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着眼泪瞪木惠:“我说怎么二爷见了我跟见鬼似的,原来是你闹的。说什么不好,干嘛说我要去死?” 木惠便去捏她的脸:“好你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我帮你,你不出一个月就能被二爷从岭南找回来,哪能在外头逍遥到如今。” 观沅赶紧躲去水菱身后,笑道:“那 也是你害的,一个月找回来不就不用浪费这三年了?” 木惠咬牙想打她:“水菱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三年没见,这丫头越发欠收拾。” 水菱笑着拦住她:“好啦好啦,她在外头野了三年,只怕兴得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咱们回头还得慢慢地好好地收拾她,不急于这一时!” 观沅正要说话,一个小丫头子从里面出来,向她恭敬道:“姑娘,二爷说你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放进废院里了,以后你就跟木惠姑娘一起住在废院,白天仍在长直院伺候二爷的茶水。” 然后又将手里一个钱袋递给她:“这也是给姑娘的,二爷说了,今天姑娘刚回来,可以跟木惠、水菱两位姑娘一起聚聚,就当给三位姑娘放一天假,你们想出去逛或就在废院叙旧都可以。” 木惠惊呆了:“真的假的?二爷这么好,给我们放一天假?” 水菱则拉着小丫头问:“你确定也包括我吗?” 她自从跟着大少夫人以后,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别说放假,连中间休息的时间都少,这对她来说简直太奢侈了。 小丫头笑着点头:“没错的,我看见二爷跟少夫人偷偷提的,少夫人点头二爷才吩咐的我,水菱姑娘放心吧!” 水菱激动得要哭了:“天啊,太好了,我有好多想吃想逛的,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去。” 观沅捏着钱袋,根本反应不过来:“可,可我连大门都没跨进去呢!” “进什么进啊!”木惠拉着她就走,“逛完回来让你跨一百次,跨个够。” 水菱也道:“就是,而且说不定进去了又碰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被叫住,咱就走不了啦!” 她们俩一边一个拉着观沅,根本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往外走,然后兴奋地讨论要去哪里玩,吃什么好吃的。 观沅虽然心里还惦记着窦炤刚刚令人捉摸不透的安排,但也被好姐妹的热情感染,暂时将那些烦恼抛诸脑后,跟她们一起乐起来。 三人走在上京最繁华的市集,那里人声鼎沸,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观沅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久违的亲切感。 她记得,以前做小丫鬟时,也曾偷偷溜出来,买一点陆存舟爱吃的果脯等,兴冲冲地去看他。 可如今……她突然又想起沈知淮,或许,还是不要认什么哥哥比较好。 “看,那边有卖糖人的!”木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水菱将她拉住:“别这么没出息,看看观沅那钱袋子多鼓,咱们今天非得吃顿好的,狠敲她一顿。” 木惠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没错,叫我们担心了三年,只吃这一顿算便宜了她。” 观沅捏了捏钱袋,感受到里面金豆的形状,心中忍不住有蜜一样的甜。 她想了想,咬牙道:“行,今日咱们也阔一回,就去咱们馋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敢去的郁楼吧!” 这下水菱都有点拿不准了:“还是别吧,那地方听说一顿饭要二十几两银子,咱们找个稍微好点的饭馆就好了。” “就是,”木惠也道,“就算是二爷给的钱,咱们也不能乱花。” 观沅笑道:“放心吧,这些年我在岭南开茶馆赚了不少,今日算我请你们,这钱袋回去是要还给二爷的,哪能真用他的。” 水菱狐疑地看她:“真的?就你这样儿,能开茶馆赚钱?” 观沅眉头一挑:“你们可别小瞧我,我这几年混得可好了,若不是二爷哭着喊着求我,我才舍不得回来。” 木惠懒得理她:“你就做梦吧!行了,郁楼就郁楼,也别你请,就用二爷的银子,这也是他欠你的,该花就花,凭什么不花?” “也对!”水菱也点头,“凭什么不花!” 观沅笑了笑,没回答。 三人于是在郁楼放开肚皮吃了一顿,结果结账的时候发现也没超过十两银子。 观沅笑话她们:“说什么二爷的银子该花就花,真叫你们花的时候,也还是下不了手嘛!” 木惠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哪里真会花他的钱,回头还不是自己垫上。” 水菱突然道:“你今日刚回来,本不想问太多,可今日看二爷对你的态度,总觉得有些奇怪。观沅,往后你在二爷身边,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木惠戳她一下:“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日以开心为主,这件事咱们改日慢慢问。” 观沅便苦笑了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我能回来,就一定相信二爷。” 三人从酒楼出来,仍不舍得回府,又去河边放了一盏河灯,看了一会儿杂耍什么的,见夜色已深,才不得不回去。 与水菱分别,观沅跟木惠一起回废院。 那个院子,还跟她离开前一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离废院越近,观沅便越有些忐忑,那种久违的揪心的感觉扯着她的步子,让她迟迟不敢进去。 木惠走在前面,发现院门是开的。 进去一瞧,看到那小屋灯火通明,二爷正在里面等着呢。
