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已经溃不成军,就这么匍匐在地痛苦不已,若此时有人能来探查一二,就会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混乱之中,姜挽月用尽力气朝着谢长绥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少女像是不知疼痛,跪在他身前,紧紧拥抱住一身狼狈的他,泪珠砸在两人的大红喜服上。 她艰难道:“谢长绥,我来陪你了。”
第94章 生死 ◎【完结章】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 “谢长绥,我来陪你了。” 谢长绥闻之微怔,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 他半垂下眸,无奈而笑,却笑得似是在叹息。 他的血不断被锁链吸收着,阵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这红光映在他的眼底,将其眼瞳点点染红。 他的妖毒发作了,可他早已麻木,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 “瞿鸣之,以你凡人之躯还妄想吸收我们这么多人的修为?!”有位宗主尚且还能支撑住,说完便握着剑朝瞿鸣之而去。 却不想,瞿鸣之此刻已经吸收了不少修为,抬手之间便将人掀飞。 随即,他又闪身上去,扼住那宗主的脖颈。 瞿鸣之语气不屑。 “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和你们一样愚笨毫无长进?早在一年前我便临入飞升,若不是顾忌你们,我何至于一直压制至今!” “你……你以邪术增进修为……与妖魔有何区别?!” “成为强者便是最好,是正是邪又有何区别?你老实本分修炼这几十年,如今还不是任我宰割?” “我分明是六颗验灵珠的天赋!天道不公!凭什么我的两个徒弟年纪轻轻一个天生剑骨一个修成神女,而我却不能?!” “你知道六颗和七颗验灵珠之间的差距是什么吗?”瞿鸣之的面容狰狞,紧紧掐着那人脖颈。 他一字一句:“是机缘,天道不给我这个机缘,我便创造这个机缘,挖出谢长绥的剑骨助我早日飞升!” 此话一出,谢长绥唇角微微勾起。 瞿鸣之还需要源源不断的修为,也需要谢长绥提供不断的血到死,所以他并不急着杀他们。 他将手里的那人随手一扔,在大殿中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始踱步。 他说:“对了,你们在场的几位宗主长老,想必都是可以点亮五颗及以上吧?” “这个年纪能到此地步,也算得上天资好。但你们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空有点亮四颗验灵珠的天赋,却永远无法成功的痛苦!” “这个人在外门呆了足足三年,其他像他这样的弟子最多的也是花两年时间进入内门,还是平日里最不好学的那批弟子,而他呢?” 他如同在讲述一个可悲的笑话一样,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他太愚笨了,他彻夜不眠,日日练习,就为了学会一套剑法,可剑舞出来了,却永远发挥不出十分威力。” “他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修炼,甚至为了在大比中获得第一,疯狂斩杀妖魔,可是还是不够。”他说到这里时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 “后来,他从一个魔的手里拿到了本修炼功法,他尝试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提升修为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闻言,大殿之中几乎人人对此嗤之以鼻,非但无法共情,反而对其生厌恶心。 甚至,盘腿而坐不急不躁的太初宗主开了口。 他合着眼,问:“所以你用动了邪念,用邪术为自己逆天改命,以为把天赋从四颗改为六颗就可以变强?” 瞿鸣之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冷冷道:“你以为天赋是你想改就能改的?那只不过都是伪造出来的,即便显示出来的是六颗又如何?实际上不过还只是四颗验灵珠。” 这句话不由得让姜挽月心头起了疑云。 她微微侧头看去,看着瞿鸣之。 她记得瞿鸣之说,是因为苏轻竹的神力,所以她的天赋可以做到点亮七颗验灵珠,甚至光亮更甚。 可他的这一番话…… 又在说她能点亮七颗验灵珠是一种对外的假象,至于她每一次爆发出的能力,都是她自己所拥有的? 可是她前段时间分明觉得自己的天赋的确差了不少…… 除非,是因为当时的她内心杂乱纷扰,心里的事太多,根本静不下心修炼,所以才无所长进。 “真正的逆天改命,还要从他说起。” 瞿鸣之的目光陡然落在谢长绥身上,他眯了眯眼,“当年多亏我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儿。” “若不是你,为师这辈子都无法飞升。”他步步朝着谢长绥走去,他居高临下走到两人面前,眼神阴冷。 他说:“十三年前就该结束的事,你非要拖到现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吗?” 他说这话早在谢长绥意料之中,他早就料到了,如今,便是他当年想要的…… 姜挽月挡在谢长绥面前,死死抱着他,不让瞿鸣之再靠近半步。 瞿鸣之却并不看她,而是继续说:“当年为师特意助你一起杀了天临国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你背负世人骂名,逼你入魔道。” 姜挽月的心神猛地一震。 