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还不止,我家大人当时可是快马加鞭——” “廖冲!”眼见廖冲就要把老底揭穿,顾钦赶紧出言阻止。 顾钦一声直接让还想继续说的廖冲吓得一抖,立马闭嘴,只小心的抬眼看顾钦。 顾钦对着男人咬牙切齿道,“廖将军保护本宫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廖冲这下看懂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垂着头就出去了。 等到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顾钦,宋毓容这才缓缓坐下,抬手喝了口茶,冷冷开口。 “顾大人好心思,本宫实在要感谢大人这番费心了。” 宋毓容本身还因为误伤廖冲心里有些愧疚,但现在才看明白,原来这人就是他安在身边的眼线,说是保护,但何尝不是监视? 原本还对顾钦起的那些莫名的情绪此时也褪尽,宋毓容只觉得口中的茶水格外苦涩,原来这些事情多少还是她自作多情。 “殿下——” 顾钦正要说话,宋毓容却没给顾钦解释的机会。 她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如今对方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她自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冷淡推诿:“今日辛苦顾大人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本宫也乏了,就不和大人闲谈了。” “揽翠。”宋毓容说完就朝着外面唤人,“送顾大人回去。” 面对宋毓容一连串赶人动作,顾钦也只能顺从。 他刚一出门就看见顶着一头白布的廖冲跟个铁塔一样站在门口,一副不走的样子。 “你还不回去?”顾钦训人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廖冲嬉皮笑脸的顶了。 这傻子还以为自己办了件好事,负着伤还兴高采烈的样子:“卑职今天挂彩看着骇人就先回去,明日一定继续履行职务!大人放心,一定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 宋毓容这几日一直躲着顾钦,以防止贼人为由甚少出房间,以至于顾钦平日里基本见不到人。 这倒是真的让他有些无措,本想接着送汤的由头见人一面,却被对方直接拒绝,还是安王正好来看望才带了进去。 宋毓容房内 宋郾行放下汤,一脸担忧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宋毓容,“阿姐,你这几天不怎么出房间,是不是当时落水身子受冻不适?” 宋毓容摇了摇头,抬手安慰的摸了摸宋郾行的头,“阿郾不要担心,姐姐就是这几日身子疲惫躲懒多休息一下,过几日上岸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休息了。” 宋郾行担心的神色被她看在眼里,这个少年自母亲早逝后一贯是她带大的,二人虽然年岁相差不多,但长姐如母,宋毓容一直把他当做半个孩子看待。 二人感情一贯很好,当日也是因此才会关心则乱直接跳进水里救人。 “我感觉阿姐这几日有些疏远顾大人,当日听闻阿姐落水是以为水中之人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大人和姐姐产生误会。”宋郾行将汤推到宋毓容面前。 “这是顾大人托我送给阿姐的,顾大人一心求和要是因为我的原因,阿姐不若原谅大人。” 见宋毓容不曾动容,宋郾行继续温言劝慰,“我知道阿姐因为朝中之事对大人有些忌惮,但阿郾相信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权力有那么强烈的向往,总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东西。” 少年抬起眸子看向宋毓容的眼神干净明亮,“就像阿姐你我这般的姐弟情谊,就是天下在握也换不来的。” “大人当日在朝臣面前挺身而出的事情臣弟也略有耳闻,如此深情厚谊不似作伪,大人此番行为约莫是关心则乱,阿姐还是不要过分责问伤了情分。” 看着眼前为自己不住安慰的宋郾行,宋毓容心里满是安慰,这般的姐弟温情她前世已经多年不曾感受过。 当时的宋郾行已经被权力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对她这个姐姐只有提防和仇恨,哪里会这么细致的帮她分析别人对她的情谊。 她今生一定要把前世那些事情规避掉,不能让宋郾行再步入旧局。 想到这儿,宋毓容就想到昨日收到暗探的那封信,心中不由得狠狠揪起。 ——宁小姐不慎走失,现下落不明。
