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娉快把自己的指甲抠出个豁口来。 这死男人真是失心疯了,三年未洞房的原因不是他不愿意吗,每次来她房里都只顾睡觉,睡觉都睡不踏实,有时候睡一半就走人,他俩怎么洞房?和离都和离了,他现在提这作甚。 魏珩等了半晌,瞧她左顾右盼手足无措却就是不回应,终于直起身子,上前几步:“你我夫妻一场,既然要走,总得先入了洞房。” * “这死男人,肯定是怕和离后一直和你没洞房的事传出去,被人骂他不行。” “啊,他不是这种人吧。”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把那事上的脸面看得比天塌了还重,别看他平时高不可攀,到那事上就是个普通男人。” 初晴骂了两句,见陈末娉垂下脑袋,放软声音安慰道:“不过你既与他成了婚,本就该有夫妻之实,日后改嫁也不会有人在意贞洁,照我说,不算什么事儿,看你的想法。” 陈末娉低头扭着自己的手指。 “可是......” “膈应他心里有别人对吧?” 陈末娉咬唇点头。 “这确实不能不膈应,但我觉得,在你已经同他写了和离书的情况下,这反倒是个好事。” 陈末娉疑惑望向自己的密友。 初晴叹一口气:“你敢说你现在心里没他?” 陈末娉摇摇头,怎么可能没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写了和离书,也不是轻易能斩断的。 “那就是了,因为你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他,如今和离更多也是冲动自救之举,哪怕后面你回了娘家独自生活,也会有极长一段时间陷入痛苦之中。” 说得没错,尽管现在还没离开定远侯府,她也可以预见到后面自己肯定有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浑浑噩噩的日子是必须经历的,割舍过去总得有个痛苦的过程。 话音刚落,陈末娉的脑袋就被初晴拍了一下:“短痛也得尽量缩短。照我说,直接答应他。” 初晴果断拍板:“答应他无非两个结果,第一,他确实不行,空有皮囊内里亏空,如果是这样,就是我说的好事,你连短痛都不会有,一次之后恨不得赶快离他远远的。” 陈末娉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再对比自己细细品鉴过的避火图,忽然觉得好像是没那么难以放下了,甚至她想抬脚赶快逃。 她重重点头:“还有一个结果呢?” “第二,他很行,那相貌身材,你不吃亏,更何况一开始不就图这个去的吗,望了三年的大饼都没吃上,临了吃上一顿大餐,这是老天在帮你完成心愿!” 说着,初晴起身,开门朝外面候着的侍女说了两句什么,片刻后又拿着一个匣子回来。 “带上这个回去,答应他,但是,也要保全自己。”
第14章 鱼泡 听说这东西可以美容养颜,所以我…… “夫人,得下车了。” 玉琳轻声提醒后陈末娉才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到侯府中停了多时。 “哦,好。” 她拿着匣子,下马车时神思还恍惚着,险些摔一跤,还好玉琳眼疾手快地扶出了她。 陈末娉也不作声,像是没感觉到自己差点摔跤一般,蒙着头只顾往前走,快走到淑兰院前终于意识到自己拿着什么。 女子耳根一红,像烫了手一般连忙把匣子递给玉琳:“你拿到我睡房去,放隐蔽些。” 玉琳依言接过匣子,紧走两步上前想要帮陈末娉打开厚重的门帘,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前,门帘已经从里被人掀开。 魏珩站在门后,高大的身躯隐没在门后的阴影里,只露出了一半轮廓凌厉的侧颜。 他望着陈末娉:“回来了?” 陈末娉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垂下眼,低低“嗯”了一声。 她还以为自己拒绝回答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后,魏珩也会走呢,没想到留到了现在。 魏珩错开身子,让她进来,又将门帘放下,淡淡道:“我在等你。” 谁问他了?真莫名其妙,何况三年来她等他的时候还少吗?他就等自己一次还迫不及待地在这表功。 陈末娉想瘪嘴,刚作出表情后又习惯性忍住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后,暗骂自己两声。 都和离了,在乎什么,不如放开些,自己也过得爽利。 这么想着,陈末娉干脆抬起头,朝着男人的方向,重新做了一遍嫌弃瘪嘴的表情。 做完之后她还特意等了等,准备在魏珩训她的时候就昂着下巴回怼:“你以什么立场训我?外人。”然后再轻蔑一笑,无言地羞辱他。 可等了好一会儿,魏珩都没有反应。 难道和离了他已经不屑给自己挑刺了?陈末娉疑惑瞥他,却见男人神色平和,嘴角仿佛还微微上扬? 她真是被初晴的一通分析把脑子搞乱了,居然年纪轻轻就开始老花眼。 陈末娉微微阖眸,再睁眼瞧时,男人还是她平日见惯的那副死人模样。 果然是她眼花了。 女子不再纠结此事,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我......” 她对上魏珩的视线,正准备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决定时,忽然看清了男人的穿着。 陈末娉瞪大了眼,嘴唇颤了颤,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下午还穿得单衣,怎么现在直接穿中衣了?要是寻常中衣也就罢了,可这中衣布料怎么如此轻盈贴合,尽管看不见衣衫下的肌肤,可他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宽肩窄腰,和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分毫不差。 脑海中的记忆再次袭来,和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叠在一起,合二为一,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坚实臂膊下跳动的脉搏。 