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贤妃娘娘家中是何事?”周窈窈好奇问道。 内侍们摇摇头:“奴才们也不知道。”说完,他们便抬着贤妃屋中的行李往出去了。 周窈窈没有瞧见,那些内侍们拐了几个弯后,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把这些行李堆放在一起,泼了一层油后用火点燃。 秋冬干燥,又有油助燃,不过片刻功夫,火舌便把所有的东西通通吞没,只留下一地的灰烬。 内侍们等东西燃尽后又往上埋了一层土,这才离开。 周窈窈又回了她屋里,想了想,除了芽春受伤是个偶然事情外,皇上的繁忙和杨贤妃回家应该是有联系的。 莫非是京城里出了大事?周窈窈想了想,也不记得书中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啊。 她望了眼花云,对上一张严肃的脸,便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 算了,她决定等皇上夜里就寝时,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54章 原因? 但是等到深夜, 殷岃还没过来。 周窈窈等得极困,打着哈欠溜到他书房前看了一眼,隔着门缝看见里面灯火闪耀, 便又回了屋中。 她实在有些熬不住, 只好留了张纸条躺下睡了。 翌日她一醒来, 就去摸身旁床榻的位置,可榻上冰冰凉凉, 没有任何温度,就连昨夜给他留下了字条, 也还在原本的位置。 有这么忙吗, 哪怕真的那么忙,难道就不知道派人来给她知会一声吗。 周窈窈瘪了瘪嘴,也不管花云在场, 鼻子一皱便流下了几滴泪。 她转过身子, 一猛子扎到被褥里,没忍住哭出了声。 哭着哭着,一只大掌抚上了她的头发。 周窈窈猛地回头, 哭得更凶了:“你不是忙吗?怎么不去忙了?管我作甚?” 殷岃脸色沉了又缓, 他想要收回手掌, 但看见女子脸上不断滚下的泪珠, 又顿住了动作。 待他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不知在何时抚上了她的脸颊,一颗一颗在拭她的眼泪。 他神色一凝, 想收回指尖时, 周窈窈已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 毫不客气地用其托住了自己的脸。 “你昨夜那么忙吗?为什么没派人告诉我。” 殷岃本不想回答,可却已经下意识地张了口:“忙忘了。” “好吧。”周窈窈吸了吸鼻子, 抬头望他,见他下巴上的青黑胡茬比昨日更长了几分,心中一酸,忙拭净泪:“是臣妾的错,明明知道你这么忙还没关心你。” 殷岃没有回答,他垂下眼帘,不让自己看她,低声道:“莫再哭了,再休息一日,明日便请袁大夫为你医治,结束后便回转京城。” “回京城后,你是不是就能轻松一些啊?” 殷岃不答:“用膳吧,朕先去书房了,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怎么又不回答啊,难道回京城也像现在这般忙碌吗。 确实,他毕竟是皇上,全天下那么多事情,总不能一直可以抽出时间来陪她。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先前就能好好对她,什么事都让她知道,而现在连要在书房睡都不告诉她? 周窈窈咬咬牙,张开双臂,起身堵在殷岃面前:“不要去,陪我用膳,反正你肯定要用膳,晚上也不要去书房睡,要回屋睡,就隔了几间房,能耽误多久。” 她刚说完,新来的冷脸侍女花云便按捺不住了,满脸震惊地瞧着她,跟着殷岃进来的顺德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这般大胆,眼神在她和皇上身上移来移去,似乎随时准备跪下谢罪。 周窈窈说完后,也有些害怕,但她不说吧,心里又实在憋得慌。 她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偷偷瞧屋中另外两人的神色,见他们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低着头作甚。” 半晌后,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要朕同你一起用膳?地上有吃食?” 说着,他已阔步迈到了书案前坐下,朝顺德扬扬下巴:“摆膳。” 等顺德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响起时,周窈窈才反应过来,忙坐到殷岃对面,抬起眼偷偷瞧他。 令她诧异的是,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愤怒,甚至比适才和她说话时的表情还要平和两分。 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周窈窈朝面前男人露出一个笑来:“对嘛,再忙也要陪我用膳的。” 等布菜的时间里闲着也是闲着,她见殷岃的心情没有太糟糕,咬了咬唇,想寻个话题:“皇上,听说杨贤妃回家省亲啦?她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殷岃淡淡地望她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这她知道,可是,她还没有食呢。 周窈窈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屋中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她低着头的时候,总是很委屈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人欺负了她。 