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不知身在何处、是否调到兵马的曾大哥。 她不在意吗?花开花败,日升日落,尘烟喧哗……她皆不在意吗? -- 洛阳行宫间,张秉欲要逼宫,而宋挽风笑声现于宫墙之上:“小张大人,莫要步步错。” 风师的笑声随天上日出一道升起,张秉这一方人马露出惊慌之色,看到宫墙檐头立着的杀手们,意识到他们进入了敌人的包围。 方才势微的皇帝宣明帝,这时露出微妙笑意,看向张秉。 而宫檐之上,一道少年声音笑意盈盈:“风师大人,你才是——不要步步错。” 宣明帝僵住。 叶流疏抬眸。 张秉掀眼皮。 宋挽风和春君,与众杀手们齐齐看去,他们看到红日落在宫檐上,林夜衣袂掠风,修身长立。那是怎样风华鲜妍的郎君,衣带如飞,惊鸿翩影。 林夜身后,窦燕举起机关弩,朝着他们笑。 窦燕笑眯眯:“风师大人,我来为我姐姐报仇。” -- 卫长吟这一方,鼓声震天,明景和孔老六摸上山头,看到少年被扣押着五花大绑。 被按跪在地上的少年动也不动,孔老六几乎气得按捺不住,而明景竟然冷静地拦住他。 敌人洋洋得意地数数:“二十六、二十七……” 灌木中鸟叫飞起,粱尘垂着眼,忽然抬头,看向卫长吟。身上遍是伤,动也动不了,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那满面血的少年在日出红光中露出笑容:“我是可以死的。 “但你们不能拿我去威胁我父母、我姐姐。陆氏儿郎,绝不沦为你们的傀儡——” 卫长吟最先反应,他拍掌运气,击向少年。粱尘陡然拔身,震开身上绳索。灌木中魔笛声倏地响起,粱尘本无路可逃,听闻笛声,他骤然转身,正好迎上孔老六的接应。 -- 红日升空。 雪荔握住匕首,迎上白离。 山中清晨风声簌簌,叶落飘然,洛水湖畔大半尸血,残骨如山。万千花开万落,人生人死,对雪荔来说,也许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也许永远不会有常人那样强烈的情感。 她也许毕生不会知道爱恨,不懂情深清浅,不能体验大悲大喜。 然而—— 雪荔脑海中,响起少年含笑的声音:“你虽不懂,但你沐浴其中。你不知这是爱恨,但你可以感受到。阿雪,你感受到了吗?” 她听到风声,听到叶落声,她眼睛看到尸骨,看到己方人的惨烈、敌人的仇怨。 一朵花开,与一片雪飞。 正如世人的欢喜悲哀,与那立在路边、等候她的少年。 “问雪”在她手中凌厉向前,带着少女的一往无前: “我亦有心。 “我心……如山河,山河……岁无恙——” 磅礴内力与劲风如洪如涛,锋刃如生骨血,淹没向白离。
第125章 “雪,那些是假的。”…… 洛阳行宫被红日照得晕然如烧,不知是天边红光还是满殿满园的火光,被堵在寝殿的宣明帝喘着气仰头,看向那个立在屋檐上的少年公子。 黑袍金带,帛带扬空,少年将军风流无双,带着他那十来个人马,就敢直闯行宫。猎猎冷风带着洛水畔的寒气侵袭而来,满殿满宫的混乱张皇,好似都与那檐角少年无关,却都与他有关。 林夜! 林照夜! 宣明帝呼吸加重,“噬心”让他目光流着赤色血丝,而那血丝像蛊虫一样,看到林夜出现,便带着主人的思绪跟被裹在沸水中灼烧一样。 宣明帝“请君入瓮”,请的本就是林夜。 他用自己为饵,钓的就是林夜。 他从没见过南周的照夜将军,但他听过太多照夜将军的战绩。就如他从来瞧不上南周的光义帝,但他和光义帝私下交易,送这位战场上的小将军一场“战陨”,本就是对此人忌惮至深。 是,他小瞧了光义帝。 他以为光义帝那样狭隘的野心家,会为了南周国局稳定,而真的送照夜将军去死。没想到光义帝耍了心眼,照夜将军没有真的死。八月那场大散关下本应万无一失、直捣黄龙的战争,因照夜将军的“死而复生”,兵败如山倒。 从那时起,宣明帝就想会一会这位小将军。 宣明帝必须要会一会这位小将军——管他是不是真的南周小公子,种种证据早已证明,如今的林夜的心头血,确实可以解“噬心”之毒。 如果北周皇帝不是被“噬心”毒所困,他早就征战南北,平定神州,南北周统一了。 而今、而今不过出了些小岔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等宣明帝说出任何挑衅之话,思量如今局面如何挽回,那站在墙头的风师宋挽风,已经先锁定了林夜。 宋挽风握着铁扇的手微紧,面容微绷。 他想过今日之局。 但他一直以为,会与自己一战的人,会是雪荔。 宋挽风温声:“雪荔不敢见我吗?” 林夜笑:“不敢?你还不配。” 这样紧张的局面,他还一贯轻松,扮了个鬼脸:“是我要替我们阿雪来会一会你。你这种三脚猫的武功,还不配我们阿雪亲自出手呢。我们阿雪的敌人,是世间真正的高手……你认输吧,你这辈子的武学天赋,也只能和同是三脚猫的我比一比。作为和雪女齐名的风师,被同一个师父教,还教出这个样子来……啧啧啧,我真替你脸红啊。” 林夜轻快道:“不如你快些认输。这里全被我包围了,你就别逞强了。” “秦月夜”的杀手们:“风师大人……” 宋挽风抬手,制止他们的插话。