第十六章 ◎你们汉人女子,真是身娇体弱◎ 舟行三日。 “殿下。” 随着房门被轻声扣响,一个玄衣男子缓步进来,视线始终朝下,恭谨的对着宋毓容行礼。 男子身形挺拔长发束利落束起,看起来倒像个少年人,抬头却见脸上戴着面具,就在面具遮挡下大片狰狞的伤疤蔓延到白皙的脖颈处,看起来颇为骇人。 宋毓容却对此毫不畏惧,抬手扶起面前跪下的少年,“扶风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闻言地上跪着的扶风却还是低着头,脊背弯得恭谨而虔诚,“殿下是天下人之主,对扶风又有再造之恩,扶风面容丑陋不敢脏了殿下的眼睛。” 其实少年但看身形轮廓非但不丑甚至是难得的俊秀公子,可偏脸上这疤痕太过夸张。 扶风是当年宋毓容一家还在潜龙之地时救下的,此前宋毓容因体质原因被养在乡下她阿父也在外任职,年节前特意返乡见阿母弟弟,刚巧回家路上在抢劫的山匪手里把他救了下来。 可惜晚了一步,山匪恼羞成怒放了一把大火,火中扶风的脸被毁,自此只能以面具示人,甚至就连性格都变得孤僻远人。 思及此宋毓容心里不忍,他们自小便是姐弟一般,抬手安慰的拍在少年肩膀上,虽知只是聊胜于无但还是出口劝慰:“前段时间我寻到一位名医,待你返京我让他给你好好瞧瞧脸,说不定还能治好。” 扶风乖顺的应声,而后自怀中取出书信,“这是当日宁小姐走失前您让下属记录的每日行踪,宁小除了赶路以外甚少和旁人交谈,也不曾有过其他书信。” 当日宋毓容送走宁婉舒时特意选了扶风相随护佑,为的就是暗中探查。 宁婉舒此人宋毓容信得过,但是毕竟是个小姑娘,容易被人蛊惑,万一她与背后的人联手,那局面就更不利了。 宋毓容扫了两眼便眉头轻皱,随着往下逐渐神色紧张,这宁婉舒一日日除了担忧家人以外确实是不曾有过其他行动,所以这次是被人掳走了。 沉思半晌宋毓容才叹了口气把书信搁在桌上,“宁小姐至今下落不明实在是让我忧心,扶风你派出去的人手没有其他收获吗?” 扶风摇了摇头,轻声道;“扶风谨记殿下当日所命,一直亲身在宁小姐左右,只是数日前刚到殷城宁小姐说担心宁太守安危,要去太守府外打探消息。” “但当时卑职与其他三名护卫一同在两步外看着,不过几辆马车经过再看人就已经不见。” 扶风说完就再跪在地上请罪,“是卑职以为一路顺利就放松警惕,请公主责罚。” 宋毓容连忙伸手扶人,这件事还是怪她想的简单了,原以为提前让人把宁小姐暗中送回去就不会被发现,谁知道背后的人就连她与顾大人都敢动,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宁小姐。 “这件事不怪你,都是本宫思虑不周。”宋毓容又拿起桌上的书信,神色认真道:“除了这些你这几日还有什么线索吗?” “卑职这几日将殷城里面搜寻一遍,没找到宁小姐的踪迹,只在当时疑似抓走宁小姐的马车后捡到了这个。” 看着少年递过来的一条束带,宋毓容小心结果仔细的端详。 皮质束带边缘不少磨损,显然不是个新东西,最中间还挂着几枚小小的狼牙,最下面挂着各色流苏。 游牧民族最喜欢以兽牙做装饰,彰显自己的力量和胆魄,宋毓容蹙起眉,“这是部族的发饰。” “卑职暗中留心数日,殷城中如今异族之人颇多,而且多数是汉人打扮,他们还三三两两聚集,看起来到像是有什么谋划。” “你先下去吧。” 宋毓容捏着掌心的束带,神色幽暗。 她昨日就自那日船上的歹人口中得到消息,那伙人一开始不畏刑法,还是顾钦手下几次试图将人扔下船又在将要窒息时把人拽上来,几次下来才松了口。 那几人口径一致,都说是奉自家可汗之令。最初不信,还是等这几人神志不清时梦呓说出鲜卑语这才让宋毓容勉强相信。 之前的这些证据加上今天扶风告诉她的这些,宋毓容原本对这件事的怀疑逐渐加强,难道宁家真的与部族勾结意图叛国? 宋毓容把束带狠狠往桌子上一扣,狼牙在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记得前世殷城大火是在不到一月时发生,当夜正是城中百姓聚集祈求将来的夏日雨水丰盈,祈祷今年收成的节日。 若是不能及时将背后元凶抓住,只怕到了那天城中还是难逃大祸。 现在宁婉舒却被劫走,宋毓容心里总是格外担忧,不知道是不是能赶在这祸事发生前解决。 她深吸口气阖上眼,眼前仿佛就是百姓们血流满城。 难道今生也会重蹈覆辙吗? …… “可汗这小丫头看起来不像个有用的,一连几天都不说话,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城里管的严,我们带着她行动不方便啊!” “是啊可汗,我们不如的把她杀了,反正也不过是个女子,宁家不会真的因为她和我们撕破脸的,就算是他们欺骗我们给的教训!” 面对接二连三的劝告,几个大汉中间被称作可汗的年轻男人却是没答应,只自腰间抽出匕首。 随着蹭一声利刃出鞘,被他反手狠狠钉在桌上,结实的黄梨木桌板就被硬生生刺了个对穿的洞,这几人才噤了声。 “本汗说过这个女人不能杀。”年轻男人的视线冷冷扫过众人,最后定在最开始叫嚣要杀宁婉舒的人身上。 “拔列齐你是对本可汗的话有意见?”男人看向他的目光锐利又冷冽,就像野兽盯着胆敢忤逆自己的猎物,时时刻刻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 “不……不敢……”拔列齐诺诺不敢言,只垂下头视线时不时扫过身边的另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形不似周围几人魁梧健硕,甚至显得有些矮小,但看起来倒是在几人中颇得尊敬,几个汉子被训斥后都下意识朝他求助的看。 白衣男子往前走了一步,单手扣在胸前对着可汗行了部族以示恭敬的礼。 “可汗,拔列也是为您着想,毕竟这几日我们数次向宁家求和,但宁家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放任他们的小姐落在我们手上不闻不问,这不是料定我们受他们胁迫不敢动手。” “我们的草原肥沃辽阔,若不是这两年旱情不断,我们也不会落到要看这些汉人眼色的地步,毕竟您才是这草原的主人。” 见可汗脸色明显不虞,白衣男子才继续火上浇油:“您虽然年轻,但也是我们草原上最健壮的男子,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汉人就该收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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