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宅子他们住不了多久,也就没要多少下人,除了负责护卫他们二人安全的侍卫之外,就只有他们夫妻和一些朋友暂住。 沈京墨起床更衣,身子却还是乏得厉害,冬天的衣裳又多又繁琐,她每穿一件便没好气地瞪陈君迁一眼,他却嬉皮笑脸地朝她乐。 等两人吃过了饭,有侍卫来找陈君迁,和他小声说了几句话。 陈君迁神色一喜,吩咐道:“去备车。” 侍卫走后,陈君迁取来沈京墨的氅衣,拉着她出了门。 昨夜里落了一场雪,沈京墨被陈君迁抵在床尾时,透过微敞的窗看见了飘飞的雪花,那时便想着,今早要拉着他一起堆个雪人。 后来被他按在被子里时,她又头昏脑涨地想,还是打雪仗吧,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等她终于有力气出门时,才发现那薄薄的一层雪几乎都化完了。 哼,算他命大,躲过一劫。 沈京墨又瞪了陈君迁一眼。 陈君迁:? 走到大门口时,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陈君迁没有骑马,和沈京墨一起坐进了头一架马车里。 沈京墨掀开帘子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另一驾马车,问他那是做什么用的。 陈君迁不答,故作神秘地冲她一笑:“待会儿就知道了。” 沈京墨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继续探出头去往外看。 距她上次逛上京的街市已经过去快九年,许多地方都已变得陌生。她四处张望,一点也不在意寒风把一张小脸冻得通红。 陈君迁让她看了一小会儿,便握住她的手放下了帘子,见她还想换只手接着看,他干脆把她抱到了腿上,让她远离车窗。 沈京墨靠在他肩头,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为何拽我回来?” 陈君迁搂在她腰间的两只手用力搓了几下,掌心抚上她冰凉的脸:“不冷?” 他掌心太热,摸得她脸上发痒。沈京墨摇摇头拂开他的手:“不冷。”说完又要去掀他这边的帘子。 这次帘子还没碰到,手就又被他抓了回来。 沈京墨撇撇嘴:“我都多少年没看过上京什么样了,看一看怎么了?” 陈君迁松开她的手,改去握住她的臂弯,另一只手整理她弄乱了的衣裙:“到了再看。” 他昨天就说过要带她去个地方,却一直不肯说究竟是何处。 沈京墨盯着陈君迁看了几眼,突然抬手攀上了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不看,明日进了宫就没机会出来了。这样,我亲你几下,你让我再看一会儿,好不好?” 说完,沈京墨讨好地凑到陈君迁面前,去碰他的脸。 陈君迁垂眸盯着她红润的唇,喉结滚动,却在她挨过去时向后一仰,躲了过去。 沈京墨愣了一下:早上他还跟个饿狼似的缠着她不放,现在她主动亲他,他竟然会躲? 真是稀奇。 她不信邪地又凑了上去,结果再一次被他躲了开去。 沈京墨觉得有趣,也不执着于看风景了,干脆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揽住他的脖颈,硬要往他脸上亲。 陈君迁不肯让她碰到,却又舍不得把她推开,只能一个劲地把头往后仰,活像个受人轻薄的小媳妇,她则是那个轻薄他的歹人。 沈京墨见状,趁他没有防备,猛地亲了一下他暴露在外的脖子。 陈君迁忙低下头护住脖颈,轻轻推了推她的肩,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别后悔。” 沈京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亲他的脸,手也在他腰间乱挠。 陈君迁渐渐失去平衡,身子向侧一栽,躺倒在了软垫上。 沈京墨趴在他身上,顺势又在他下巴和脖子上一连亲了好几下,看他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好像突然懂了他平日里追着她索吻的乐趣所在。 亲累了,她收回两只手来垫在下巴底下,问他:“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问完,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了,陈君迁长臂一伸,将她面前的帘子掀起一条巴掌宽的缝。 马车很高,外面就算有人,也看不见躺在座上的两人,沈京墨却只要一扬头就能看见车外的景色。 她从那道缝隙中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她分外熟悉的两个大字——沈府。 沈京墨一愣,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扑到窗边还想再看清楚时,陈君迁却将帘子放了下来。 “你不是说沈府还没收拾出来,要等我父母到了再……”沈京墨张大双眼回头看他,“我父母亲……?” 陈君迁坐起身来,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冲她点了点头。 沈京墨大喜过望,随即又想起他前不久说过的话,愤愤地在他腿上捶了一下:“你不是说他们年前才能到吗?” 沈父沈母远在漠北,陈君迁进京那日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接人,可奈何路途遥远,算算日子,得除夕前夜才能到上京。 但明日是她的封后大典,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让她留有遗憾。 “父亲母亲太想你了,就早些到了。” 沈京墨眼眶一热,立马就要下车。 陈君迁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衣领,还有她的唇畔。 沈京墨的视线随即落在他颈侧,这才发现他白色的衣领上赫然落着几枚浅淡的红印。 她慌忙去翻找镜子。 