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此刻,皇甫亮却顾不上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满腹的怨恨与愤懑像开水一样肆意翻滚——为什么偏在这时候让我想起来?! 严钊刚抓住我的时候没想起来,他妈的这时候想起来顶什么用?! 等等,却也未必啊。 皇甫亮想到此处,心头陡然涌上几分希望,怀着些的许侥幸心理,甚至于不需要演技,略微动了动身体,影响到伤口之后,便蓄了两眼眶的泪:“大哥,救救弟弟!” 他迅速翻阅着原主的记忆,继而找到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一份特殊回忆:“大哥还记得当年在建州,我们一起养的那只红毛狐狸吗?那是父皇猎到,专程给我们送去的……” 太子微露讶色,却不理会他,而是转向严钊:“他起初好像并不知道二弟身份,更无记忆?” 严钊神色随之郑重起来:“确实不知。怎么突然……” 他有些不解,但好在答案就摆在面前,拔出匕首来拍了拍皇甫亮的脸颊,道:“怎么回事?你先前分明不知道这些过往!” 皇甫亮克制住对于身边人的胆寒,稳定了声音,佯装作态道:“那妖人已经逃逸,不知去向,这具肉身便又复归我所有——严钊你好生放肆,还不把本王放开?!” 又学着二皇子从前模样,同太子道:“大哥,快来救救弟弟啊!” 太子是个聪明人,且也见过无数的聪明人,眼见着皇甫亮在自己眼前转眼珠子,就差没把心眼念出来,只觉得眼睛被辣到了。 这种蠢人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以目去看严钊。 严钊闷笑出声。 对他来说,躺在面前的皇甫亮简直就像是一本摊开了的答案书,只消伸手翻几页,就能探寻个一清二楚。 他脸上笑意敛起,稳步上前,匕首锋锐的尖端抵在皇甫亮眼眶上,略略发力,开始倒数:“三,二……” 皇甫亮没等他数到一,就嚎啕大哭起来:“别剜我眼睛,别别别!” 先前一场审讯,他吃足了苦头,现在当然不敢拖延,立时便全都招了:“之前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太子若有所思,低头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了监狱。 严钊紧随其后。 太子低声道:“就在刚才,我们在他面前点破了二弟的真正身份。” 严钊豁然开朗:“这妖人顶替掉二皇子的时候,并不能得到属于二皇子的记忆,只有等到他意识到被自己顶替的人的真实身份之后,才能知道?” 太子道:“当下也只能如此作想了。” 严钊另有些零碎事项须得审问,不曾回去复命,太子却往乾清宫去,将这新的发现告知于父亲。 皇帝听罢,却是缄默。 彼时内殿无人,太子又与皇帝父子情深,并无隔阂,当下便也就坦然问了出来:“父皇好像早就知道宫中会有此变,故而早早使光烈(严钊字)巡于内宫?” 要知道,即便太子作为皇帝亲子,也不得随意出入后宫,而本朝立国之初,更是定下了规章制度,皇子年满十二之后便要离开内廷。 严钊虽是皇帝义子,备受宠信,但若无特旨,只怕也不得行走于内宫,更遑论及时将人擒下了。 皇帝微微颔首,算是应和。 而太子想到先前自己来时,父母与严钊一处议事,显然三人俱是知情,可这么大的事情,连严钊这个义子都参与其中,自己这个太子却是丝毫风声都没有听闻,不能不说是奇怪了。 太子并不觉得是父亲对自己有失信重,亦或者多有防范,以他们之间的骨肉羁绊,何须如此? 他很快便窥得了其中机窍:“想是父皇只知道妖人会在我们兄弟之中择一夺舍,却不知他会挑中谁吧。” 皇帝看着面前临事不慌,俨然有渊渟岳峙气度的太子,心下蔚然:“不错,只是你有两点说错了。” 他纠正太子:“其一,妖人并不是只会在你们兄弟之中择人夺舍,所有流有皇甫氏血脉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妖人夺舍的对象。” “其二,”皇帝眼眸微眯,神情森然,杀机毕露:“不是择一夺舍,此后还会有旁的妖人再来!” 太子听罢,不禁为之悚然:“那皇孙们——” 皇帝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太子眉头紧锁:“若是一个也便罢了,还会有别的妖人……眼下遇见的这个如此蠢笨,不知掩饰,也便罢了,若是真遇见个懂得隐藏自己的,那只怕危矣。” “怕?” 皇帝冷冷一笑:“你老子生来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等着!” …… 前边皇帝跟太子议事的时候,朱棣正美滋滋的在后殿吃核桃。 段皇后出身平平,不喜奢靡,凡事也都喜欢亲力亲为,这会儿正亲自拿了夹子给孙儿开核桃,中途自己吃了一块儿,不由得道了句:“尚食局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晓得她们是怎么炒的,好香。” 朱棣听完就从她手里接过那把夹子:“咱们轮换着来,我也给您夹一点吃!” 段皇后心疼孙子,伸手要拦:“好孩子,你小心被扎着手。” 朱棣笑嘻嘻的跳下绣凳:“没事儿,我手稳当着呢!” 说完,“咔嚓”一声给核桃夹开,又敏捷的把里边儿的果仁抽了出来,供佛似的献到了段皇后面前。 段皇后笑眯眯的接过吃了,又考校他:“知道祖母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吃核桃吗?” 