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为她顺气,随后又道:“我见你近来胃口不佳,都瘦了许多。” 容彻关心她。 意蕴却摇了摇头,解释:“陪着孩子用膳时,多少吃了点,再陪你吃,便吃不下多少了。” 容彻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道:“傻瓜,你早与我说,我又不会逼着你吃。” 他们之间,就像寻常夫妻那般,在长乐宫内,没有陛下,也没有娘娘。 小鱼儿是小鱼儿,容彻是容彻。 日子过的飞快,亦如流水般,一走便是半年。 夜里,长乐宫内寂静无声。 守在主殿门外的绮梦与安斯打了个哈欠后,也昏睡过去。 容彻从殿内出来,身上只披了件大氅,他发丝吹落,于黑暗之中看着,有些许瘆人。 萧展来接应他。 二人一路顺畅的出了长乐宫,去了太医院。 给容彻诊治的,是他曾经的心腹军医,胡太医。 容彻抬手让他把脉。 一刻钟过后,胡太医面色凝重。 问他:“陛下,两个月前您的身子便有损伤痕迹,如今喝了药,不止没有改善,反倒加重了,您是否用过什么毒物?” 他的膳食、穿戴都十分仔细。 必须经过层层筛选才能送到他的手中,不可能出问题。 唯有不筛查便下肚的,只有一个东西,那便是长乐宫的膳食。 听到胡太医的话,容彻面色又白了些许。 他从未想过,意蕴会要了他的命。 回去路上,胡太医的话在他脑海中响个不停。 他不敢让意蕴知道身体的问题,否则也不会半夜背着她找到胡太医问诊。 可他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 回到长乐宫主殿,他抱住意蕴,淡淡的苍兰香穿透他的肺腑,从前他觉得很幸福,可如今他却觉得这香味犹如毒蛇般贯穿他的肺腑。 似要将他咬的肠穿肚烂。 他打了个激灵。 将意蕴吵醒。 她翻了个身,抱紧容彻,迷迷糊糊的问:“是梦魇了吗?” 她语气软糯,让他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于是容彻编了个谎话,同她说:“梦到有一日我不小心先走,留下你们孤儿寡母,守着这偌大的江山,孤立无援。” 她没有回答,将容彻搂的更紧了些。 他心中明白了答案。 手僵硬的拍打意蕴的背,哄着她入睡。 容彻上朝,起的很早。 等她醒来时,床榻的另一半早就冷了。 寻春与妙宁为她梳妆。 绮梦匆匆进来,对意蕴道:“娘娘,废帝他,离世了,听亲卫说,他临死时一直在喊大小姐的名字。” 听到这个消息,意蕴心中没有半分触动,只能怪他活该。 若非容彻夺得江山,容启他早该被药死了,他多活了半年,是便宜他了。 “苏卿玉呢?”意蕴问。 “苏卿玉被安斯拿药吊着一口气,她偶尔自言自语的念胡话,偶尔求我们放了她,偶尔还骂您。” 这半年来,苏卿玉几乎所有刑罚都尝了一遍,如今早就神志不清了。 “对了,废帝的庶子,上个月得了风寒病逝了。”绮梦道。 这个人存在感太低,容彻登基后,便没人管他了,加上他自幼身子孱弱,只一场风寒,便要了他的命。 “折磨她也够久了,找个时间,送她上路吧。”意蕴开口。 心中的成见也放下了。 用完早膳,承泽与崔大人正在上启蒙课,她便带着佳荔在御花园游玩。 佳荔才回到她的身边半年多,总是适应不了皇宫的生活,她打算等人适应了,再送去崔大人身边启蒙。 只见一个老嬷嬷带着几个宫婢到她身旁。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有请。”老嬷嬷开口,眼底却有一分倨傲。 如今的太皇太后,便是曾经的太后。 意蕴的余光瞥向身后,随后倒也算给了对方面子,带着佳荔去了太皇太后宫中。 殿内是淡淡的檀香。 意蕴带着佳荔请安:“见过太皇太后。” “见过曾祖母。”佳荔小声开口,又抬头张望,随后被一道眼神吓了一跳,缩在意蕴怀中。 意蕴搂住佳荔,就见太皇太后郑氏走了过来。 “你这个妖孽!”郑氏气的将手中的茶盏往意蕴方向丢去。 当初她便觉得太子妃长得过于祸国殃民了些,如今两个兄弟为了皇位斗的你死我活,加上容启离世,他作为皇祖母,自然要将罪魁祸首叫来殿前责罚。 意蕴怕瓷器砸伤孩子,便将佳荔护在怀中。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音后,意蕴的额头鲜血流注。 佳荔吓得哭。 “娘亲,娘亲......”她站起来为意蕴擦额头。 郑氏蹙眉,指责佳荔:“身为长公主,毫无规矩体统,身为皇后你德行有失,作为长公主生母,你可认罚?” 意蕴叩首,回答:“臣妾该罚。” “何嬷嬷,将长几端到院中,拿出佛经,让皇后跪着抄写。”郑氏见对方如此低声下气,罚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意蕴将佳荔安顿好,随后跪在太后殿外的院子里抄写佛经。 只是抄了一刻钟不到。 王总管便大喊:“陛下驾到。” 第178章 还记得这儿吗? 容彻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哪怕要罚意蕴的人是他的皇祖母。 他来后,一脚踢翻了放满佛经的长几,随后一手将意蕴扶了起来,一手将佳荔抱在怀中。 