他不受林夜的激,不听林夜的胡说八道。宣明帝召集“秦月夜”来护卫行宫,宋挽风本也将林夜当做敌人。 林夜不可能有人手包围行宫,林夜若真有这本事,就不会亲自现身了。 宋挽风淡声:“可惜,如果是小雪荔,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你……你还不配。我算过你的人手,短短几天,你再神通广大,也凑不出人马。小将军单枪匹马前来,不就是无人可用了吗?只要你肯出那心头血,我倒是愿意放你的人手一马……今夜跟着你闯行宫的人,像窦燕这些人,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窦燕眸子瞬冷。 而不知何时,大家都不再称呼林夜“小公子”,而改为了“小将军”。细微的变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轮换,只无人有心关注。 林夜只“哈”笑一声。 他立在檐上,忽然手叉腰,朝宋挽风扬下巴:“你觉得,我带着这么点儿人,敢夜闯洛阳行宫,便没一点准备吗?” 宋挽风神色凝起:他正是知道林夜必有准备,而他不知道林夜的准备到底是什么。 下方的宣明帝已不耐烦:“风师,拦住他——” 同时,林夜眸子狡黠,朝宋挽风说道:“你还想不想见你的师父,玉龙楼主?” 宋挽风猛地一惊,“秦月夜”众杀手惊住。仓皇之下,宋挽风眸子猛地看向与他相距五步的春君。他有一瞬间洞察了些什么,春君巍然不动,林夜反身跳下长檐,朝宫外奔去。 下方人不明所以,宋挽风却因心有猜疑,刹那间看出林夜去的方向,是冰冻着玉龙尸骨的行宫外山洞——那个山洞,只有他和春君知道。 只有他和春君! 宋挽风想也不想,追着林夜离去。杀手们跟出去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不明所以,而窦燕的机关已然朝这些留守的杀手射出。留守的杀手们受击,登时反杀围攻,一柄弯刀朝窦燕擦去时,旁边猛地伸出一手,徒手挡过那把弯刀。 内力裹在掌心,重重一驳,出手的杀手瞬间倒退三步,胸口闷哼。 杀手们齐齐瞠住:“春君大人……” 斗篷下的青年转过了身,望向他们。春君眉目如冰,沉肃之色让人错愕惊疑。而春君和窦燕一同上前,淡声:“得楼主之令,剿杀楼中叛徒。楼主将归,忤逆者,杀无赦。” “楼主……” 玉龙楼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秦月夜”不是将近一年没有新楼主继位了吗?杀手们暗自揣摩,新楼主将在春君和风师之间诞生,而今夜春君与风师分明反目,楼主将归,到底是何意? 局势瞬间万变,方才还协力抗敌的留守杀手们,分成了两拨。杀手楼中,春君与风师的内斗从未摆到明面上,而未知的新楼主与他们熟悉的玉龙楼主,又岂可同日而语。 杀手们转瞬间内讧,下方最为错愕震怒的,是宣明帝。 宣明帝拍案而起,厉声:“荒唐!玉龙已死,春君叛变,你们这些……” 叶流疏自后用匕首抵住他,轻声:“陛下莫急,你的战场,不在那里。” 张秉站在园中,朝宫室走来。他带来的人马和禁军在晨露日出时厮杀不住,“秦月夜”的突变让他惊讶,但他和林夜的合作,本就早已开始。如今,双方皆无路可退。 张秉朝前走:“陛下还有什么手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手段,不是只有陛下会用。臣也会。” 宣明帝脸上苍白。 他冷然威胁:“朕是北周皇帝,朕膝下没有子女!朕正是年盛,满朝文武都不会屈服于张氏。张氏狼子野心,不会有好下场!朕是为了国家……” 张秉:“臣也是为了国家。” 张秉:“为了大周,为了北周不被陛下拖入战局,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不被陛下的野心裹挟……臣斗胆,恭请陛下赴死——” -- 寒冰洌冽,风声鹤唳。 杀手们和卫士们相逐,最前方的,便是林夜和紧追不放的宋挽风。 宋挽风的轻功天下无双。 而不知今日是他心慌,还是林夜平日掩藏了他自己的武功,宋挽风追逐林夜,竟过了这样久,也没有追上人。而发现他们的方向距离师父的山洞越来越近,宋挽风的心便越来越乱。 他想林夜要做什么? 林夜是要唤醒师父吗? 难道林夜要唤醒师父来对付他?荒唐,师父不知道如今局势,师父不可能和林夜合作,师父和他才是一边的,他现在做的,就是师父原本想做的…… 他在帮师父! 只有霍丘成功,师父才能平安,师妹才能回归!他没有错,他没有办法,他必须如此…… 风速变疾,宋挽风与林夜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宋挽风嘶哑的声音如冰沙般:“停下来……林夜,停下来!无论如何,你不能惊扰师父,伤害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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