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惊讶掩唇,“是聪明啊,百花宴穿那么清淡素雅,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她清新脱俗,与众不同。” 元茉远远看着洛笙站在那,攥紧手里的帕子。 洛笙察觉到她们的视线,顿时觉得自己形单影只,被动了起来。 她们该不会又在骂她吧…… 干嘛呀。 洛笙局促不安的坐下又起身,担心再发生上次那般不愉快,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追上母亲,一同伴驾。 后面几人见她走了,“怎么被吓跑了呢?” 有人感叹着,“什么吓跑了啊,这才是真高明,她知道与我们来往没用,直接去亲近皇后了。” “哇,这个小庶女,可真是不得了了,茉茉你碰到了个厉害的。” 元茉凝眉,不屑的冷哼一声,“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些小聪明。” 一个外室女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 洛笙离开那些地方才清静了些,乖乖顺顺的跟在陶晗身后,听着前面皇后与朝廷命妇们说话聊天。 听了小半路,洛笙才明白太子那老好人的性子随了谁。 皇后娘娘说话端庄柔软,不骄不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母性光环,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洛笙格外喜欢听皇后说话的声音,不尖不细,不沉不闷,带着点沙沙的温和。 像是被云雾袅袅的青山环抱,说不出的舒服。 可惜不巧,这声音在某一瞬间戛然而止。 洛笙抬头看过去,才发现祯贵妃迎面而来,所有人都噤了声。 “我瞧着是谁能有这般脸面,这般排场相伴游园,近了一看果不其然是皇后娘娘。” 祯贵妃锦绣华衣,娉婷婀娜,衣着首饰足以见得盛宠,朝着皇后走过来也并未行礼,“臣妾才失一女,近来悲戚难耐,身子不适疏于礼节,想来皇后娘娘应当也不会怪罪。” 本是祯贵妃央求大办的游园会,如此听起来倒像是皇后不管公主病逝,铺张浪费、冷血无情。 她自己还装得悲痛不已像是被皇后逼来笑脸相迎一样。 皇后如何听不明白,但也不爱计较,“遥遥是个好孩子,本宫近来还想为遥遥请个加封。其实礼是小事,心意到了就好。” 祯贵妃不痛不痒一句,“皇后娘娘有心了。” 冷不丁听她以上位者姿态评价皇后,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转眼间皇后同样一顿,眼底笑意消散,但也极近无奈。 紧接着,水榭百花酒宴入席。 陶晗正要拉洛笙过去,正好被站在那边的祯贵妃挡住去路。 洛笙被挡得有点烦,但不敢说。 祯贵妃看了一眼皇后的位置,正临水榭窗口,外面是盈盈花树格外舒服,她冷不防出声,“兴许也是臣妾近来总哭的缘故,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这屋里人一多,臣妾就晕得不行。皇后娘娘能不能跟臣妾换一下位置?” 这位置以尊卑为序,祯贵妃如此一来,形同于直接挑衅皇后的威仪。 皇后一忍再忍,嗓音也不再亲和,“不妥。” 祯贵妃连忙补道,“娘娘放心,臣妾不抢你的凤椅,咱们只是换位置,我去跟陛下请示,陛下肯定会答应的。我只怕我晕得厉害吐出来,扫了诸位雅兴。” 陶晗气得闭了闭眼睛。 谁人不知,这皇后是出了名的贤德,如今换了就是被挑衅凤位,不换那就是欺压刚刚丧女的宫妃,祯贵妃定然要借此发难,当众坏了皇后的贤德名声。 皇后更是骑虎难下。 陶晗心里正腹诽怒骂着这不安好心的毒妇。 谁料身后突然传来洛笙一声细弱的嘀咕,“啊,贵妃娘娘这般不适,不能先回去休息吗。” 祯贵妃与皇后忽然一同看了过去。 陶晗吓了一跳,忙拉住洛笙。 “想来也是,原是本宫的错,祯妹妹身体如此不适,还考虑不周。” 皇后深吸一口气,扬起声音,“来人,快快请贵妃娘娘回宫,顺便叫上几个太医。” 祯贵妃凌厉的视线从洛笙身上收回来,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身边多了个能说会道、聪明伶俐的丫头,开始撺掇着赶我走了?” 洛笙眨了下眼睛。 能说会道、聪明伶俐的丫头是谁。 她偷偷看了一圈四周,该不会是她吧。 “怎会。”皇后上前,“孩子也是听你如此难受,焦心不已。想来也是,为了这么个可有可无的宴,再坏了身子,陛下可要心疼了。” 祯贵妃压了压气性,“皇后娘娘……今儿个是我的生辰,您就这么赶我回去,知道的以为您是体恤宫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待见我。” “不只是为了你的身体,你若留在这里,若传出去你才丧女就有闲心大办生辰,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祯贵妃本想借此压皇后,却不成想被反堵得哑口无言。 皇后根本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这样吧,本宫亲自送你过去,不然还真是放心不下。” 皇后亲自带路送客,祯贵妃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头看了一眼洛笙的方向。 陶晗见他们走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洛笙隐约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只看着母亲将她拉到席面上坐下,给她摆了一桌子点心。 