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知将脸埋入被褥,羞得说不出一个字。 想不到,她竟真帮自己做了这种事,虽说都是修行之人,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是能轻易忘记的吗?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空气中的氤氲气味也逐渐消散。 最终是黎微出声打断了这一沉默。 “我先去给萧公子煮些药好修养!” 说着,里面逃也似的跑出房去。 萧聿知下意识想将她挽留,可刚准备开口她却早已跑远,无意间瞥到床上的混乱,他当即脸色一红,抱着所有被褥直奔池边。 屋内顿时没了动静,忽地“嘭——”的一声,衣柜赫然被撞开,里面的两人一前一后地滚落而出。 在地上摔了个结实,正当她准备起身,面红耳热的楼止却已双手撑地伏在了她身前侧。 她一时无路可退,只能硬撑着身子警惕他的靠近。 “楼止,你的脖子被掐伤了,要赶紧敷药才行。” 她试图转移话题,可语气中的颤抖却让他脸色一沉。 “你在怕我?” “为何?” “我要杀的是她又不是你,你在怕什么?” 他跪得紧逼,姜以禾肘着地连连后挪,磕到碎石子是疼得她眉头一紧。 看着他变了个人似的偏执,她确实有些害怕了…… 她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能问问,你说的……她将我带坏是什么意思?” 听了她的话,楼止只觉心中的困兽仿佛一团正在遭受炙烤的炭,在炉盖之下,不停地哔啵爆裂。 她明明知道的…… 果然……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她果然变坏了。 他暗暗咬紧后牙怒极反笑,强压怒火声音带上嘲弄道: “姜以禾,你喜欢她。” “在还没喜欢上我之前,就喜欢上了她。” 姜以禾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猜出个七八分来,瞬间联系起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才恍然有了答案。 他这几日……莫非是在学着黎微讨好自己? 她开口想解释,但他已经没了继续听的心情。 扣住她下巴的力没了分寸,很快便掐出的红印惹得她发疼的水雾了眼眶。 他彻底没了耐心,却也伪善着最后的体面,柔声道: “我再给你一个选择,选她,还是你自己?” 姜以禾的心猛然归于静止,周围的一切都静得可怕,他的声音犹如□□的锋刀,一字一句划刺着她的耳朵,牵动着她的惊心动魄。 “姜以禾,你喜不喜欢我?” “喜……喜欢……” [攻略对象姜以禾目前好感度—1、—2……] 心知肚明的真相再一次被血淋淋地抛之于众,留下的只有背道而驰的两种心跳。 “呵……” 楼止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既然你选了她,那我便成全你。” 而这时,姜以禾却猛地伸手向他别在一侧的匕首伸去,却早被他察觉先发制人地拔刀横在她前扑的脖颈上。 “姜姑娘又想拉着我同归于尽?” 脖颈一凉,带着些许刺痛,但姜以禾却全然没了刚才的慌乱无措。 她暗暗攥紧了撑在他身后的手,手中的符纸缓缓发着微光。 “楼止,我不是你作乐的玩物,你要是下定决心杀了我,最好还是下手麻利些。” “我不怕你,更不怕死,你困不住我,也休想困住我!” 话音刚落,楼止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看向身侧,果不其然,她手中的符纸已开始消散。 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催动了术法。 当他再回过头时,原地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手中赫然落了空,他落下悬空的手赫然笑出声来。 “哈……倒是有趣得紧。” 第08章 闹鬼(捉虫) “杨公子,今日这汤浴如何?” “额……也就一般般吧。” 热水中缓缓冒出的蒸气氤氲缭绕在空气之中,围绕着温泉四周的厚石板与潮湿的岩石渗出水泽,地热涌出,让气泡在泉水中噗噜噜地扩散。 池中尚有单着中衣的男子,其中一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杨兄,要我说你就该报官把那贼人抓起来!她掳了那这么多日让你吃了这么多委屈,你就甘心?” “是啊是啊,要不哥几个帮帮你?” 几人的三言两语让一旁沉默的杨三牧眉头越发紧缩。 想起那日日害得他睡不好的人他就一肚子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要再让我遇见她,定把她碎尸万段!浸入这池水中活活溺死!” 几人嗤笑,谁人不知这杨家大公子贯是会一张嘴,别说溺人,就连扇人一巴掌怕都不敢。 “行了行了,我为杨兄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看池中!” 话音刚落,池中猛地冒出个人来,巨大的水花洒湿了众人一身,还以为这小子又研制了什么弹丸来,结果一看,居然是个女人。 猛然从水中蹿出,姜以禾只觉自己肺里鼻里全是水,咳了好几声也勉强缓过神来。 抬头一看,瞬间呆滞,眼前竟是一片大浴池和几个湿透衣衫的男子。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她连忙左右顾望,确认这个地方眼生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又瞬移到了那几里地之外…… 这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才刚刚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喘息,只见一男子忽地起身,指着她语气错愕愤然。 “是你!你居然还敢来!” 姜以禾不认识他,指着自己讪讪问道:“我?” 