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的,就可以随意抢。”萧楚淮拿了过来,寒凉的视线仍在他身上,“看来你这官贬得,没长什么教训。” 邓煜顿时浑身恶寒,身形压得更低,生怕连着八品小官都保不住,“殿下,臣知错,臣断然不会再犯了。” 萧楚淮并未过多搭理他,径直离开。 洛笙连忙跟上。 * 曲江池边,凉亭里九公主和不想掺和事的姑娘走了一批,元茉和她的小姐妹倒是留下了。 元茉撑着下巴,围观了一整场闹剧,有些疲乏,“那个哭了的是谁?” “太子妃那个庶妹。” 元茉哦了一声,兴致缺缺,“我还当什么事,这点小事也值得闹,小门小户就是上不得台面。” “怎么?”元茉身边的元佳滢见她情绪低落,不由笑道,“这大好的日子,是谁惹阿姊了?” 元茉拿起的茶盏又放下,提起就来气,“还能有谁。” 元佳滢哪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五殿下没答应?” 元茉沉着脸不说话。 元佳滢安抚着她,“阿姊你别生气,那五殿下不一直都是这样嘛。” 身边人迎合,“是啊,五殿下好歹还愿意跟茉茉说话,我们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元佳滢继续道,“这么多年除了太子,五殿下也没领过谁的情。再者说,陛下不是近来已经叫父亲去聊过婚事吗,到时候赐婚圣旨一下,就是板上钉钉了。” “可他好像不喜欢我。”元茉仍是情绪不高,“他能答应吗?” “他不喜欢你,也没见喜欢别人。总归他对谁都一样,也不影响你什么,他还能抗旨不成?” 元茉闻言心情好了不少,说得也是。 这满京城,身份地位,样貌才情,没有比她更合适与萧楚淮相配的人了。 不远处,邓妙琴从小竹林一出来就朝着她们走了回来,朝着元茉行礼,“方才阿兄训过我了,是我太莽撞,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是不该。” 元茉对她们那点小事并不感兴趣, “怎么,你们误会解开了?” “是啊,”邓妙琴故意道,“笙笙阿姊去找我们道歉了,说也是她态度不好,眼下还在跟我阿兄聊着呢。现在还没出来,想必应当是原谅我了。” 元茉听来觉得有趣,“她不是口口声声不喜欢你阿兄吗?怎么生了气,还跟人钻小竹林?” 邓妙琴有意无意朝着那片小竹林的出口看过去,“这……我就不知道了,想必得要我阿兄哄哄吧,我可是不敢乱说话了。” 凉亭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好奇的跟着邓妙琴看了过去。 旁边的小千金们唏嘘不已,“这么看你说的也没错嘛,她干嘛死不承认?” “我哪知道啊。”邓妙琴叹了口气,“兴许是我之前与她说,她是庶出,可能做不了我们家主母,她就不肯承认了。” “啊,合着是想为自己抬身份啊。” 元茉靠在旁边,“方才你说她心机,我还没觉得。这么看她是有几分小聪明。” “那我们就在这瞧瞧,你阿兄什么时候能把她哄高兴,带出来。” 此话一出,凉亭里的姑娘偷笑几声,看着竹林的方向,守株待兔。 话说到这个份上,谁不清楚,这哄得时间越久,这两人越不一定在里面做什么事情。 邓妙琴得意的翘起唇角。 等她阿兄带着洛笙出来,洛笙就算是千百张嘴,也不会有人信她的清白。 竹林边树影晃动。 凉亭里不知是谁突然出声,“他们好像出来了。” 一众人兴味十足的看过去,在看到萧楚淮的那一刻全数愣住! 而萧楚淮身后跟了个洛笙。 洛笙仍是刚刚离开的模样,眼眶红红,楚楚可怜,略显艰难的跟在萧楚淮后面,还时不时小跑两步。 元茉原本看戏的笑容骤然消失,眸光霎时间变得尖锐,坐直了身子。 偏还有人不合时宜的补了一句,“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五殿下。” “什么啊,那就是五殿下。” “五殿下不能吧,我没怎么见过他身边跟着女孩子。妙琴,不是你阿兄哄的人吗,怎么变成了五殿下?” “我,我哪知道啊。”邓妙琴凝眉,死活也没看到邓煜的影子。 元茉脸色越来越差。 元佳滢见状,连忙打圆场,哄元茉,“许是路过吧?瞧他们关系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元茉根本不想再听,径直起身,冷笑一声,“还当真以为有戏看呢。” 她警告的瞥了一眼邓妙琴,“以后你们自家都摸不准的事,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有够无聊的。” 元佳滢连忙跟着元茉起身,“阿姊别生气。” 元茉一走,凉亭里其他的姑娘见状也都纷纷离开。 眨眼间只剩下邓妙琴自己坐在凉亭里,略显难堪。 邓妙琴起身去竹林找邓煜,正好碰上邓煜出来,气恼的追上前,“那五殿下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邓煜看着已经走远的萧楚淮和洛笙,面色阴沉,“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花丛茂密的小路上,洛笙才没有觉得他俩熟,光走路她就跟不上萧楚淮。 好烦,他腿怎么那么长。 洛笙哀哀怯怯的叫他,“殿下……” 萧楚淮没反应。 “殿下,”洛笙干脆小跑赶上,轻扯住了他的衣袖,“你走慢点好不好,我跟不上。” 萧楚淮手臂一顿,并未说话,但是脚步放慢了一些。 洛笙为避免他走路再没点数,攥紧了他的袖子,走快了就扯他一下。 一路下来,速度让洛笙非常满意。 