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懒得跟他掰扯这个,转而问道,“小鱼周岁都有十八了,朝堂上,没人再上折子催太子成亲吗?” “有?咋没有?不过小鱼都留中不发,不理会罢了,说起来,他这年纪,确实不好再拖了……”许怀义抬头看着她,试探的问,“你有啥想法?” 顾欢喜淡淡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满朝文武说了都不算,我还能干涉一国储君的婚事? 永平帝开不了口,太皇太后一心念佛,后宫其他妃子,给他张罗婚事资格又不够,不是还有韩钧吗?亲舅舅可以啊,你要是有想法,去找韩钧商量。” 许怀义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第627章 永平帝病危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吃饭,顾欢喜亲手做的生日蛋糕,还点上特意定做的蜡烛,一岁一根,也代表着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年数。 不知不觉,就过去十几年了! 如今回头看,顾欢喜有种恍然如梦般的感慨。 许怀义就没心没肺多了,拽着儿子一起唱生日祝福歌,语调轻快,情绪饱满,特别放飞自我,完全没有朝堂上镇国公那种严肃又正经的模样。 得亏院子里除了他们一家四口,没有下人在,不然准得惊掉下巴。 国公府的小世子壮壮,八九岁的小少年,正是要脸的时候,被亲爹按头唱歌,折磨的生无可恋。 阿鲤笑眯眯的端坐着,明眸皓齿,容颜精致,如荷花初绽风姿。 顾欢喜看的心头浮上一句话,吾家有女初长成。 只是今天这个日子注定不寻常,愉快的气氛很快被打乱了。 宫里传来消息,命许怀义进宫。 大晚上的,宫门早就关了,不是啥天崩地裂的事儿,宫门绝不会开。 但来传召的人是永平帝身边的大太监,身边还跟着韩城的属下,许怀义没法找借口不去。 趁着进屋换衣服的空挡,许怀义低声道,“宫里可能出事了,你们在家都小心些,我一走,就进车里去,我不回,千万别出来……” 顾欢喜皱着眉头,一面担忧的看着他,“不会是谁又做的局吧?就等着你跳进去……” 许怀义沉吟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宫里有韩钧在,事情应该还可控制,再说小鱼也在,这几年他不但掌握了朝堂,后宫也不断的梳理清洗,比过去可干净多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个局,我也能自保……” 顾欢喜不放心的叮嘱,“千万别意气用事……” 他们一家能躲进房车里,可跟随他们的人,就逃不过了。 许怀义心神领会,点了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掀桌子的。” “尽量找机会进车里传个话……” “好!” 许怀义嘴上答应了,可顾欢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能拖着许怀义没法进房车,足见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让他只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法抽身离开。 难道被抓了? 直到夜里十一点多,许怀义才出现在车里,匆匆交代了几句,“我没事儿,是永平帝快不行了,这才召我进宫,之前一直在他寝殿里等着,旁边有禁卫军和内侍盯着,我不便给你传消息,所以故意多喝了几壶茶,这会儿是借着上厕所才抽出点空。 永平帝之前清醒了那么一刻钟,说要见我,结果我一来,他又晕过去了,御医正在救,估摸着他还能清醒一阵子,大概是想临终前说些啥吧。 太皇太后主持大局,不过你别担心,小鱼和韩钧也都在,前朝后宫还在掌握之中,不会有啥危险。” 顾欢喜听完,赶紧问,“只召见你一个?” 许怀义迟疑的点了下头,接着解释,“一开始确实如此,不过他又晕过去后,御医委婉的表示可能会熬不过去,所以小鱼就让人去请内阁几位大臣了,后来,韩钧又提醒,把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喊了来……” “武将呢?宫里的防卫呢?可有大的变动?” “没看出啥异常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永平帝折腾不起啥浪花来了,再说,他不把皇位传给小鱼,还能传给谁?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废了,六皇子又主动放弃,七皇子还年幼,身后又没有啥势力支持,就算他想下旨,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啊,太子又无错,涉及国本,他即便是皇上,说了也不算……” 顾欢喜依然忧心忡忡,“总之,你多加小心,要是发觉不对,什么都不用顾虑,赶紧进车。” 许怀义点头应下,又匆匆闪了出去,不过这回袖子里揣了防身的武器,以防万一,进宫时,要严格搜身,啥兵器都不让带,有房车在,就方便多了。 他离开后,顾欢喜哄着俩孩子先睡了,如今房车里被许怀义重新改造过,睡他们一家四口绰绰有余,还能有各自独立私密的空间,互不打扰。 车里安静的不知今夕何夕,顾欢喜靠在床头闭着眼养神,一点睡意都没有,越是不想多想,偏越是克制不住,脑子里各种阴谋论反复上演,搅和的心烦意乱,越发躺不住了。 皇宫,一如她所想,气氛压抑沉重,又挟裹着几分风雨欲来的肃杀,让人心头不安,噤若寒蝉。 等在外面的朝臣连眼神交流都不敢,一个个的垂着头,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内阁的几位却神情凝重,尤其得知许怀义是第一个被传召来的时候,孙首辅直接变了脸色。 这绝不是个好现象。 但周围有禁卫军层层围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一言一行都可能会招来横祸。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是眼下这种未知的,变数极大的,更是危险。 直到寝殿里传来永平帝清醒过来的消息时,众人先是惊喜,然而亲眼见了永平帝的状态后,心都沉了下去。 这是回光返照啊! 永平帝躺了三年,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但长期卧床,进食也麻烦,还是无可抑制的消瘦了下去,甚至瘦的有点脱了相,看起来多了几分陌生。 尤其此刻回光返照,他整个人像是吞服了仙丹,什么痛苦都不见了,身体前所未有的感到轻松,还能靠着抱枕坐起来,甚至手脚也能小幅度的活动,说话就更是不受影响,就是跟过去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咋看咋诡异。 当然,朝臣们不敢直视天颜,但许怀义没这个负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好几眼,心头掠过几分复杂。 永平帝没看他,先是跟朝臣们说了一会儿话,大意是嘱咐他们以后要好好辅佐太子,治理好大雍江山,又把太子喊到床前,仔细交代了几句为君之道,最后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许怀义。 许怀义心里的戒备瞬间拉满!