洛笙有些局促,“母亲,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有什么。”陶晗宽慰她,“帮皇后娘娘说话是应当的,我们怀夕做的是对的。” 其实那个讨厌鬼被赶走,陶晗也畅快不已,“就是在这皇宫里,小话只能与母亲说,别被旁人听到,不然要找你的麻烦。” 洛笙点头,“我知道了。” 不多时就到了午宴时分,皇后才回来入宴。 太子与二皇子也带着一众大臣从前朝过来,只有陛下来的路上被祯贵妃那边引了过去。 皇后面色平静,像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况,看了一眼席面关心着,“小五呢?” 洛笙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眼,竖起耳朵。 小五?萧楚淮? 太子萧毅笑了,“就知道母后惦记他,这不是在后面吗?” 众人视线看过去,看见萧楚淮走了进来,朝皇后请安问礼。 这一来一往,关系极佳的样子,让洛笙对于日后萧楚淮谋权的猜测又多了几分,好奇又大胆的看着他。 萧楚淮请安问礼后,刚要入席,瞬间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堪称火辣渴望的盯着他。 他抬眼,发觉对面躲在角落里的小兔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视线一抛。 萧楚淮垂眸端起茶盏,装没看见。 宴会之上,歌舞酣畅。 洛笙没想到萧楚淮会来,她坐在有些偏僻的地方,喝着梨花酿,想起上次静宸师太说的话。 虽然静宸师太劝她大胆一点,但洛笙还是有点怕萧楚淮。 再加上……洛笙偷看了眼他的腰,他好像不怎么戴自己给他的香囊。 这可怎么办呢。 洛笙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全然没听到皇后与群臣说了什么。 “一会儿有百花行酒令,你的花牌是鸢尾,”陶晗微微倾身提醒,“等皇后娘娘做令官抽花签,抽到那个花牌的人,接酒令,接不上罚酒,换下一个。” 洛笙听了一半,“嗯好,我知道了母亲。” 这东西,青楼也有,她熟悉。 不过青楼里这种玩法叫清欢令,对不上诗词脱一件衣服,或者按要求做些羞耻的事情。 虽然她年纪小还没玩过,但嬷嬷总说她脑袋跟不上,必定把把输,但这种游戏要学会赢一把输一把,若即若离才能勾人上瘾。 洛笙甩掉满脑子不健康的东西,端庄的把花牌放起来。 上百人呢,总不至于这么巧抽到她。 洛笙放宽心弯起眼睛,继续吃着梨花酿,她运气一向是很好。 皇后身边递花签的公公与下面元茉对视一眼。 刚巧皇后提出题目,是以花为题现场作诗,抽出起令人和接令人,展开纸签,“鸢尾,君子兰。”
第12章 偌大的水榭中,一时间只有清风拂过树梢带来的沙沙声响。 元茉起身,拿出自己的花牌,“回禀娘娘,我是君子兰。” 紧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众人皆张望着四周,仍是没人接话。 下面不由得有人议论。 皇后重复一遍,“鸢尾是谁?” 洛笙咬着梨花酪,跟着大家环顾四周,冷不丁撞上不远处元茉的视线。 元茉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有些审视和打量,惹得洛笙有些不高兴。 看她干什么,她又不是……等等? 洛笙冷不防瞧见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小花牌。 上面刻着一朵镂空的小花,写着鸢尾。 洛笙惊得回神,顿时从头凉到脚! 皇后偏头问身边的公公,“谁发了鸢尾牌?” 公公正要查名册。 洛笙攥着花牌忙起身,“回禀娘娘,是臣女。” 皇后瞧见是她,眉眼莫名慈祥了不少,“是你啊,你是起令人,可有好想法起令?” 洛笙刚刚走神,压根没听见皇后说的题目。 她绝望的如实道,“恕臣女才疏学浅,臣女一时没有好想法。” 水榭中有些极轻的嬉笑和轻嘲,不明显但刺耳。 元茉压低眼帘,轻笑一下。 的确也没有多厉害,连句诗词都说不出来。 皇后点头,“无妨,那不然元茉你先来?” 两人对视一眼,却见元茉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各位见笑,既然洛姑娘如此紧张,怕我们做的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不知我们可否以其他方式为大家助兴。” 众人一听,都觉得元茉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如此体贴大方。 皇后点头,“这自然是好的。” 洛笙起先还有点讨厌元茉,此刻竟蓦的萌生出几分感激,不至于让她太丢脸。 元茉走到洛笙面前,“你可会什么乐器?帮我伴幽兰?” 洛笙顿了下,“会一点琴,可,我没学过幽兰。” 元茉深吸一口气,略显轻蔑的打量了她一遍,“那你随便帮我弹一点静神和缓的曲子就成。” 洛笙点了点头。 而后水榭旁的乐师将琴搬到了旁边,元茉去换了一身水蓝色散花舞服。 洛笙坐在琴架前,思索着弹什么静神和缓的曲目。 可她从前练的曲子,可没什么安静的。 洛笙眉毛都打了结,见元茉出来,才将双手放在琴上。 安静些的,她最近相熟的,只能想到那个曲子的前半段。 元茉行礼,“臣女不才,献舞一曲。” 她自动忽略了洛笙。 她让元佳滢给洛笙琴弦做了手脚,一会儿有的她出糗,何况本也没指望她能跟上自己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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