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闭上眼,自己按揉着太阳穴,“幸好早对她不抱期望,否则非得气死不可。” “不过我最没想到的是,祝兰茹如今越发的出息了。” “是啊娘娘,真想不到,奴婢记得,当初她那继母把她的名声败坏的都没人敢上门提亲。”春心回忆了一下,不由也感叹了一句。 “罢了,顾家本就不好拉拢的,如今又赐了这么一道婚,我得仔细想想了。”元贵妃摆摆手,示意春心不必再按了。 “娘娘慢慢思考,可也不必太费神了,凡事儿都得往后多看几年。”春心宽慰了一句,便轻手轻脚退下,点上了安神香。 翠微宫便是久经风浪了,任底下暗潮汹涌,面上自波澜不惊。 可隔了几座殿的清荣宫,却没有那么安静了。 自昨日得知消息后,荣妃便把瓷器木器摔了一地,宫殿一片狼藉。她不命人打扫,宫人们也不敢擅动。 这些年她装疯卖傻是真,脾气泼辣也是真。 “泽儿,实在欺人太甚!” 刚召顾清羽回京时,皇帝便暗示她,要把顾清羽赐婚给泽儿。她高兴的一夜没睡着,忍了这么多年,总算要出头了。 可结果呢?如今给盛泽赐婚了户部尚书的女儿,反倒盛璟要娶顾清羽。 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说的好听,可实际,权势、威望、人脉,离顾家差远了! 凡事最怕比较,越比较越气。 盛泽劝了荣妃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也就随她去了。他再了解自己亲娘不过,她只是遇事儿忍不住,必须得发泄,但人却不糊涂。 她现在在气头上,盛泽劝不动她,只是临走前提醒道:“母妃下此万万不可这样了,否则一旦传到刘尚书耳朵里,只会与儿子生了嫌隙。” * 走出宫门,与慧兰姑姑告辞后,顾清羽刚上马车,就从车幔的缝隙里看到常意站在一辆马车边儿上,那里面是谁昭然若揭。 顾清羽忙放下车幔和窗帘,正襟危坐。 祝兰茹瞧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内心却感叹她这侄女也会害羞了。可她万万不知,顾清羽乃是因为心虚而已。 顾清羽回府后练了会儿剑,一边擦着她的剑,一边左思右想,将整件事儿细细考虑了一番。 这样下去不行,总畏畏缩缩不是她的性格,也于事无补。顾清羽想了想,把念夏叫来。 念夏正在屋外拿着小壶浇花,听小姐叫她,赶紧放下水壶进来,就听顾清羽吩咐道, “我记得咱们府里有几本珍藏的棋谱,我以前还看过。念夏,你去找顾伯拿来。”顾伯是府里的管家,忠心耿耿,这些东西他都有记存。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念夏说着,擦了擦手,就准备去找顾伯。 刚出门,又听小姐来了句,“你把冬梅叫来见我。” * 顾清羽看着站在桌边的冬梅,酝酿了一下措辞,看似漫不经心道,“冬梅,你可知京城有什么好去处?或是风景好的,或是有趣的,或是食物可口的,你一一说说。” “小姐,食物可口的去处就多了,而且各自有招牌菜,像是醉仙楼的烧鸡、八宝楼的红烧猪蹄、万客楼的烤羊肉……” 大半个时辰后,冬梅才离开。 顾清羽终于听完了她想了解的,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长舒了口气。真没想到冬梅竟是个贪吃之人,只介绍吃食就用了大半时间。 顾清羽看着手边的棋谱,唤来阿青,“你去三皇子府,就说我明日约三皇子在临溪东边的寺庙见面,嗯……赏秋景。” 临溪风景秀宜,溪流潺潺,溪边坐落着数座亭子。溪东头还有座寺庙,虽不如云林寺出名,却正好作为约见之地。 * 阿青将邀约传给盛璟便退下了,只留下盛璟在客厅里沉思。 “公子,临溪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佳人幽会之所,溪边还有一座姻缘庙,颇有香客往来。”常意这般说道。 盛璟端起茶盏,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心里暗自否定,她怕是根本不知临溪是什么地方吧。 顾清羽上次意图显露的很清楚,她想借助自己的身份,帮顾家避过帝王的怒气和怀疑,更甚,让顾家远远离开夺嫡与朝堂倾扎。毕竟,一直有传言说自己非盛裕的亲子,有这样的污点,大臣不会支持他。 “你若有心仪女子,可以接入府中,我定不会亏待。” 盛璟又一次想起顾清羽的话,这话便是现在回想,仍不禁有痛意在心口蔓延,连累着手也微微颤抖。 顾清羽不会这么快改变自己的想法的,现在想想,自认识以来,她眼里哪里有对他的丝毫旖旎,从来只是坦坦荡荡,干干净净。 以她的性子,此次约他见面,恐怕无关风月,只是想与他修复关系,以免来日尴尬罢了。 想明白这些,盛璟心里涩意翻涌,还夹杂这微微的痛,“常意,明日赴约,带上那把从柳昭那赢来的剑。” “哎,好的公子。” 那把剑,上次去顾府他也带了,只是没能送出。 哪怕已经过去了两日,盛璟还是心绪难平。最重要的是,此事既然挑明了,他反而更不知道此后该如何面对顾清羽。 毕竟,除了此事,他的隐瞒更严重也更恶劣。前景无法预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道清羽,素来有他不曾有的果敢和坦荡,当真是遇事当断则断,盛璟笑了笑,不愧是顾府培养的长女。 【作者有话要说】 澜澜:嗯,先让璟子慢悠悠思索前路吧,待我给他安排个情敌,他就立刻知道路在何方了! 顺便推一下预收,疯批公主x隐忍侍卫 (开局五年后)和亲公主回朝,把所有伤害过她的都报复爽快了,并顺道逗一逗她的忠心侍卫(会成为将军)的甜甜涩涩的爱情(双c) 第17章 小红 顾清羽今日早早到了,带着念夏、阿青闲闲饶着寺庙转了一圈。快到了约定时辰才回马车附近,此时盛璟已经到了。 反正早晚都要解决这个问题,顾清羽酝酿了一下,唤了一声,“景玉” 盛璟好似在出神,实际余光看着顾清羽的一举一动,听她唤自己,便装作若无其事起身道:“去那边凉亭吧。” 