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雨下,逼得她节节后翻。 为了不伤到三辆马车里的女眷,和微没过多借着马车去躲箭,只能绕着马车挥剑击飞那些敌箭。 她原定的压制性的攻法被迫变成了守,只能确保自己人不死,却不能展开进攻。 沈无骑马在下打,她借各种力在半空打,确保击退围向他的每一个人。 最难缠的是吴爷,这人话多还轻挑,身手像耗子一样狡诈,总爱追着和微打。 和微是敏捷灵活,他是下流卑鄙。 “小娘子!你叫什么!”吴爷又一次卷了鞭子朝和微挥过来。 鞭子如蟒蛇般长了眼似的,直追着她咬。 和微一个后撤下腰才躲过他这凌厉一鞭,与鞭子差点擦面而过时更是看清了上面寒光闪闪——她不懂,谁家鞭子上还镶银刺? 别说刺了,这上面有没有毒都不好说。 要命,得躲。 但总躲不打也不是个事儿。 和微不打窝囊架,算准了他再度挥鞭过来的时机,握紧剑朝他的鞭子横劈下去—— 一阵刺耳的刺啦咔咔声。 鞭子没断更没坏,倒是她的剑劈了。 和微气得扔了断剑,匆匆看了眼跟人撕打的沈无,骂道:“你给我这什么破剑!” 沈无想把自己手里的剑丢给她,但又分身乏术,没刚转头便觉颈后寒风凛凛。 唰—— 一剑挥过。 幸好他俯身躲得快,不然这会儿脑袋就在地上咕噜噜转了。 沈无边打边喊:“用你的匕首!” 和微咬咬牙,还是从腰际摸出了那两把有段时日没用的匕首。 原本想着丢了的。 “罢了,”和微握紧刀柄的那瞬顿觉一阵熟悉与安心,她灵活地在空中转了几圈躲过鞭子,“先活命再丢。” 匕首朝吴爷的脑袋掷出,又被他骑马躲了过去,他还没刚直腰想咧嘴笑,又听耳旁传来唰唰的破风声。 “娘的!你这什么刀!怎么还带回旋追着人砍的!”吴爷怒骂一声,挥起鞭子就是抽。 和微:“拿来打你我还嫌脏呢!” 因雨润湿的土地这时被鞭子一抽直接凹成了一道鞭痕,连着泥水一起挥起来,又扫落了不少竹叶。 匕首在空中被吴爷发疯似得猛抽却仍是完好无损、锃亮无比。 他气得长嗬一声,直接横扫鞭子,终于将匕首朝和微击了过来。 碰巧这时,北樾的人偷偷绕至马车后方想偷袭。 情势危急,两面夹击。 和微眸光一沉,飞身朝沈无那儿喊了一声:“沈无!” 噗嗤——! 和微握紧沈无的手将他面前的敌人一剑穿心,又踹了一脚把人踢飞。 而后沈无心领神会,曲臂抬起,任凭和微踩上来用他借力。 和微踩上来时不算重。 沈无暗自用力一抬胳膊,成功让和微借势腾起—— 旋即他又伸手摊平,似她空中的人造踏跺那般稳稳接住了和微落下来的一只脚。他猛地向上一托,助她跃起找到角度能击杀二人。 两人配合默契,衔接丝滑。 和微在空中转身时甚至转出了残影,胳膊打平狠狠一甩,两把匕首便朝相反的方向径直飞了出去。 匕首势头凶猛,瞄得很准。 绕后偷袭的那人直接被穿破了喉咙,血花四溅,他被匕首余力冲击得仰头倒了下去。 另一把瞄准了吴爷的脑袋。 只是可惜匕首虽快,却被吴爷在最后一刻用鞭子打歪了。 咚! 吴爷被匕首刺中了腹部,不受控制地摔下了马。 他捂着伤处叫唤起来,手被迅速染红。 没能打死,和微还有些遗憾。 将军一落,众兵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和微跟沈无对了下视线,正欲生擒吴爷便恍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激动的:“找到了!吴爷!找到了!” “找到这公主了!” 说话的人是最开始奉承吴爷的人。 和微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见这人头小身子胖,蛇头虎身,细口瓷瓶似的,恰好与吴爷相反。 瓷瓶喜极而泣,抓着一人的脖颈,剑横在她脖子上,作势要恐吓众人。 “北樾的人听好了!你们的公主在我手上!要想她活命就把武器放下乖乖蹲下!否则,我杀了她!” 说着,瓷瓶还真比划了几下,手里的人更是害怕得哭了出来,脖子直接破了皮、涌出血珠。 但她只哭,却没敢求饶大喊。 因为她不是沉香,只是伪装成沉香的众多宫女中的一个。 都打扮得精致独特,就是为了迷惑旁人。 所以即使再怕也不能暴露身份,让众人前功尽弃。 吴爷似乎是见局势反转了,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爷就知道,爷打架就没败过!” 沈无横剑指着他,“让你属下放人。” 银剑冷冽,似乎也在替主人鸣愤慨。 “放人??不!你该求爷放人!”吴爷哈哈笑着,丝毫不惧。 他忽而用力将匕首拔出来,刀刃血淋淋的,他却狰狞地笑着亲了一口,看着和微,“小娘子,你这刀可真好啊,捅得爷好疼啊!” 吴爷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着,还能朝瓷瓶喊道:“来!他们不是要杀爷吗?看看是爷死得快还是你们那公主死得快!” 被挟持的宫女早已抖如筛糠,呜呜流着泪,朝沈无这儿看过来,眼里满是惧怕与求生的渴望。 瓷瓶又下了点儿劲。 宫女“啊啊”尖叫两声,脖颈处已然出现了一道明晰的血痕。 