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算之前无关,经此一事,也算天定缘分了。 该书生的话本瞬间被抢购一空,在这般飞来横财的诱惑下,书生们纷纷提笔挥毫落墨。 一时间,顾小姐与三皇子的谣言遍天,话本种类繁多,暗渡秋波有之,英雄救美有之,千里姻缘一线牵有之…… 正经版有之,搞笑版有之,香艳版有之…… * 顾清羽在萃园听着阿青的讲述,乐不可支,笑到肚子疼。 念夏和阿青是她的贴身婢女,婶娘一早便把她二人唤回了京城。 刚开始念夏还焦急不已,但看小姐好似乐见其成,也无所谓了,反正小姐决定的总没有错。 翻着阿青带回的话本,顾清羽感叹这些书生着实想象力非凡。若把这些话本拼凑拼凑,也还真能还原七八。 “念夏,婶娘听到这些传言作何反应?”顾清羽一边翻阅话本,一边问道。 “夫人面上虽看着不高兴,但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平常回了院里。” 果然,那日她随口一提,婶娘回去却定会仔细思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并说给二叔听。 二叔若不动摇,盛璟也不会去报官。 由此看来,二叔和婶娘的路子多是打通了,现下就只余下盛璟了,也是最紧要的一步。 盛璟,盛景玉,他会作何反应呢? 罢了,过两日探探他的口风,再做安排。 顾清羽想到这件一直悬在心上的事,总算要有了结果,不由心情大好。 “念夏,走了,咱们去看看顾越剑练的怎样了。” * 京城的传言着实凶悍,便是官家夫人们也有所耳闻,祝兰茹这几日出门总有人或直接,或暗戳戳的探口风。 有的是真心担忧,有的却是暗地里看笑话,笑顾家不怕事大,报了案。这下可好,没想到吧,满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 祝兰茹表面上稳如泰山,只说是顾清羽侠义心肠,事情只是偶然。 实际心里却暗暗盘算着,这话还有几时能传到太后耳朵里,等的心忧不已。 毕竟,自三皇子回京后,太后理佛都疏散了许多,对三皇子的事儿倒是上心极了。 * 果然,又隔了三五日,太后便传召顾清羽入宫。 此次刚至端安门,就见太后娘娘身边第一得意人慧兰姑姑候在门内,亲自引路。 寿安宫布置一新,香烛佛书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翠羽屏风,珊瑚如意,水晶玛瑙,玉瓷古董等等,无一不显着一国太后的高贵大气。 顾清羽和婶娘对视了一眼,心里恍若明镜,太后这是给三皇子作势。 她们担忧盛璟是否愿意迎娶顾清羽,可太后也担忧顾家是否同意这门亲事。 * 太后娘娘态度甚为亲昵,亲自拉着顾清羽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番,夸赞她惠质兰心,侠骨柔肠,是巾帼英雄。 又与祝兰茹相谈甚欢,赞她持家有道,顾家兄弟和睦。 寿安宫里一时间气氛热络,欢声笑语。 临走,太后依依不舍的赏赐了诸多珍品,面上也是做的十足。 待送走了婶侄二人,太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慧兰姑姑忙上前给太后锤着腿,打趣道:“娘娘这下可放下心来了。” 太后笑道,“你这丫头,现在也打趣起我来了。” 顾家门风正,又与周家有些交情,是能护着璟儿的。 她以前日日担忧,自己百年之后,璟儿可怎么办?想给他说个亲,又怕女方嫌弃,那才是真往他心上插刀子。 如今她看着顾家丫头错不了,又有这样一道缘分,这是天赐的姻缘。 “哎,慧兰,你现在就让人去,把璟儿给我叫过来。”太后笑呵呵道,“我倒要亲自问问,他满不满意这桩亲事。” 真是,她以前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 西水河冰寒彻骨,从水里探出一只苍白的手,恶鬼一般死死抓住河边的石头。 一个浑身淋着水的人从河里钻了出来。 刘平无力的躺在河沿上,望着黑黢黢的天空,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如他一般没有光亮。 这是他第三次刺杀盛璟,也是他第三次失败,还会有第四次吗?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是父亲刚刚入狱时,父亲留下一封信,让他把信送去京中求救。 他还没出门,就听得父亲在狱中暴毙,接着家里被抄,几个姨娘哭哭啼啼,不知被卖去了哪里,那封信也被搜走了。 好像做梦一样,短短三天,他从位高权重的太守之子,变成了服役的阶下囚。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做了半年的查询和准备,第一次刺杀盛璟,毫不意外的惨败,是父亲的旧部舍身救了他。 刘平拄着木棍,支起身来,一步一瘸的往前走。只要他还活着,终有一天能杀了盛璟。 风呼呼吹过树叶,声音在静谧的夜空回荡。 他第二次刺杀也是在这样的秋季,风也格外肃杀。 那时,整个北境都已在盛璟的控制之下,他的势力已如铁桶般坚不可摧。 刘平在江湖上流浪了两年,学了不少江湖的武艺和招数,又召集了父亲几个忠心耿耿的旧部。 这一次,他做了严密的计划。 盛璟被他带到父亲的坟前,他想让父亲看看,不孝子为他报仇了,他其实更想问问盛璟,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他被骗了,父亲的一个旧部早就出卖了他,他中了埋伏,利剑穿胸而过。 他总能绝处逢生,这一次是因为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 刘平觉得自己或许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但是翻过一处坡路,他好似看见有一个小村庄。 他敲了最边一户的门,从门里出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 灯火交映,她的皮肤那么白,眼睛水漉漉的,格外有神,带着北境姑娘独有的气韵。 刘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回北境。 “哎,壮士…” 脆生生的音道仿佛自天边落下。