他对太皇太后开口:“皇祖母若是太闲,朕可以送您去万佛寺清修,若是不闲,便少管朕的家事。” 他的话,气的郑氏差点半口气没上来。 回到长乐宫后。 容彻为意蕴额头上药的同时,又说:“我如此纵着你,不是想看你在这后宫中受苦的。” 她靠在容彻怀中。 她知道出了长乐宫后,便有暗卫盯着她,于是她利用容彻,也是为了不让太皇太后再找她麻烦,否则偶尔一次两次,实在是烦。 “可我知道,陛下会为我讨回公道。” 她刚说完。 绮梦敲门进来。 “娘娘,是否摆膳?” 意蕴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宫婢鱼贯而入,将膳食摆了进来。 “寻春、妙宁,你们先带佳荔去玩,我想与陛下单独用膳。”她开了口。 寻春刚放下一碗长寿面,抬头看了眼她,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人都走后,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她拉着容彻往桌前走。 眼看就要坐下,容彻忽然停住脚。 “今日是你生辰,我们不在这儿用膳了吧。” 他开了口,意蕴才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两个孩子的生辰。 正想让绮梦重新准备,容彻拉着她去挑衣服。 “我带你出宫。”他环抱住有些错愕的意蕴,随手指了一件鹅黄色衣裙。 自她当了皇后之后,便许久没有穿过款式这样简单的衣裳了。 “我亲自为你换上。”容彻并不想底下人打扰他们难得的二人时光。 随着外衣的脱落,容彻的手变得愈发炽热。 意蕴感觉对方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恍若被火燎过般滚烫。 换好衣裳,容彻带她低调的出宫。 走到一处巷子。 他问意蕴:“还记得这儿吗?” 意蕴看去,正是刚认识容彻那年,端午节时,对方带她来过吃烤肉的地方。 也是那年端午节,容彻向她表明了心意。 她点头,随着容彻进去。 只是老板,不再是从前的老爷子,如今经营铺子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容彻点了菜,又拿了酒。 问她:“这一次,可以喝酒了吗?” 第一次请意蕴来,她害怕的不敢喝酒。 意蕴点头。 最后一道菜上完,年轻人指着巷子口,道:“两位客官,下次来可别走错了地,我们盘了一间新铺子,今日做完,便搬家了。” 容彻笑了笑应下,可笑着笑着,眼底却划过一丝悲切。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 “今夜,宿在同济路的徐府吧。”容彻喝多了,伏在意蕴肩头开口。 她端坐如松,并未因为他喝多了,便显露柔情。 她把两个暗卫喊了出来,将容彻背回了皇宫,丢在了勤政殿里。 美其名曰,陛下喝多了,夜里怕惊扰太子与公主。 独自回到长乐宫后。 妙宁给她送来了解毒丸。 “娘娘,就算您长期服用解毒丸,可若吃多了带毒的饭菜,还是会对身体有影响啊。”妙宁提醒她。 意蕴摆了摆手。 “微不足道的影响,我若不用,怕他会心生怀疑。”她解释,说完又问起两个孩子。 “两个小殿下都睡下了。”妙宁回答。 意蕴拿出两个糖葫芦、一柄木剑以及一柄长鞭。 都是她趁容彻喝醉之后去买的。 两个孩子生辰,那些金银俗物他们自幼见惯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想送她们一些不一样的。 例如两个防身的东西。 她将木剑放到承泽榻上,长鞭放到佳荔榻上,又分别给孩子放了糖葫芦。 做好这一切,她才去休息。 两个孩子次日醒来瞧见这些,十分的高兴。 佳荔自从去过太皇太后宫中后,便逐渐适应了宫里的生活,除了不叫容彻父皇,其余的都与承泽无差。 这日,意蕴去养心殿送汤。 容彻正为朝中大臣送来的奏折头疼。 见到她来,下意识将那些东西从桌面上移开。 意蕴放下汤,瞥见桌角处堆着的画轴。 她走过去,在容彻阻拦的情况下,眼疾手快的将画像展开。 “傅诗烟,吏部侍郎之女,年十七。”她念出左下角的名字,随后看向容彻,问:“陛下是要选秀?” 容彻摆手,立马解释:“画像送来,我从未看过,小鱼儿,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 意蕴随手将画像放下,将自己送来的汤打开。 为容彻盛汤的同时,开口:“陛下还年轻,后宫清冷,若陛下想选秀,臣妾不会有意见。” 听到她说这话。 容彻气的站了起来。 看了谈她手中的汤,问:“你当真如此想我?” 她没说话,自顾将汤吹冷了些,送到他的唇边。 容彻低头浅喝了一口。 随后将意蕴手中的汤拿走放在一边,又将她拉着坐下,软了语气,抬手认真的开口:“我发誓,绝无这些想法。” 方才的话,只是一句试探。 得到这个答案,意蕴心里有了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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