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掰着手指头:“母亲和老太太已经将我出嫁的陪嫁准备好,带去麟王府的人还是阿彤盼莹她们几个。婚服殿下都做好了,我只需要在成婚当天,早点起来梳妆打扮等着轿子就好。” 她数完后自己都震惊了。 “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啊。” 明知娇听她这么说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我好像明白了。只有做到小叔叔这样的,才能让人觉着嫁了也无妨吧?” 她立刻拍了一巴掌栏杆,雄赳赳气昂昂说道:“我要退婚!” 徐蜜缃瞪大了眼。 “等等,不是?” 怎么就要退婚了? “知娇,你是因为我的状态,才觉着需要退婚吗?”徐蜜缃小心翼翼问。 “是也不是。” 明知娇手拍的通红,这会儿伸出去让陆七郎帮她揉揉。 她思考了片刻,无奈地说道:“人是我自己选的。他很好,性情温顺,孝顺,也有上进心。但是他什么都要听家中的。” “本来我想,我也不喜欢管事,若是成婚后什么都听长辈的,也少些事。” “可是他不肯入京城,要我嫁过去。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还说 ,家中娶嫂子时有些拮据,若是因为如今好些了,娶我多出聘礼,会让嫂子觉着我身份压她一头。毕竟家中他最依赖兄长和嫂子,说聘礼要少些。” “聘礼少些无妨,但是他居然说让我陪嫁也要少,免得嫂子不高兴!”明知娇绷不住了,摇着徐蜜缃的肩膀,“我凭什么因为他嫂子聘礼嫁妆少,我就要委屈我自己啊!聘礼无所谓但陪嫁是我宣王府的脸面!是我文渡郡主的底气!他凭什么啊!” “知娇这些话憋了许久了吧。”兰静拍了拍明知娇的后背,安抚她,“几个月前就听你说过,有些小矛盾了。你能说出这些,可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明知娇冷静下来,往栏杆上一靠。 “阿缃,阿静,我想了想,若是全部都要依靠一个嫂子的心情生活,我做不到。” “尤其是阿缃,你和小叔叔之间的婚事,是你情我愿不说,你不用操心任何和人相处,也不用为了他人退让,你只需要接受来自爱你的人最诚挚的给予,有着根本不会多思的安全。” 徐蜜缃张了张嘴,想说一些话,可她的状态的确是在明知娇眼中,对比出她定下婚事的漏缺,任何的话语都有可能伤害她。 她只能摊开手拥抱着明知娇,用力地抱着她。 “我怕我走进一场会让我自我毁灭的婚事。”明知娇趴在徐蜜缃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 “别怕。” 徐蜜缃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拍了拍明知娇的后背。 “若是让你觉着不安,那就放下,我们慢慢来。” “知娇,你永远都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不要委屈了自己。我们知娇,值得最好的。” 明知娇闷着声嗯了一声,抬手拉过兰静。 三个少女抱在一起。 “没错,婚姻大事,我们自己做主,可以在不懂事的选错,也可以在懂事的时候放弃错误,重新寻找。” 兰静搂着两个姐妹,一锤定音。 “让只会委屈妻子讨好别人的男人,自己过吧!”
第73章 学习吹枕边风 八月过半, 徐蜜缃得知明知娇退婚了。 十分干脆利落。退婚之后明知娇可能是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徐蜜缃叫她来陆家玩,她也不来, 只每天写封情意绵绵的信让兰静带来。 而朝中势力重新划分后, 兰静和兰轩都得到升迁。身为女官的兰静入职一年, 成功给自己兼任了读祝官, 也算一种升迁。 徐蜜缃和闻恪还专门给兰静举办了升迁的庆祝。明知娇彼时不在, 三个小伙伴喝的酩酊大醉, 徐蜜缃拉着兰静不断夸她厉害。 小小年纪通过考试, 成为稀少的女官,还能在任期不犯错不给人任何挑刺的借口,得到礼部的一致认可,成功成为了七品读祝官。她才刚满十七,以后定然能是朝堂上有话语权的女子。 兰静也难得喝懵了,扶着徐蜜缃的肩膀让她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吹枕边风。 “女官只从世家出,已然断了不少读书渴望仕途的女子前途。若你能令摄政王有所转念,再过二十年,朝中女官能站十之一。若在过百年, 女子亦可占半壁江山!” “阿缃, 你可以的!” 徐蜜缃也还记得在学宫时那些学习的少女们, 她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嫁给什么家世更高的儿郎, 而是让自己站在比这些儿郎还要高的位置,通过读书, 考试,改变自己被选择的命运。 这是国子监,甚至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孩们学习的地方,都需要如此付出。那不是贵族出身的姑娘呢? 徐蜜缃只知道, 徐家有女四五个。无一人能入学读书。请一先生教书认字还是因为父亲是太学的博士,家中姑娘不识字听着不好听。 但徐家的老少爷们从未想过让女孩儿们走出闺门,去读书考学走仕途。 文官家的姑娘尚且如此,平民百姓的姑娘又该如何给自己挣一分前程? 徐蜜缃搂紧兰静,抬起手认真说道:“我会的,我若是有了能帮助她们的能力,定然全力以赴。” 闻恪在一边喝着酒,看着自己的好友们,长叹一口气。 “我读书是不行,当了四年丁字舍的生徒,本来想玩的,你们这么认真,我明年春闱会去考过武试,以后啊……学我爹,做个镇守一方安宁的武将吧。” “好!” 