殷岃虽然已经同自己说过,要逐渐冷落她,可瞧见她这副模样,心头就像被一片小小的羽毛搔过一样,有点痒,又有点不安。 不过她为什么要提杨贤妃呢,是知晓了什么,还是…… 想到那个可能时,殷岃脸色又冷了许多,手指险些在案几的木面上按出一个坑来。 沉默半晌后,周窈窈忽听男人迟疑着道:“你,很喜欢杨贤妃?” 周窈窈重重点头:“当然了,贤妃娘娘聪明又有家世,在宫中地位超群,她帮了臣妾很多,要不是她,按臣妾这身份,怕是在宫中举步维艰。多亏贤妃娘娘多次护着臣妾,不然,那陈……” 她猛然间反应过来,这一轮次,宫中并无陈婕妤此人,这一轮次的杨贤妃也并没有因为陈婕妤而帮过她,她不知不觉间将几个不同的轮次混在一处说了。 还好反应快,不然说出来,皇上还以为她脑子也不好使了。 “陈?”殷岃蹙眉。 周窈窈眼珠一转:“不然呐臣妾就要被欺负惨了。” 这么说倒是有些夸张,头一轮次她不认识杨贤妃的时候,她也过得不错,只是吃穿用度等等方面下降了几个度,几乎每一天都得提防陈婕妤找事罢了。 殷岃沉默下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周窈窈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正在这时,顺德已经带着人呈上了早膳。 趁着还没布菜的功夫,周窈窈又道:“旁的不说,单贤妃娘娘愿意两次让您来偏殿,臣妾就很感激了,不然,臣妾怕是一辈子都面见不了君颜。” 就算见了,第二天肯定也要被人厌恶妒忌,下绊子穿小鞋,想都能想到。 殷岃没有答话,只是问她:“杨贤妃对你,比朕如何?” 周窈窈一愣,哑然失笑。 给她做真人卡牌,怕她在皇后娘娘那无法解释送她碧玺镯子,还有千里迢迢特意给她送回来书信,乃至于后来跳进水里救她,悉心照顾她,给她找全大郢最好大夫治病。 在这个世界里,对她最好的人除了芽春,就是他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的这些好就给了她一人。 所以她是真的想好好陪他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也给自己留下一段还算美丽的回忆。 想着想着,周窈窈就朝他笑了笑,不过心中也有遗憾,他毕竟是书中的人物,不能将他带回现实世界,但是就算能把他带回现实世界,他有天下要守护,应当也不会离开吧。 见周窈窈稍稍高昂起的情绪又落了下来,殷岃剑眉紧蹙:“为何这般神情,朕比不过杨贤妃?” 周窈窈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但您平日政务繁忙,臣妾不好去叨扰您,许多事情需要去寻贤妃娘娘商议。” “也可以寻朕商议。” 皇上今日怎么偏偏和贤妃杠上了,整得像贤妃是他情敌一样。 周窈窈被自己的想法荒谬到了,毕竟贤妃是个女子啊,皇上又不是失了理智,不然干嘛要吃一个女子的醋。 还不等她开口,殷岃便道:“怎么,信不过朕?” 周窈窈连忙摇摇头道:“自然不是,可后宫不比前朝,后宫女子间的事,许多您是理解不了的,更何况您有许多事要操心劳累,臣妾这点小事,您看顾不到的。” 言罢,早膳已经摆放好,顺德在他们一人面前放了一双筷箸和碗碟,只是两人一人是青瓷的一人是白瓷的,瞧上去不太相当。 殷岃瞧了碗筷一眼,冷声朝顺德道:“换掉。” 明明是皇上吩咐把成对的碗碟换成不一样的,怎么又要换。 顺德心中哀叹一声,面上却是平静,立刻命人又将先前配套的碗碟给皇上换上。 “所以,你其实很害怕后宫?” 殷岃提起筷箸,却还没夹菜,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那是,您别瞧现在风平浪静的,要是宫中谁得了宠,谁有了孩子,那可热闹了,说不定能闹个天翻地覆。” 周窈窈说完,猛然回过神,朝殷岃假笑道:“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打个比方……” 原来,在她心里,还是不安的。 “朕明白了,用膳吧。” 殷岃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正在她忐忑不安时,又向先前那样,给她夹起了一筷箸菜蔬放到碗中,叮咛道:“不准光用荤食。” 周窈窈眨眨眼,忙应了一声,头一次心甘情愿地吃掉了碗碟中的菜蔬。 用完膳后,殷岃还是去了御书房,告诉她午膳和晚膳都不必等他,他要同席临然一起用,因为席临然回京后就要同朵颜成亲了,他需得安抚安抚。 “原来同我吃饭也是安抚我。”周窈窈嘟囔了一句,好在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待殷岃走后,她又坐到窗前,过了片刻后,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被皇上一打岔,忘了问清楚杨贤妃的事了。” 不过周窈窈没有来得及自责多久,她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一只白色的飞鹰,此时正朝着她所在的窗前,直直飞来。
第55章 回程 不过眨眼功夫, 那只飞鹰已经飞到了窗前,它体型巨大,勉强才能从窗子中钻进来。 周窈窈微怔, 望了一眼鹰爪上携带的囊袋, 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朵颜在给她传话。 莫非是席大人的发妻死因有眉目了? 她怀着期盼的心打开囊袋中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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