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冒险一试…… 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招摇,她拿起胭脂水粉往脸上一顿折腾,硬是将脸画得鼻青脸肿才觉得安心些。 随着其他几位同行来到前堂,姜以禾可谓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酒池肉林。 因着是杨三牧的弱冠之礼,大夫人请的也尽是些与他年纪相仿的世家公子与小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没什么出格的事但也着实闹得很。 “来来来!再喝一杯!”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 姜以禾巡视了一番,总算看见了这场宴会的主人公。 可杨三牧此时已喝昏了头,与几个好友划拳对酒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她本还想让他帮帮忙,但眼下看来还是别去招惹得好。 她特意选了一个偏一点位置,正巧有几位公子正比赛射箭。 “赢了罚酒也太没意思了些。” “是啊,不如换个赢法?” “换什么?” 高个子环视一圈,视线蓦地落在候在一旁的奴婢身上。 他摇摇晃晃带着一身酒味靠近,不怀好意地坏笑,将几个瘦小的女婢吓得直哆嗦。 “我看这个就不错!” “几个女婢,难道张公子还缺?” “你们懂什么,这杨府的女婢向来调教严苛,也不知是不是传言中那般有滋味。” 几人一听,纷纷来了兴趣,恰逢正欲上茅厕的杨三牧,他便开口问道: “杨兄与我几人比试一番如何,就拿自家女婢为注。” 杨三牧挠挠头,也不知这换来换去的有什么意义,直言不讳道: “你家要是缺下人就让你娘多买几个。” “呵,区区试箭杨兄却推三阻四,是舍不得这下贱的婢子还是根本就不会啊?” 此话一出,一旁众人皆笑出声来,杨家大公子绣花枕头的称号可是无人不知啊。 杨三牧被气上头,顿时清醒了半截。 “来就来!谁怕谁!” 而姜以禾则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可千万要赢,因为就在刚刚他几人同意后,她也被划为了赌注的棋子! 结果祸不单行,杨三牧在连输五箭后彻底败了心态。 他恼羞成怒,当即扔下了弓箭,“什么破箭!尽乱我心绪!不过几个女婢都送你罢!” 而姜以禾则是心中一惊,不是哥儿,比赛还没结束呢! “哈哈哈哈好啊!那这几人我便全要了,多谢杨兄抬爱!” “慢着!”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一道青影闯入众人的视线,只是这面纱下若隐若现的“花容月貌”倒是让众人不敢恭维。 “既然这赌注有我,便由我来与公子比,如何?” 张公子嗤笑一声,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语气间尽是嘲讽。 “都说杨家女婢不同,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哈哈哈!” 不仅他,但凡在座听闻之人也都嗤之以鼻。 “怎么,公子不敢?” “呵,有何不敢,你想如何堵?” “剩下六箭,要是公子赢了,我任凭处置,但要是我赢了,在场所有女子你休想带走一个。” 在一旁看了这么久,对于几人的实力她也有了个大概,与他比,绰绰有余。 听着一个女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杨公子倒是好脾气地没有当场发怒。 他上下打量着她,虽这位娘子其貌不扬但身材倒是不错,眼中戏谑愈加。 “好啊,那就让这位娘子与我们一同玩玩吧。” 一区区女婢竟也敢如此逾矩,不知天高地厚的韧性倒也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纷纷探头观望,想看看这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到底有何本事。 “怕娘子用不来这玩意,我先给你打个样。” 只见他利落地拉弓、放箭,须臾间,箭已正中靶面。 这下,看客们更鄙夷地看着她的笑话。 姜以禾接过递给她的弓箭,紧握着弓试了试手感,还未等杨公子出口教她该如何使用,便动作稳健而熟练地拉开弓弦,瞄准目标,然后释放出箭矢。 箭矢破空而过,直奔目标,正中靶心。 “中正!” 四起喧哗一片,再看向她时竟将那俗不可耐的妆容都看得顺眼了起来。 “我赢了,七比一。” 她眉梢一挑,尽显自信张扬。 又是你一弓我一箭的前后追逐,穿刺声响应不绝,明明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却也渐渐月息人静,众人思绪犹如已被架于弓弦之上,一次次跃于皓空,再一次次悄然落地。 “正中!” 整整十九支箭,奇迹地将大比分拉为一分之差,不仅在场人傻了眼,就连醉了一半的杨三牧也是猛地醒了神。 “快平了?快平了!哈哈哈哈快平了!” 杨三牧兴奋地拉着姜以禾的手,眼中明晃晃的震惊与期许却惨遭她嫌弃地避开。 “大公子的射技还需加强才行。” “你?算了算了!只要你能赢我就给你个大婢女的称号!” 呵呵,那我还得谢谢你…… 一旁的张公子彻底失去了势头,交头接耳的细语渐渐传来,他怒不可遏暗暗咬牙,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最后一箭,我们换个玩法。” 张公子命人撤去了靶心,反而抓来个瘦弱的小姑娘。 “把马步横扎着。” 他恶狠狠的语气将小姑娘吓得不轻,哆嗦着身子乖乖照办,只见几人又在她的头顶、肩头、大腿上依次放上大小不一的果蔬。 “只要射中她身上的果子便可得分,果子越小,环数越大。” 