第13章 真相 自宫中出来,盛璟便知此事已成大半。 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总觉好似冥冥之中有人也同样促成这件事…… 他放慢脚步,又从头到尾细细思量了一遍。 “公子,回府吗?”常意见他站在马车边驻足不前,便小声问道。 盛璟抬头看了眼顾府的方向,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声音带着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涩然,“我记得半月前的赏菊宴,顾家也进宫了,你再查一下,那日可有什么发生?” “不,再全盘查一遍顾清羽回京后的行动,包括她下达过那些指令。” 他记得顾清羽初回京时是相看过人家的,但大约就在赏菊宴之后,便称病去了城南的庄子。 或许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盛璟到顾府时,顾清羽正教顾越背诗。 顾越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泫然欲泣,顾清羽却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见盛璟来了,他顿时破涕为笑,顾清羽扫一眼便知打的什么主意,却也不再为难,让念夏把顾越带去花园玩。 顾清羽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石桌,“要不要对弈一局?” 盛璟看着旁边摆好的棋盘,她仿佛早知他会来这一趟。 一局结束,盛璟望着黑黑白白的棋子,“今日皇祖母也召我入宫了。” 顾清羽看着他强自镇定,面色却不知觉爬上了红霞,心中感叹,实可谓秀色可餐。 盛璟的语气带了些许羞赫,道:“皇祖母问我可愿娶你为妻,我想听听你是如何想的。” 顾清羽笑:“不如还是你先说说你可愿意。” “清羽,我自是愿意娶你为妻。”盛璟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微微颤抖,身体也僵硬的厉害,仿佛害怕接下来听到不想要的答案。 顾清羽略微收敛了笑容,语气低缓而又带了些疏离,“景玉,接下来我的话,你要慎重思考。” 她站起身来,似乎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知我为何突然回京吗?是因为你的父亲,当今皇帝欲左右我的婚事,把顾家拉进夺嫡的漩涡。” “所以我初回京,便急着相看人家,想抢先定下婚事。” 盛璟的脸色似略微苍白了一些,顾清羽斟了杯热茶,递给他,听他缓慢问:“那为何突然不再相看,反而称病去了别院?” 才道:“那是因为赏菊宴那日,皇上暗示我入后宫。” 盛璟手里的茶水微微荡漾,他轻笑了声,“所以,朝中大臣之子无人再敢与顾家结亲,你称病离京暂避风头。” 掩在袖袍下的手腕微微颤抖,竟似再握不住这滚烫的杯盏,“所以,清羽,你一早便知晓了我的身份对吗?你想让我替顾家承受帝王之怒。” 所以,在得知他的身份时,毫不惊讶,甚至也不生气他的隐瞒。 “此事与你并非全无好处,顾家愿尽全力保你一生安遂。”顾清羽斟酌道,“你我只是形婚,你以后若有心仪的女子,可以接入府中,我定不会亏待。” 即使已有了些微的猜测,盛璟依旧觉得如坠冰天雪地。 常意目送盛璟去了顾清羽的院子,心里也满是欢喜,公子虽然不说,心里却是极重视顾小姐的。这段日子,是他见过公子最愉快的时间,多年的寒疾都有了起色。 若是公子与顾小姐真的成了亲,就再也不是孤苦一人了。想到这儿,常意不由有些雀跃。 正想着,就见盛璟步伐有些紊乱,走出萃园。 “回府。” 盛璟丢下这句话,弯腰进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行在大街上,盛璟端坐着,只觉得胸口腥气愈发翻涌。 他灌了一口冷水下去,才觉得耳中清净片刻,可不一会儿,顾清羽那些话就又开始无孔不入的钻进他脑子里,避无可避。 原来,那日日相处,他用了假身份,而她别有所图。 他以为在踽踽独行黑夜里的遇见了一缕光,然那光是虚幻的。 可除了哀伤,他更多的是后怕,如果……如果有朝一日顾清羽知道他的谋算,那会怎样。 看吧,盛璟,他自嘲的笑,你是这样的无力,连怨恨都没有资格。 * 常意胆战心惊的看公子脸色煞白下了马车,穿过庭院,走到中厅,然后扶着门停下来。 他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虚软无力,像濒死的蛇一样滑倒在地。 眼看着盛璟主仆走出顾府的门,阿青才回了萃园,不解的问道:“小姐,你为何在这个时候告诉三皇子真相?若是他畏惧皇权,咱的计划就落空了呀。” “他会同意的。” 且不说这条件本就以物置物,是双赢的局面,也就算盛璟不承她的救命之恩,只顾及京城这甚嚣尘上的传言,盛璟就不会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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