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皇上还需静养休息,最好不要太多人,也不要太久。” 太后娘娘连忙拉着景宁就要往里冲,“皇后,你跟我们进去,旁的都先退下吧。” 郁明德在身后不声不响地跟上,一时也没人敢拦他。 -- “咳——咳咳”郁初瑾躺在龙榻上,捂着伤口龇牙咧嘴。 这下子是真把自己刺狠了,就连咳嗽两声都牵扯着伤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经久不息。 “皇儿啊!”“皇叔!”两道带着哭腔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郁初瑾赶忙躺好,犹嫌不够,又咬着牙狠按了一把伤口。 闷哼一声,脸色更添苍白。 太后等人很快走了进来,看着他发白流汗的面色,禁不住红了眼眶。 “母后,您怎么来了?”郁初瑾气弱无力,偏偏还扯出一丝笑意。 “你伤得这么重,你让哀家如何坐得住啊?”太后坐到塌边满脸心疼的看着他。 自家这个皇儿,自幼早慧,聪颖又懂事,尤其是身子骨,壮得跟头牛似的,生龙活虎,生病都是极少的,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过他这般虚弱无力的样子了。 太后只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揪了起来,想起得知消息的后怕,又一瞬间怒上心头。 “这帮侍卫都是饭桶吗?连皇宫重地,天子跟前都能让刺客长驱直入,我看,通通拉出去砍了算了!”言辞间戾气满溢。 郁明德在身后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突然开口插话道:“素来皇上身边都有暗卫值守,那鬼面大人更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不知这次,怎的会叫歹人得了手?” 郁初瑾苦笑一声,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后打断了。 “亲王,暗卫之事事关帝王隐秘,还是不要轻易打听的好,免得落下话柄。”太后娘娘眼眸轻佻,眉飞入鬓,端的是庄严贵气。 荣亲王被呛得一顿,有些讶异。 自己这位皇嫂,虽一贯端着架子,但总还是温和大气,面子上对自己这个亲王也颇为过得去,向来不是个争锋相对,言辞犀利的主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只感到今日从进宫开始便诸事不顺,谁都能随意摆弄他堂堂亲王了。 勉强压着怒意,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这不是在场的都是皇室自家人嘛,在外我可从不逾矩过问这些,皇上您可要给本王作证呐。只不过如今关起门来,毕竟也是皇上的小叔,关心一下自家子侄,也是有的。皇嫂此番受惊,想是忧思太重,还需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太后的确很久不过问朝堂诸事,可这郁明德一直与自家皇儿不对付,摆擂台对垒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再加上刚刚侍卫那里通禀上来的消息,眼下已然顾不得什么—— “再者,歹人怎么得手的,难道荣亲王大人会不知道?”
第79章 云舒曼娘回京 郁明德:?? “皇嫂这是何意?莫须有的话还是不要随意乱说的好!”郁明德也是实在被气狠了,也火气直冒。 “你!”太后还想说点什么。 “母后——”郁初瑾虚着嗓子插话,还不顾伤势撑着床直起了上半身,吓得皇后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郁初瑾心里正偷着乐呢,这母后啊,真是自己的好助攻,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本来还愁着怎么把这个消息顺理成章地带出来才显得不生硬,这下直接——顺坡下驴。 “你莫要胡乱猜测,平白伤了皇叔与朕之间的和气。”郁初瑾板着一张脸反驳太后,“事情都尚未有定论。” 郁明德紧蹙眉头,听出了些什么,倒是更加疑惑起来,“皇上这是何意?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郁初瑾手掌虚握成拳掩面低咳了两声,才有些无奈又歉疚的表情道,“抱歉皇叔,先前暗卫追凶,一路追至……荣亲王府附近,发现了一些踪迹。”说着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又急急补充但事实真相尚还没来得及查证呢。这不是母后实在担忧朕,便追完了底下人,他们也不敢欺瞒……” 郁明德这才反应过来太后那是什么意思,有些诧异,又感觉好笑,“皇嫂这是怀疑,怀疑本王才是幕后真凶?” 太后肃着一张脸没有作声,但含义不言而喻。 郁明德气得有些心梗,狠狠甩了甩袖子,“本王还不至于做出这等……蠢事!哼!” 郁初瑾接话:“皇叔自是不会的,朕从未怀疑皇叔。母后也着实气恼了些,朕代她向您道个歉。” 皇帝话语诚恳真切,实在是分不清真假。郁明德对于眼前状况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这莫名其妙来的刺客,究竟是哪方人马所为。 不会……不会是察哈尔德那个蠢货吧? 他越细思越觉得有可能。察哈尔德现如今该是对北戎局势胸有成竹了,加之自己送去柳曼儿示敌以弱,这才让他蠢蠢欲动妄图插手大裕内政。 郁明德咬了咬牙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好别是这个蠢材干的,一旦被查证,免不了自己也被拖下水。 