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高手毫无征兆的袭击动作,任谁也躲不开。 第48章 冰棺 如同困着无数怨灵的冥河,企图吞…… 明月东升, 清辉穿过长廊屋檐,照耀人身。 打斗产生的烟雾逐渐散去,青年正好走到了拐角处站定,低垂目光看向被影卫砸出一个大洞的木质地板。 影卫向他轻轻摇头。 没人。 是他的错觉吗? 青年阖上眼眸, 轻声叹息道:“走吧。” 影卫应声, 随着青年一同离开。 伴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直至消失不见,拐角处的窗棂悄然开启一条缝隙,紧接着探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 琥珀色的凤眸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的各个角落,确保没有人埋伏在原地之后才用手掌撑着窗框, 利落地从房间中翻出。 落地后, 温妕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心悸依旧未平,连带着手指都有些颤动。 方才那一击明显是奔着取她性命而来,若非她心存疑虑早有准备, 恐怕早就已经过奈何桥了。 她从未想过那人会有如此激进的举动,什么时候华律允许朝廷官员不问缘由、无需审批就能随意取人性命了? 如若所有人都像那青年一样, 那她在接近颜景的第一天就会被刺杀。 这不像是卫全的作风,准确来说不像是大理寺任何官员的作风。 但是他却能堂而皇之地行走在被封禁的高府之中, 甚至还能够理所应当地命令官兵做事。 他究竟是谁? 然而时间紧迫,温妕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深入探究那个青年的所作所为,便先行分析起青年刚刚说过的话。 【等到亥时一到, 就搬到书房门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那人讳莫如深? 现在距离亥时还有一个半时辰, 她需要先那些官兵一步,去书房一探究竟。 温妕当机立断迅速行动,眨眼之间就化为一道黑影,向目的地而去。 只是她未曾看到, 片刻后本应离开的青年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原处,沉默地打量着似乎毫无异样的走廊。 “殿下?”有个影卫有些疑惑地出声,“有哪里不对吗?”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蹲下身子,垂目看着地板。 借着月光的折射,浅灰色的尘埃集中在一个区域,呈现出一个极小极淡的印记。 他清晰地记得刚刚这里还没有这个痕迹的。 是他们走后才出现的。 青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稍稍勾起唇角,笑容逐渐越咧越大,直至温文尔雅的面容彻底皲裂,显露出疯狂的底色。 抓到你了。 · 温妕依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高轩的书房,意料之外的,高轩的书房并没有被贴上封条,甚至没有上锁。 就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她微微蹙眉,手指不自觉地搭上腰间悬挂的长剑剑柄。 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去看看。 她谨慎地侧身贴在门板上,用指尖推开门板缝隙的瞬间,握住刀柄,随时准备应敌。 等待片刻后,并无异动,便探头望入门扉。 昏暗的室内空空荡荡,唯有开门动作带起的尘埃在清辉中飘扬舞动。 温妕试探性地迈步踏入室内,脚跟贴着门槛站立,轻轻带上了门。 木门闭合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温妕吹亮了一根火折子,以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跟前的路。 没有人的气息,感知不到杀气,目之所及无陷阱的迹象…… 真的只是一件空房? 温妕的神经紧绷,所有的感官拓展至极限,小步挪移,生怕自己遗漏了某一个微小细节,中了他人的伏兵之计。 但出乎意料的,她没有碰到任何一个机关,也没有人来阻拦,便轻松地来到桌案前。 武将的桌案远比颜景的要干净整洁许多,只是上浮着一层灰尘。 文房四宝有序摆放在一侧,看上去崭新无比,仿佛从未使用过。 温妕逐个摩挲书桌抽屉,小幅度地拉开,以防暗器刺出。 同样,直到她检查完所有的抽屉后,她都没有触碰到任何的机关,只找到了几本空白奏折、几卷泛黄卷边的兵书,和两张宣纸。 宣纸上分别写着:【悔过书】和【请奏书】,是两个通用的模板。 温妕:……是的,我们武将就是这样的。 一样的模板,她父亲也有两张,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文官给他们的。 有些无语地将这两张纸放回原处,不抱希望地在高轩的书架上寻找线索。 《论语》、《大学》、《文始真经》……全新但年代久远的纸张,彰示了它们自从被买来之后便再未被打开过的地位 ……等等,《夜宫秘闻》?高轩也看这个? 与周围书籍格格不入的名字让温妕忍不住攀上书架,将它取下。 翻开书页,书中夹缝掉落了小小的物品,温妕弯腰将它捡起。 是一张小画,纸张旧到笔触线条已经有些断裂,但依旧能够看清上面所画之人的面容。 画中人拥有极具英气的眉眼,身披铠甲,手握金棍,飒爽无比。 与高乐蓉有三分相似的容貌让温妕瞬间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是高乐蓉的母亲,张绒。 当年不顾父母反对,习武入军营,后又执意要嫁给寒门出身的高轩,陪着他由小兵一路到将军,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这本书被放在四层,刚好是高轩站起来触手可及的高度,单从保存完好程度来说,他一定极为珍惜。 