什么叫……助他一起杀人? “你也果然不负为师期望,在魔域的地位举足轻重,只有这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你才会带着魔族人一起杀上太玄,这样,我就能以你为借口把五大宗的人全部集结于太玄。” “你这样为祸苍生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我……在你杀上太玄的时候本是最好的机会,我本可以将你们魔族人和他们一起杀了。” 瞿鸣之叹息着,“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容修暴露了他的位置和计划,而那个计划除了太玄还有两位宗主知晓,他不得不临时改了计划,最终导致他与容修一起被封在佛塔之中。 “原来,这就是你取了他剑骨又愿意救活他的原因?”姜挽月只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传言,谢长绥杀了你太玄弟子,也是假的?” 谢长绥根本来不及杀上太玄,如何动的手? 那些她听说的,知道的,都是瞿鸣之传出去! 那些都是瞿鸣之自导自演! 太玄剑宗的弟子死伤无数,根本就是他亲手杀的! 甚至就连天临国也有他的手笔! 堂堂一宗之主,竟心术不正到如此地步! 听了姜挽月的话,瞿鸣之抬高下颌平静道:“是真是假又如何?”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力量,他俯瞰着这些痛苦而狼狈的人,恍如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他笑,笑他们如今的下场。 随后,他又抬眼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 很快了,马上就要成功了…… 阵法开启的时间越长,阵中人便越是承受不住,尤其是不能再耗用灵力,他们只能坐下调息,只能被动的感受着自己的修为被抽走。 他们也认为今日是没有活路了。 可就在这时,大殿之上却突然传来一道冷笑,那人似乎就坐在大殿的房檐上。 “瞿宗主说得不错,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是真是假又如何?” 詹信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如惊雷落入湖面,猛然炸开水花。 瞿鸣之的身躯一僵,短短瞬间便立时抬头向上看去。 阵外有人! 詹信的话继续传来:“魔域左右护法一向不和,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今日也不是非救他谢长绥不可,不过既然来了,便来问你们一句,要活还是要死?” 这还用问?自然是活! 还不等宗主长老回应,陆云山撑不住了,他大吼一声:“活!” 这个答案不错。 詹信脸上闪过计谋得逞的精光。 “那便当众立个契约。” “其一,废除除魔宗旨,不得对魔赶尽杀绝;其二,人魔共处,永不再犯!” 有人不屑道:“今日你魔域若袖手旁观,他日死的就是你魔族人!” “更遑论,哪次不是你詹信去我们人界胡作非为?你也有脸提!” “妖魔联手,还怕他一个以邪术飞升的神仙?要不是你们对魔赶尽杀绝,我又何必去你人界作乱?”詹信一句话狠狠堵了回去,嗤笑。 “你们人族不是最信天道之言吗,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 “还是说,你们死后,天道自会出手?我们魔域不一定会覆灭,但你们,是一定要死的!” 众人开始面面相觑,脸色凝重难堪。 瞿鸣之从听见詹信的第一句话开始便已经慌了,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他猛然间出手朝着谢长绥的脖颈而去,然而眨眼的功夫,谢长绥已经带着姜挽月逃离了这里。 他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 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中计了! 姜挽月已经被大阵的力量逼得难受至极,可还是能保持清醒,她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谢长绥身上,被他搀扶着。 她说:“你以为你的什么封印阵谢长绥就看不出么?早在进殿的时候他便改了你的阵法,哪怕只是一点点改动你的封印阵也废了!它根本就封不住他的修为!” “若不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心,我们也不必陪你演这出戏!” “若不是你以魔骨换了他的剑骨,他即便做不了剑修也可以成为阵修,就因为你换给他的魔骨,让他只能为魔,世人都称他为魔头,人人喊杀。” 谢长绥缓缓将姜挽月唇角的发丝拨开,听见她笑着为自己不平。 “有的人生来便是修道的奇才,历经千百磨难也仍然坚守道心!可有的人,亦正亦邪,一念之间便成祸患,修炼不精,你怨天尤人,却从不知道自己生来便注定与道无缘,若无道心,谈何成仙?” “道心?”瞿鸣之听了许多,听到在意的地方竟听得发笑,“道心难寻,与修道何关?你一个丫头懂什么?” 瞿鸣之还欲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太初宗主的声音。 “从此刻起,我便废除我太初剑宗除魔的宗旨,但往后手上沾了我人族血的魔,还是该杀。” 詹信冷笑一声并未反驳。 见此,其余三宗纷纷效仿。 瞿鸣之身形晃动,踉跄着倒退几步。 结束了…… 他看着太玄宗内在场的所有弟子,以及这些宗主长老。 都结束了。 他跌坐在高位上。 陆云山不知何时凑到姜挽月身边,嘀咕:“他不是挺能吗?怎么不继续发疯了?” 谢长绥看着此刻失魂落魄的瞿鸣之,眯眼:“因为他认输了。” “怎么个认输法?”陆云山不明所以探头。 “阵中人大殿内的几十人,加上殿外广场共上万余人。他只要对我们下手,詹信会立刻率军闯入中断阵法。”谢长绥说,“他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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