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明白。 魔族只有他一个魔。 当人族第一个人意识到他与别的“人”完全不同时,他又有什么想法呢?冥不由得想到。 他是魔族第一个魔。 其他魔是杀戮与生存的欲望集聚而成的肉团罢了,他们除此之外所有的欲望都与魔母搅弄在一起。 如果不将他们的思想与魔母剥离开,那么魔只能是一只只魔,就如同一只只牲畜般,而不配叫魔族。 人是什么? 到此时,冥终于有了自己的解答。 人是有了自己思想、有了自己欲望、为自己生为自己死的精魂。 欲望可以是嫉妒、仇恨、贪婪、杀念、懒惰、同情、悲悯、爱玉……可以是所有不好的和好的。 唯独不能是被灌输的一致。 唯独不能是愚妄不顾自己死活去送死。 在一只只魔真正拥有自己的欲望之前,要学会如何正确生存,而要学会正确生存,魔族最需要的是——将理性奉上圣坛。 如何让魔族拥有理性。 冥想了很久,魔族以魔母为意志的话,只能让魔族一次次死亡、生长、再爬出魔渊,进行一次次无尽的轮回。 要打破这个轮回,让魔族在丰美的人族地盘有一席之地,魔母只能死。 魔母无形,要让她死,只有在受肉的时候。 冥想着。 他会提前到魔母的人器——晏泽宁的身体中去,然后等着魔母的到来,杀死她。 让还在这片大地上藏匿着的、苟活着的、弱小不堪的化形期魔族有着漫长的时间长大,长出自己的思想与欲望,长成一只真正的魔,让魔族真正成为魔族。
第179章 知晓 阴暗潮湿的山洞。 地面上有一干瘪的尸体。 这尸体腰间系着的储物袋突然窜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傀儡。从这储物袋出来的傀儡立在干涸的血迹中, 盯着这泛着臭味,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额头散发出莹莹蓝光。 蓝光流到这尸体的脑袋上, 这尸体的脑袋竟然慢慢愈合, 不久,尸体的眼睛突得张开来。 …… 这是一座奢靡至极的宫殿,地面是软玉做的,墙壁是灵境铺砌而成的, 大大小小的各色物件全是法器。 池榆进来已经一月之久。 她裹着轻纱、垂散着头发瘫在床上, 身体上全是银糜的痕迹,身上没一块好肉。不久,仙侍们端着水盆、拿着药鱼贯而入, 给池榆清洗身子, 将药涂上私密的伤口处。 池榆盯着那些侍女的脸, 又开始问: “你们在外面走动的时候有看过一只酒虫吗?” 侍女低头做事,默不作答。 “它全身是红的、眼睛大大的像葡萄, 身体圆圆的,说话像小孩子一样,可能……可能没了一双翅膀,它这副样子不常见, 你们注意到了吗……”池榆扯着那些仙侍的袖子, 眼带哀求。 侍女任池榆扯着袖子。 自从池榆搬进这座宫殿,除了跟晏泽宁日日交/欢,说过一些话外,便再也没跟任何人有交流, 进来的仙侍都埋头做事,任池榆如何与她们搭话, 她们都当没听见。 池榆知道这是晏泽宁给她们下了闭口令,可她晚上做梦时,梦见小红睁着眼睛死死盯住她,她惊惶醒来后觉得心脏痛得不行,望着宫殿sin泪流满面,明知那些仙侍不可能搭理她,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向她们打听小红的现状。 仙侍们做完事后带着东西出去了,关上门,这偌大的宫殿又只剩池榆一个人。 池榆挣扎着下床,忍着痛楚想要走到门前,可走了不到十来步,手上、脚上的法器链铐便若若现,让她动弹不得,她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仙侍们走出宫殿,忍不住闲聊。 “夫人也真是可怜,身上的伤比醉春楼接十几个客的寂女都要严重,那儿撕裂得厉害。”一仙侍面露不忍道。 “那位怎会如此狠心,以前可疼夫人了……夫人只要面有不愉,就会低三下四的哄。现在不仅不让我们跟夫人说话,连看也不能看夫人,对夫人也必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夫人三番四次想跟我们讲话,那样子真的很可怜。” “听晚间守夜的姐姐们讲,夫人叫得厉害,尖叫着说不要,然后就是哭,但一会儿就没声了……” 一年纪尚小的侍女叹道:“那更可怕了……夫人身上都是淤紫,还有散不去的淤黑。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一仙侍将声音压低:“听说是夫人犯了错,孩子没了,婉青婉月都遭到牵连,被那位杀了……”这话听得众侍女心有戚戚焉,毕竟她们也是侍女,忍不住兔死狐悲,心里暗自决定离夫人远一些,不要跟夫人有多余的牵扯。 …… 晏泽宁推开门,见池榆独自一人呆呆地站着,又看见她眼睛有些红肿,知晓她是哭过了的。 池榆听见门外的动静,连忙擦了擦脸回头,对着晏泽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夫君……你回来了。” 晏泽宁淡淡“嗯”了一声,走近池榆,搭上池榆的脉,池榆觑看晏泽宁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夫君,我可以看小红了吗?”晏泽宁脸色稍愠,池榆抿唇笑得艰难。 晏泽宁开口: “还没怀上孕呢,就想这些。”