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眠顿了顿,嗓音冷静又有些沉重,“我想知道我娘的死因,她当年与什么人有纠葛?” 听到“死因”两字,书兰猛的一抖,攥着衣衫的手的收紧。 眼底的神情也多了分恨意。 叶清眠覆上她攥紧的手,恳求道:“还请兰姨告知我真相。” 书兰缓缓抬头,看着叶清眠,半晌才吐出个字,“好。”
第64章 “你对我当真没有旁的心思?” 翌日。 张嬷嬷在门外等候叶清眠。 白芷扶着人出来时, 张嬷嬷不住皱眉。 怎的休息了一夜,人反倒更没精神,脸白如纸, 唇也没了血色,风一吹就能倒。 果然不能在这庄上过夜。 张嬷嬷忙走上去问:“姑娘身子还不爽利?” 叶清眠疲倦地低眉, “无妨, 我们回府。” 马车上,叶清眠看着白芷带出来的木匣子,神情涣散。 白芷瞧了眼匣子,忧愁道:“姑娘,你别难过了,靠着奴婢睡会儿吧。” 自从兰姨说出真相, 叶清眠便一夜没睡,泪流了不少,精神也没了。 叶清眠打开匣子, 轻抚叠好的衣衫。 兰姨说了, 这是她娘生前的衣服, 那尊立在在族墓里的只是衣冠冢, 真正的遗体不知所踪。 叶清眠盖好匣子,阖眼靠在迎枕上。 行至半路,小厮来报玉沉渊骑马寻了过来。 叶清眠抬了抬眼皮, 却没力气去看了。 玉沉渊翻身下马, 快步跑过来挑开帘子, 满脸担忧。 “眠儿。”他急切唤道。 叶清眠实在笑不出来, 努力扯了扯唇, “你来了。” 见她这般憔悴的样子,玉沉渊心疼的紧, 过去把叶清眠捞在怀里。 白芷下车去和张嬷嬷一辆。 玉沉渊摸着叶清眠的头发,柔声道:“很累吧,我抱着你睡会儿。” 叶清眠往他怀里靠靠,安心睡觉。 回府后,玉沉渊抱着叶清眠回院中休息。 随后去准备菜等她醒来吃。 叶清眠将近睡到傍晚才醒,在玉沉渊的陪同下用了些饭食。 放下筷子后,叶清眠看着玉沉渊认真道:“我想回都城。” 玉沉渊一愣,“你外祖怕不舍你离开。” 叶清眠沉默片刻,才捏拳道:“玉澜风害死我娘,我要回都城,杀了他!” 见她眼中藏不住的恨意,玉沉渊心底一惊,“什么?” 叶清眠还是忍不住上翻的泪意,抬眸看着玉沉渊道:“玉澜风拆散我爹娘,害我爹失踪,将娘囚在宫中百般折辱,害死了她!” 听她嗓音哽咽,玉沉渊抬起想为她擦去泪水的手也停在半空。 眠儿的娘竟是玉澜风害死的,这便是苏家仇视玉氏的缘由吗? 难怪苏家人不能接受他。 如今叶清眠知道了真相,还会在他身边吗? 玉沉渊心里五味杂陈,终是只能抱着叶清眠低声答应。 — 苍州郡王府后山。 汀兰水榭,绿意丛生,宽敞的屋子排窗微开着。 墨色纱幔层层垂落,一抹纤瘦的身影从榻上缓缓起身。 脚尖试探着轻点地面,很快又缩回,她朝四处张望,终是带着疑虑掀帘走了出来。 柳婉瑜面色微红,不似从前那般憔悴苍白。 她懵懂打量着屋里的物件,这里很陌生。 轻轻推开门扇,阳光透进来,她难适应地闭上眼,缓了一会才重新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静谧清幽的亭屋水桥。 恍然闯入的身影令柳婉瑜心头一颤。 阿泽! 湖心扁舟上,他俯着身,拨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柳婉瑜眼中不禁有了泪,她被折磨地只剩半条命,濒死之际在梦中竟还能看见阿泽吗! 她不再顾及,阔步跑过去,扶着扶廊唤他。 “阿泽——” 眼泪不住涌出,她定定看着湖中人。 阿泽转过身,便见岸上那抹被风卷起雪白衣袂的纤纤身影。 他眼眸下意识睁大,急忙划船回去,急切地跑上岸,双手没控制好力道,抓住柳婉瑜的肩,仔细打量她。 她如今没事了吗? 带她回来时阿泽生怕她在路上撑不住。 柳婉瑜疼得皱眉,可她舍不得躲开,怕这一躲就再没机会见了。 阿泽开心地拉着柳婉瑜进屋,发间的银铃也发出欢快悦耳的声响。 阿泽取来桌案上的纸笔写字: 你身子好了吗?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这字迹也太真实了吧。 柳婉瑜有些懵,看着他摇摇头,“我现在没事了。” 阿泽这才满意地笑笑。 见状,柳婉瑜更笃行是在做梦了,因为阿泽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对她笑的。 两人一直待到傍晚,直到郡王妃宛容过来送东西。 宛容抱着不到一岁的孩子,看见柳婉瑜那刻眼眸一亮,笑道:“姑娘醒啦?” 柳婉瑜忙起身,有些拘谨,“是。” 宛容看看单纯的阿泽,再看看柳婉瑜,便知这姑娘还什么都不了解。 于是将孩子给嬷嬷抱,自己走去拉着柳婉瑜坐下。 跟她介绍,“此地是苍州郡王府,姑娘可听过?” 柳婉瑜点点头,当年苍州郡王入京她是见过的,一位长相近妖的男子,很难让人忘记。 宛容笑着又道:“阿泽是郡王从小当弟弟养大的,你与我也不必拘礼,可唤我声姐姐,阿泽这趟去北黎我和郡王还担心呢,不想他将你带回来疗伤,你身子弱,只消好好住下将养,郡王精通医术,定要将你瞧得妥妥帖帖才好。” 