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福晋戏谑看了恭亲王福晋一眼。 “自然知道,听说蓁皇贵妃因此还冷落了皇上,恭亲王却上赶着触皇上霉头,还被赏了板子,蓁皇贵妃的孝心果然如皇上所说,感天动地。” 就是有点费王爷……还有点费阿哥。 在场其他命妇们都捂着嘴偷笑。 连恭亲王福晋都无奈笑着摇头,她家那位爷的混不吝性子,也就比阿灵阿稍微好一点,满京城皆知,她都习惯了。 方荷赶紧摆摆手,一脸谦虚,正经道:“本宫倒不是为了自己表功,只是太皇太后记挂太后,倒叫本宫入了梦,与本宫说了一桩宫廷辛密,惊得我至今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恰到好处地顿了下,宜妃立刻上道地嗔怪:“蓁主子怎么不曾跟咱们提起过,到底是什么辛密,能把您给吓到?” 方荷叹了口气,“太皇太后提及,咱们满蒙八旗子弟家中夭折的幼儿太多,却并非朝代更迭留下的孽债,而是因为他们成亲太早了。” 两位亲王福晋都愣住了,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她们两个都有孩子夭折……还不止一个,尤其是刚成亲那几年。 其他有孩子夭折的命妇和妃嫔们也都跟着沉默下来。 方荷继续道:“十三五岁的年纪,虽美好,却依然在成长之中,身体也没那么壮实。” “这种地的老庄稼把式都知道,得挑好种子在沃土播种,来年才能收成好,若种子不好,地也还没养好……许是颗粒无收都未可知。” 与亲王福晋想到自己早夭的长子,还有病歪歪的长女,一时没克制住,眼圈红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却原来不只是她,也是种子不好吗? 惠妃和荣妃都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孩子,难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而是她们宁愿相信方荷的话,把错误交给时间,而不是她们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回,还是钮国公福晋董鄂十妞温柔却坚定地问出声—— “敢问蓁皇贵妃,太后和皇上可知道此事?不知道两位主子打算怎么办?” 方荷又叹了口气,无奈道:“皇上倒是知道此事,也因此叮嘱我,太后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不许打扰了太后的安宁,让本宫处理好此事。” “本宫也想问问你们的意思。”她笑道,“这秀女赐婚,向来是盲婚哑嫁,少不得会出现许多怨偶,倒成了皇家的孽债,辜负皇上一片圣恩,却是不美了。” 见方荷再次顿住,景嫔催促:“蓁主子就别卖关子了,您直说想怎么办就是。” 虽然看过一次话本子了,可能见到话本子里的女主一步一步塑造名垂青史的神格,还是比看那些文字有意思得多,叫景嫔实在忍不住配合。 方荷见其他人都没意见,当然,有也得给她憋着,干脆直说了。 “本宫想在春耕前后和重阳节前后举办赏花宴,邀请皇室宗亲和过了终选的秀女赏花斗诗,如若斗出几桩姻缘,本宫可请太后赐婚。” “又或者斗出了火气,本宫想着,往后皇室宗亲男子年满十八,女子年满十六方可成亲,如此倒能给这些年轻人更多时间思量,如若真是怨偶,皇家倒也愿意更改赐婚旨意。” “你们觉得如何?” 从方荷说第一个提议,殿内的命妇和妃嫔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荣妃的面色不大好看。 三阿哥胤祉翻过年才十七,董鄂氏十四,要成亲至少要两年后,等生出孙子来得什么时候? 她还惦记着若能生出嫡长孙,好叫胤祉能在皇上那里的分量更重些呢。 可这会子谁也不好先开口。 因为她们什么想法且不说,太子妃明年才十五,要成亲至少得等后年。 到时候太子都二十一了。 这若是传出去,朝堂上怕是又要吵个不休,可不是她们这些女子能决定的事儿。 方荷含笑看景嫔一眼,见景嫔微微点头,笑着起身。 这事儿就跟选秀改制一样,没那么容易,只能慢慢来。 “好了,今儿个是本宫的大日子,且先不说这些,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命妇朝拜过后,由方荷带领妃嫔和命妇去拜见太后,改口称皇额娘。 这也是皇上特令礼部和内务府按照后制提前张罗好的流程,不然方荷在乾清宫谢恩后,就该先去寿康宫,才回延禧宫接受命妇朝拜。 大家乐得皇贵妃不提叫人为难的事儿,在方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往寿康宫去,掀起了更喜庆的欢声笑语,叫方荷这受封大典顺利落下帷幕。 等到延禧宫终于安静下来,方荷累得够呛。 这一天哪怕没有跪拜,光那身堪比后制的吉服袍就用了大几斤金线,更不必说朝冠、朝珠还有缀尾和云肩,用了东珠、珊瑚和宝石,加起来少说也得二十斤。 她就是坐着不动,负重一天也累瘫了。 若不是为了保持皇贵妃的体面,她恨不能叫人从仪仗里把她横着抬到床上去。 翠微带着昕华和昕梓,还有渐渐被昕华和昕梓待在身边的福娥和福惜,五个人一起轻手轻脚给方荷把浑身披挂摘下来。 更完衣后,方荷实在没忍住呻吟声。 她突然感觉自己轻得能飘起来,分分钟可以上天,再也不想体验被坠得想躺地上的感觉了。 