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火寓看着陛下收服桀骜将臣的手段,不禁暗中点头。 他比手请陛下巡阅三军,余光瞟见落后一步的胤奚,见他眉目舒朗,风度翩翩,与两个时辰前那个冲出去要吃人的煞神简直判若两人——那隐约仰动的嘴角,居然是在笑? 韩火寓叹为观止地打趣:“胤爷,猛王都获了封号,您这位平定河西的功臣,是不是也该给自己争取争取?” 谢澜安回头,颇觉新奇地看看胤奚:“胤,爷?” 胤奚喉咙一紧,眸底暗潮翻涌。 接下来,谢澜安在查检军容的过程中听韩火寓汇报军务,胤奚陪伴在侧,一直没有说话。 用兵喜聚不喜分,两方人马在长安会师,士气高昂,意不可挡,下一步攻取潼关,便是指日可计的事了。 故而随行的几位将领,都难得松弛下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待谢澜安检阅毕,下榻小歇,胤奚将她带到自己的帐阁中。 那帘帐一落下,胤奚转身就把人堵在门边,修长劲瘦的身影罩上去,呼吸沉沉地看着谢澜安:“再叫一声。” 谢澜安被他作乱的手箍得身上发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好笑道:“听上瘾了? “和女郎、陛下……做什么都上瘾。”胤奚盯着那嫣红如蜜果的唇瓣,被她迟迟地吊着,呼吸越来越粗急,头颈倾低,张口含上去。 重逢之后第一个没有阻碍的吻,契合深入,滚烫湿漉,两人同时低唔出声。 身体更紧地贴在一起。 “衰奴……” 谢澜安舌根酸软了,偏头喘息的间隙,眨着水波矇瞳的双眸,“我许你永无君臣之谓。” “不,你就是我的陛下——”胤奚尝足了汁水泛滥的甜果子,身心畅快,两眼弯弯,“我是陛下的皇夫。” 他这副自顾自定夺,自顾自得意的模样,褪去了成熟严厉的面具,让谢澜安有点想笑。 胤奚顾忌谢澜安一会儿还要见人,不敢亲肿她。 忽然见她笑靥,恰如春林绽放,落英缤纷,胤奚身形静止瞬息,避开她娇软的唇,蓦地拉开女子的衣领。 回巢的倦鸟埋进他渴望已久的雪白峦地,凶狠地吮舐。 谢澜安睁圆了水润的乌眸,轻抽凉气,后折的腰被一双手掌稳稳扣着。 帐壁上挂着的茱萸一粒粒红珠轻颤,大帐外悬挂的铁马丁零作响,亲卫们放轻脚步来回巡守的声音若隐若现。 谢澜安咬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掐他,被偾张的肌肉烫得手心出汗。
第142章 接近黄昏时分, 亲兵来报,长安行宫的西殿已经整葺一新,那里没被大火殃及, 可做陛下驻跸之所。 亲兵请示谢澜安, 是否回行宫住。 谢澜安走出大帐的时候, 衣袍已平整如故, 头发一丝不乱。 随后出来的胤奚, 同样面色平静, 一如在水洛城时镇肃不苟的样子,仿佛方才一直在与皇帝陛下商谈军事。 渭城大营兵卒穿梭,人员杂乱,近臣皆劝谢澜安回行宫居住。 谢澜安看了眼胤奚,神情没有破绽地点点头,摆驾返程。 高世军领部曲恭送谢澜安,胤奚护送她回到位于长安近郊的那座高殿宏宇的行宫,在汉白玉阀阅前下马,恭敬地垂眸:“臣今夜宿在禁军的军舍, 为陛下巡夜,愿陛下安枕。” 广场前接应圣驾的贺宝姿闻言, 出乎预料地瞅了胤奚一眼。 谢丰年则松了口气, 露出算你识相的眼神。 谢澜安下马回眸, 眼风点过胤奚的脸, 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好啊。” 