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仁挠了挠头:“不……不急?” 胡大仁急了:“大将军,再不出战,晋人可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战了,介时,怕是与我军不利呀。” 刘琮将那女子的身子强行转过来:“阿蛮来给胡将军说说为何不急?” 那女子被刘琮握着腰身转过来,面上一片云霞,闻言,瞪了刘琮一眼,这才将视线往胡大仁面上看去。 胡大仁脖子往前一声,惊诧的合不拢嘴。 张着嘴巴,龇牙咧嘴一阵,才道:“车……车儿……” 胡车儿对着胡大仁以男子礼节拱手:“胡将军,许久不见……” 胡大仁每一根络腮胡子都写着不可置信,视线在车儿身上一巡视,闹了个大红脸。 “你……你怎得是个女子?” 车儿狠狠的在腰间作祟的手上一掐:“我本来就是女子,因有苦衷,才女扮男装从军的。” 见她着了鹅黄的衽裙,腰间巴掌宽的束腰上坠了一个碧玉宫绦,外间罩了一件较深的纱衣,隐隐绰绰的,将玲珑的曲段,承托的格外扎眼。 他不敢多看,低下头去:“前头我娘亲说你是个女子,我还不信……” 又想起自己给车儿说的一些闺房之乐的昏话,老脸一红,手脚都毛毛的难受起来。 磕磕巴巴的抓耳挠腮起来。 车儿瞪了一眼刘琮,明知她将才背转身就是不想让胡大仁看见,不想让胡大仁知道她是女子,他倒好,坏的要死。 皱眉在心里骂道:“你干的好事!” 刘琮抿嘴笑着,郎声道:“阿蛮给胡将军解释解释。” 胡大仁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站了一会子。 胡车儿说了啥,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等退出营帐,吹了一阵子冷风,才慢慢的缓过来。 张辽迎面走来。 胡大仁一把抓住张辽的大氅。 “你做什么?”张辽拍落胡大仁的手,将扯歪了的大氅理顺。 见胡大仁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正了身子问道:“怎么了?见鬼了?” 胡大仁不计较他的揶揄,皱着眉头苦笑道:“还正是见鬼了!” 他左右一眼,凑到张辽耳侧要说话。 张辽被他这举动恶心的一个后退,推了胡大仁一把,嫌弃道:“就在哪里说,凑这么近做甚?” 胡大仁暗自一个哼,还是凑进了一步,用手挡住络腮胡子,神秘兮兮道:“那胡车儿是个婆娘你可知晓?” 张辽将他拢着的手打落,又嫌弃道:“你莫不是魔怔了?在这里疯言疯语?” 胡大仁见张辽不信,急得跳脚:“真的,骗你作甚,我不骗你,现在就在将军帐中,我将才看见的。” 张辽看他急得猴子一般,迟疑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胡大仁信誓旦旦。 张辽一思索,便要往主帅帐中走去,被胡大仁一把拉住:“你作甚?” “我去看看胡车儿是不是个女的。” 胡大仁跳起来就在张辽的脑袋一拍:“你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个时候怎么能过去,我将才进去,她就在里头,我还能骗你不成,若不是我将才机智,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 张辽被胡大仁打的头痛,揉着脑袋道:“黑炭头你敢打我?” 说着,就要还回去。 胡大仁一躲:“睚眦必报,我现在跟你在说正事。” “正事你也不能打我。” 张辽狠狠的还了胡大仁一巴掌,才解气,胡大仁瞪着眼睛,气咻咻的瞪了张辽一阵子,才道:“这样,我们……” 两个视线一对,贼眉鼠眼的各自点了点头。
第89章 梦银汉(一) 车儿身子一顿,赶忙将脸……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 胡大仁凭借自己的才智鲁莽闯帐, 免了的那一顿责罚,还是受了,不过不同的是, 受罚的人多了一个张辽。 两人被打的心服口服。 捂着被打了五十大板的大腚,互相一视, 你我皆懂的神情。 要问的没有问到, 两个人皆不甘心。 你拉着我我拉着你, 凑做一团去找司马瓒。 司马瓒迎了他们, 各自给他们一盏茶水。 胡大仁捏起拇指大小的茶盅,仰头一口:“司马大人就别卖关子了, 告诉我吧?” 司马瓒捋着胡子道:“你俩结伴去胡车儿帐内了?” “正是!” 司马瓒又道:“被将军撞了个正着?” “正是!“其实是那女奴拦不住他俩, 跑去将大将军唤来的,胡大仁懒得解释,只忙着点头。 司马瓒摇头:“尔等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胡大仁往前一凑:“司马大人你可早就知晓胡车儿是个女子?” 司马瓒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那将军是何时知晓的,军中不是不留女子吗?为何她可在军中?她来历是何?” 司马瓒听胡大仁嘚嘚嘚的问了许久, 抬手阻了胡大仁:“哎!胡将军莫要问得太多, 以免惹祸上身,听老夫一句劝, 莫和胡车儿走的太近便可。” 这话张辽听着耳熟, 司马大人曾经叮嘱过他。 他想起哪些飞来横祸,现在才明白了司马大人那时的良苦用心。 司马瓒看胡大仁将自己上好的茶饼,饮水一般饮了许多,就开始赶人了:“兹事体大,本不该多说, 尔等记住我今日的话便可,免得惹祸上身。” 两人辞了司马瓒,乘着月色往回走。 胡大仁砸吧着嘴道:“我看这事不简单, 将军定是早早的就知晓胡车儿是个女子,不然怎得会一直让车儿在帐中伺候。” 