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些年她们二人鲜少的几次碰面,他总是这样的态度,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却又奈何不得她。 “梅娘子人美心善眼睛也是雪亮的。”杨玉芳起身走到梅映禾身边,伸出手帮她捋顺披散在身后泼墨般的长发,“晋王殿下风姿俊秀年少气盛,自然血气方刚身手不凡,与这样鲜活的人在一起定是愉悦满足的。” 女人的声音透着玩味和轻浮,那种上扬的尾音似乎在品味某种不可言说的愉悦。 这种语调在男人听来却是极尽羞辱。 果然,帝王盛怒,倏然抓住杨玉芳的手臂将人带至眼前。 女人因为被铁掌紧紧箍住了手臂而吃痛呵斥:“陛下这是要打臣妾吗。” 二人面对面站着,面红耳赤怒目对视,片刻后赵怀风逐渐冷静下来,猛然甩开杨玉芳的手臂,女人被大力推开往后趔趄了两步扶住桌角才堪堪站稳。 “还请皇后慎言。”赵怀风嫌弃地掸平自己的衣袖,“你究竟给她吃了什么。” 杨玉芳扶正自己的发髻,正了正衣襟道:“梅娘子心里只有云策并无陛下,臣妾说得很清楚,无奈,梅娘子是个重感情的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她眼里也不及晋王殿下半分,臣妾谨记陛下的吩咐,不得已才给她用了些安睡之物。” 看着赵怀风的面色逐渐平稳下来,杨玉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难过、鄙视,或许还有不甘。 “陛下放心,臣妾用药从来都有分寸,不会伤了陛下心爱之人的玉体。” 这话含着醋劲,倒是让赵怀风逮住了话锋。 “曾几何时皇后是朕最珍视的心爱之人。”帝王挪动步伐朝着窗口走去,外头暴雨如注肆无忌惮地浇灌着天地。 “只可惜,如今的皇后变得阴狠算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芳儿了。” 似是回忆过往的种种美好,帝王的侧颜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看得杨玉芳心口一阵剧痛。 “陛下如此说臣妾实在不敢当。”杨玉芳抹去眼角即将垂落的一滴 泪,正色道:“也是陛下违背誓言在先,将那么多的女子充入后宫夜夜临幸甚至一夜多人不成体统,臣妾也不会对陛下死心绝望。” “朕早就跟你说过了,那都是逢场做戏,朝堂后宫牵连众多,若想平衡关系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怀风面色发红据理力争。 “呵,那还真是难为陛下了。”杨玉芳不为所动,“那姚贵妃敢在臣妾面前飞扬跋扈多次挑衅,伙同李娴妃二人害死臣妾腹中胎儿……” 说到伤心处,杨玉芳有些气息不稳,“那可是两个双生子,胎已成型了啊……” 终于,泪珠簌簌落下,杨玉芳哭得泣不成声。 也正是那一次险些让她丧命,虽活了过来却失去了两个孩子且再无孕育的可能。 “没有陛下的娇宠她们怎么敢,陛下,那是您的亲生骨肉,您难道不心疼吗。” 杨玉芳双眼通红质问赵怀风。 “皇后也不遑多让,二妃已逝,朕从那之后也再无子嗣出生。”赵怀风的声音有些哽咽,“皇后害得皇家枝叶凋零子嗣单薄,朕都未曾撼动皇后地位半分,这难道还不够朕赎罪的吗。” “不够。”杨玉芳声嘶力竭,“她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够抵我的两个孩子……” 狂风暴雨之后的片刻宁静,也只停息了寸缕,风雨依旧,虽不再狂暴却连绵不止。 “来人。”赵怀风先稳住情绪,踱步至殿中央,“皇后身体不适,扶皇后去朕的寝宫休息。” 这里是皇后的居所,也是帝王赐予的荣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杨玉芳愤愤道:“不必了,臣妾怕贱躯污了陛下的龙榻,还是去芳华阁自省了。” “慢着,这是你要的东西。”赵怀风自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扔在了桌上。 那是杨玉芳一直想要得到的,立赵頻为太子的圣旨。 终于,终于拿到了。杨玉芳的心在那一瞬安然落定。 “臣妾多谢陛下。”说完,也不让宫女搀扶,杨玉芳整理了衣衫鬓发昂首挺胸地迈入雨中。 雨水有节奏地落下,这样的雨夜催人入眠。 此刻,梅映禾正睡得安稳。 身体不听使唤地绵软无力,脑筋仍保留一丝浅浅的清醒。 混乱,太混乱了。 皇后的寿宴,娘娘的赏赐,一身华丽诱人的衣裙,还有甜如蜜浆的酒水……这些混杂着争吵声和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时不时唤醒她的意识。 这是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映禾拼尽全力强撑着抬起头,脑袋沉沉如注了铁块,眼前模糊一片,辨不清人影和方向。 她想起身,可是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坐着别动。”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是谁在他身边。 腰肢被温热的大掌扶住,男人身上浅淡的龙涎香再次传来。 不是熟悉的清新的味道,这是……梅映禾强撑着自己想要离开那个人的手心,可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你是谁,我,我要回家。” 小娘子的声音带着酒后的醉意和娇俏的怯懦,听上去似是在勾起男人某种本能的欲望,娇滴滴的让人欲罢不能。 “你先坐下来喝口水。” 赵怀风想扶着梅映禾坐下,可是小娘子太过倔强,硬是拉扯着他的袖袍似乎想要辨清他的样貌。 那双擎满泪水的双眼湿漉漉的,带着如受惊小兽一般的惊恐和不安,又透着一股清冷的倔强,落入赵怀风眼中更是风情万种夺魂摄魄。 “梅娘子。”