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愣了一下, 新的系统? 她很快问:“所以, 我真的是穿书, 我原先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对么?” 系统:“是。你的母亲也是一名穿书者, 她的任务是攻略祝恒, 任务成功, 她唯一的愿望是将你带走,代价是抹除与这里相关的一切记忆。但因为这个世界运转的需要,你的魂魄被强行召回。” “所以,只要我除去存续血脉,我就可以回家?” “是。” 祝遥栀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都有些头晕目眩起来,是真的,她的家是真的,妈妈也还在等她回家。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好得她忍不住怀疑起来,这一切是真实的吗?顺利得简直有些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回想起昨晚李眉砂在她耳边轻语:“只要你想要,它就会是真的。” 是真是假,她无法分清,但总好过继续消沉下去。 祝遥栀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这是真的。 她搁下筷子,因为短时间内情绪低伏太大,站起来的时候都差点晕倒。 她一手撑在桌上,缓了一小片刻,再回到床上,盘坐修炼。 这些日子疏于修炼,灵力运转过周身经脉都有些生涩,不过很快就渐入佳境。 她运转了几个周天,发现此处天地灵气稀薄,修炼起来事倍功半。 片刻后,祝遥栀召了霎雪剑出去外边练剑。 一出门她才发现,这件木屋搭建在山腰处,外边是层叠的梯田,云雾渺远,山叶橙红,百里秋色尽收眼底。 因为心有所求,她难得认真练剑,霜雪剑锋将风中落叶精准地对半切开。 片刻后,苍白匀亭的手指轻轻覆上她拿剑的手,李眉砂带着她斩出一道剑招,“可以更快。” 祝遥栀认认真真练了两个时辰的剑,李眉砂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和她对练。 她修炼到现在几乎都是野路子,被提点几句很快就悟出不少东西。 收剑的时候,她才发现出了一身汗,粘腻透衣,身上厚实的裙裳尤为不适。 李眉砂拿了软帕擦去她额上的汗水,缓声说:“等会泡一下药浴。” 她卧床太久,练剑需要全身发力,不泡药浴明天起来估计一身酸痛。 “好。”祝遥栀进屋喝水歇了一下,李眉砂已经备好了药浴。 浴桶在屋里另一侧,架了屏风隔开。 她并不介意,可能是前些天下不了床的时候都是李眉砂替她擦身换洗,她一开始确实有些尴尬,后面居然习惯了。 浴桶里热汽蒸腾,带着好闻的草木香,她解了衣裳,抬腿跨了进去,顿时舒坦得眯起眼睛。 旁边的架子上放了澡豆,花油和香胰子等洗浴用品,另外一层是叠得整齐的衣物和软巾,还有茶水糕点。 祝遥栀一边泡澡一边拈起一块凤梨酥,嚼了几口后问屏风另一侧的李眉砂:“你最近有修炼吗?我下午打坐了一会,这里好像没什么天地灵气。” 李眉砂声色沉稳:“孽物肆虐,诸天灵脉俱损,难有灵气。” 她捏了捏眉心,“必须尽早除去存续血脉,但没有天地灵气,我修为又提不上来。” 简直像是一种恶性循环。 李眉砂话语里带了点劝慰之意:“慢慢来,心急无济于事。” 她应了一声,潜进温水中睁开眼睛,在水中一切声响倏然远去,透过青丝与花瓣,看着房梁上的屋瓦。 她忽然意识到还有一种修炼方法,就忽然浮出水面,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 祝遥栀起身,换上了干净的裙裳,细软的布料透着晒足日光的暖香,绯色裙摆在烛火下鲜艳明媚。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李眉砂给她拿的裙裳都是榴花一样的红色,不过她也不介意。 她洗完澡就躺到床上去,盘坐修炼,虽然没什么成效,但能增进一点是一点吧。 灵力运行好几个周天后,她有些沮丧地睁开眼,修为的增进微乎其微。 屋里暗了下来,李眉砂可能以为她要睡觉,就将桌上的烛火拿到屏风另一侧。 他还在沐浴,烛光在屏风上投下剪影,侧脸线条清俊冷丽。 下一刻,少年起身穿衣,宽肩窄腰的身躯仅隔着一扇屏风,肌肉线条随着穿衣的动作起伏舒展,像是雨夜里抽枝拔节的竹,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张力。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看上去也少了几分青涩。 祝遥栀看着屏风上的剪影,心想她如果自己打坐修炼,一整天下来修为也不见得长进多少,还不如双修。 毕竟李眉砂从灵根到修为,都太契合她了,简直像是生来就为了给她当炉鼎……不对,她在想些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晃了出去。 她忍不住,没事找事一样地说:“你能不能穿快点,磨磨唧唧的。” “好。” 很快,李眉砂穿戴整齐,拿着那盏烛火放到床头柜上。 床榻边缘陷下去一角,他坐下,轻声问:“不睡觉么?今天已经练了一下午的剑。” “你哄小孩呢,这才练了多久。”她躺下去,晃了晃握剑的手,虎口处现在还有些酸麻。 然后她的手就被轻轻捧住,苍白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手心。 明明是手指。但她觉得黏腻湿滑,还有细密的吮吸感,像是那些触手。 等她回过神来,李眉砂已经把她的手塞进了暖和的被子里,隔着被子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好了,睡觉吧。” 她忍不住说:“你真的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少年微微弯起眼眸,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轻声说:“乖乖。” 