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流寇向着马车走近,马夫大着胆子吓唬他们:“你们可知这是安定侯府的马车!你们若是敢——” “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流寇一把钳住了领子,将他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手中的刀,手起刀落。 他接着便丢了性命。 祝妙清似乎是觉到了刀割破皮肤的那种说不上来的声音,她浑身紧绷住,从头上拔下来了一支簪子紧紧握在了手中。 这种时候,与其被他们杀了,倒不如拼死一搏。 虽说没有胜算,但总要搏一搏,万一能拼出一条生路来呢。 马车忽然一亮。 车帷忽然被人掀起,一个浓眉密胡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站在马车外。 他快速将祝妙清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神灼热了起来。 又对着身后的几人招招手:“找到了,就是这个。” 祝妙清没露出手中的簪子,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只要他的手探过来,她便准备刺向他。 那男人笑容卑劣,“出来吧,小美人。” 他刚要伸手去拉祝妙清,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着少说也得有十几匹马。 他一愣,赶紧直起身子看了过去。 谁知,他刚刚站直身子。 下一瞬,一杆长枪突然飞袭而来,没给他躲闪的时间,直挺挺的捅入他的胸口位置,贯穿了他的身体。
第83章 妙清,你下不去手杀我的 车帷落下前,马车内的祝妙清和大夫人清楚的瞧见了那人被长枪刺穿的一幕。 祝妙清哪里见过这么血淋淋的骇人场面,一张脸吓得素白,毫无血色。 大夫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浑身一软,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车帷已经落下,将血肉横飞的一幕遮住。 不过大夫人随即想到,这时候能是谁来救的她们? 她今日出府就带了几个侍卫,压根没想过会遇到流寇。 现下来的是谁? 马蹄声越来越近。 马车内的婆媳两人,清楚的听见了刀枪撞击在一起的声音,还有源源不断的惨叫声。 车帷再次被人掀起。 祝妙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敢去看。 一是怕会看见外面鲜血淋漓的场面,二是她不想看到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黑暗中,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出了马车。 而大夫人早已目瞪口呆。 谢寒照将祝妙清护在了怀中,遮住她的视线。 又对手下人命令:“套好马车,送大夫人回去。” 他也怕大夫人会瞧见马车下的场景,将祝妙清带出来后,便将车帷放了下来,没让他母亲下马车。 祝妙清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知是对无处可逃的绝望,还是对车下横尸遍野的场面吓到了,她整个人止不住的在他怀中微微发抖着。 谢寒照注意到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 大夫人鼓着勇气,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迫使自己忽略满地的尸体,指着谢寒照质问:“你不是进宫了?!” 谢寒照对着若风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人将地上的尸体先抬走。 这才回答:“母亲准备偷偷送走我的人,我哪里能在宫里待得下去。” “你!”大夫人气的不知道该骂他什么。 尸体清的很快,祝妙清余光看着地下只剩下鲜血后便将谢寒照推开了。 他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 虽然放开了她,可手却要紧紧牵住她。 他垂眸看着她,“准备去哪儿?” “你放开我!”祝妙清伸出另一只手去推搡他,却不过是卵与石斗,反倒是被他越抓越紧。 他脸上毫无波澜,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彻骨冰寒: “妙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耐心有限。非要我将钳住你腕子的手,换成是锁链你才能乖些吗?” 祝妙清脸色惨白,一双眼尾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夫人更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说出这种话来。 谢寒照又下了一遍命令:“送大夫人回去。” 若影急忙来请:“大夫人,您上马车吧。” 大夫人眼见着是管不了谢寒照了,他如今这态度是断然不会放祝妙清离开的。 她有心无力,干脆上了马车。 等大夫人一走,他抓着她就要带她上马。 她扯了一下他,不肯走。 谢寒照脚步顿住,回头看她。 她双目空洞无神:“这些流寇是你安排的吗?” 他轻嗤一声,“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阴险狡诈之人?你别忘了,马车上不只有你,还有母亲。” 祝妙清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像是失了魂魄。 她镇定自若:“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来得这么及时?谢寒照,你做戏也该万事都考虑清楚。” “我去了佛光寺找你,有人说你自后门走了我才追来的。你该庆幸我来的足够及时,不然会发生些什么你应当知道。”