第628章 永平帝驾崩 永平帝这时候单独留下下他,绝不会是啥好事儿! 总不会是图穷匕见吧? 寝殿里,气氛沉闷压抑,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让人呼吸不畅,许怀义心头越发紧了。 尤其在永平帝把身边的大太监和御医都给打发出去后,许怀义低着头,眉头紧紧皱起来,到底要玩啥把戏? 就是想讹他,也得有个像样的借口,或者留个人证…… 想到这里,许怀义脊背一寒,眼底闪过冷芒,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否则,就是逼他弑君! 俩人一个半躺在床上,一个躬身垂首站着,相聚几米远,皆沉默不语,像是都在组织如何开口,最后,还是永平帝先张嘴,他声音嘶哑,语气里却带着一股诡异的意味,“许将军,你可知,朕为何独独留下你?” 听到许将军这三个字,许怀义不由的嘲讽一笑,不是爱卿,不是靖宁侯,更不是镇国功,而是俩人初次见面时的称呼,这是在提醒谁? 他淡淡的道,“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指教。” 永平帝道,“不,你一点都不愚钝,你该猜到的啊……” 闻言,许怀义抬起头来,直视天颜,动作大胆,语气里却尽是茫然,“皇上这话是何意?还请明示!” 永平帝眯起眼,忽然说了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见老呢?” 许怀义心头一动,却没吭声。 永平帝继续问,甚至语气里带了一丝迫切,“你是服用了什么仙丹妙药还是遇上什么神迹?” 许怀义面无表情的道,“皇上想多了,许是微臣日日习武强身,所以比寻常人瞧着健壮一些,该衰老还是会衰老,凡夫俗子都躲不过去,微臣自是也不会例外!” “不,不一样……”永平帝喃喃自语,“你终究还是不愿告诉朕?” 许怀义道,“微臣岂敢欺瞒您?微臣对任何丹药都深恶痛绝,不可能会碰,至于神迹,更是无稽之谈。” 永平帝紧紧的盯着他,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和遮掩,僵持片刻,他深吸口气,把话题绕了回去,“朕独独留下你,是想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更想知道你的心里话……” 许怀义皱了下眉头,就这?临死了,才拉着他谈心?不然就死不瞑目? “朕还记得跟你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彼时,朕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堂堂王爷沦落到需要你千里迢迢去保护,何等可悲可笑? 那时候,你心里瞧不起朕吧?” 换做旁人,听到这种话,早就惶恐的跪下请罪了,许怀义却平静的道,“皇上想多了,微臣没有。” 永平帝忽然冷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必装模作样?你只管说便是,左右朕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治不了你的罪了,你还怕什么?” 许怀义道,“微臣并不是怕,也没有撒谎,对您是真的没有轻视之心,微臣出身贫寒,您贵为龙子龙孙,微臣哪来得优越感去轻视您?您当时处境便是再不堪,也不是微臣可以取笑的……” 永平帝半信半疑,“你真这么想?” 许怀义斩钉截铁,“是!” 不这么想,此刻也得这么想,说是房间里只他们俩,谁知道暗处还藏着几个?说不定就等着揪他得把柄呢! 永平帝默了片刻,又开始回顾俩人有过交集的那些往事,不时停下问他,得了答案后再继续。 许怀义回答的滴水不漏,甭管心里如何想,反正神情很诚恳,总之,绝不授人以柄。 直到,永平帝回忆完往事,冷不丁的问,“你很恨朕吧?” 因为猝不及防,许怀义明显愣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永平帝笑了笑,“你不用否认,你恨朕,朕心里明白,因为朕容不下你,多次对你出手,想置你于死地,可惜,都以失败告终了……” 许怀义,“……” 终于图穷匕见了? 永平帝像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在你眼里,朕屡次害你,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是薄情寡义的昏君,可朕没办法,你实在太厉害了,让朕觉得不安,留下你,或许能守卫大雍,但也可能会覆灭我元家江山,所以,朕没得选择,只能除掉你,朕其实并不怕你功高震主,朕怕的是,你对我皇室没有半分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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