【我怎么有脸去九泉之下见绒儿?】 她还记得骑射宴第一日,高轩曾经对自己的女儿冷眼相待,连带着也一同贬低了张绒,以至于连温妕都以为他是一个借妻家上位,又暗暗嫌弃妻子抛头露面的无耻之人。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对张绒毫无感情的,甚至可能恰恰相反,他深爱着张绒。 在大庭广众之下贬低高乐蓉、嫌弃张绒、抹黑温健,以及对颜景出言不逊。 这一切显然都是违背他本心之举,他的目的是……为了和他们所有人撇清关系? 人只有两种情况会想要与他人撇清关系,一种是明哲保身,一种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祸及亲友。 莫非,他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下狱的准备? 再联想到他之前在狱中对颜景说的: 【你说过只要我把那群刺客和那头熊放进来,就会……】 就会什么呢? 就会保全高乐蓉? 如果说颜景是为了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查出真正的通敌者,顺便把三皇子拉下马。那高轩已经贵为骠骑大将军了,为什么不惜赌上自己的名誉和前途与颜景做交易? 他被颜景抓住了把柄?什么把柄? 难道是他谋害了温将军的把柄?不,有天上之人撑腰,即便铁证如山,他也会安然无恙。 温妕正在思忖的时候,顺手将小画放回原来的书籍夹页,举起书本就要放回原处的时候,余光一瞥忽而触及一个异样。 书架旁的一块砖块似乎略微比旁边突出些。 属于密道与暗门大师的直觉瞬间嗅到了异样,温妕立即走到砖块旁,稍微摩挲了一下,果不其然地摸到了一个机关,瞬时轻轻按下。 刹那间,角落传来机括咬合的金属颤音,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突然裂开三指宽的缝隙。 裂缝开启的瞬间,温妕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金属面具的缝隙中传来,刺鼻到连杀业无数的她都不由得作呕。 随之而来的,是砖墙突然向左侧滑开,将其后的景象显露无遗。 温妕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上前两步,让光源进一步靠近,照亮了密室中央。 只见在暖色调的火光下,晶莹剔透的冰棺中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比起小画上偏飒爽的笔触,此刻双瞳闭阖的她更平添了几分柔和。 是张绒。 三年前死去的张绒,遗体依旧完好,除去过分惨白的肤色,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与女子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周身浸润的血红,整整盛了半个冰棺,触目惊心,如同困着无数怨灵的冥河,企图吞没人的骨肉。 温妕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的出血量放干净也不一定能够铺满冰棺的底部,而看棺壁上的痕迹,最开始甚至应当是完全盛满的。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这就是高轩的把柄?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疯了不成? 还未思考出前因后果,一声严肃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掷地有声: “陛下有令,彻查高府!你们,跟我去书房。” 温妕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立即盖灭了火折子,关上了密室门。 比起在一目了然的书房中躲藏,这个暗室反而更为隐蔽。 她听着外面脚步声杂乱,书籍与物品被挪移推开,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势。 搜查声持续了许久才慢慢停歇下来,她听见有个男人沉声道:“卫大人,都搜查一遍了,没有人。” 卫大人?卫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青年真的是卫全? 温妕不由得屏息凝神,更加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卫全听到了男人的禀报,似乎并不出乎预料:“都搜查一遍了?但我听闻,高轩书房似乎藏着一个密室?” 温妕心头一跳。 糟了。 第49章 所愿 要我原谅他?绝无可能。 “去查出这个密室的位置。” 高轩是傻子吗?有密室这种事情是可以被大众知晓的事情吗? 不对, 这莫非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故意将她引入密室,让她逃无可逃,再瓮中捉鳖? 门外的脚步声越靠越近,耳畔满是皮靴踏上木质地面的声响, 她甚至能够听清某一块木板松动发出的嘎吱声。 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在众多训练有素的官兵中全身而退, 这意味着一旦他们打开密室, 就不可避免地有一场恶战。 最坏的情况是她可能逃不出这间屋子。 温妕握着剑柄的手指逐个活动,另一只手微微贴着着冰棺底座,腿部蓄力,确保能够在对方露面的瞬间反应, 为自己增添一线生机。 心跳与脚步声交织, 将脑海神经绞得生疼。 在凝滞的空气与浓烈的血腥味之中, 倏然出现一句清冷疏离的嗓音,却如清风吹散薄雾显露而出的月光,让身处黑暗的温妕顿时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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