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 祝妙清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他。 她袖子里还藏着一支簪子,她垂下那只没被他握住的手,簪子滑落到手掌心。 她快速抬起手,直接抵到了自己的脖颈上,“放我走,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谢寒照看着她手中的那支簪子,黑眸跳跃着寒光。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别想拿你的性命再来威胁我。你若是死了,你身边的亲人也活不成。” 她眼中毫无畏惧:“与其被你算计一辈子,让我父亲和哥哥一辈子后悔,倒不如我们一起去死!” “祝妙清。”他眸色深沉,却蕴着癫狂的危险,“你若是死了,我随你一起死又如何?不能生同衾,还不能死同穴?” “你哪怕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别想甩开我。” 祝妙清愣在原地。 她又忘了,他就是个疯子。 死同穴这种事,他必然能做得出来。 她恍神的一刹那,手中的簪子被他一把夺了去。 他却拿出了一支匕首,“我给你一个抉择。你若是真想走,那便杀了我。” “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有自由,不然这辈子你都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一旁看着的若风立马开口阻拦:“小侯爷!” 谢寒照的眼睛死死盯着祝妙清,对手下人命令:“若是今日她将我杀了,我死后就将她放走,任何人不准阻拦。” 祝妙清彻底愣住。 这就是刚刚庙祝说的那个抉择吗? 她与谢寒照,只有一方死了,才是解脱。 那副所谓的“枷锁”才能解开。 他放开了祝妙清的手腕,将匕首递到了她面前:“你自己选择。” 祝妙清眼神落在那把匕首上,她犹豫着,指尖微颤的接到了手中。 她褪下剑鞘,锋利的匕首在冬日的暖阳下更显冰冷,闪着寒光。 谢寒照一丝表情也没有,就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祝妙清双手紧紧握着匕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黑眸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的心跳的飞快,快要不能呼吸。 她陷入巨大的纠结与混乱,她恨他,可也没有恨到他去死。 怎么可能刺的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祝妙清身后忽然射过来了一支冷箭。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谢寒照便一个转身,将她护在了身前。 那支箭直直的射在了他的后背。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若风,他大喊:“小侯爷!” 又赶紧命令其他人:“快去山坡上抓流寇余孽!” 祝妙清脑中一片空白,她猛地转过身,就瞧着谢寒照的脸仅仅一瞬间便没了血色。 若风及时过来扶住了他。 所幸,那支箭没有射穿他的身子。 祝妙清手一软,眼睛里萦绕着水汽,匕首不受控制的摔落在地。 谢寒照明明脸色很差,却一丝痛苦也看不出。 他笑的阴冷,神色却餍足: “妙清,你下不去手杀我的。” “现在你该能相信了,流寇不是我安排的。”
第84章 只要你想,我这条命随时可以给你 回到城内后,祝妙清被带关在了她原本住的那所宅院中。 至于谢寒照,他被带回了侯府。 如今于她而言,他的生死不明。 梅香送了晚膳进来,却发现午膳她也没吃。 她没忍住,劝说道:“少夫人,您吃些东西吧。这么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祝妙清也不是闹绝食。 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心里反反复复的回想着昨日的事情。 还有庙祝说的那番话。 她求的是中签,按理说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不算太坏。 可现在对她来说,还有更坏的吗? 难不成真让她亲手杀了谢寒照? 她心里堵得厉害。 她舒了口气,问梅香:“谢寒照如何了?” 梅香摇摇头:“奴婢还没回过侯府,那些侍卫问什么也不说,还不知道小侯爷如今的情况。” 祝妙清表情恹恹的,没再说话,也没有吃饭。 - 谢寒照中的那一箭毕竟是自己人射的。 所以伤的并不严重。 陈墨来的时候,他刚刚换完药。 “昨日太子逼宫失败,如今已经被关在东宫中了。我瞧着这两日就会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了。” “嗯,昨日我的人已经递回来了消息。”谢寒照不咸不淡的回答。 陈墨看了看他换下来的染着血的白布,眼里闪过无奈:“你打算如何处置裴家?” “我在现场布下了证据,通通指向了裴家。如今就看大理寺怎么查了。若是他们不好好查,刑部便亲自去查。” “终归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谢寒照没将重点放在祝妙清身上,而是放到了他和大夫人的身上。 他安插的罪名是:裴家嫁女儿不成,裴父心胸狭隘,咽不下这口气,便找了流寇来刺杀谢寒照与大夫人。 裴书慧太蠢,竟想着找流寇来将祝妙清掳走。 却没想到大夫人当天也在马车上。 那几个流寇也是蠢的要死,为了几个钱财就敢听信了裴书慧的话。 裴书慧虽然是通过他人找到的这伙流寇,可他昨日留了流寇的活口,顺着查下去,自然也能查到裴家身上。 谢寒照早早知道了裴书慧的这点下三滥的路数。 昨日就算他不能及时赶到,他的人也已经提前埋伏在了周围。 他干脆将计就计,故意安排了自己人给了他一箭。 他受了伤,这件事便不是裴书慧找流寇掳走祝妙清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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