顾清羽实在觉得眼下境况尴尬,但又无奈,只得示意念夏她们留在原地。 “景玉,可是还在生气?”顾清羽偷偷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道。 盛璟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清羽,你两次救了我的性命,应是知道,我不会因这件事就怪怒于你。” 盛璟抬眸看着顾清羽,眼神清澈带着落寞,看得人心一颤,“清羽,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你突然之间,这般直白的告诉我真相,我实在没有准备,皇上的怒气也就罢了,可是……” 盛璟向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顾清羽的眼睛,仿佛要直视进她的心底,“你奋不顾身救我性命,又有这些时日的相处,我早已把你当作至交好友。如今,我怎么能相信你救我是另有目的?” 顾清羽第一次见他如此咄咄逼人,与平日的样子大不相同。她被他逼的后退了两步,倚着凉亭一侧的栏杆,望着日光下粼粼波动的溪水,仿佛陷入沉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景玉。”顾清羽终于回过头来,“因为自我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晓你的身份了。” 盛璟心口蓦的像是又被针扎了几道,果然如此,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我觉得,如果你不是三皇子,不是我要合作的人,我们或许能成为真正坦诚的好友。” 顾清羽缓缓道:“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是会与人虚与委蛇的。你心性坚韧,性格温和,我确实真心佩服你,也是真正把你当作朋友的。” 真正开始解决这件事儿,好像也不似想象中困难,这件事就像溃烂的伤口,必须撕开纱布,重见天日,才知道是否可救。 她长舒了一口气,反正今日把该说的都说了,盛璟再如何想,她都没有遗憾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 “盛景玉,我有必要骗你吗?”顾清羽毫不留情反问道。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自己语气好像过于强硬了。 然而盛璟听到她久违的直爽语气,心里却如巨石落地,安定下来,这才是顾清羽该有的样子。 盛璟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招手让常意把剑拿来,“清羽,既然如此,过去的隐瞒就让它过去好吗?就当作是感谢你两次救我,可愿收下这把剑?”略顿了顿,他又道:“只当是这样的剑,不该就此埋没了。” 顾清羽也不再推迟,反正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算是绑在一起了。 盛璟又道:“清羽,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 盛璟声音低低的,“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对你有所隐瞒,也给我求你原谅的机会可好?” 前事已定,无法改变。纵使他算无遗策,凡事有万一,他也突然有所惧怕。 唯独幸运的事,他亦有他的骄傲,计划里并未想过把顾家拖下夺嫡的深水。 顾家只忠君主,难以拉拢。是以他原本的计划不过是待他功成,以顾家的权位震慑京城与四方,安稳渡过波折。 即便他谋划失败,亦可以保顾家无虞。 盛璟内心苦笑,万万没想到当时念及旧情,如今反而给了他喘息的余地。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灿若春晓之花,“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自己的私事罢了。” “景玉,你自己的私事,何必对我一一告知。”顾清羽是真心觉得,人都有私心,有所隐瞒是人之常情,何况是个人的私事,哪里有必要都告诉她? 当然,主要是她并没想到,盛璟这件私事实际是改朝换代的事。 盛璟……无奈,他倒是希望有朝一日,清羽会事无巨细都询问他。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想不到这方面。 “走吧,临溪风景不错,既然来了,不如去看一看,嗯,赏秋景。” 盛璟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单纯又矛盾。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顾清羽颇为了解,行军打仗、朝堂谋划这些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偏偏于情爱上一窍不通。 于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盛璟知道,于自己而言,实在算不得好事! 盛璟内心无奈,真想知道平西侯夫妇俩到底是怎么把女儿教成这样的,这也太偏颇了,就不能均匀点? * 今日刘家庄周围的山坳里,天刚蒙蒙亮。 刘平用牙咬着布条,颤巍巍包扎上流血的右臂,已是力竭了。 腿上、肩膀等大大小小伤口十余处,本就失血过度,兼昨夜下了小雨,天气骤然降冷,刘平此时的几乎是气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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