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情绪很稳定的,从来不和他发火……怎么现在这样啊。 他一时气不过,直接一拳头打了回去。 容朗正在气头上,还真幼稚地和他闹了起来。 听见旁边变得杂乱的马蹄声,李希言转头看去,就见二人像小孩儿一样打闹。 经验让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肯定是这个臭小子惹事! “咳咳!”她警告道,“再闹就跟我骑一匹马。” 瑞王知道这种语气只会是说自己,但是,他坚决不停手。 只是眼前本来没下重手的小叔叔,忽然杀气腾腾地盯着他…… 好吓人!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似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容朗,竟然不由地收回了手。 容朗闷着气。 为什么姐姐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东曲县县衙的时候,刚刚过了正午。 府衙的大门紧闭。 李希言下了马,拿着象征身份的节杖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打开。 睡眼惺忪的衙役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什么人……” 看清了眼前之人的他瞬间清醒。 一身绣衣,八尺长的竹制节杖…… 节杖上红色的毛被风扬起。 李希言面色沉沉:“动作可真快。” 沉重的大门迅速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衙役跪了下来。 “小的耳朵聋,请少使恕罪。” 李希言急着先处理徐令诚之事,暂时没空整顿这县衙松懈的状况。 “你们县令呢?” 衙役如蒙大赦,立即站起来,弓着腰一引:“您请您请……小的这就去叫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李希言身后的人。 两个没穿官服的贵公子,几个手下,和…… 这不是那日来喊冤的尼姑吗! 衙役心思飞转。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完了! 容朗不喜欢这样的充满了算计的眼神,不满地皱起眉,脸上的笑意稀薄得几乎看不见。 “还不快带路?是要让本王和李少使求你吗?” 本王? 衙役腿一下都软了下来。 能在这里的王爷只有长乐王! “小的知罪,各位大人请……” 衙役的腿脚一下快了不少。 一行人本就焦急,很快就跟着他走近了县衙大堂。 李希言径直坐到了主位上,摸着桌上的惊堂木。 “把你们县令叫来。” “是!”衙役一边嘱咐人上茶一边马不停蹄地跑到后院去叫人。 瑞王见自己小叔叔都坐在了下面,有些不满。 “李少使,你坐那儿合适吗?” 李希言冷着脸:“来,你来坐。” 瑞王伸长了脖子:“我是说我小……舅舅更适合坐那里。” 为了掩盖身份,李希言让他装成太后的侄孙,瑞王反应还算快,已经改了口。 正沉迷于偷看李希言的容朗惊醒。 “别胡说!” 瑞王被吼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李希言没再搭理这个臭小子。 反正长乐王正常就行,而且就她一路以来的观察,这个臭小子还挺服他小叔叔管的,也算是给她省下不少麻烦。 她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惊堂木。 都过了一刻钟了,怎么还没来? 衙役惫懒,县官也惫懒。 又过了一刻钟,外头才传来脚步声和一道拖得极长的声音。 “下官来迟了!” 李希言抬眼看去。 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矮个儿男子疾步走近。 圆眼方脸,一脸肃穆之色,看着倒像是个正经人。 此人正是东曲县县令——谢荣。 “下官谢荣见过王爷,李少使。” 李希言开门见山:“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问清楚一桩案子。” 谢荣眼皮跳了跳。 刚刚来通报的衙役已经把事情都转告给了他。 他知道这人是为了什么而来。 “徐令诚。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这案子啊……”谢荣讪笑着,“这案子已经了结了。” 在李希言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下,他几乎是提着胆子说完这句话的。 说完后,他的手心都已经全是汗。 “你是说……”李希言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桌面。 闷闷的敲击声炸得谢荣心惊胆战。 李希言问道:“徐令诚已经招了?”