朱棣头都没抬,又夹破了只核桃,理所当然的道:“因为爷爷他们有话要说啊。” 段皇后知道他聪明,能看明白并不稀奇,遂又问他:“那你再来猜猜,会是什么事?” 朱棣摇摇头:“我不知道。” 又说:“不过肯定是大事。” 段皇后微觉奇妙:“你既然说不知道,怎么又说肯定是大事?” 朱棣道:“不是大事的话,祖母怎么会搬到乾清宫来住?” 他向段皇后示意周遭陈设:“我在寝殿里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陈设,可见您近来跟爷爷一处起居,可是爷爷声音洪亮,身强体健,似乎也不需要人照顾——这么想想,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爷爷怎么把您这个定海神针请到这儿来?” “要说这世上有人能叫爷爷全身心的信任,想来也就只有祖母您了。” 段皇后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诧,继而又觉欣慰:“那你觉得,这会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 朱棣想也不想,便道:“当然能!天底下哪有爷爷解决不了的事情?!” 空间里适时的传出来一道声音:“怎么没有?” 几个人聚头在一起翻看什么,呈目瞪口呆之态,嬴政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在抽动。 朱元璋懒得掺和这些,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 而刘彻则贱兮兮的道:“譬如有一天,野史传说,他跟陈友谅的妹妹这样那样!” 朱棣:“……” 朱元璋:“???” 父子俩异口同声:“滚!” 刘彻嘿嘿笑道:“再譬如野史传说,你其实是他跟高丽女人生的?” 朱棣:“???” 朱元璋:“???” 朱棣又说了声:“滚!” 就在这时候,空间里其余几个人抬起头来,满脸的一言难尽,看看空间外边的朱棣,再看看空间里的朱元璋,一时无言。 朱棣看不见这一幕,但是朱元璋被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道:“你们这么看着咱干什么?!” 朱棣从宫人手里接了水喝,也分了只耳朵去听。 其余几个人神情微妙。 朱元璋更奇怪了:“说话啊,哑巴了?” 嬴政神情复杂道:“你知不知道后世有那种本子啊……” 朱元璋不明所以:“哪种?” 李世民咳嗽一声:“类似避火图那种……” 朱元璋瞬间明白过来,不屑出声:“瞧你们这德行,还避火图,整的文绉绉的,不就是春宫吗?!” 他嗤之以鼻:“你们这些出身好的人,就是有这个臭毛病,有话不好好说,非得含蓄着来。” 李元达期期艾艾:“你不妨来猜猜看主角是谁?”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会是咱吧?!” 李元达摇了摇头。 朱元璋松一口气:“那就是老四?” “嗨呀,不重要了,”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帝王行乐图,很正常的,别大惊小怪!” 朱棣也不以为然。 刘彻送上了致命一击:“你们好单纯喔,是Judy跟朱允炆的本子,叔侄强制,啧啧啧……” 朱棣一口水喷了出去! 我跟朱允炆…… 滚啊!!! 求一个没听过那句话的脑子!!! 他瞠目结舌,悲愤欲绝:“爹,揍他!!!”
第152章 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头子5 朱棣在这个世界里,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也就是爷爷跟父亲二人,可是这两个向来看重亲情的人,又有什么必要害他? 这是老朱家的圈,不是老刘家的,没有随随便便杀儿子那一套,说白了,谁不知道他爹出了名的爱崽啊! 除非让他爹知道他是个打别的地方冒出来,替换了他乖孙的“妖人”。 可是朱棣此时既有原主的记忆,又有跟随父兄长大的真身经历,又怎么会被人发觉异样? 至于生活中的细节——你们知不知道我朱棣还没起兵之前,是靠什么保全性命的啊? 咱是靠装疯卖傻糊弄住建庶人的! 在猪圈里吃屎不露异色,大夏天围着火炉穿皮袄,跑到街上去跟人抢吃的,吃完了就往街上一躺,继而呼呼大睡…… 你们后世的影帝演技不好顶多挨几句话,他朱老四演技要是不好,全家都要上天的! 什么奥斯卡戛纳,他们承受的压力有我大吗? 再说了,能在青史之中留下名姓的帝王,哪个不是演技派! 朱棣丝毫不怵,只继续留在段皇后处胡吃海塞。 没过多久,却有前殿的内侍被皇帝打发过来传话,垂着手毕恭毕敬道:“皇爷说,今晚想在宫里设宴,让家里人全都来凑个热闹,劳烦娘娘为之操持了。” 又补充说:“家宴。” 段皇后闻言,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了。” 她依次召见女官,使尚膳局筹备晚上的宫宴,又令人去通知出宫开府的皇子们今夜入宫。 末了,还不忘让人知会东宫和后宫膝下有儿女的妃嫔们。 最后又笑吟吟同身边的孙儿道:“既然如此,英哥儿便也不必回去了,且在这儿吃用着,晚宴结束再同你爹娘一并返回东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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