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岁晚忍 住情绪,艰难扯出一抹笑意,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几缕月光探了进来。 姑娘们看清了少女出色的面容,看到了她身上同样屈辱的衣服,但裸露肌肤上截然不同的擦伤。 还有那一双眼下布满乌青,瞳孔却晶亮非常的黑眸里,满溢的坚定和安抚。 她说,别怕。 大凉从来没有放弃你们。 我带你们回家。 她们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安静的流下泪水。 最开始和褚岁晚搭话的女子,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扑进褚岁晚的怀抱,汲取着终于等到的温暖。 面对她们,褚岁晚依旧是手足无措,眼下又不好发出声音,只能温柔地拍着对方的背。 半响,女子从褚岁晚的肩窝抬起头,指了指自己,又扭头看了看其他姑娘,小声的对褚岁晚道:“我们和你一起。” 不是帮这个词,而是一起。 褚岁晚眼睫微颤,欲摇头,手背骤然搭上一双又一双的手,就连躺在席上的女子,也艰难的搭上来。 过了会,褚岁晚深吸一口气,再次点头。 姑娘们互相对视,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 褚岁晚却难受得心口一抽抽的疼。 不多时,夜晚再次降临。 之前的这个时候,都是她们噩梦的来临。 今夜,姑娘们跳着不算优美的舞步,但第一次整齐的步伐,含情脉脉的神情,很快便让乌古将领的心防松懈下来。 叮铃铃,玉足的铃铛妩媚地为纤腰的舞动,奏响着别样的风情。 条条金链飘逸地散开,姑娘们素手勾起红纱缎,盈盈拂在席间乌古将领们的面庞,从他们手间又滑走。 而这时,一个戴面纱的女子,从中央缓缓直起腰,身姿曼妙妖娆,如一条美人蛇,眼神亮丽黑润,欲拒还迎。 勾得首位的乌古大将狂咽唾沫,目光跟着移动,似失去魂魄那般,心里下意识的熟悉感被抛之脑后。 美人蛇扭腰踱步上前,走动间,皙白的纤腿在红薄的纱裙间若隐若现,两种颜色的反差,让女子愈发魅人。 乌古大将近乎痴迷盯着女子裸露的肌肤。女子见此,弯眉盈笑,徐徐来到他的身后。 随即将挽在腕边的红纱,放在乌古大将的脖颈,一圈圈的捆着圆,力道轻柔,可以忽略不计。 乌古大将也就乐在其中,他认为这不过是一种调情手段,甚至还抓着女子的手,帮着她给自己增加红纱捆在脖颈的圈数。 女子慢慢弯腰,红唇落在乌古大将的耳畔,吐气如兰。 “将军,奴美吗?” “美,简直是美得不可方物。”乌古大将痴迷的道。 他伸出手,想揽上女子柔软的腰肢。 女子伸出食指,轻轻抵在他的手臂,指腹在上面画着圆,“可是,奴家觉得……” “还差了样东西。” “将军,可以给奴吗?” 话落,指尖划过乌古大将的手臂,落到他的掌心,女子掀起眼皮,看着他压低眼尾,眸色潋滟,撩得乌古大将浑身都酥麻不断,他忙不迭应下。 “美人要什么,尽管说,本将军定会满足你。” 女子又弯了弯眉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落,那只握着红纱缎的手,慢慢用力。 “那就麻烦将军,赠一点血吧。” 尾音一落,女子猛地把红纱往后一拉,乌古大将瞬间瞪大眼睛,手扯着脖颈的红纱,试图扯断。 此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席间其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刚刚还乖巧缩在他们怀中的美人,用红纱紧紧绑住了他们的脖颈。 乌古人普遍力气大,尽管红纱的主人拼尽全力使劲,也不过是在男人们的颈间留下几道红痕。 红纱很快被撕成几半。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姑娘们纷纷被摔落在地。 可那又如何。 美丽的事物,总会带点毒。 只听咚咚几声,一具具健壮的身体相继倒地。 同时,与褚岁晚缠斗的乌古大将渐渐体力不支,褚岁晚抽出腰链,几瞬间,精美的链条在空中变成一把剑。 主人握住腾空的剑柄,手腕翻转,寒光在乌古大将眼中闪过,滚烫的热血就自他脖颈飞出,溅在不远处的帐布。 外头有士兵察觉到动静,无奈分身乏术,突然其来的敌袭,让他们手忙脚乱,只能群龙无首的迎接敌人。 褚岁晚摘掉染上血迹的面纱,敛下眼底的杀意,唇角勾起笑容看向一众姑娘们。 然不等褚岁晚说些什么,她们就自发去角落躲着。 “晏清将军,你放心去吧,我们会躲好的。”其中一个女子道。 其余人在她说完后,皆看着褚岁晚点点头,眼睛亮澄澄的,里面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满满的信任。 其实在昨晚,她们就隐隐猜到来人的身份。 刚刚看到对方用剑,心里的猜想彻底被证实。 那就是驻守北关的晏清将军。 也是大凉建朝以来,唯一一位女将军。 她们等到了。 褚岁晚颔首,转头那刻,满脸冷厉。 在姑娘们的注视下,她提着剑,冲进外面敌人的阵营。 此时,天空雪花飞舞,地面寸寸结冰。 仅着一身红舞衣的绝色少女,耀眼夺目,薄纱飘逸,转动的舞步,却犹如地狱收割性命的死神预告。 