张辽本将对这事不慎上心,因要满足这人的好奇心,白白挨了一顿打,斜睨了做苦思状的胡大仁一眼:“做好分内的事,每天尽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将军帐中添置了哪些人,哪里由得你我管束了?” 说着,想起挨了的那一顿打,气也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这黑碳头多管闲事,我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万幸当时没有人在场,不然,我这脸面往哪里搁?” 胡大仁才不管哪些呢,一顿打也没有阻了他的花花肠子,拍了拍张辽:“哎?你说,车儿还有没有其他姊妹,我胡某人也想讨了像车儿这般的婆娘,上次在吐谷浑城就说起来,谁料到车儿居然是个女的,早知道当时就把她给扣下。” 张辽见他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怒骂道:“你真是疯魔了不成?大将军的女人你也敢觊觎,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胡大仁“哈哈”一笑。 张辽气的甩袖:“自己作死,别带上我!” 胡大仁“嘻嘻“笑着:”我胡某人瞎说的,还不是这边塞苦寒,没有美娇娘暖帐,惹得我胡某人燥的慌!” 张辽白一眼胡大仁。 鸡鸣之时,三军出战。 领军将士有三人:王景曾、胡大仁、张辽。 乌维断后。 胡大仁、张辽夜间惹得刘琮不快,不敢说话,两人只对着刘琮一礼,先后出发。 鹅毛大雪撒的遮挡视线,白茫茫一片,在这广袤的天地间挂起绒绒围帐。 安营处距离祁连山千里,大雪阻路,行军异常缓慢,将士个个着了夹袄,骑兵步卒,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车儿晨间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杆。 女奴端了漱洗的物什,在帐中站着。 见车儿醒了,有些幽怨:“公主醒了?奴伺候公主洗漱。” 车儿“嗯“了一声。 女奴又道:“将军三军已经出发了。” 车儿不理。 昨夜她和刘琮发生了不快,刘琮气的甩袖走了。 明明是他的错处,倒给自己耍起脸子来了。 如若不让胡大仁知晓她是女子,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是他自找的。 昨夜他进账,见胡大仁和张辽皆在帐中,她正耐心的回答这胡大仁的问题。 刘琮幽幽进来,道了句:“阿蛮对本将都没有这般的耐心。” 说罢,便罚了两人。 车儿后知后觉,原是刘琮这厮吃醋了。 她都不知如何是好,刘琮说她躲着他,不愿意见他,却和胡大仁、张辽相谈甚欢。 昨夜非要缠着她,被她几句话说的气呼呼的走了。 大雪下了三日,前方战事如何,并未有人告诉她。 只是往军中送来的伤残士兵,一日多过一日。 大多是冻伤的。 西北地区有几十顶小帐,住的全部都是伤残的将军。 车儿进账的时候,只闻帐中全都是将士的呼痛声。 有的赤着上半身,身上裹满了布巾。 有的脸上缠着布巾,布满血迹,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车儿心慌,她往里间走了几步,有人抓住她的裤脚:“好疼!好疼!给我一刀吧!让我死个痛快吧,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拉着她的是个中年将士,满身冻疮,流脓流血。 身上没有一点好皮肤。 她实不忍心,将要坐下,身旁乎有医者过来:“来,将这粒药丸吃下,可缓解疼痛!” 说着,给那中年将士嘴里塞了一个乌黑的小药丸。 过了一阵子,那将士便闭眼迷迷糊糊的睡去。 帐中吵闹不堪,碳火不足,受伤的将士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取暖。 车儿让女奴将自己帐中多余的木炭拿来,给受伤的将士用。 女奴支支吾吾的道了一句“是!” 来时的目的没有达到,绕过几顶小营帐,车儿本想离开这里,便见到将从战场退下来的几个将士。 几人相互搀扶着。 车儿眼尖,看到了刘琮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近侍。 凑近问道:“几位将士请留步,请问前头现下战事如何?” 那近侍知道车儿是将军帐中伺候的人,将胳膊从左右搀扶的两人身上撤下来,对着车儿道:“车儿姑娘……” 将将一语,便摇晃着要倒下。 左右两个军士赶忙去扶。 车儿跟着他们,让那近侍坐在一顶人少的小帐中,这才听他说道。 “小的退下来,已经有三天了,现在前方战事如何,小的也具体不甚清楚,只是在将军吩咐小的退守的时候,情况不是很乐观。” 车儿焦急,巴巴的等着近侍说明。 近侍气息不足,缓了几下,才接着说道: “北地气候冷的异常,三军到达之后,便扎了营帐,雪太大了,人马难行,将军只得领步兵作战,越到山下,气候愈发寒冷,冻死的将士数不胜数,粮饷也不足了,将军才让后备军退下来。” 说着,竟是哽咽起来。 “我等在行至半途时,听闻将军在攻城时发生了雪崩,大将军被困在山脚,生死不明。”呜咽了一阵,又道:“那处常年积雪,按理说来,经常年风吹日晒,已经为冰雪,定是被夯实的,不知怎会发生雪崩,将军他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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