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炤便松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深深看进她的眼睛:“会有很多困难,所以,我需要你像过去一样,陪在我身边,给我一些力量和支持,好吗?” 此时,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他们身上。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留下他们彼此 的心跳与呼吸。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缓缓靠近,观沅怔怔看着他,呼吸不由自主滚烫起来。 然而,在两人的唇即将触到时,却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笑得眼泛泪花。 观沅推他一下,笑嗔:“二爷还是嫌弃我,回头可再别想了。” 窦炤便拉她的手:“我不嫌弃,是怕你嫌弃。你若不嫌弃,我们再来一次!” 观沅站起来,使劲甩开他的手:“我嫌弃,特别嫌弃!快走啦,待会儿追兵来了,咱们演这么一出戏岂不白费?” 窦炤这才想起他们还在逃难,也站了起来:“你还是太胡闹,我有观海和暗卫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你来这么一下,万一出事该怎么办?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许再这样!” 观沅眸光突然黯淡:“若没把握自然不敢,可是这条河,我小时候被……掉下去过几次,知道它的深浅和流向。刚刚跳下来,一是想给二爷找一条生路,同时也想克服一下当年的恐惧。我总不能,带着这里的恐惧过一辈子。” 窦炤拉拉她的手,暖声安慰:“以后不会了,有我在,阿沅什么都不用怕!” 观沅笑了笑:“可我怕二爷该怎么办?” 窦炤在她头发上揉一揉:“凉拌!走吧,你跳的时候给观海做的什么手势?” 观沅便捏了个圆比给他看:“荔枝呀,我告诉他,咱们去摘荔枝的那个农庄汇合。从这里,跨过那个小山头就到了,我知道路。” 窦炤皱眉:“怎么你们俩,似乎很有默契?” “对啊,若论默契,我跟观海朝夕相处十年,谁也比不过我们俩。” “你确定?”窦炤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危险。 观沅毫无察觉:“当然确定,不然我刚刚要是给二爷比个这样的手势,二爷能猜到吗?” 窦炤便冷哼一声:“看来,观海得换个名字了!” 观沅愣住:“啊,为什么呀?” 窦炤瞟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此时,观海正好赶到沈知淮等待的地方,然后颇有些为难地问:“沈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个手势,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啊?” 他用手捏出一个圆来。
第89章 沈知淮现在一看到圆就条件反射想起观沅家老房子,连忙问:“在哪儿看到的?” 观海如实回答:“是观沅跳下桥时给我比的手势,应该在暗示些什么。” 沈治淮便一下哭起来:“我的沅妹啊,她比这个手势就是说她很害怕,很想有人去救她的意思啊,你们怎么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呢?” 观海摸着脑袋:“不对吧,我瞧着她是想带二爷逃走,手势的意思是让我在有这个东西的地方汇合,可我一时没想出来是哪里。” 沈知淮连忙止住眼泪:“真的吗?是汇合地点的意思?” 观海点头:“肯定是,以我与她这么多年的默契,不会有错的。” 沈知淮想了想,摸着下巴道:“若说有圆的地方,就只有她家老房子里了,难道他们又回城了?” 观海表示怀疑:“好不容易从城里逃出来,怎么可能又回去呢?” 沈知淮故作高深:“你不懂,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沅妹真是聪明,咱们回城去找吧。” 观海虽然不大赞同他的猜测,可一时也想不起那个地方还有这个圆,只得道:“我一个人去探探就好了,人多目标大,被发现更麻烦。沈公子可以慢慢往前走,我晚些带他们追上来。” 沈知淮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点头:“行,注意安全,一定要将我沅妹完完整整带出来啊!” 观海拱手:“明白。” 窦炤跟观沅拖着一身泥水往荔枝农庄走。 路上,窦炤见观沅抱着手臂很冷的样子,想将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穿。 观沅笑道:“都是这么湿哒哒的衣服,再穿十件也不能保暖,还沉甸甸的影响我走路。” 窦炤便不声不响,牵过她的手,给她搓着生热。 观沅低头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与暖意。 她笑着:“若是那年下大雪的时候,二爷也能对我这么好,我肯定赖在二爷身边赶都赶不走。” 说起这个,窦炤忍不住在她头上轻敲一下:“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敢骗我说投江去了,知不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个小骗子!” 观沅大吃一惊:“投江?我何曾说过自己要投江?我记得给二爷留的信里,是叫二爷不要找我啊!二爷你弄错了吧?” 窦炤狐疑地瞪着她:“你确定?那封信明明白白写着,说什么‘二爷,我恨你!我会带着对你的恨意投入江河,任水流带着我的尸身回到家乡。今生,来世,永不再见!’我死都不会忘记,不会有错的!” 观沅顿时羞红了脸:“不会吧,这都什么啊,听起来怪难为情的,我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是谁给二爷的?” 窦炤道:“我在你书房那一叠练字纸张下面看到的,看字迹确实是你写的没错,你不会又失忆了吧?” 观沅不高兴:“看来二爷一点也不了解奴婢,我才不会写那种东西,而且信就放在那叠纸的最上面,一眼就能看到,二爷怕不是故意诓奴婢?” 