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有乖乖做吗?”晏泽宁将池榆抱在怀中。池榆低着头,依偎在晏泽宁胸膛,“我有乖乖含着。” 晏泽宁吻了吻池榆的额头,“夫君检查一下,拿出来吧。” 一阵衣裳窸窣的声音,池榆脸色潮红,欲将脸埋在晏泽宁怀里,却被晏泽宁掐住下颌,细细观摩她的神情。片刻后,池榆拿出了一串珍珠,晏泽宁接过这串珍珠,放在掌心处,他看着泛着略显粘稠水光的珍珠,轻轻甜了一口,“是甜的。”他叹道。接着晏泽宁笑着将珍珠收好,吻了吻池榆的耳垂,“看来有乖乖听话,含得很好。” 池榆露出一个笑容,扯住晏泽宁的衣袖: “小红……” 晏泽宁摩挲着池榆圆润的肩,“既然你这么想见那只酒虫,按理说,是不是早日怀孕为好?”池榆点点头。 晏泽宁从袖子拿出一个冒着寒气的葫芦。 池榆偏头躲了一下。 晏泽宁从葫芦里倒出十几粒晶莹剔透、寒气森森的葫芦籽,微笑看着池榆: “多籽多福,这寒玉葫芦籽助孕,是夫君特意找来的,你吃了吧。” 池榆脸上惨白,“我不吃冰的。” 晏泽宁的笑容渐淡,转着手指上的桃花戒。 “池宸宁……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还当是以前吗?你以为你有得选吗?乖了几日便不乖了吗?吃下去。” 池榆直直看着晏泽宁,摇头流下泪来。 “我真的……不吃冰的。” “换一个好不好。” 晏泽宁神色阴沉,“你不吃,你想过那只酒虫吗?你不是为了那只酒虫想早点怀孕吗?怎么……叫你吃点冰的你不吃,又不是让你上刀山火海,你对那只酒虫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换一个好不好,换一个不冰的,我什么都吃……”池榆拉着晏泽宁袖子不住哀求,泪流满面。 晏泽宁抹掉池榆的眼泪,看着她的脸,冷漠道: “哪有这种道理。不吃冰的……呵……” 他捧起池榆的脸,“还跟我拿乔,还跟我摆架子,池宸宁,你以为哭一哭就行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现在不吃那一套。” “我让你吃!”晏泽宁眼里凝聚着寒意,他掐住池榆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来。 池榆摇摆着头,眼中惊惶翻腾。 “啊……啊……我不吃……” 晏泽宁心里发了狠,捡起倒在桌上的葫芦籽就往池榆嘴里送,池榆抓住晏泽宁的手,使劲往外扯,却徒劳无功,那些冒着寒气的葫芦籽被晏泽宁塞进池榆嘴里,冰冷的寒意滑到池榆喉咙,那些葫芦籽被池榆咽下肚,晏泽宁也松开了手。 池榆尖啸一声便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胃,又将手放到自己喉咙里,用力地掏,眼角滑下泪来。 晏泽宁见此,抓住她的手,冷笑一声,“装什么装?”池榆对他这话并没反应,只是张大嘴,另一只手塞进自己喉管,将嘴部撑到一个畸形的弧度。 晏泽宁脸色沉了沉,急忙扯出池榆的手,将她双手反剪。 池榆神色惊惶,嘴里不停发出“啊……啊……啊”的叫声,短促又凄凉。晏泽宁心里惊慌,脸上却仍是阴沉,他安慰自己,池榆一向喜欢闹,这未必不是她装的。 他嘴上冷硬:“还没有装够吗?想想你那只酒虫。”他沉默了一会儿,紧盯住池榆的脸,看她只是面色苍白,面无表情,没有发出奇怪的叫声,心里的惊惶略略定了些。 他捏着池榆的脉,度了些灵气。 然后将池榆抱到怀中,捂住她的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马上就要见到那只酒虫了,开心些,好不好。” 池榆似只留了个壳在那里,没有反应。 这时殿外有事禀告,晏泽宁将池榆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散了银钩,拉下床帷,语气软了些,“睡一会儿,夫君马上就过来看你。” 晏泽宁走后,池榆空洞的眼珠子转到床帷边的银钩上。 她支起上半身,扯下银钩,仰头张嘴,将银钩放了进去。 …… 晏泽宁回来,拉开床帷时,就看到这副景象。 池榆张嘴贴在墙壁上,嘴角含笑,手放到嘴上,提着银钩,而银钩的钩子戳穿了池榆的喉咙,带着血迹勾住池榆的肉,在灵晶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晏泽宁抖着手捏住池榆的后颈,将银钩从池榆嘴里取了出来,喂丹药、度灵力、一圈圈用白软的丝绸包扎着池榆的喉部,池榆也不反抗,任晏泽宁动作,不过她嘴角仍是含笑。 在弄好一切后,晏泽宁空白的脑袋才涌进情绪——暴怒,暴怒中夹着空茫的惊惧,他扯住池榆的头发,声线有一丝微不可察颤抖,“你还跟我来这一套……”他踹翻一旁的柜子,“你、他、妈、的再跟我来这一套,我就掐死你,反正你也想死……然后再杀了那只酒虫。” “听到没有!” 晏泽宁手用力,池榆被迫仰头。 “说话!” “我怎么教你的,我不吃那一套!” 池榆微微歪头,眼神空洞看着他晏泽宁,晏泽宁察觉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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