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研习室的下面有密道,爱特丝惊讶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她在听玛丽安安描述后如是说道,打开随身携带的平面图,望着上面的某一处沉思。 她几乎每个月都要检查老朋友们的身体状况,却一直都没有发现……那处一点都不隐蔽的地道。 爱特丝为自己的疏忽向教皇请罪,被派去神殿的人也在此时带回了消息:神依旧没能允许他们的进入。 自从吾神苏醒后,唯一能和祂交流的就是圣女了,偏偏圣女现在不知去向——也许神明已经知晓,也许神明已经放弃了他们这些信徒。 教廷花了几天来搜索研习室的地下密道和圣弗朗的周边,对方很狡猾也很强大,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这让教廷几乎步入了死局,而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深夜,亡语厅的大门悄然打开,伊西多带着奥罗拉来到了这里,避开其他所有人的视线。 因为就在事件发生的当晚,少女告诉他,沙莱大主教的遗体有些不对劲。 奥罗拉说的时候小心地观察着教皇的神情,她知道这位大主教对对方的意义,亦父亦友,亦师亦长,甚至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她无法想象,假如这几件事的矛头都指向了沙莱,教皇的心情会是如何。 “躯体?”伊西多疑惑地问道。 “……是的。”奥罗拉想了想,吃力地形容出了自己的感觉,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在教皇并未怪罪,只是说要对她的话思考几天。 然后便到了今晚,他决定试一试少女的办法。 因为创世神的赐福,吾神的信徒们在死去之后会成为天上的群星,格外受到神明喜爱的还会去往永恒之地,流淌着蜜与酒,远离一切痛苦和哀愁的无垠乐土。 可奥罗拉却说,沙莱的灵魂仍然徘徊在大陆之上的某一处角落里,它背弃了这一具身体。 她握住了大主教冰冷的手,一股刺骨的寒冷蹿上了她的身体,毒蛇似的啃噬着她的心脏。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在白树城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那时城中出现了自称是邪神眷属的黑影恶魔。 心中的预感成了真,奥罗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感到灵魂的流动。 几幅画面在她的眼前闪过,最后停在了一座华美的宫殿中,圣女与一位和教皇长得有些相似的年轻人对峙,处境似乎有些危险。 凭借着直觉,她确信寄宿在那位年轻人身体里的灵魂,就是属于沙莱大主教。 带着疑惑与好奇,她打算再深入一些,看看这个灵魂的过去。 模糊的画面在眼前拼凑起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黄金玫瑰花丛间,奥罗拉张了张口,震惊到无以复加。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教皇的声音,让她赶紧松开手里的东西。 烈火烧毁了玫瑰,回过神,她看见亡语厅升腾起来的大火,身披长袍的影子屹立在熊熊火焰之中,没有五官的脸庞正对着他们。 几个魔法从奥罗拉眼前飞过,伊西多的反应很快,但那个身影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子,在魔法的轰击下安然无恙。 它随着火光摇曳了几下,然后便无声无息地从他们的眼前消失,带走了瓦特尔身为沙莱大主教时留下的,唯一的“遗产”。 “它……是邪神吗?”奥罗拉如梦初醒。 “不,它只是一个人类。”伊西多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去将多默大主教请过来。” 蓝雀花帝国的王宫差点爆发第二场圣战,两位神明没有使用任何魔法,不约而同地采用了最原始但也很有效的攻击方式:拳和脚。 目瞪口呆地看了会儿,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卡珊德拉试图阻止:“你们别打了……”我们还在敌人的地盘上呢。 虽然对于沉月大陆上最强的两个存在来说,这个敌人的危险程度并不高。 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卡珊德拉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可面前的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还顶着她用了好几个月的脸。 总感觉和阿尔伯特打架的人是自己,她怪异地想道,又努力了半天,终于挽救了这个脆弱的房间。 门外依旧很安静,这么大的动静,守在外面的魔法师似乎并未听到,令她感到了片刻的疑惑。 阿尔伯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见创世神抢先占据了卡珊德拉身边唯一的位置,于是只能愤愤地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场面顿时变得很像女儿带对象回来见家长,房内的气温再次下降了好几度。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形单影只,原本蹲在窗台的克玟被祂抓了过来,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用力地摸着背部和脑袋。 微微晃动了几下尾巴,小鸟惆怅地看着自己的羽毛飞满了整个房间。 “你打算怎么做?”阿尔伯特问,“别告诉我你不准备惩罚他们。” 创世神对着祂露出一个微笑:“与你何干。”轻飘飘的几个字,无限的嘲讽。 眼见对面的邪神握起了拳头,卡珊德拉及时开口:“沙……瓦特尔他似乎还想用之前的办法对付您。” 为了她,阿尔伯特千里迢迢地从极北之地跑了过来,这一举动让她心里暖暖的,被人在乎和关心的感觉总不会太差。 方式极端的除外。 “时空隧道。”创世神想起了以前的情形,闭了闭眼:“他在魔法上的确很有天赋,可惜心术不正,过于自我。”祂本来还想过“私欲”,但现在的祂已经失去了用这个谴责他人的权力。 亲昵地揽过卡珊德拉的腰,祂低头在少女的耳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呢?我的卡珊德拉。” 耳垂痒痒的,心脏也仿佛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卡珊德拉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但很快就在某神“火热”的目光下清醒了过来。 “当、当然是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她推了推身边的人,正襟危坐起来。 拉维尔谋害了前任国王和王后,伊丽莎白多年来杀掉的人恐怕也不少,沙莱就更是……无可饶恕。 “直接把他们抓起来送给教廷?”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有点担心创世神的安危:“瓦特尔会不会再伤害到您?” “哼。”话音刚落,卡珊德拉听到邪神阴阳怪气道:“我要是祂,在第一次输给一个小小的人类后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出现。” “是吗?”创世神的笑容丝毫未变,“可我记得,你好像也被“一个小小的人类”摆了一道?” 空气凝固,战火一触即发。卡珊德拉感到腰上的手一紧,好在没有太用力,只是让她再次倒在了神祇的怀中。 抬头一看,邪神身上的克玟就不像她这样幸运了,小爪子晃在半空中一蹬一蹬,脖子也伸得老长,仿佛下一秒就要光速去世。 要完结啦!
