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地坐着,无动于衷。 当初萧时予将她养在外头的谣言是徐夫人传出去的,她终究要在一众人前露面的,若是被人知晓萧府在服丧期间结亲,这可是大罪,整个萧府都逃不了,只能出此下策。 温韫预感不妙,再这样下去萧时予落下了什么不好听的名声,连累了他的前程可就完了,她连忙冲了出来,跪在地上,“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心悦于侯爷,甘愿做个无名无份的侍妾,还请圣上不要怪罪侯爷。” 萧时予一言不发,整个身子往后一坐,沉默半晌后,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话让圣上略微有些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时予,这女子真是你养的外室?” 萧时予闻言,来到温韫身旁跪下,认真道:“传言自然不可全信。”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温韫非我外室,她是我当初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屋内一片哗然,在座的人无不为这话所震惊。 他竟这般坦然地承认了,就为一个毫无世家背景的乡野丫头??? 太后闻言神情微舒,她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的圣上,直言道:“既如此,圣上就随了他去吧,时予能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萧老侯爷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许久,圣上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太后朝着这俩孩子道:“快起来吧,时予你从前留在未央宫的东西,哀家专命人保管着,这下你回来了,哀家很是高兴。” 萧时予低声道:“太后不嫌臣扰了清净便好。” 一个时辰后,筵席散去。 温韫跟在萧时予与太后的后头,随他们一道回到未央宫。 她偷偷观察着这人的反应,可她怎么看,都瞧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温韫有些纳闷。 甬道两旁玉兰开花了,迎面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温韫渐渐地走了神。 萧时予伴在太后身侧,后头跟着一众宫娥,这时太后开口道:“快两年未见,时予似乎与我生分不少,是因为见了徐夫人的缘故?毕竟她才是生你的人。” “太后娘娘养臣长大,臣怎敢忘了您的恩情。” 太后闻言,脸庞掠过一抹柔和,随即嘴角上扬道:“哀家不用你记着恩情,只盼望着你这孩子能多来未央宫看看,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他略一迟疑,半带着轻笑道:“臣明白。” 到了未央宫前,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温韫,天色很晚了,直接让他们回去歇息了。 一行人都走光了,原地只剩下温韫与萧时予。 两人大半个月未见,温韫还在想方才的事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终究还是萧时予先出了声,“你住在宫中的这些时日可有受到委屈?”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怎会没受委屈,寄人篱下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他一个男子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她。 温韫摇头,轻声道:“妾身一切安好。” 萧时予上前一步,抬起双手想要紧紧地抱住她,可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片刻后,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这次又是我连累你了,过几日我便找机会将你送出宫去,你且先放宽心。” 这又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温韫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不想萧时予太过冒险,只是淡淡道:“主君不可意气用事,宫中的事妾身尚且还能应付过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温韫满脸担心地问:“妾身听闻主君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可是遇刺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温韫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她轻轻地摸着萧时予身子,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力道很是轻柔,被她摸过的地方皆是一阵酥麻,察觉到这人在关心自己,萧时予眉梢微挑,一把抓住了她乱摸的手。 他的声音也脱口而出,“你这是关心我?” 温韫想也没想就点头。 萧时予被她的这番举动整困惑了,不由得心想关心不就是喜欢吗?喜欢为何又不承认?难不成是这丫头年纪小,不懂情爱之事? 他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此时温韫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只听这丫头轻咳一声。 萧时予看向她,随后弯下腰,将温韫疑惑不解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深邃的眼眸幽幽地泛着波光。 温韫被他看得脸颊微红,问:“主君做什么?” 下一刻,萧时予对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道:“温韫,我们逃离这里吧。” 温韫还在思索着这话是何意思,就感受到一股大力猛地将自己拉过去,紧接着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他还是忍不住将温韫抱在了怀里,他不禁想到自己这一次怕是要栽在这个还没开窍的丫头手里了。 周身顿时被一股男性气息包围,温韫愣愣地抬起眼皮,恰好能看到他露出的那一截修长的脖颈,微微凸起的青筋,饱含着蓬勃的力量。 忽觉身子变轻,她转头看去,萧时予竟纵身一跃,带着她跳上了房檐,温韫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她死死地抱住了萧时予的身子。 “我们要去哪里?” 被怀里的人紧紧抱住,萧时予心情大好,他忍不住逗她:“你我二人殉情,去不去?” 果然,怀中的人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异,“主君……是在玩笑吗?” 萧时予笑而不语,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就在温韫以为还有很久才到时候,萧时予忽地停住脚步了,他松开了自己的胳膊,将温韫放在地上。 温韫站定了身子,环顾一周,才看清这个地方。 他们此时正站在城楼之上,底下是上京城的百姓。 虽说现正是夜半时分,可整个上京城亮如白昼,街道两旁是酒肆,当铺,作坊,四处人流如织,一眼望去灯火阑珊,流光溢彩,如梦如幻,直叫人看花了眼。 温韫转过头,那双眸中除去向往之外,还有些许不解,“主君带妾身来这里做什么?”
