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推他,她想制止他的动作,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她坚定地,认真地说,“就算是别人愿意和我亲近,那也不是我的过错,他们愿意亲近我,是因为我很好,这我没办法改变。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亲近,就把我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我自己都管不了的事情,你凭什么管?” 是,她说得没错啊,有什么错呢? 她是好,她都快好成九天仙女了,不然怎么就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呢。 她越高傲,衬得他越卑贱。 随着李挽朝话音落地,他稍稍用力,就把她的两只手抓起来,禁锢在她的头顶,按在了墙上,另外一只手灵活地脱着她的冬衣。 眼看越脱越少,李挽朝再也忍不住哭了,所有的骨气都跟着衣服一起被脱掉了。 左右都做过了,左右以前都做过了。 她不再挣扎,因为挣扎没有用了。 她只是看着齐扶锦,看着齐扶锦掉眼泪。 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衣了。 齐扶锦低着头,感觉到李挽朝没再挣扎了,他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哭泣声了。 他抬眸,看向她。 他好像被她那含了泪的眼睛烫到了,他的手指发颤,脑子一瞬间疼得厉害。 别看她,别看她了。 他不想再看她流泪的眼睛,强硬地把她转了个身,按在了墙上。 可是,在触及到她背上的疤痕时,呼吸都有些顿住了。 雪白的背上,有几道疤痕交错,其实已经消了个大半了,也不难看,可是,在她的背上看着却格外的显眼。 李挽朝没说错,用再好的药膏,都抹不平那些疤了。 他脑袋又沉又重,耳鸣或许是个情绪性的毛病,在这个时候吵个不停。 他的意识已经渐渐出走,可是手上的动作却终于还是停住了。 齐扶锦兀地松开了她,他后退了好几步。 头疼得厉害,他甚至有些想要撞墙。 他退到了桌边,却不小心撞到桌子,打翻了杯盏。 他看着哭泣的李挽朝,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低下身,竟鬼使神差地捡起那东西,使劲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割。 好像身体上的疼,才能让那苦不堪言的脑子好受一些,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回自己的理智,别再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他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了一点回来。 他甚至有点庆幸,刚才还好没有做那样的事。 如果要是真做了这混账事,真就可以去死了。 太伤人了。 这事有多伤人,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她都哭成那样了,怎么还狠得下心欺负她呢? 李挽朝不知道齐扶锦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了,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了回去,她听到茶盏打碎的声音,穿好了衣服抬头去看,却发现齐扶锦正拿着瓷片自残。 割一道还不够,他划了好几道。 李挽朝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她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 血越流越多,她最后看不下去了,跑到门边,打开了门,喜萍就站在外面。 他看到李挽朝有些乱遭的样子,忍不住眼皮一跳,方才里面的动静还挺大的,打架了还是......? 他本来也有些担心的,可是殿下吩咐了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进去。 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见李挽朝指着里面,道:“你家殿下疯了,他疯掉了。” 李挽朝从前总是骂齐扶锦是疯子。 可是直到现在,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才是真的觉得他疯掉了。 喜萍往里面看去,面色大变,赶紧上前拦住了齐扶锦。 齐扶锦今天实在是太失态了,平日里头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他的衣袍上,都是血。 喜萍冲了进来,拦住了齐扶锦,齐扶锦好像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李挽朝,她的眼睛隐约还蕴着未曾擦干的泪,她看向他,尽是惊恐。 齐扶锦的神思渐渐回笼,他好像终于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她是如何说他,最后,他薄唇轻启,冷冷地看着她,“你走吧,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 李挽朝看着他,表情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她最后终是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李挽朝走后,齐扶锦的情绪看着仍旧不大好,喜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先止血吧......” 这血顺着他的指尖正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看得渗人。 齐扶锦沉默许久,过了好一会,才开了口。 他“嗯”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却变得越来越冷。 他真的有些不明白呢,都这样了,她还要他怎么办?难道要他当狗跪地,摇尾恳求? 活不了吗,难道没了她,他还活不了吗? 齐扶锦想,不可能的,这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 那他也不需要她了。 