第47章 敲了敲门,创世神顶着“卡珊德拉”的脸与外面的魔法师交谈,说自己想要去见国王陛下。 大概是事先得到了吩咐,两个魔法师没说什么,分出一人领着祂往拉维尔所在的地方走,另一个依然守在门口。 他还进来看过几眼,防止里面的人耍小花招。 但他一定想不到,卡珊德拉耍的不是小花招,而是“大花招”。 魔法隐匿了身形,她看着手握魔杖的魔法师从自己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贴着她的阿尔伯特还想伸出脚绊对方一下,被她严令禁止。 为什么这个邪神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她郁闷地想着,终于等到魔法师检查完出去,可身后的神就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依旧与她紧紧相贴。 推了几下,对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拖着她倒在了床上,重新将被褥压出一条条痕迹。 “你干什么!”卡珊德拉气急败坏,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听创世神的建议将祂赶走。 “没什么。”脑袋埋入了发间,阿尔伯特呼吸着陌生的香气,声音闷闷的:“你都和祂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就不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经常睡在一起。” “之前是之前,”那都是被你强迫的,卡珊德拉想道,说:“现在有正经事呢,你什么时候去办?” “区区小事,克玟就可以做到。”身上的人慵懒地说着,早就想离开的小鸟收到了暗示,忙不叠地拍着翅膀飞走,免得自己再被主人拿来出气。 卡珊德拉还想再说什么,阿尔伯特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再出声我就亲你了。” 她震惊得瞳孔一缩,身体却诚实地不再动弹。 反正……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 虽然才起床不久,但被窝总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一躺上去后就不由自主地犯困,她又想睡觉了。 “卡珊德拉。”半睡半醒之时,她听到阿尔伯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但被人打扰了入睡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值得提前透支一下起床气。 “闭嘴。”她往对方怀里蹭了蹭,“再说话就滚出去。”迷迷糊糊才说完,她就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力道很轻,却依旧无法掩盖她被打了屁股的事实。 卡珊德拉瞬间清醒,带着满腔的怒火,撞入了一双比海深沉的眼睛。 阿尔伯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不加掩饰的哀伤和无法言喻的感伤,千年间的所有情感都沉淀在那双危险又迷人的眼中,然后疾风骤雨般地砸向她。 她一下子泄了气,鹌鹑似的低下头,不敢再和对方对视:“睡觉就睡觉,不要动手动脚。” 头顶半晌没传来回话,她的心情愈发忐忑,扑通扑通,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好。”迟来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不料下一秒就听到对方道:“那我动嘴总行了吧。” 一瞬间,卡珊德拉想到了许多不可言说的事,从诗词歌赋到星星月亮,再到整个宇宙,最后回到了……黑暗神殿的那几天。 她猛然抬起头,望向对方视线有受伤也有难过,还有一点点珍珠一般的东西。 “我——”阿尔伯特闭了闭嘴,郁闷转移到了祂的身上,令祂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啊?”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卡珊德拉为自己的不纯洁思想感到了小小的尴尬。 没办法,谁让这个邪神,以前都不怎么干人事。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对方刮了刮她的鼻翼,熟悉的动作,不熟悉的目光,其中又似乎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让卡珊德拉意识到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 默默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在悲春伤秋,大约是冬天快到了。 “别多想,本神可不是随意的神。”阿尔伯特的手滑到了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脸抬起来,仔细观察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也没有比你之前的模样好看多少,”祂勉强地说道,看似戏谑,语气却似乎有点酸溜溜的:“你就这么想摆脱魅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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