第92章 木惠见窦炤在里面,便赶紧退出来,走到观沅跟前点点她的额头:“说什么让我跟你一起住在这里,敢情是拿我当幌子呢。” 观沅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幌子?” 木惠朝院里努努嘴:“二爷啊,在里面等你呢!” 观沅脸一红:“他,他等我干什么啊?” 木惠笑起来,压低了声音故意道:“还能干什么?表面上,‘哎呀我不需要房里人’,背地里可忍不住。” 观沅臊得不行,双手捂脸:“木惠你,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木惠“噗呲”笑出声,又将她手拉下来,正色道:“行啦行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们重逢没多久,二爷这几年真情实意想着你我也是知道的,当年为了找你差点没把整个上京翻过来。若他此刻不来,我才要纳闷呢,如今见他确实心中有你,我也就放心啦!” 观沅扭过头:“我懒得听你在这贫嘴滑舌。” 木惠便在她小脸上捏捏:“好,我不在这儿讨你们嫌,回我的下人房好了吧?” 她说完转身要走,观沅赶紧将她拉住:“真走了就没意思了,说好咱们一起住的。” 木惠笑道:“我知道,不过今晚不方便。” “哪有什么不方便,二爷很快就要走的。”观沅急道。 木惠便望着天,故意拉长了声音:“哎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方便,他纵然是要走的,可走之前,会不会做点什么不想让人看见的事儿呢?这我就不知道啦!” “木惠!”观沅是真恼了,“看我不撕了你这嘴。” 木惠笑着跑开:“就许你从前总取笑我们,如今也被我取笑回来了,你活该。” 观沅跺着脚:“我认真的,木惠,你别走啊。” 她真有点不敢在这时候单独面对窦炤。 木惠笑道:“怕什么呀,又不是第一次,难道还要我帮你们守门?” 这话一出,见观沅真有点不高兴了,赶紧又回来抱抱她:“好啦,今天实在高兴想多逗逗你嘛!我不是非要留你一个人,只是觉得你们俩应该也还有很多话要说。而且我的东西也都没收拾过来,住着不方便,明日收拾好了天天陪着你,好吗?” 观沅这才叹口气:“木惠,我真担心你们会因为我跟二爷的关系,慢慢疏远我。” 木惠瞪她一眼:“你想得美呢,攀上高枝就想甩掉我们这些患难之交?告诉你,以后我们还要仗着你跟二爷的关系在这府里横着走,你可别假装不认识我们。” 观沅“噗呲”笑出声,终于放心许多: “你们横着走我管不着,回头被人抓了清蒸红烧别怨我就成。” 木惠放开她,将她推进院里:“行了,再清蒸红烧就要天亮了,有人肯定等不及,快进去吧!” 她说完就跑,观沅站在门口恨得牙痒痒:“等明儿我再收拾你!对了,叫你家张郎中一起收拾你。” “他敢!”木惠远远回应一声,嬉笑着不见了人影。 观沅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心中既期待又有些紧张,终于鼓起勇气,转身轻轻地跨过门槛,迈向那个让她有过许多痛苦记忆的小屋。 她一眼瞥见了窦炤,他正静静地坐在小屋窗边那张古朴的书桌前,英俊的脸庞被烛光勾勒出一抹柔和而深邃的轮廓。 手指修长,轻轻摩挲着纸面,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他看得很认真,眉宇间满是专注与温柔,在观沅踏入门槛的那一刻,仿佛捕捉到某种信号,缓缓抬起,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观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 窦炤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意:“回来了?” 观沅轻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甜蜜之情溢于表面:“嗯,二爷在看什么?” 窦炤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纸张,站起身来,向她张开双臂:“过来,先让我好好抱抱。” 观沅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偷偷地抬眼望向窦炤,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跌进那个让她心动的怀抱中。 真好,能这样心无隔阂地拥抱在一起,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幸福啊。 窦炤紧紧地拥着她,也终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终于,我的阿沅回来了。” 观沅紧贴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说得好像我不回来爷就没法过日子似的,明明……” 这时,她眼睛突然瞟见书桌前那一整面墙上,居然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贴着许多白纸。 那些纸张上,无一例外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名字——窦炤,观沅。 “窦昭”在左,“观沅”在右,整齐排列着。 与三年前,窦炤第一次教她写他名字的时候,一模一样。 观沅愣住了。 窦炤也觉察到她的异样,将她松开,转身看到墙上的纸张,忍不住自嘲道:“看到了吧,没有你的日子,岂止是不好过?” 观沅看着那成百上千的名字,想到那时候她根本已经忘记窦炤,只觉得鼻头发酸:“二爷何必如此?阿沅只是个奴婢。” 窦炤摇摇头,又将她搂进怀里:“我也是那时才懂,什么叫‘当时只道是寻常’,所以无论阿沅是什么身份,在我心里,都是无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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