听宛容说了这许多,柳婉瑜有些糊涂了,难不成,她并非魂断梦魇,而是还真真切切地活着。 这几个月非人的折磨,让她早已忘记活着是什么感觉了。 柳婉瑜想起早前因阿泽而疼痛的肩头,又暗自用指甲掐了下掌心,很疼。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阿泽又看看宛容,这一切太真实了。 短暂懵愣后,柳婉瑜的脸一点点热起来。 这一下午,她全没顾及礼数,一直盯着阿泽看,还与他有了些从前不可能出现的肢体接触。 这也太失礼了…… 柳婉瑜低下头掩盖泛红的脸颊,只好说句“多谢郡王妃”来敷衍过去。 宛容又开心地陪柳婉瑜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晚饭时,阿泽和柳婉瑜一人坐在圆桌一边。 阿泽倒是吃得自如,就是苦了婉瑜。 阿泽看她没怎么动筷,于是夹了肉放在她碗碟中。 视线直勾勾看着她,示意她快吃,补身体的。 柳婉瑜别开眼,喃喃说了句“谢谢”,就开始小口咀嚼食物。 见她吃了,阿泽就一直夹菜给她,希望她多吃些。 柳婉瑜在榻上躺了两个多月,天天只能靠汤药吊命,如今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比起来,将近瘦了半个人那么多,得吃很多才能补回来。 直到柳婉瑜吃不下红着脸喊停阿泽才停。 入夜时,睡觉又成了个难题。 柳婉瑜小心觑了眼屏风后的床榻,她是从那儿醒来的。 可这间屋子是主屋,她要是还躺在那儿,阿泽该睡哪呢? 在她犹豫时,从净室出来的阿泽直接拉住她的手,往榻边去。 柳婉瑜掌心一颤,心跳也愈发快。 阿泽按着柳婉瑜的肩坐在榻上,然后蹲下给她脱鞋,又将她的腿抬到榻上,俯身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熟练,柳婉瑜却从脸红到脖子根。 他、他怎么这样顺手!? 随后阿泽又去柜子里取来锦被,铺在地上,然后躺下。 床头燃着灯烛,柳婉瑜紧张地看向阿泽,他就这般睡地上吗? 柳婉瑜踌躇半晌想问他的,可见阿泽闭上眼了,就没好再问。 房中静悄悄的,只余一盏光晕柔和的灯。 柳婉瑜也逐渐在重重疑虑中睡着了。 第二日,柳婉瑜就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费心救我?” 他能这般及时就回她,想必暗中跟随已久。 阿泽一滞,写道:你的命既一开始就是我救的,你就算再不珍惜,我也不会轻易同意你死去。 柳婉瑜期待的心一下落空,还以为会有些旁的原因呢。 难过低语道:“只是这样吗?” 阿泽看着她,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柳婉瑜垂垂眼,又问:“那你为何、为何帮我拖鞋袜,还照看我入睡?” 这样的接触对女孩来说是不同寻常的,况且他们非亲非故。 阿泽眉头微拧,柳婉瑜这两个月病危,郡王交代了,要他片刻不离守在榻边,以防不测。 平日里喂药,擦身的活儿虽然大多是侍女做的,可夜里她有时候发汗、吐药的那都是阿泽帮忙清理。 换衣沐浴什么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虽然一开始阿泽也不知所措无从下手,可毕竟人命关天,他不得不做。 况且在他的潜意识里,对男女大防还是不甚清楚。 想到那个画面阿泽还是有些赧然,眼神游离片刻,才想到怎么回答她:你病着,我照顾是应该的。 看着这行清秀又没情意的话,柳婉瑜有些怅然,只得安慰自己知足就好,方在鬼门关捡回命来,又能经常见阿泽,也算是不错了。 — 淮云城中,近日有一路远来的秘密商客混迹入城。 其假制通关文牒的手段不普通,将守城将领都蒙混过去了。 守城统领将抄录的通关文牒呈给苏澈看时,苏澈不禁捏紧拳。 自十六年前淮云闭城,从未走漏过城中机密,如今这假件上的城印也能以伪乱真。 只怕城中要生乱了。 苏正源看出了父亲的顾虑,思量道:“父亲,淮云多年风平浪静,若要说变故,只有十六年前…” 苏家其余人皆沉默,众人知晓十六年前叛帝和长公主进过淮云,苏若宁也是在那之后丧命的。 苏白漪似是想到什么,满面愁容,“父亲,可会是眠儿在夷阳时,被人看去了容颜,故此…” 她不敢再说,十六年前的悲剧苏家人再也不想经历。 虞氏老太太身子一颤,忙吩咐:“快快派人看顾好眠儿!切莫让生人靠近她!” 侧门屏风后,叶清眠眼眸微抬,攥紧了手中的食盒,悄声离开。
第65章 这张脸还有如此妙用 回到院中, 叶清眠就把自己锁在房内,连白芷也不让进。 夷阳来人了。 叶清眠回忆起曾有许多人说她长得像叛帝的宠妃,而娘又是被他害死的。 想来叛帝这些年找的都是这张脸。 叶清眠心底冷嗤, 抬手轻抚铜镜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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