣从来没像这样自在的乘船出过远门,在船上方才恢复几分未出嫁时的活泼姿态,拉着阿桃看山看水, “我出嫁时是乘马车,盖着盖头,妙儿一路同我说外头风光,只是我一路只有嫁为人妇的紧张,除了住店竟也没顾上瞧瞧景色,这一趟才知道天大地大,咱们观南和宁阳府之间就隔着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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