第92章 败算 早晚都要死,不急,坐下歇歇。…… 再这么下去她就真死了。 和微收回视线, 深吸了口气看向吴爷,笑道:“不是说想让我亲你吗?放了她,我亲你, 好不好?” 沈无登时转过头看她,眼神复杂隐忍,嘴唇翕动着却没说话。 吴爷指着沈无怼过来的剑, 耍赖道:“小娘子你看他,还拿剑指着爷呢, 这下你光亲算是不成了, 得跟爷回去睡觉才成!” 和微现在无比后悔, 方才怎么就没捅死他。 明明五指下还有个血窟窿,他还能笑着聊这种话。 和微又开始琢磨匕首上的毒怎么需要十个时辰才会发作。 若是毒发,吴爷现在能站起来都算她输。 她努力扯出笑意,将沈无的胳膊拉了下来, “那我亲你不成,让他亲你成吗?” 吴爷:“啊?” 瓷瓶:“啊?” 唰—— 就在所有人都惊诧的时刻,和微忽然转身挥臂, 朝瓷瓶掷出了几根寒光闪闪的东西。 “诶~比别的不行,比摸滚打爬我还没输过!”瓷瓶麻溜地勒着宫女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了一身泥还咧着嘴朝她笑。 和微那几根毒银针就这么放空了。 吴爷反应过来后先是朝地上啐了几口, 又捂着肚子朝瓷瓶比大拇指,得逞的笑与他如出一辙:“好苗子!爷就知道没教你!” 和微嗤了一声:“滚得快算什么本事?——沈无, 你滚一个给他们看看。” 若是眼里的不解是一汪湖泊的话, 这里所有人都会被沈无发大水给淹死了。 “他?他能行吗他?跟我比滚,肯定没我滚得远!你还有别的阴招吗?没的话可别怪我剑下不长眼了!” 瓷瓶用蛮力扯着宫女站起来,又把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和微侧身看了沈无一眼,朝他歪了下头, 好似在说“滚一个给他们看看呀”。 沈无吸了一口气,手腕翻转将剑收于身后,朝瓷瓶一抬下巴,问:“你能滚多远?” “不说数十丈,起码…呃——!”瓷瓶的话没说完便瞳孔一震,忽而四肢发软扑倒在地,脸直直埋进了一滩泥水坑里。 和微难免扬了下眉,伸手跟沈无击了一掌,夸道:“聪明。” 沈无一副受用的模样,语气轻飘飘的:“我就说,你怎么能舍得让我滚。” 一旁的吴爷颤了两下腿,不可置信般道:“什、什么情况?” 和微朝他柔柔一笑,五指一拈亮出几根银针来,“抱歉,看家本领,我这针也是带回旋的,只不过绕回来需要些时间。” “嗯,”沈无抱臂,挤了和微一下,“这针法她最近新练的,日后可能绕过来便不用那么久了,想不想当个人肉靶子?” 两人并肩站着,朝吴爷逼近几步。 噗通! 许是伤口太疼了,吴爷一个腿软跌坐在地,觉得两人笑盈盈的神情犹如索命阎王似的,连压下来的阴影也阴气森森。 和微:“给你个机会,让你的人停手投降,不然只能留在这儿过一辈子夜了。” 吴爷缩着脖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他没发话,南黎的人只好举着剑站在原处,也不敢进攻。 但北樾这边却渐渐将他们包抄起来,谁胜谁负,谁落了下风,一目了然。 彼时得救的宫女正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呼气,满脸的泪痕还未干,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沉香见形势算是稳了,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看了眼又迅速跳下马车,直冲那受伤的宫女跑去,想把她拉到马车里来。 沈无不知吴爷在宁死不屈些什么,总之他是没忍住蹲了下去,反手用手背在吴爷脸上拍了拍,“让谁亲你、让谁跟你睡?怎么不说了,嗯?是不想说吗?” 吴爷梗着脖子抬头瞪他,身子抖得厉害。 忽而,吴爷像看见了什么似的双眼发亮—— 和微顿觉不妙,忙转身看去。 “呃咳咳…唔!放开我!你放开我!”沉香被人死死掐住脖子,脸色涨得通红,她用力去抠这人的手却无济于事,还被用力提了起来。 吴爷更是喜极而泣,不管不顾地朝那人爬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那人的大腿,呜呜哭道:“城主!城主!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呜呜城主您看看,小的们死伤惨重,您一定要把这几个人带回去千刀万剐啊!!” 被称作的“城主”的人戴了半面青玉质面具,露出的眼睛里没半分情绪,听到吴爷这么哭也只是淡淡地转身扫视了一眼周围场面。 ——南黎玉城城主,贺兰宵。 “你咳咳,放开我……”沉香的呼吸愈发艰难,她连双脚都快要碰不到地面,一句话说得虚弱无力。 贺兰宵:“得罪了公主,要怪便怪你的善心出卖了你的身份,你若不偷偷出来救人,我也不会确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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