可即便如此想着,头疼非但没有缓解,心中的痛反噬得他更遍体鳞伤。 太子是不可以哭的,是不能够哭的,泪水也不会叫他能够得到什么。 对于齐扶锦这样的人来说,真要细算,流血的次数比流泪的次数多得多了。 可是这一刻,他身上的礼数和强势消失得彻底干净又彻底,他捂着脸,再也忍不住悲泣出了声,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悲伤,仿佛方才那个恶劣的人又不是他。 血和泪糊满了他的脸和眼睛,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 贱得没人样了。 齐扶锦,你真的贱得没人样了。 还有什么呢,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 你就算真得去当狗,也不会再有人会施舍给你一根狗骨头。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愿意去承认呢。
第48章 杀人流言 李挽朝一开始的时候恨他强迫她, 可是后来,他那行径实在是太过骇人,以至于她从酒楼里面出来之后都还心有余悸, 有些没缓过神来。 晚风吹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脸被吹得生疼。 她回头看了一眼酒楼,最后终是什么都没再想, 整理了下有些杂乱的头发便往家里面归去。 蓝寻白一直等在杨家,杨絮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李挽朝还没回来, 他怕他们担心,也一直寻着法子去搪塞。 他就一直等, 一直等,等到天黑得透了的时候, 李挽朝终于回来了。 他赶紧跑出了门, 跑到门口去找她,见她面上有些说不出得憔悴, 唇瓣是肉眼可见得红肿了。 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 蓝寻白不用想,好像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瞥开头, 不再看, 只是问道:“阿姐, 他是谁啊?” 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他现在真觉得, 这人倒还不如死了呢。 李挽朝想了想后, 还是没去和他说当初的事。 结束了。 齐扶锦自己说的,他们之间可以结束了。 开始的时候身不由己,结束的时候也狼狈至极。 既然结束了,那就没有再去提起的必要了。 她对蓝寻白说, “他是谁不重要,你就当温沉死了就可以了。” 实际上,温沉确实已经死了不是吗。 那是各种意义上的死亡。 李挽朝今日累得厉害,她也不再继续去和蓝寻白说下去了,同他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回去先吧,一会再晚些时候,就该宵禁了。” 蓝寻白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可离开前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她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两人站在檐下,月光泄露在他们的脚边,稀稀疏疏的,几不可见,蓝寻白看着她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开了口,他问她,“他欺负你了吗?” 他要是真的欺负她了,他打死他去。 欺负。 他们曾是夫妻,可是蓝寻白还是用了“欺负”两个字。 事实摆在眼前,李挽朝这副样子,从头看到脚,都是被他强迫了。 李挽朝愣了愣,旋即又想到了方才在酒楼发生的场景。 差一点,差一点就...... 还好最后齐扶锦良心发现了。 她笑了笑,对蓝寻白道:“真没事。” 蓝寻白见她笑了,才终于放下了些心,最后不再说了,还是离开了。 李挽朝踩着薄雪,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到铜镜前一看,嘴巴红成了这么一大块,也难怪刚才蓝寻白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擦了擦嘴,却不自觉出了神。 齐扶锦方才拿着瓷片自残的样子,实在血腥吓人,她的脑海中现在都是那个画面。 她早就觉得他的精神不大正常,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不是在骂他,这是对他的行为举止,做出的中肯评价。 她不再想下去,净过身后就去了床上躺下,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而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齐扶锦竟又可耻地入了梦。 梦中,他的脸上、身上,全都是血,一直喊“好疼,好疼......” 李挽朝还是被吓醒了。 * 自从那日过后齐扶锦说到做到,果真也没有再去找过李挽朝。 那天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齐扶锦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勤于政务,忙于对付林家,更不爱从东宫出去,太子属官来东宫倒更频繁了些。 终于,林家的人也受不了太子这无端猛烈的攻势,雪都已经下了快有月余,初春都快要到了,可太子他们现在还在清理当初进言的官员,当初那事闹得有多大,现在就有多难去平息。 林首辅眼看形势越发危急,最后还是来慈宁宫找了太后。 慈宁宫中,太后位于殿内主座之上,她的后方挂着一副名家古迹,殿内陈设奢华,隐隐散发着一股檀香的气味,林首辅坐在太后的对面,手上正捧着一盏热茶暖身,林贵妃今日也在,正坐在下位。 一片安静沉默之中,还是林首辅先开了口,他道:“自从上一年出了那事,过年那会一落了雪,太子的人就咬上我们不放了,本想是借着那次腊月不落雪,逼着皇上重新立个皇后,可没想到,最后竟就闹成了这样。” 皇后没立成不说,他们反倒落了下风。 太后听了,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她的手上捻着佛珠,默了良久之后,才终于出声,“无论是法理,还是人情上来说,你们这样做确实是不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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