窦炤便拉住她站定,十分认真道:“说好了,以后再不许以奴婢自称,你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奴婢。” 观沅有些不自然地低头:“可是,等回了上京,我依然是二爷的奴婢啊!要换掉称谓,也还要等二爷将我收房再说。” “收房?”窦炤皱了眉。 “对啊!”观沅抬头看他,“难道二爷还想将我当外室养着吗?我……” 窦炤顿时松开她的手:“你对我,就只有这点想法吗?” 观沅愣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二爷是,不想纳阿沅为妾?” 窦炤脸上明显不高兴起来:“你倒是挺大方,愿意给我做妾,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娶谁为正妻才合你意呢?” 观沅更不明白了:“这个,得二爷喜欢才行吧?” 窦炤本想直接跟她把话说明白,他要娶的人只有她。 可是想想这件事还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没必要让她提前忧心,等事情定了再告诉她,还能给她一个惊喜。 只得咬牙去捏她的鼻子:“没心没肺!” 观沅吃痛躲开:“二爷才是没心没肺,想当年居然打算将我配给什么赶车的老李头家的儿子,自己却要娶妻纳妾美得很!如今想想,那封不知道谁换掉的信写得特别好,我就该恨着二爷,与二爷今生来世永不再见!哼!” 窦炤好笑:“你编谎话也编个合理些的,我窦炤会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什么老李头的儿子?” 观沅既然知道窦炤当年已经在外面给她买了院子,打算将她当外室养着,自然也能猜出雪夜听见的那一席话肯定有误会,只不过她现在有点莫名的不高兴,所以不打算这么轻飘飘原谅他。 于是横他一眼:“我亲耳听见你跟老太太说的还有假?还说什么碧心妥帖可靠,等公主进门后可以将她抬为姨娘,所以二爷如今娇妻美妾在身边,干嘛还巴巴地找我回去呢?” 窦炤气结,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你明知道我没有娶谁纳谁,从头到尾也只有你一个没良心的女人,还要故意这么说气我是吗?” 观沅便笑起来:“我怎么知道,爷也没跟我讲。所以,二爷为什么没娶公主呢?” 窦炤便用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弹,然后拉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说起来,这件事还跟五七有关。” “五七?”观沅摸着额头,忘了疼,“二爷娶妻跟他有什么关系?” 窦炤这才跟她解释:“当初我抓了五七本没想放过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公主突然跑来给他求情,让我开条件,只要能放了五七,她什么条件都答应。” 观沅相当疑惑:“奇怪,为什么公主会这样在意五七?” 窦炤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当时我正好有求于她,想利用她的赐婚,挡掉萧红锦那边的亲事,事情解决,再让她撤回赐婚。” 观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是二爷刻意为之,我就说怎么这么巧。当时还觉得那萧小姐也太倒霉了,明明一只脚都已经踏进窦家门,却被公主横插一刀。” 窦炤瞟她一眼:“还不都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也只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丫头才联想不到。这会儿倒可怜人家倒霉,你该可怜我做了这许 多还被你误会才是!” 观沅不好意思地摇着他的手:“那二爷也没跟我说呀!” 窦炤笑了笑,温柔地捏捏她的手:“你说的也对,当年我确实太过自负,轻视了你,以后不会了。至于你偷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用来敷衍祖母,她当时对你意见很大,准备将你卖出京城。我便故意那样说叫她以为我并不在意你,再找机会将你偷偷转移至外面的院子。抬碧心当姨娘也是障眼法,为了查清我我娘的案子。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你偷听了去,导致你雪夜奔逃。” 观沅叹气道:“其实那晚我去找二爷,是想让二爷放我出去的,谁知道听见那些话,一颗心凉了又凉,只好逃走了。” 窦炤回身抱住她,语气中尽是心疼:“叫你受委屈了!” 观沅在他怀中蹭蹭:“也算因祸得福,不然怎么能治好我的失忆症,还知道了二爷待我的真心呢?” 窦炤低头看她,突然展颜笑起来,笑得那么好看,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星辰。 观沅都被他迷住了,可是却听他说道:“丫头,你把我衣服蹭脏了。” 笑语中带着十分的调侃。 观沅大怒,使劲锤一下他的胸口:“二爷,你再这样,我,我就去嫁给那个什么赶车的老李头家的儿子!” 窦炤故意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哎呀,原来你谋杀亲夫就是为了另嫁他人。好痛,我的心好痛!” 观沅气得推开他,转身往前走:“你欺负人,我再不跟你说话了。” 窦炤笑起来,追上去拉她,又被她甩开。 两人这么笑笑闹闹很快便到了农庄。 一到了有人的地方,窦炤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沉下脸来,向农庄里的主人家道:“我夫妻二人春游踏青不小心误入河沟,不知贵庄有没有干净衣物给我们换换,若能行个方便,晚辈必有重酬。” 观沅很想说“谁跟你是夫妻?”可看着二爷一脸郑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便不敢再跟他玩笑,只能将话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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