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卸了妆面, 没涂口脂的唇却更加妖艳。 罪魁祸首想来只有一人。 感受到视线的叶清眠不自然抿了抿唇。 早起时,玉沉渊磨了她好一会儿, 又亲又抱的。 也不知现下脸颊嘴唇还红不红。 让人瞧出来就不太好了。 白章回故作不察, 笑道:“叶妹妹,改日得空我再去府上拜访。” “好。”叶清眠爽快答应。 随后两人便乘车回苏府。 — 夷阳城内。 近日不断有流言自皇宫传出,皇帝罢朝半月,整日不露面,连最得圣恩的俞贵妃都劝诫无果。 暗巷中,阿泽抱剑靠在石墙上, 盯着不远处脚步踉跄的人。 上回柳婉瑜不愿同他走,他便一直暗中跟着。 这些天她时常进入一间铺子,每次出来都一身伤, 阿泽只能趁她睡着时帮忙上药, 然后又躲起来。 阿泽想不通这是哪门子的谋生计, 分明就是被恶人诓骗。 瞧着前面的人不再走动, 阿泽立刻直起身子看。 她扶着墙都站不稳了,阿泽思索一舜,快步跑过去揽住她。 只见柳婉瑜面色如纸, 冷的发抖, 怕是又要毒发了。 阿泽没再顾及, 抱着柳婉瑜回永安王府, 连夜驾车离开北黎。 * 一月后。 叶清眠总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时常头晕不说还不大有精神。 于是唤了医士来诊脉。 医士诊完脉面露难色,看着叶清眠犹豫片刻才道:“夫人近期可服用过凉药?” “什么凉药?”叶清眠疑惑。 “凉药有避孕之用, 虽然夫人服用剂量甚微,如今只出现了乏力困倦之症,可日积月累终归于身体无益。”医士缓缓道。 避孕?! 叶清眠眼皮一跳,她可从未用过这样的药。 “我从前受过寒,身体不好,劳烦您再瞧瞧可是其他处出了问题?”叶清眠耐着性子问道。 “夫人的身子无碍,用药之人也十分谨慎,不至损伤根本。”医士如是道。 送走医士后,叶清眠坐在矮几前看着茶盏出神。 凉药她究竟是何时用过? 白芷忧心地看着自家姑娘,思量了许久才大着胆子开口:“姑娘,会不会是…姑爷近几日给您喝的汤,出了问题?” 虽说她知道姑爷姑娘感情好,可这种时候她只能顾及自家小姐。 闻言,叶清眠指尖一拢,她还从未往这处想过。 可玉沉渊自从来了淮云确实有些不同,他总是不大愿意同房,还有每次之后他让她喝下的羹汤,确实奇怪。 “你近日跟着他,瞧瞧他可有去药铺,买了何种药,”叶清眠不忘嘱咐,“当心别让他发现。” “是。” — 两日后,白芷果然带回消息,玉沉渊时常出入城中药铺,自己买了药材研磨。 叶清眠没有生气,只让白芷给药铺掌柜送了银子,暗中把药换了。 夜里,叶清眠照常来找玉沉渊。 玉沉渊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温柔,瞧不出端倪,叶清眠也没点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在他面前,她早就不善于伪装,也不需要斟酌话语,因为被玉沉渊保护的很好。 可她也并非全无心机,只看需不需要。 叶清眠接过笔继续画玉沉渊未完成的春景图。 打趣他,“你如今倒乖,夜夜等着我来,反倒我才像夫君呢。” 玉沉渊无奈笑道:“眠儿说的是,这可不,你两日都没来了,我只能独守空房。” 叶清眠轻哼一声,“你可真笨,既然想我怎么不来院中找我,倒让我时时来,因为这事姨母还总说我呢。” 玉沉渊眸色微变,垂下眼道:“你们姊妹常叙旧,我在总归不妥。” 叶清眠心里暗道他这理由找的不好。 “你总是独自呆在这儿,明日陪我去向外祖母请安。” 玉沉渊一愣,“不如改日,明日我早起去寻香斋给你买果子可好?” 叶清眠没有逼他,“好。” 入睡时,叶清眠还是缠着他要了,第二天照常喝下羹汤,随后去请安。 请安完,叶清眠特意拐进了东厢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在窗缝见玉沉渊进了院子,可他没有进屋里,只在门外行礼,又在廊上放了个食盒便离开了。 玉沉渊走后,外祖母身边的嬷嬷就来取东西,却没提进屋,倒像是不要了。 叶清眠沉默片刻。 她一直没注意苏家人对玉沉渊的态度,玉沉渊也从不同她说。 想起之前姨母百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关于苏家和玉氏的恩怨,苏家人有意瞒着她,她的确半点也不知晓。 她本想无忧无虑地生活,既然做不到,那便想办法搞清楚一切吧。 — 恰逢十五,叶清眠主动提出去为母亲祭祀。 外祖母虞氏派了身边人陪她一起。 苏家人对苏若宁的往事缄口不言,叶清眠几番打听都只有聊聊数语。 当年伺候苏若宁的一干侍女都被遣散回乡,唯一一位近身伺候的一直为她守灵。 到了苏家族墓,叶清眠照常上贡祭拜,祭拜完外祖母身边张嬷嬷便催促叶清眠回府。 叶清眠抬指扶额,脚下一晃,白芷眼疾手快辅助她。 “张嬷嬷,日头太大,姑娘身子弱咱们去前方庄上讨口茶吃吧。”白芷担心道。 “这…”张嬷嬷犹豫,临行前老太太交代,祭祀完立刻回去,是不能让眠姑娘多待的。 眼见叶清眠脸色愈发痛苦,白芷急忙看向张嬷嬷,“嬷嬷,您瞧…” 张嬷嬷思忖片刻。 唉,也罢。 