而杨三牧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跨入池中央一把将她抓住,似有深仇大恨般想将她就地伏法,可不料一时脚滑直接栽入池中,淹了个遍。 而被他抓住的姜以禾堪堪稳住了身子,这才不至于给他一同拉下去。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 “咳咳咳!废话!你占了我的清白现在居然假装不认识我?说!你又要做什么!” “我占了你的清白?” 姜以禾刚想给这个莫名其妙来污蔑碰瓷的人一个大逼兜,但不知名的记忆却抢先一步占据她的大脑。 似走马灯一般,她竟看见自己与眼前这人厮混在一起的画面! 云朝雨暮,玉罗纱帐,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啊!” 被不存在的回忆攻击,姜以禾只觉得自己脏了眼般当即吓得甩开了他的手,将刚准备起身的杨三牧再一次没入水中。 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那人不是她,是原主的记忆才对! 这人怕又是哪个前夫哥! 看这架势只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才解气吧? 顾不上这么多,姜以禾眼下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她才刚逃出狼窝可不能就这么折在这儿了! “哎!你不许跑!来人啊!将她拿下!” 刚爬到岸边,一个黑色麻袋猛然套在了脑袋上,眼前一片漆黑,她感受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架了起来,刚想反抗,一记掌便敲了下来,她彻底昏了过去。 待再睁开眼时,却已身处异处。 眼前是紫纱云帐,淡淡的安神香让她稍感舒心,神奇的是,自己原本湿淋淋的衣服竟也被换了套干净的。 慢着...自己衣服被换了? “蹭——”的一声,她来顾不及脑袋还在发昏的不适,垂死病床惊坐而起,环顾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 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这间古色古香的小阁中,除了袅袅缥缈的安神香再无其他动静。 就从目前情况来看,她不仅换了干净衣服身子还爽朗了不少,看来将她拐来的人应该没有恶意。 “吱呀——”门忽地被打开。 只见梳扮规整的婢女齐刷刷地走进屋来向她作揖行礼。 “娘子,我家公子特命奴来为您梳妆。” “你家公子?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为首的女婢充耳不闻,向两旁使了个眼神,各种珠宝服饰便围了上来。 “公子说了,若是您不愿我们动手那他便亲自来为姑娘换衣。” “什么?” 看来他被原主气得不轻啊... 最后迫不得已姜以禾还是乖乖坐着任凭摆布,说来也怪,明明看着像是恨她,这送来的服饰倒是个个精细。 当姜以禾从镜中看到自己的脸时,不免发出惊叹。 简单的一支青绿玉簪与她缥碧色的衣裙极为相称,清脆而不张扬;眉如远山青黛,平直舒展时显出十分的端庄,不看人时又微微蹙起,似乎言不尽的思绪。 一双剪水秋瞳澄澈明亮,望过这样的眼睛时,仿佛在透过一泓清泉望自己的影子,而至于秀挺的鼻,红润的唇,则又给这张脸添了几分妩媚和昳丽。 姜以禾本就身形削瘦而纤长,肤色又白,颇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感,可她神色从容,即使一路来被各种眼光猜忌也没半点慌措,端庄的气度和柔弱的外表一相结合,身上矛盾的美感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领路的女婢绕过几道拱门,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泥土的围墙,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 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砖砌的影壁墙,转过墙后,豁然看见一座宽阔的院子,而里面便是准备将她兴师问罪的压迫之势。 “见到我家夫人为何不行礼?” 老嬷嬷凶着脸,对这个毫无礼数的丫头一眼便没了好感,而她身旁端坐着的矜贵夫人则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 “娘!就是她!三月前将我掳走的人!” 此时的杨三牧已换了身行头,云缎锦衣、玉冠束发,倒是像极了琼枝玉树般的人物。 “公子当真觉得是我?那好,我叫什么名字?” 原本嚣张跋扈的杨三牧顿时哑了语,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说不出我的名字,那便说说看掳走公子那人除了长相还有什么特殊与我相似?” 杨三牧绞尽脑汁回忆过去,但除了自己一次次被撩拨的梨花带雨外再无其他记忆,一时羞红了脸。 “公子无凭无据却认定我就是那人,是否草率了些。” 姜以禾字字句句说得义正言辞,尽管满院的守卫个个面露不善,但却没有一丝怯场。 “这位姑娘倒是能说会道。” 座堂之上,慈眉善目的杨府大夫人发了话,她颇为赞赏她的不卑,且也并未将她放在眼中。 “可我儿已失了清白,这要是传出去,我杨家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因此,无论那人是不是你,你都得认,待夏至一过,他便将你做妾纳入我杨家,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情真意切的劝道字字诛心,不仅姜以禾惊愕,就连当事人自己都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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