第13章 尸骨身份 谢荣低低“嗯”了一声。…… 谢荣低低“嗯”了一声。 “招得可真快。”李希言视线上下扫视着他,“他怎么招的?” 谢荣咽了咽口水,答道:“他说……他夜晚遇见死者行窃,一时失手才杀了人。” 李希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谢县令准备如何判定其所受的刑罚呢?” 她站起走到了谢荣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迫冲击而来,谢荣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是……应该是故杀,但是因为是死者偷盗在先,所以会酌情判轻些,流放三千里。” 李希言皮笑肉不笑。 “谢县令可真是仁善。” 谢荣拿不准她的心思,不敢做声。 “那就,带本官去看看?”李希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一脸悲愤的韦鸢,“到底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有些事,本官还是问清楚更好。” 谢荣哪里敢不应,只暗自叹息自己倒霉,面上还是一派恭敬地引着李希言一行人去了牢狱。 谢荣走在最前面引路 李希言落后几步,捏了捏韦鸢的手,小声嘱咐:“冷静,没问题。” 心里跳个不停的韦鸢按着心口,重重点了一下头。 她要相信李少使。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徐郎会突然认了罪? 李希言也有这个疑问。 而在看到徐令诚时,她的疑问更深了。 关押徐令诚的牢房还算干净,徐令诚更是很“体面”。 面色虽然白了些,但是没有受刑的痕迹,就连囚衣都很整洁。 在她的设想中,谢荣应该会对他动刑。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徐郎!”韦鸢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 盘腿坐在地上的徐令诚背对着牢房,身影抖了抖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动。 牢门隔开了二人。 韦鸢以为他没有听到,依依地唤着。 “徐郎,徐郎。我找来了绣衣司的那位李少使为你洗冤!” 徐令诚的背影还是丝毫未动,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李希言走上前拉起了韦鸢,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对着徐令诚的背影自顾自开了口。 “本官曾经有一位友人。出身世家,自小养尊处优。几年前,她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一户人家。本官以为她会过得很好。她的夫君出身高贵,为人正派,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然而,就在去年,本官收到了她的死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她的婢女告诉本官,她是抑郁而亡,死的时候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原因也很简单。世家大族容不得满身鲜活气的人。” 容朗眼神微动。 那位王家六娘竟然是这样去世的…… 一番话说完,徐令诚有了一点点反应,他微微侧了侧头。 “你是要把韦鸢这样不爱拘束的性子推到深门大院中吗?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适合她。” 过了许久,徐令诚站起身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泪。 他走上前,手抓在木栏杆上,深深地看着韦鸢。 “抱歉,我不该……” 韦鸢上前握住他的手,哭着摇头。 她的喉咙已经干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即使是绣衣司的人也有些难受。 苦命鸳鸯! 容朗更是悄悄流了泪。 只有一旁的谢荣急得不行。 这是要翻供! 李希言出声打断了二人。 “既然你已经想开,那就好好交代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徐令诚擦了擦泪,眼神坚定。 “在下没有杀人。那晚……那晚……”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反正在下根本从来没有见到过死者。” 谢荣急忙呵问。 “那你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死者身上!” 徐令诚反应极快:“那玉佩在六年前就当掉了,不足以为证。” 谢荣接连发问:“可是有人亲眼所见,在死者死亡时间前后你有去过后山。而且,你自己也说不出你当时在何处!” “五年前的事情,记得清楚才奇怪。大人记得自己五年前每一日都去过哪里吗?” 谢荣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愧是出身贫寒亦能被中正官看上的好苗子。 仪容具美,君子翩翩,行止有度,敏捷达练。 李希言心想中正官当时所写的评言还真是贴切。 “李少使。”徐令诚说道,“在下与死者素昧平生,并无杀人动机。” 李希言故意问道:“那你之前为何要招供是自己杀了人?” 徐令诚近乎明示地看了谢荣一眼。 “草民生平头一次被搅到官司里,一时昏了头。” “你没经过这种事也实属正常。”李希言忽然转过头对着谢荣说道,“谢县令也没经过事?这种漏洞百出的供词也能拿来定案?凶器呢?动机呢?都没有!” “这……这……”谢荣结巴得说不出理由来。 “本官还以为是谁家找了谢县令说了什么话,商议要做什么一石二鸟之计!” 李希言勃然作色,一身慑人的气势压得谢荣汗出如浆。 他不停擦着汗,再也维持不住体面。 李希言清楚得很。 这个谢荣非要拿徐令诚顶罪,无非是因为背后韦家在作怪。 韦家出面以“接回韦鸢回去锦衣玉食”为条件交换徐令诚自愿顶罪。徐令诚死了,他们的女儿自然会死心。 而谢荣也能借势解决掉这个案子。 “好了。”李希言摆手。 谢荣这才找回了呼吸的感觉。 “这案子是谁在办,把人叫过来,本官亲自来教你怎么办案。” 谢荣已经来不及细品李希言的讽刺,立即回答道:“是,是下官手下的县尉,叫高修。” 谢荣还是没有勇气继续面对李希言。 他自己躲了起来,只让人叫着高修去了大堂。 大堂里,李希言高坐在正位,明明是一脸平静,却还是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畏惧。 下首只坐着容朗。他倒是平时对外的样子,脸上挂着温和又疏离的笑。 高修是个魁梧的男子,此时整个人却慌得缩成了一团。 他也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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