三人激动地抬起酒杯用力一碰,也不管自己小猫一样的酒量,一饮而尽。 明玉泉,兰轩来接人时。 三个小伙伴两个姑娘醉猫似的趴在榻上,闻恪躺在地上,酒气冲天。 “麟王殿下。” 兰轩外放的几年中,巧在金州,与徐蜜缃关系还算融洽,如今将自己定位在兄长的位置后,再看明玉泉时,心平气和了许多,他抬手拱了拱,客客气气招呼。 明玉泉扫过兰轩。 经过了几年外放的经历,这位年轻的探花郎多了几分沉稳和平淡,一眼看去比之前要内敛许多。 “兰大人。” 两人互相颔首,而后分别抱起自家的醉鬼,同时看向闻恪。 两人默契的各自丢下一个侍卫,送闻恪回去。 徐蜜缃醉酒之后睡了一两个时辰,醒来后还没睁眼,身边的阿彤就扶起她把醒酒茶抵到了她嘴边。 “姑娘这是喝了有多少,醉了都还挂记着要说什么考试呢,姑娘是打算婚后还去国子监读书吗?” 徐蜜缃乖顺的喝下醒酒茶后,还有些头疼。 她拢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只见外头天色已暗,近乎夜色,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东厢房的,立刻掀开被子起身。 “我得回去了,免得阿娘着急。” “姑娘不用着急,奶奶那儿已经派人去说过了,今儿姑娘和兰姑娘醉酒就不回去了。”阿彤立刻解释道,蹲下来替徐蜜缃穿上鞋后,还是给她拿了衣裳披上。 徐蜜缃穿戴整齐后,恍然有种错觉,就好像她还在京中的时候,这种急急匆匆的模样更像是去国子监要迟到时。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忽然想到,等她的婚期到了,她到时候回到麟王府好像就不是在东厢房了。 这么一想,东厢房似乎很快就会成为过去,会不会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呢? 徐蜜缃顿时觉着有些紧张,立刻在东厢房里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记住。 而她的动作明显让阿彤和盼莹都摸不着头脑了。 见徐蜜缃趴在箱柜上到处看,两个侍女过来问她。 “姑娘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徐蜜缃不好意思说怕东厢房以后用不上了,只含糊着说:“忽然回来住,发现之前没注意过,这处角柜倒是漂亮。” 盼莹笑吟吟过来指着角柜告诉徐蜜缃。 “姑娘刚住进来时,这儿的角柜是黄花梨的角柜,是早先打的摆件儿,也不见怎么用。过年前王爷吩咐寻了几个老工匠,用紫檀木给姑娘重新打了一套角柜。喏,这儿还有王爷吩咐,让嵌在里头雕刻的平安经。” 徐蜜缃一愣,她原本只是随意找个借口,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她走了过去,按照盼莹所指的位置抬手摸去,果不其然在她从未注意过的角落里,雕刻着一篇经文。 居然……这是为她专门打造的吗? 她只记得春日里偶然察觉房间中的一些柜子和摆件有所不同,却没有仔细查看过,毕竟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她入学后悄然无息之间。 原来从那么早之前,殿下就已经在悄然用爱意包围着她了。 徐蜜缃说不出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在指尖划过角柜上的雕刻经文时,有种被暖光温柔塞满了的充实。 这一刻,她由衷期待婚期的到来。 时间很快跨入九月。 陆家左邻右舍见天儿就在外头张望着,不断有人来上门打听。 “麟王妃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府上可张罗流水席?” 陆家的大太太被人拦了几次,没透露具体婚期,只笑吟吟说一定张罗流水席 ,左邻右舍都会请的。 大太太回去后紧急叫了二太太三太太来坐在一起商讨,到时候的流水席,要支多少桌。 “要给咱三姑娘面子,得办得热闹些。不妨就在东门外摆二十桌流水席吧。” “二十桌哪里够,照我说,得五十桌!也好叫他们看看咱们陆府的气派。” 这话给三太太邢珂听着有些够呛,连忙阻拦。 “可不能这般。若是太热闹了,多少招人眼。” “弟妹就是太小心了。”大太太捏着邢珂的手直笑,“如今的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我们家要出王妃,低调又能低调到哪里去。倒不如风风光光的热闹起来。” “的确如此,弟妹,京中前些日子可一阵闹腾,我们府上姑娘出嫁王府,可是这几个月来京中最大的喜事。不办得漂亮点,怎么让外头人知道局势平定了?” 两个嫂子都这么说,邢珂只好应下。本以为五十桌流水席大摆三天,就是三位妯娌商量出来的结果。 可大太太前头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后脚就自己说掏体积钱,补充到办七天。 “要风光,要体面。要立得住。” 邢珂私下告诉徐蜜缃时,徐蜜缃都有些震惊。 “七天流水席?那得多铺张?” 娘俩这会儿坐在小榻上,正在看陆家姐妹们给徐蜜缃绣的帕子,府上的姐妹们各个手巧,尤其是大太太娘家侄女绣的一手好苏绣,甚至是双面连理枝,看得人爱不释手。 徐蜜缃小心折起双面绣帕子,只问自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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