每动一步,剑光闪烁,鲜血喷洒。 身后她带来的兵,有主将的加入,阵形愈发无懈可击,仅仅百人,便让人数上万的乌古兵凛冽生寒,畏惧如狂风骤雨席卷心头,不稍片刻,自乱阵脚。 褚岁晚弯腰,躲过一个攻击的同时,拔出腰间传递方位的鸣镝。 朵朵焰火升空,攻击她的乌古兵,也被少女反手握住剑,一剑封喉。 这时,百里开外正带着兵,大半夜出城,美曰其名操练的李广,看到信号,立马调转马头,举起长枪。 “大凉的将士们,咱们都督已斩下敌将头颅,现随我一起,把侵占国土的恶徒,通通杀个干净!” “杀!” 听闻主将未死,还拿下了乌古大将的性命,大凉兵一改几日来的萎靡,声势浩大的朝乌古驻地冲去。 藏在其中的敌国密探面面相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摸不清状况,只能随之同去。 在密林躲避抓捕小住的神医主仆,听到两军交战的声响,邬徽拿起药箱就走,白苏丢下吃到一半的烤红薯,急忙跟在主子后面。 他还想把药箱拿过来提着,邬徽避开了他的手,里面装的都是这些天调配的伤药,瓶瓶罐罐的,重量不少。 白苏顿了顿,继而把手放在药箱的另一边,帮邬徽减轻重量。 邬徽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药童,嘴角微勾,两人默契的奔赴战场,准备接手伤员。 “都督,接马!”到达战场的李广斩断身后牵制战马的绳索,缰绳一挥,战马踏踏冲向敌军阵营。 被围在敌军中央的褚岁晚听见声音,笑意勾起飒爽的弧度。 趁着敌人因马惊慌,她顺手夺去几名敌人的性命,就踩着其中一名敌人的头颅,利索跨坐马背,随后压低身体,挥出的长剑如一阵风,刹那间,乌古兵又倒了大半。 一路杀空,褚岁晚来到大凉军的方位,拉着缰绳慢慢转过身。 千军万马作背,周遭旗鼓震天,皑皑白雪积攒在她纤长的睫羽,底下那双黑眸,依旧闪着锐利的光芒。 大凉年轻的将军,看着面前的厮杀,嗓音嘹亮的开口道:“乌古主将阿莫斯已死,你们如若缴械投降,留命一条,否之,则格杀勿论!” 话落,乌古一众,慢慢停下攻击的动作,目光看向主将所在的营帐,借着肆倒的火盆,他们看到帐布上飞溅的一道血迹。 存疑之际,一群昔日供他们取乐的俘虏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女子,拿起一颗头颅,冲他们晃了晃。 那颗头颅的脖颈皮肉参差不齐,像是被人活生生从身体上扯 下来。 而脑袋的五官,正是他们大将阿莫斯的脸。 此情此景,乌古剩余的几万士兵,顾不上殊死一搏会赢的可能性,直接丢器卸甲,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硝烟慢慢散尽,一抹薄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 褚岁晚抬起眼,这才知晓一夜已经过去,紧绷的心弦得以微微松懈,但身体的疲惫,在此刻却相继涌了上来。 眼前一黑,马背上的身体晃动几下,径直向后倒去。 意识濒临模糊时,她像是出现了幻觉,缕缕白梅的气味盈入鼻尖,后背落入一个温热的胸膛。 赶来的奚云祉接住褚岁晚的身体,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入手的冰凉让他手都在不自觉惊颤。 他抿了抿唇,指腹抚摸着少女苍白的唇色,看着她脸颊不正常的酡红,和即将昏迷的神志,埋藏着思念的焦急呼唤,声声脱口。 “晚晚,晚晚。” 熟悉的称呼回响在耳边。 褚岁晚清醒几分,微微睁开眼,风尘仆仆的青年映入眸中。 “你……怎么来了?”褚岁晚喘出一口气,甩了甩晕沉的脑袋,扶着青年的手臂,艰难地在地上站稳。 奚云祉却是收紧环在她肩膀的手,像是要把她镶嵌在身体似的,牢牢拥她入怀。 然搁在她发顶的下巴则是小心翼翼的。 犹如是拿回来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动作带着浓郁的珍惜,生怕她下一秒消失不见。 褚岁晚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心仿佛找到了归属,再无顾虑地陷入沉睡。 殊不知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第123章 感谢这样的日子,你来到这个世…… 褚岁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再次醒来时,她还有点回不过神,就静静躺在床榻上,手搁在额头,眸光怔愣,脑袋一片空白。 梦中的家,没有出现那道圣旨。 闲暇时刻,她就和父亲在那颗桃树下,舞剑切磋,兄长在一旁弹琴奏乐,娘亲坐在石桌旁品茗欣赏。 偶尔风吹过花枝桠,淋淋沥沥下起一场桃花雨,盈盈的花香拂过鼻尖,美好得像是在梦中。 可这真真切切存在于褚岁晚的记忆中,但现在,这副画面变成了曾经,变成了一场遥不可及,也再不会发生的梦。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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