好在她的马车里总会备着一面小铜镜,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她唇上的口脂被蹭得哪里都是,这要是让人看见还得了? 怪不得陈君迁方才会对她说“别后悔”。 这人早就知道要来见谁,自己不肯沾上口脂,却不好好提醒她! 沈京墨急忙对着镜子重新梳妆,也不忘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陈君迁帮她拿着镜子,笑着看她。 她整理好了妆容,指着他的衣领:“弄干净再下去。” “擦不掉,我也没带换的衣裳,没办法。” 他笑得愈发得意,仿佛在说,分明提醒过她别后悔的。 沈京墨急着去见父母,懒得与他纠缠,找出一条厚实的兔绒围领往他脖子上一绕,瞪他:“不许摘!” 陈君迁乖乖戴着围领,扶她下车。 沈府的大门自九年前被抄家后便贴了封条,沈京墨站在家门口,看着那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匾额和大门,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来。 九年前被母亲送出府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来了。 可如今,沈府的大门敞开,仆从里里外外忙着张灯挂彩,看见她时,都笑着唤她“小姐”。 一切仿佛都不曾变过,就好像她只是出府游玩了几日,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喜极而泣,泪眼模糊地扭头看向陈君迁。她知道这些是谁的授意。 陈君迁擦掉她的泪,笑道:“父亲母亲都在府中等着呢。” 沈京墨破涕为笑,眼角挂着泪珠也顾不上擦,抓起他的手往府里跑去。 沈饶和柳氏晌午刚到上京,知道女儿会来,顾不得休息,就在前厅等着。 沈京墨还没进到前厅,就远远看见了二老的身影,哭着喊了一声“父亲母亲”。 那声音不大,柳氏却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沈京墨已经跑到了眼前,泪眼婆娑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柳氏顿时落下泪来,抱着女儿舍不得撒手,就连一向严肃的沈饶也红着眼眶走过来,将母女俩紧紧抱住。 沈京墨被抱在中间,一会儿看看柳氏眼角的皱纹,一会儿又看看沈饶苍老了的脸,似乎不敢相信他们一家三口真的重聚了。 陈君迁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沈京墨。 悄悄筹备今日这场阖家团圆时,他就无数次想过,再次见到父母她该有多开心。但想象再多次,也不及她现在带着泪的笑容好看。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沈饶才松开怀抱,同时扯了扯柳氏的衣袖。 柳氏不满地搡了他一下,怪他打扰她和靖靖团聚。沈饶只好咳了两声,柳氏才想起来,姑爷还在门口站着呢! 她依依不舍地放开女儿,看向自家姑爷。 沈饶也在看着陈君迁,只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在山里跑来跑去的七岁孩子,谁能想到二十五年后,他竟成了天下之主。 论关系,沈饶是他的岳父,该陈君迁给他问安。可论身份,他明日就会登基为帝。虽然今日他还不是皇帝,但沈饶也不好让他来问安。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女儿,又看向陈君迁,正要对他行臣子之礼时,却被陈君迁抢先一步,问他这位岳父安。 向来恪守礼节的沈饶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与惶恐,看得一旁的柳氏和沈京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君迁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幸亏他反应快,天底下哪有姑爷受老丈人拜的道理? 翁婿俩问候完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陈君迁看向沈京墨,她却故意扭过脸去不给他解围。 沈饶也看向柳氏,手背到身后,拽了拽她的手指。 最后还是柳氏出来说了几句,才免了两个男人的尴尬。 陈君迁顺着柳氏的话聊了几句,暂且出去了片刻。 柳氏趁此间隙捏了捏沈京墨的脸:“看你父亲和你郎君那样,你就高兴了?” 沈京墨把脸埋在柳氏肩上,笑得浑身直发抖。 还没笑够,陈君迁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数名侍卫,每两个侍卫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 四口箱子一一摆开,柳氏用眼神询问沈京墨这是什么。沈京墨猜是他用第二驾马车运来的东西,但她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好奇地跟过去看。 陈君迁让人把箱子打开,几人这才看清,里面全是些御寒之物,从衣物到家什摆设,只要是能想到的取暖的物件,这里应有尽有。 陈君迁对沈饶和柳氏道:“父亲母亲在漠北时,靖靖日日惦记,说母亲畏冷,父亲的腿亦受不得寒。上京也不暖和,府中有些取暖的用具也旧了,刚好换些新的。” 柳氏忙夸姑爷贴心。 沈京墨上前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总算明白前几日他为何突然问她,上京过冬时家里都要置办何物。 这里面有些东西比她用的都要好。 沈京墨抬起头来,小声对陈君迁道:“你倒是会讨好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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