像小怪物一样。 好吧,本来就是。 祝遥栀拍开他的手,“我明明比你大一岁。” “年龄对怪物来说没有意义,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生长至最强盛之时。”李眉砂俯身,为她捻了捻被角。 “你已经知道了?”她有些意外。 “嗯。”少年颔首,“之前诸多无法理解的事物,以人的角度倒是很好读懂。” “比如?”她问。 “之前栀栀不让我亲这里,”他的指尖抚过她的唇,“是因为对你来说,这要比床笫之欢更为亲密。” “没错。”她轻轻闭上眼,“我觉得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会接吻。” “还是不喜欢我?”微凉的发丝落在她脸侧,少年倾身而下,与她气息交错,说话间鼻尖擦过她的,“我现在已经和你很像了,栀栀。” 有心跳,有呼吸,也有脉搏,几乎是一个,和她一样的人。 祝遥栀轻呼一口气。 实话实说,她就没正正经经地入道修炼过,野路子走多了,歪门邪道用惯了。 所以这么活生生的一个炉鼎摆在她面前,还这么白给,她真的很难继续老老实实地打坐修炼。 她闭着眼睛说:“不要勾引我,我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然后她就被亲了,轻而浅的一个吻印在她脸颊上,一触即分。 祝遥栀瞬间睁开眼,李眉砂抬起头,单手支着下颌撑在她上方。 他脸上依然清冷,但眼中情绪黏稠得化不开,眉心朱砂被烛火映得盈盈欲坠,像勾魂的艳鬼。 “好可爱,我一时忘情。”他说。 言行都直白了很多。 一开始她有点难以想象李眉砂这样黏着她,但转念一想,之前李眉砂不是不想,只是隐忍克制,但现在那些清规戒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唯一有用的是她的意愿。 祝遥栀面无表情地说:“熄灯,睡觉。” “好。” 李眉砂并不意外,他撩开床帘,俯身吹熄了烛火。 屋里暗了下来,但她满脑子都是烛光熄灭之前的画面,少年将墨缎一样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白玉般的侧脸,淡色双唇轻启呼出一口气。 人一旦动了歪心思,好像就忍不住总是想到某些事情上去。 祝遥栀咬了咬牙,“你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李眉砂的声音离她很近:“那你这么招我喜欢干什么。”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干什么,睡觉。” 次日,祝遥栀一睁开眼就是练剑。 练到累了就去洗漱一番,再坐下来吃早饭。 太自律了,她高中都没这么自律过。 她吃罢早饭,就坐在窗边,看着远山枫红。 不久后李眉砂回来了,携着一身还未散去的冰冷杀意,在见到她时,少年眉眼间的戾气奇迹般消散,走过来合上窗户,“秋风渐起,别着凉了。” 祝遥栀问:“你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处理掉一些不速之客。”他逐一摘下手甲,很快又说,“放心,我没有杀人。” 她下了软榻,只说:“撤掉幻境,我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李眉砂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后还是妥协了。 眼前似有浮光幻影消散。 祝遥栀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猩红的天空,像是一层巨大的红色血泡,山下还是层层叠叠的梯田,但庄稼和草木都是病恹恹的,村庄里还住着人,俱是神色惊惶,大多都在求神拜佛。 还好,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孽物。但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静静看了好一会,说:“其他地方,是不是比这里更糟。” 李眉砂在沐浴,声音隔着蒸腾水汽:“他们还活着,有干净的水,还有富足的食粮,但人心惶惶,无药可医。” 她知道,干净的水源和充足的粮食,应该是李眉砂的造物。 祝遥栀说:“我下山去看看。” “好,”李眉砂没有拦她,只说,“记得等下回来吃午饭。” 她顺着山路往下走,阡陌交横,田中长满杂草也无人有心去理,很多人只是在喃喃自语,疯癫痴狂,看起来并不清醒。 她的话语也无人回应。 明明和无数人擦肩而过,但他们和她像是并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 祝遥栀以为她能做些什么,但走了一圈下来,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唯余叹息。 她揉了揉眉心,又走了回去。 门没有关,像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祝遥栀进屋关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李眉砂像是刚沐浴完,长发垂落一身,眼睫眉尾带着潮湿水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白天的时候,他看上去要比昨晚清冷些许,也可能是因为昨晚是在床笫之间。 她还在胡思乱想,而李眉砂已经走过来,伸手将她鬓边发丝理好,轻声说:“别急,慢慢来。” 可这一点都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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