老太太让她看顾好眠姑娘,倘若她身体出了岔子,一行人都吃罪不起。 于是马车行进庄子內,叶清眠才下马车庄内人悉数都来请安。 叶清眠瞧了一眼,知道是张嬷嬷派人来知会了,想必,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也都藏了起来。 叶清眠状若不差,跟着总管媳妇进了主屋。 进屋后叶清眠吃了盏茶便在软榻上休憩。 张嬷嬷在外瞧着日头有些着急,最终进来催促,让白芷快伺候姑娘起身。 这庄子本就都是打理族墓的人,叶清眠身份金贵,万不能多待。 “嬷嬷,姑娘她忙活半日,此刻定是极累的,您别催,再让她小憩片刻。”白芷道。 张嬷嬷又耐了一刻钟,终是不能再等,进去唤醒叶清眠。 “姑娘、姑娘,可不能再睡了,太阳就快落山,咱们得赶紧回府。”张嬷嬷轻声道。 叶清眠懵懂睁开眼,看了看张嬷嬷,难受道:“劳累嬷嬷了,我现下头疼得很,恐是被风吹着了,不如嬷嬷去庄上为我请位医者来瞧瞧。” “姑娘病了!?”张嬷嬷一脸错愕,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可不是好兆头。 白芷自责道:“都是奴婢没用,昨夜姑娘担忧祭祖的事,少眠多梦,怪奴婢没伺候好姑娘。” 张嬷嬷也无法,只得先去请医者来看。 医者看过,便只说贵人是累着了,此时不宜出行,最好能在庄上修养。 张嬷嬷着急了,“这怎么行,姑娘怎好在此地留宿?” 叶清眠疲倦地抬眼,嗓音虚弱道:“嬷嬷,不如您先行回去,禀告外祖母一声,明日再来接我。” 便是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叶清眠才故意说的,张嬷嬷果然一脸为难,最后只能派小厮回府知会,自己留下来陪叶清眠一同养病。 入夜后,叶清眠让白芷带着武婢从后门离开,去庄上寻人。 并吩咐她们往偏远的地方找,留意暗道密室。 白芷和武婢寻了大半,庄里个户都如常安置,唯有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外头站着个守门的汉子。 这汉子瞧着壮士,实则是虚把式,乡下庄子的人都不大懂得这些,对武婢来说解决他轻而易举。 武婢掠身靠近,一掌批晕汉子,二人便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堆放草垛的屋子,在房角处,果然看到一个形容凌乱的妇人,她被捆着手脚,塞住嘴,躺在干草上,怀里却紧抱着一件制作精良的衣衫。 二人急忙上去替她松绑,妇人立刻就醒了,双目瞪得浑圆,惊恐万分,一直呜呜摇着头。 她吓得抱住头往草垛里钻,嘴里一直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 白芷挪过去,取出一张画像给妇人看。 才一瞥见,妇人脸色骤变,颤着手轻触画像。 眼泪也止不住滴落。 白芷和武婢对视一眼,想必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白芷凑近,将叶清眠交代的话说给她听,“想来您定识得画中人,十七年前,苏家小姐诞下一女,如今她正在庄上,想见您一面,可否?” 闻言,夫人猛地转头看向白芷,睁大眼定定望着,像在分辨她的话能否相信。 片刻她楞楞点头,反复低喃着“好”。 走时,妇人一把抓起掉落的衣衫抱在怀里。 二人将妇人带过去,叶清眠早就合衣起身,在窗前不断徘徊。 见了来了,眼睛一亮,忙过去一起把人扶君来。 在见到叶清眠的一瞬,妇人的视线就没再移开过,踉跄着扑过去拉住叶清眠,直喊她“姑娘”。 叶清眠知道自己同娘亲长得像,只是心酸,眼前的妇人既是她娘生前唯一的身边人,如今为何会落得这般境地,倒像是神智不清了。 进到屋中,妇人终是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叶清眠的脚,脸也紧紧贴着,哭喊道:“姑娘姑娘,书兰总算见到姑娘了!” 三人一惊,怕这声音被隔壁间的张嬷嬷听到。 武婢忙过来捂住妇人的嘴,不让她再出声。 叶清眠蹲下去,一边安抚挣扎的她,一边劝慰,“您别出声,我是偷偷来寻您的。” 书兰很听她的话,点头保证不再喊叫。 武婢这才松开。 叶清眠示意白芷将妇人捏在手中的东西取走放好,可白芷才伸手,妇人就警惕地看着她发抖。 最终也只能作罢。 但她们发现,妇人浑身脏乱,怀里的衣服却干净整洁,领口处还洗得有些泛白。 叶清眠将人扶着坐到椅子上,又让白芷给她准备了吃食茶水。 才开口:“方才听见您的名字,我可否唤您做兰姨?” 书兰无有不依的,就是一直看着叶清眠。 叶清眠起身朝书兰福身一拜,书兰急忙搀扶她。 叶清眠弯唇柔声道:“兰姨自小跟在我娘身侧,自是她最亲近的人,可惜我不曾在您们膝下孝敬,这一拜就当是我对兰姨略略赔罪。” 书兰眼中一直含着泪。 叶清眠重新坐下,垂眸片刻,才又坚定看向书兰,“我今次冒着被外祖母责怪的风险也要来见兰姨,只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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