赵怀风的嗓音变得沙哑,“做朕的女人吧,朕会给你无上荣华富贵和你想要的一切,朕会好好疼你爱你,视你如珠如玉。” 帝王难得的甜言蜜语却是发自内心肺腑。 多久了,连赵怀风自己都不记得了,多少年未曾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后宫佳丽如云,正如杨玉芳所言,帝王几乎夜夜不知疲倦,但只有赵怀风自己知道那种感觉甚是疲惫。 激情兴奋过后是无尽的忧伤和落寞,宛如陷入黑洞洞的无底深渊,让他自责、难过,却仍挡不住第二日的重复。 没有感情,他早就变成了一个连动物都不如的机器。 直到见到了眼前的人。 竟奇迹般地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灵魂,那种澎湃、紧张和疯狂地想要占有的欲念挥之不去愈演愈烈。 自问,对眼前这个小女子的感情是真挚和热烈的,作为最尊贵的帝王,他可以不介意她已心有所属,仍愿纡尊降贵讨好她。 面对梅映禾的抗拒,赵怀风越发兴奋起来。 男女力气本就天差地别,赵怀风足足高了梅映禾一个头。 小娘子娇小柔软的身躯在怀中挣扎,好似撒娇的猫儿在给他挠痒痒。 隔着轻薄的纱裙,少女玲珑的身形若隐若现,雪肤在灯火的映衬之下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触手丝滑柔嫩,透过指尖让赵怀风全身站立。 “你是……”这样近的距离,小娘子似乎看清了他的脸,“陛下。” 赵怀风吞咽了一口吐沫,想回答她却说不出话,此刻的帝王口干舌燥浑身发烫,小腹之下紧绷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让男人自信的力量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勇气。 “我,不能……” “陛下……” “不要……” 小娘子的反抗越发激起了男人的欲望,心中的火热和全身的亢奋让赵怀风好似找到了那种久违了的感觉。 一阵风吹入殿内,烛火灼灼跳跃,映在他猩红的双眼中,将眸中的人影包裹着,好似饿极了的猛兽看到了最心仪的猎物。 小娘子的反抗是徒劳的,赵怀风也不再等待,一把扯下自己的玉带脱去明黄色的锦袍,云间的盘龙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被他踩在了脚下。 小娘子衣衫单薄,华贵的衣料在“滋啦”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中滑落,叠在龙袍之上,淡淡的粉色覆盖着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下越发旖旎瑰丽。 罩衫被扯掉,一阵冷风沁透骨缝,梅映禾清醒了许多。 睁开双目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龙涎香正包裹着她,双肩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抓住,再看自己却只剩下抹胸和长裙。 “陛下,放开我。” 梅映禾拼尽全力挣扎,可药力实在太大,她的那点儿力气在赵怀风手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梅映禾终于明白过来,“堂堂帝后竟用这种下作的方法蒙骗于我,你们……” 她声嘶力竭,喊叫的声音很大透过风雨传至殿外。 赵怀风的耐性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一掌刀劈在梅映禾的颈窝处,小娘子瞬时瘫软倒在他的怀里。 烛火跃动不止,赵怀风将人打横抱起踩着薄纱和龙袍朝着床榻走去。 手中的小娘子是柔软细滑的,浑身还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帘帐被放下,赵怀风抱紧了怀中的珍宝…… 这注定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风吹雨打,好似老天在发飙。 夜雨下一个疯狂着急的身影匆匆入宫。 那一日梅映禾见过帝后赵行之便想找皇兄将一切说清楚,可是临近皇嫂生辰,李太监说:“这几日陛下难得陪伴娘娘,王爷有什么事不如等寿宴之后再说。” 如此,赵行之便只得作罢,心里想着,好在这几日皇兄都会同皇嫂一处,真有什么想法也会等到皇嫂的寿宴结束。 虽紧张却也知道目下小早是安全的。 可是今日寿宴结束后,他眼睁睁看着小梅周大厨他们离开皇宫,听说小早又被皇嫂留在宫中,晋王殿下一颗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午宴过后赵行之再次求见皇兄,李太监说陛下这几日乏累正在御书房内歇息,赵行之没有离去便等在殿外。 可是一直等到晚间仍旧不见皇兄醒来,一问才知又是去了皇后宫中,说是今日皇后生辰,晚膳帝后单独用餐。 一切合情合理却总让他心中忐忑眼皮直跳。 跑去皇后宫中打听才知梅映禾被安排在芳华阁休息,夜间烛火将人影照到窗户上,赵行 之似乎看到了二楼有一抹熟悉的女子身影正坐在妆奁前拆发。 应当就是小早,无事发生便是好的。 赵行之站在雨中看了半晌,直到芳华阁灯火俱灭才转身离开。 可是脚步却在宫门口顿住,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劲,赵行之突然想明白了,那灯火照映出的身影并不是小早。 小早从不会将自己打扮得珠翠满头,那女子分明妆扮得十分艳丽华贵,之所以让他看着眼熟是因为那女子是他的皇嫂杨玉芳。 皇后娘娘本应在寝殿就寝,为何会跑到芳华阁歇息,那原本应该在芳华阁的梅映禾又在哪里,皇后寝宫明明烛火灼灼,那里面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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