她不再管他, 进入宫殿前吩咐贺宝姿将长安的城防图找来给她。 再通知军匠,整理出百里娘子设计的兵械图纸,明日去渭城大营与北朝军匠交流改进工艺。 还有夜里巡防,宁严勿懈, 但不可骚扰百姓。 一条条命令下发后,谢澜安沿着宽阔的墁纹方石道往西殿去了。 她能感到有一道浓烈的视线盯在她身上,转了圈扇子,没回头。 殿室里燃着崭新明亮的红烛,沉水香的气味若隐若现。 谢澜安对这丹梁绘壁,青琐绮疏的陪都行宫不感兴趣,只粗粗打量了住处几眼,先由提灯的女卫引去湢室洗了个热汤浴,用过晚饭,便坐在书案后给金陵和吴郡阮家分别写信报平安。 暮秋天短,天很快黑透了。 身罩披风的贺宝姿在火把簇簇的宫阶下巡守,忽听身后发出细微的响动。 她警惕拧头,与翻过高墙落下来的胤奚四目相对。 贺宝姿:“……” 你说你这多此一举是何必呢? 胤奚玄袍融进夜色,身形隐在朱柱后,说:“陛下的清誉要紧。” 贺宝姿向四旁霎目,无语地侧身让路。 他也不想想,倘若陛下没有提前发话,他可能这么顺利进去吗? 胤奚走入内殿,紧裹小腿的皮革军靴踩在地衣上,悄无声响。 殿门外站岗的女卫看不见他似的,目视前方,正气凛然。 胤奚比她们还坦荡,走进去,一眼看见空荡荡的大殿,书案上烛台灯影摇曳,一卷摊开的城防图搁在上面,却不见人影。 他下意识屏息四顾,忽见北窗前一面玉纱落地屏风后人影轻晃。 胤奚快步绕过去,就见谢澜安倚着窗乐不可支地看着他,眨眼羞臊这个半夜翻墙的小贼。 “怎么不睡在军营,给朕守夜呢?” 她穿白菡萏暗纹交领绫衣,沐浴后等着晾干的长发未挽,披散在薄秀的肩头,含笑俯仰间,如有一泓月华在身上流淌。 胤奚提起的那口气瞬间松下去了。 他捺开眉眼,迈着长腿过去捞住她,横抱在怀,低头深嗅,送入帐中,压在身下亲吻,一气呵成。 沐浴后的身躯香甜娇柔,胤奚紧紧贴上去。 “我就是假正经又急不可耐,你笑吧。” 谢澜安却是笑不出了,她胸口还有白天胤奚留下的牙印,这会儿连揉带亲的,不禁沁出细密的痒。 澡豆的清香混着男子的气息,从胤奚襟领散发出来,原来他也是洗过澡来的。 谢澜安好不容易夺出一口新鲜空气,胸脯轻伏着摸索到胤奚的右手,低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她白天乘马时就发现了,胤奚手背的朱砂痣不见了。 刚发觉的时候,谢澜安愣神了许久。 她不敢深想,多严重的伤才会削皮挫骨,将她的小郎君那颗风流凝萃的朱砂痣也要夺去。 而他从见了面便不痛不痒地腻着她,从没诉过一声苦。 胤奚摇头,怎么可能将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说给她听,嗓音发哑:“介意吗?” 他们的开始,是从这粒朱砂痣结的缘。 没有这颗痣,女郎不会多看他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谢澜安摸到胤奚的腰带,想看看他身上。 胤奚目光微动,摁住雪白的柔荑,另一手灵巧地将绫裙分张。 男人带着刀茧的指腹糙粝滚烫,游走过每一寸柔滑的肌肤。 他垂视着谢澜安的眸子里盛满了黑湛湛的水,仿佛那浓密的鸦睫一眨,便会滴落到谢澜安的脸上。 他翻越过这世间最浩渺的高山,淋过这世间最冻骨的冰雪,杀过这世上最悍勇的强敌,可回到她的身边,哪怕只是拨开那层对他而言轻若无物的纱衣,指尖依旧会战栗。 