他恶劣的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如今她虽只落后于自己一分,但只要他夺了那九分便是满环,而她则要射中那最高最小的果子才能险胜而过。 至于能否射中? 哼……作茧自缚罢了! “怎可拿活生生的人做靶心!” 还未等姜以禾开口说话,杨三牧便急了起来,头一次壮了底气拦在了他眼前对峙着。 “怎么?杨兄这是不想比了?我们射的是果子又不是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如杨兄般箭术如此了的。” 他字里行间尽是对自己的嘲讽,杨三牧气得当即涨红了脸,刚想动手却被姜以禾拦下。 “我答应,不过得再下一个赌注。” “什么?” “向我家公子道歉。” “呵,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啊。” 杨三牧还沉浸在感动中,他便率先拉起箭弓轻而易举地射中了小姑娘肩上的果子。 如此一来,她必须得射中她头上那颗不足掌心大小的绿果了。 看着被吓得只打颤的小姑娘,姜以禾一时觉得手中的弓箭沉重无比,她抿了抿下唇让自己重振旗鼓,架着臂膀拉起弓弦的那一刻,她还是心神不宁起来。 毕竟,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拉弦已久,她的手臂渐渐发酸,被勒疼的手指似也在缓缓脱离弦线。 她一遍遍深呼吸,可视线却越来越晃。 她在心中与自我博弈,众人也对最后的结果翘首以盼,就连不速之客的闯入也未曾察觉不对。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凌霄花缠在墙头上,花朵迎风招展,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晚风吹起屋檐的风铃,细碎的、清脆的、愈发清晰的…… “叮叮——叮叮——” 裙摆扫过银铃,步步生莲,声声清响,带着与花香截然不同的味道一同拨动心弦,似在干涸时溺水,让她进退两难。 刹那分神间,指间的弓箭渐渐脱了手,在她回过神时,紧绷的手已蓦然被另一人覆盖。 他稍稍使力,不仅拉紧了弓箭,也握紧了她的手。 后背霎然席上的凉意犹如毒蛇攀爬而上,她几乎忘了呼吸,思绪骤然远去,直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她才恍若隔世般再次聆听见世间的喧闹。 “静屏气动方息,凝神心自灵,“ “姑娘,你心乱了。” 明明是清冷如山泉流动的嗓音,却让她倏地听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来。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属于他人的气息渐渐将她笼罩,他微微俯身依附于她,效仿着她的动作,将拉开的弓箭和她一并锢于手中。 “有我在,你不会输。” 万籁无声,她于风中迟疑,惊飞的箭羽亦如一只晚莺的绝弦之心,乘云破风,剑指而去! “满...满环!” 离弦之箭势如破竹,分毫不偏,正中果心。 这场比试,是她赢了! 第10章 洞房(捉虫) “赢了?赢了!” 杨公子不可置信地脱力瘫坐于地,瞪大的双眼目泛空洞地看着正中柱上的箭羽,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看客看得意犹未尽,七嘴八舌的议论而起。 众声喧哗,姜以禾蓦然感受到身后之人的附离,她如惊弓之鸟般掉了弓箭,一刻不带犹豫地径直想要离去,却一时疏忽他还未松开的手。 手下赫然的拉扯让她迫不得已跌退了几步,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她堪堪稳住脚才至于让自己跌进他怀里。 再往上瞧去,果然是那张观音笑似的玉脸。 楼止?! 他为何在这里? 姜以禾当即此地无银三百两般低下头躲去,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她不知他何时找到了这里,现在居然还找到自己眼前! 完了,他不会要大开杀戒直接把她大卸八块吧! 回想起数日前的不欢而散,她对他夸下海口般的决绝让她如今只想一头撞死!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恼羞成怒的杨公子只觉得她辱了自己的颜面,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她砸去。 酒壶抛掷与空,洒落不少美酒便宜了这石头倒是可惜,但眼看要遭殃的姜以禾可是半分可惜不起来。 “嘭——” 须臾间,她甚至还未来得及躲开,眼前却赫然闯入墨白的衣衫,伴随着相撞的轻铃声与迸裂的酒壶混作一谈。 但这酒壶却不是砸在他身上,而是硬生生磕裂在了头上。 清脆的撞裂声将姜以禾吓了一跳,但让她更为震惊的是,楼止居然帮了她? “你……” 姜以禾不明所以,在开口时却被打断。 “哎呀哎呀!楼道长你没事吧!” 杨三牧像是护着眼珠子般生怕他在磕了碎了,竟生了气一脚将那罪魁祸首给踢到了一旁。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一张气鼓鼓的脸在看向楼止时又瞬间变了副委屈的模样,抓着他的手担忧地问着, “道长您没事吧?我叫大夫来给您看看,那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 他焦急地想拉着他去看看伤,但却突然注意到另外一人与他相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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