第30章 夜市 ◎ 少年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 少年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街巷流光溢彩,照亮了他的眼眸。 萧时予望着她,“上京城的夜市远近闻名,一起去逛逛?” 鬼使神差地,温韫答应了他。 两人从城楼上下来,遇到了一队巡逻的人马,萧时予掏出了怀里的令牌,对方见过之后,赶忙朝着两人行礼,恭送着两人离开。 花灯如昼,萧时予沿途同温韫讲着这上京城好吃好玩的地儿,她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忽然,目光在别人手中的糖葫芦上停下。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了,萧时予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无需温韫多说,他上前找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两人交谈了几句,回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串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她一把接过糖葫芦,耳边却响起一道欠欠的声音,“好心好意帮你买过来,怎么也不见你说句好听的话?” “谢谢。”温韫敷衍道。 “……你也太没诚意了。” 还不待他话说完,身旁的人影一下就往前窜出去了,只给萧时予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半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萧时予无奈,只好匆匆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间花灯铺子,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花灯,五颜六色的挂在空中,鲜艳夺目的色彩轻轻摆动,为这个夜市增添几分喜庆。 “喜欢?” 温韫转头看着萧时予,忙不迭点头,眼里对这些东西渴望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萧时予得意一笑,压低声音道:“这次可不能就这样随了你,你先说句好听的。” 说完,便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温韫的答话。 可他实在是高估了眼前这个榆木脑袋,温韫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猜不出萧时予想要听什么,她迷茫地摇了摇头。 有些可怜兮兮道:“妾身不会。” 萧时予悲伤地叹了口气,“罢了,我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指望。”他随意指了指四周,“你喜欢哪个?” 得知他这是答应了,温韫忙指着不远处的兔子花灯道:“这个好看。” 萧时予转头扫了一眼,就丢下一句,“等着。” 温韫闻言,开心一笑。 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她疑惑地转身,果然见一肉嘟嘟的小姑娘站在她背后,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正垂涎她手中的糖葫芦。 温韫朝她招手,小姑娘闻声跑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小姑娘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得意一笑,蹲下身子,低声问:“这个不能白给你,你得说句好听的话。” 这要求很简单,小姑娘张口就来,“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比我阿娘还要好看。” 说完,她露出谄媚的微笑,这年头能在一个小娃娃脸上看到这样的笑,也是不多见。 糯糯的小嗓音传入温韫的耳朵,她思忖片刻,摇着头说:“这话我听多了,你换一个。” 小姑娘皱着眉头,扁了扁嘴,认真地想,“姐姐你人最好了。” 闻言,她无奈地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送给了小姑娘。纵使她是个榆木脑袋,也明白这话不是萧时予想听的。 她忽然被自己的行为所蠢到,自己竟妄想在一个小娃娃的身上找到答案。 小姑娘将目光从手里的糖葫芦中移开,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刚刚那个大哥哥是你的丈夫吗?” 小孩子童言无忌,温韫却觉得尴尬得很,是或不是,都不好说,温韫干脆选择闭上嘴。 小姑娘以为温韫害羞了,咯咯地笑起来,“那个大哥哥好好看啊,比我爹还要好看好多好多,姐姐,祝你们白头偕老哦。” 说完,她就飞快地跑开了。 留下温韫在原地迷茫。 温韫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转身就看见萧时予正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提着个兔子花灯,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这里。 “主君你怎么走路没声啊?”温韫小声嘀咕着。 他耳力极佳,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随后嘴角露出一点奇特的微笑,一双眼睛似乎要将温韫看穿,“你心虚什么?” 温韫故意装傻,将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妾身没有。” 萧时予自然是不信的,可他并不打算多问,只是将手中的花灯递过去,随后两人一起离开铺子。 几步开外的河边,有人放了一把细碎的小烟花,顷刻间照亮了一片,温韫被那光亮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近些,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温韫略微一回头,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她稍抬眼睑,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深邃,隐忍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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