她是永恒圣洁的神祗,而他永远因想要将她拉入红尘泥泞而罪恶兴奋。 “我们从前见过吗?” 胤奚心里藏着这句话,但他不问,只是竭尽所能地侍奉她。 他对着谢澜安为所欲为,却不让谢澜安解他的腰带。谢澜安意识到什么,在胤奚探到她月退心的前一刻踢他,凌乱铺散的长发间是一张清冷出尘的脸,“胤衰奴。” 胤奚顿了下,眸子含着水气望过去。 他慢慢松开钳住谢澜安皓腕的手。 谢澜安偏偏不碰他了,眯起眼睛:“自己脱。” 胤奚跪在她月退间,呼吸沉促,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她,顺从地抽掉腰间鞶带,解开衣袍。 这个过程,无端让谢澜安口干舌燥。 胤奚里面穿的,还是走时那件她送他的襕衫,滚边早已磨旧,洗得发白。随着他脱下最后一件中衣,那些遗留在他身体上深浅不一的疤痕,一览无遗。 谢澜安眸子轻颤,伸出手指,下一刻,她眼前一暗,却是胤奚合拢了帐幔,俯身拥住她。 他压抑地呢喃:“别看,很丑。” 朦胧的烛晕笼在两具交叠的胴体上,白得不相伯仲。谢澜安不忍看,手指却已摸到了那些伤痕。 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弯曲,有的瘢痕轻凸。 她问胤奚这些伤如何受的,胤奚在昏光里带着一丝自陋的卑怯,凝目观察谢澜安的神色,摇头淡道:“早就不疼了,能为陛下的山河永固尽一份力,是衰奴之幸。” 他不敢说用打下的疆土当作给她的聘礼这种话,女郎自己便能策动千军,身边从来不缺为她效命的人才。 只要她帝位坐得更稳一分,于愿足矣。 “你别嫌弃我。” 谢澜安已经分不清他在故意邀宠,还是真的这么想,她以嘴唇代替手指,充满怜惜地吻过他的每一枚勋章。 “这样,好受点吗?” 怎么会嫌弃呢,疼他还来不及。 胤奚闭眼享受,尾巴翘得又高又直:“那我只可惜伤处还不够多。” 肚脐上方被咬了一口。 胤奚吃笑一声,顾怜他的玉手继续向下,胤奚忽然声音发紧,喟叹:“陛下……那里可不是伤疤……” 谢澜安脸上发热,他想得挺美……胤奚忽然把她拉上来,眼里淀着沉甸甸的欲潮。 他咬她的耳朵:“陛下,我在军中学到一种不会有孕的法子——要不要试?” 他的语气,活像一只妖艳的精魅引诱她吃下一颗甜美甘果,吃了,便能到达极乐世界。 想到男人堆里那些荤素不忌的浑话,谢澜安又气又笑,用力将人推倒,翻身坐上去,按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看来胤爷除了打仗做扇子,也没闲着呀。” 长长的黑发顺着她光滑肩头滑落,遮住寸缕不着的春光。 胤奚静了一瞬,心跳在谢澜安掌下擂动。 “你,要在上面?” 他惊异得忘了尊称。 “不然呢?”谢澜安挑眸。 女皇陛下如此理所当然,胤将军在极度惊喜下绷紧了身体,桃花眼潋滟生澜:“来啊。” 来,也是要讲技巧的。谢澜安前后挪蹭调整,将身下的人当成第一次学骑射时试骑的马,涓流濡过礁石。 胤奚手抓床褥,喉结上汗滴滚下,一点不敢打断她的兴致。 高风永夜,飞檐下的宝铎细碎轻响,香暖锦帐中,只有呼吸的绵绵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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