一想到往后大祭时,她都要着这身礼服跟太后和皇上一起参拜列祖列宗,就恨不能立刻奔祖宗们去。 翠微知道主子累坏了,她们今天穿着绣鞋,后脚跟都快累得没知觉了。 她一边给方荷揉按肩膀,一边柔声建议,“今儿个是您大喜的日子,奴婢伺候您沐浴,换身轻便些的衣裳可好?” “什么衣裳轻便?”方荷沙哑着嗓音哼哼。 “要不我穿大红里衣迎皇上算了。” 翠微比方荷想得还要体贴些,“大红里衣也还是太多了,昕梓特地给您做了一套轻纱罗裳,保管比里衣还轻!” 方荷:“……”想想她过去的荷花妖、小狐妖还有花妖那些衣裳,感觉有辆马车从自己脸上压过去了。 她不知道康熙还有没有那个力气,反正她是没有的。 激情回来了?哦,大人嘛,总有有心无力的时候。 再说,各种play都是她和康熙玩儿剩下的手段了,再刺激也没什么新鲜的。 比起先前只享受肉体欢愉的阶段,她觉得如今也该步入老年……咳咳,步入灵魂伴侣阶段了。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箱子,语气随意。 “把箱子最底下的衣裳拿出来熨烫一下,我就穿那套,今儿个晚膳叫人送张小桌子进来,你们都不必进殿伺候。” 翠微见昕华听吩咐,将压箱底的衣裳拿出来,瞪大了眼,这……竟是御茶房的冬衣? 再听到小桌子,翠微脑袋有些微微泛疼。 “您这是打算追忆往昔?” 可就主子当年在御前干的那些事儿,有什么好追忆的,主子是打算再摔皇上一下,还是打算再叫殿内血流成河一次? 方荷胸有成竹,“你们别管,我自有主意……对了,啾啾和二宝呢?” 先前延禧宫太热闹,方荷怕孩子们被冲撞,叫人拘着她们在花房里玩儿,这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 昕华立刻道:“九公主和十五阿哥去找七公主算账去了。” “算什么——”方荷还没问完,突然就想起在城门外看过的那个狗爬字横幅,唇角抽了抽。 “走多久了?” 昕华瞧了眼滴漏,“回主子,是未时中去的永寿宫,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方荷知道这两年贵妃身体愈发不好,钮祜禄氏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住在永寿宫后殿的敬嫔更是温柔。 两个时辰都没传出鸡飞狗跳的动静,应该是算完账一起玩耍了。 她实在太累,马上就到晚膳的时辰,方荷没力气管越来越能上天入地的崽,只想好好泡个澡解解乏,跟康熙意思意思交个……要个公粮,然后快点睡觉。 有春来和昕珂在他们身边护着,一个武力值高,一个沉稳,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可出乎方荷意料的是,还没到晚膳时候,她洗过的头发都还没熏干呢,康熙就一手提着一个崽,黑着脸进来了。 以前康熙对啾啾可从来没黑过脸。 尤其是听方荷说女儿就得富养,娇养,才能给她以后的夫婿打个样儿,在啾啾面前,康熙有时候比在方荷面前都温柔得多。 但这回哪怕啾啾鼓着小脸,眼眶通红,小嘴也撅着要哭不哭的,可怜得叫人心底发软,康熙丝毫没有动容。 他将两个崽用巧力墩到软榻上,就在方荷对面,声音严肃吩咐—— “都站好,面对窗户,没反省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许用晚膳!” 二宝怼着手指,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倒是乖乖面壁思过了。 啾啾却响亮地抽泣一声,眼泪汪汪看向方荷,无声喊着额娘救命。 方荷:“……”这样可爱的崽,哪个正常阿玛如此舍得欺负啊! 反正她这个当额娘的是忍不了。 她含笑坐直了身子,“万岁爷好大的威风,他们姐弟一个才四岁,一个才两岁,怎么激怒了万岁爷,叫您如此不容情?” 康熙面无表情垂眸看着方荷,表情甚至能看得出几分麻木。 “佛尔果春和胤袆得知乌希哈是听了御花园里小太监的误导,才会帮着胤袆用那般别出心裁的方式,成为朕最记挂的儿子,他们去了内务府,把小太监找出来,带去了慎刑司。” 方荷:“……”哦豁,这不是挺有逻辑,行为也非常合规矩嘛? 不愧是她的崽! 康熙:“慎刑司拷问出那小太监是拿了储秀宫宫女给的银子,故意为之,又有嘎鲁代(五公主)和乌希哈代为分析,他们觉得,是索额图故意陷害胤袆,意图毁胤袆和你的名声。” 方荷眼神越听越亮,她不会生了一对天才宝宝吧?这都能查出来? 他们加起来还没有康熙岁数的零头大呢! 眼瞧着方荷看向啾啾和胤袆的目光,其中的夸赞已经毫不掩饰,康熙冷笑了声。 “他们知道自己斗不过索额图,所以他们去了上书房,一个负责缠住先生,一个负责跟哥哥们躲猫猫,把哥哥们锁在了上书房里。” 方荷眼神微滞,这是什么操作,关小黑屋?上书房也不黑啊。 让哥哥们饿肚子?上书房伺候的奴才还有阿哥们的哈哈珠子也不会任由主子被人欺负。 不对! 阿哥们明明在上课,怎么会突然跟俩小团子玩游戏? 她满头雾水看向康熙,瞪圆了眼睛:“上书房还有锁??” 康熙:“……重点不是这个。” 方荷微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她好赶紧夸一夸她呕心沥血生出的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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