但萧楚淮没忍住开口,“你再扯,本王衣服就要被你扯掉了。” 洛笙抬头,这才发现萧楚淮半边外衫都被扯开,她抱歉的松手,“不好意思啊。” 她顺带着伸手,想要帮萧楚淮把扯开的外衫拉回去,又正好和萧楚淮拉衣襟的动作撞上,指尖相触,萧楚淮突然看了她一眼。 洛笙做贼心虚一般抽开手,避开视线。 这一避,她瞥见了萧楚淮挂在腰间的香囊,她还有些不真实感,“殿下是当真收了吗?不会回去就扔掉吧。” 萧楚淮的动作一顿。 他是想回去就扔掉,毕竟他本就不喜欢戴这种东西,刚才也只是为了赶走邓煜随口一说。 萧楚淮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别哭就行。 “不会。” 洛笙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的计划竟然出奇的顺利。 不仅香囊送出去了,他还帮她赶走了那个想轻薄她的讨厌鬼。 呵,男人,该不会已经开始觊觎她了吧。 装得还这么正经,她下一步要不要乘胜追击一下。 洛笙又偷偷看了眼香囊,过两天,等香料起效了兴许就事半功倍了。 她这么想着,心情颇好,脚步也轻快了些。 没走多远,萧楚淮把洛笙带到了曲水流觞席边。 洛清晏正在曲水流觞亭与人饮酒对诗,远远看见洛笙过来,洛笙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刚刚才哭过,但她看起来好像不那么难过。 洛清晏凝眉放下酒盏,起身与友人说了两句话离开,略显急促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洛清晏朝萧楚淮行礼,“殿下,这是……” 萧楚淮言简意赅道,“和人玩闹吵架,她没吵赢人家。” 洛笙小声反驳,“我不是没有吵赢。” 萧楚淮毫不客气的接话,“对,哭赢了。” 洛笙:“……” 他这人怎么这样呀。 “原来如此,”洛清晏了然,将洛笙带过来,正要福礼感谢萧楚淮,却突然看见了萧楚淮腰间那枚张扬而熟悉的香囊。 洛清晏动作停住,他琥珀色瞳孔映衬着那极其明艳的花样色彩,眸光满是不寻常的尖锐。 他抬眼看向萧楚淮,嗓音极轻的带过一句,“多谢殿下。” 萧楚淮是生性敏锐的人。 他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的接收着洛清晏的目光。 黑瞳轻阖,视线在洛笙和洛清晏间打了个来回,片刻的疑虑很快转换为戏谑,“洛公子谢得可不诚心。” 洛笙浑然未觉两人之间的异样,只是某一瞬间,感觉他们同时看向了自己。 洛笙抬头,也没看见他们谁在看她,只是正常的寒暄谈话。 原来是错觉。 萧楚淮本就话不多,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洛清晏站在原地,视线从萧楚淮身上收回来,问她,“方才受委屈了,谁欺负你了?” 洛笙不想让他们担心,“寻常拌嘴而已,我没事的阿兄。” 洛清晏见她不说,心知自己还不如去问含双,“父亲母亲伴驾,笙笙今日跟着我吧,那边有宫中带来的御厨炙烤,我带你去用膳。” “真的吗?”洛笙有些激动,转而想起什么,看了看那边曲水流觞亭,“那我会不会耽误你和朋友宴饮。” “在书苑与他们时常宴饮,又不差这一日两日。” 大抵是刚刚一路小跑,此时洛笙跟在洛清晏身侧,觉得还是他的走路速度很是舒服,由衷的发出感叹,“还是阿兄好。” 洛清晏却没有如往日一般与她来往笑闹。 只是沉默片刻后,突然出声,“那个香囊,你原是要送他。”
第9章 洛笙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心虚,“也不是,是前阵子我不小心偷听到五殿下谈话,我怕他怪罪,就想着弥补点什么。” 她抿唇,小心观察了下洛清晏的脸色。 勾-引萧楚淮这事是怕家里人担心才背着他们的。 她还是怕他看穿什么,然后去告诉父亲母亲。 若是母亲知道了,断然是要生气。 等她日后真打听到什么,再告诉他们才好。 “偷听到什么了?” 洛笙隐去了一些重要信息,“就是朝堂上的一些事,我也没听懂,但是被发现了。” 洛清晏知道洛笙不懂朝政,不疑有他,“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洛笙仍是心虚,“这怎么可能,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这话是真的。 她跟萧楚淮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是偶尔去东宫看阿姊,会刚巧碰上。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跟萧楚淮见面,那是她头回来东宫,因为不认路走错了院子。 进院门,迎面就抬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洛笙第一次见这般血腥残忍的画面,当即愣住。 萧楚淮就坐在屋檐下,身下的红木雕花金銮椅连带着他衣摆上的红色暗纹都带出几份清寒肃杀。 她不看不要紧,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还摆着三个尸体,还有两个正在受刑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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