这样想着,他的怒意也就不在真切,虚虚浮于表面,与皇帝继续斡旋。 “哼,皇上没把此事信以为真的才好,平白伤了你我血脉亲情。” “皇叔多虑了。” “只不过,皇上您的安危于社稷江山也实在是重要不过,还得当心当心再当心。不知刺客探查之事,可有结论?” 郁初瑾皱着眉关摇了摇头,“底下人还在查,但总归皇城脚下,也由不得他们放肆。想必再多些时日一切自会有分晓。” 抬头看向郁明德,皇上突然转了话头又道:“最近城中估计不会安生,再者……皇叔别怪朕多言,毕竟如今线索断在亲王府附近,无论是为了皇叔安危着想,还是为了少惹是非,早日断案之论,朕提议,不如这几日皇叔就先在宫中暂时住下,与朕一同等待事情尘埃落定如何?往来消息情报也是宫中接收的最快,想必皇叔也急着知道事实真相吧?” 郁明德心中咯噔一声,一时不辨皇帝话语隐含之意。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郁明德先行开口应道:“也罢,清者自清,本王本也没什么好怕的。”说着又斜睨了眼一旁的太后,轻哼一声,“防止某些有心之人拿荣亲王府做文章,那本王这几日,就在宫中叨扰陛下了。” 郁初瑾闻言温和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皇叔见笑了。”又对郁景宁开口嘱咐,“你是小辈,这几日要替朕肩负起照顾好你皇叔公的责任,别到处乱跑了,听见吗?” 郁景宁乖乖应声:“是,景宁遵命!”又娇俏冲郁明德撒娇,“叔公,景宁要是没做好,你可不要生景宁的气哦。” 郁明德笑了笑,摸摸她脑袋,不置可否。 一时之间,屋内无言,各自在心中盘算着。 …… 当日,郁明德暗地传讯手下人马,吩咐近期停止于京城周边一切行动,转而蛰伏。其他地区的行动也步入暗轨,减少明面之上的活动,以免在这个节骨眼平白招惹是非。 任何讯息非必要不传递入京,重要情报也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时之间,京城各处风声鹤唳却又莫名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下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波诡云谲,没人能琢磨得清楚。 * 在接到圣上传讯要求她们尽快回京的消息后,沐云舒和柳曼儿一行人开启一路飞驰模式。 沐云舒在马车上坐得腰酸腿痛浑身发麻就下车跟着跑一段马……骑马累了就上车坐下休息会……周而复始。 她第一千零一次感叹现代交通工具的便利性并狠狠吐槽了这个时候马车减震功能没有做到位! 顺便再佩服一下她亲爱的曼娘。端庄淑女果然不是人人都做得的,她一日日端坐在这马车上闲适饮茶看书,竟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和坐不住,真真厉害。 就这么在沐云舒深切、热忱、急迫的期待下——京城,终于到了。 看着高耸巍峨的城墙,沐云舒沉沉呼出一口气,一散这么多时日的闷堵和繁芜杂乱。 不知不觉间,她竟也早已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 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她的云渺,荀青,哑婆还有剧院白芷剪桐以安等等那么多伙伴,唤瑛和景宁……细细回想起来,她也有了那么多牵挂与羁绊。 沐云舒一脸烂漫笑容,真好啊,拥有这里的一切。 一路绿色畅通而隐秘,在隐阁护佑下,沐云舒和柳曼儿蒙着脸被直接带到了皇上面前——也不知走得什么秘密通道。 沐云舒按耐住她过分强烈的好奇心,保持乖巧状。 这次进宫只有一个目的——保住曼娘,安全回家。 —摘下眼罩,沐云舒一手挡着眼睛,适应此刻有些过分刺眼的光线。良久才慢慢恢复正常视觉。 面前突然有人出声:“一路舟车劳顿,二位辛苦了。” 沐云舒打眼看去——哦豁,是最高领导人。 她率先行礼暗暗提醒曼娘,“民女参见皇上!” 柳曼儿刚也懵着,不过闻言很快回神跟着行礼。 郁初瑾细细打量着这个大名鼎鼎的柳大家柳曼儿——郁明德的身边人。 郁明德之前虽宠爱她,但倒也不至于带着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入宫参加宫宴,是以郁初瑾这也是第一次瞧见她真人。 “免礼赐座。” 随即又言:“这便是名动京师,柳大家。” 柳曼儿刚准备起身,闻言又跪了回去,只把脑袋弯得更低,“皇上谬赞了,万不敢当。民女不过一介风尘女子,实撑不起这样的夸赞。” 沐云舒在旁边,低头看看曼娘,又大着胆子“赤裸裸”地偷瞄皇上,眼珠子眨巴眨巴地动着。 郁初瑾想装作看不见,可她实在太旁若无人。 遂只好轻瞟了这好兄弟的心上人一眼——沐云舒眼里恳求示弱的光芒眼珠,两只手还悄悄在胸前合十,轻轻拜了拜他。 呵——真是,胆大包天。 郁初瑾不由想笑。 寂无喜欢这种性子的姑娘?真看不出来啊。 很是神奇,算上上次在碧月楼初次见皇上,这才第三次。 上一次,沐云舒还吓得缩手缩脚,生怕自己说错一点就要脑袋落地。 可有无忧的担保——他说皇上可信,她便真的信了,不再诚惶诚恐,甚至有那么点拿尊贵的皇帝陛下当无忧兄弟来看的架势。此刻正诚挚地请求他不要吓唬自家曼娘。 “柳大家不必拘礼,如今这里没有旁的人,寂无告诉朕,你有重要的情报。” 柳曼儿刚直起身子,正准备跪着回话,就被沐云舒一把拉了起来…… 她用余光瞄了眼自家女儿,只见沐云舒老神在在地,正垂着脑袋拨指甲玩,一副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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