糟糕。 陈末娉正瞧得出神,忽地鼻腔一热,吓得她迅速回神,吸了吸鼻子。 “怎么?你要说甚?” 魏珩丝毫没有此处不是他屋子的自觉,居然着中衣坐在了陈末娉的床沿边,蹙眉问她:“摸鼻子干嘛?上火?” 他的目光在小几上吃剩的果干上绕了一圈:“少食这些零嘴。” 她怎么会有和离后他就不会给她挑刺的错觉,这不,才刚几句话,死男人又开始教导她了。 “没有,只是有点痒,阿嚏!” 陈末娉没工夫生气,连忙假装打了个喷嚏,手指假装随意在鼻子下一擦,见没有红色,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复又扬起小脸,看着男人,提醒道:“那是我的床榻。” 魏珩:“也是我的。” 他俩并未分房,只是他平日多数在书房住,所以陈末娉下意识地把淑兰院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 现下被他挑明,陈末娉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不去沐浴?” “哦。” 陈末娉下意识地应声,答应之后才意识过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和离前就算了,可现在他俩已经写了和离书啊,就算要维持体面,也不用事事迁就他。 思及此处,女子前往浴房的脚步一顿,故意不解释,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查看小丫鬟们归置箱笼后理出来的物件簿子。 虽说在看簿子,但她还是分了一半心神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说来奇怪,魏珩瞧她突然不去浴房,也不询问,反倒下了榻,听脚步声,正是朝她这边行来。 陈末娉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男人下午说了那句话后一直留在此处,意思直白地她根本不用多做思考,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晓得,他现在等得就是她的答复。 可瞧他这样,她突然就不想现在答复了。 尽管经过初晴的劝解,她已经决定答应两人洞房,但怎么也不该是今日。 旁的不说,至少得挑个足够空闲的时候慢慢来,毕竟她听说,一开始是会不舒服的。 陈末娉还在胡思乱想,忽地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疑问:“这是什么?” 咦,他没到自己身边来吗。 陈末娉回头,见魏珩绕了一圈,走到了床头小几侧面,拿出了刚刚玉琳悄悄放进去的匣子。 女子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像番茄一般,瞬间红了个彻底。 “别动!” 她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上前,因为太过匆忙,绣鞋上的流苏在椅脚上挂了一下,整个人朝前跌了过去。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她绝对不能在魏珩面前再丢人了。 陈末娉咬紧牙关,腰部一沉,抬手发力,结结实实地扶上了桌边,立稳了身子。 魏珩想拉她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后收了回去。 还不等陈末娉高兴,魏珩疑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 适才男人想扶她,手上一个没拿稳,匣子低低地摔在了桌面上,盖面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来。 他轻轻挑起其中一条,询问活像被雷劈了的女子:“你已经备下鱼泡了吗?” 陈末娉:“......哦,对,听说这东西可以美容养颜,所以我存了点上等的准备炖汤。” “炖汤?” 男人挑了挑眉,尽管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可陈末娉还是觉得听出了几分戏谑:“鱼泡也能炖汤?” “怎么不能?” 她急走两步上前,一把从魏珩手中夺过鱼泡塞进匣子里:“闽南不少地方都用此炖汤,鲜甜又少腥味,侯爷您整日忙于公务,在吃食上见识得许是有些少。” “行吧。” 魏珩看着她通红的脸蛋,眸光闪烁,又从匣子中挑起另外一条:“羊肠也是用来炖汤的吗?” 陈末娉真想把这匣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堵住他的嘴,顺便再用这匣子敲敲初晴的头。 她帮自己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怎么各种类型都有,解释都解释不过来,还有这匣子,怎么如此难用,稍稍一摔就开了,得去寻做这匣子的木匠问个清楚才是! “是。” 陈末娉用尽全力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和猪大肠小肠一样,羊肠也可用来炖汤。” “哦?” 魏珩一点也没有把那条羊肠放下的打算,继续道:“我在吃食上见识的确实有些少,所以羊肠炖得汤,是何滋味?” 陈末娉假笑,继续从他手中把羊肠拿走塞进匣子里,关上匣子盖面,合栓上锁。 “我也不知如何形容那滋味,侯爷若是好奇,明日为侯爷炖上一盅便是。” “那就依你所言。” 魏珩像是真的好奇一般,抬手准备唤人:“让人把这匣子交予厨房,让厨娘炖好送来。” 他来真的啊? 陈末娉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要是这匣子被旁人看见,她作为侯夫人的最后一点脸面也会荡然无存。 “侯爷,不必了。” 闻言,男人顿住唤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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