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温稚颜按下疑惑,将那两块糕点吃完,擦了擦手道:“世子屡次相救,日后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无论多难,尽管开口。” 晏行周闻言抬起眼皮,盯着她擦干净嘴角留下的一点碎渣,两颊的酒窝就像方才她捏过的糕点。 白白软软,带有一点凹陷。 “好啊,那我想要你……” 什么? 温稚颜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前些天不是还说自己不喜欢姑娘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她挠挠耳朵,脑子转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慢悠悠道:“我想要你腰间那枚玉佩。” 温稚颜想都没想:“这个不行。” 她并不知这枚玉佩的来历,更不知另外半边玉佩正戴在晏行周身上。在她眼里,这是自小佩戴十几年的贴身之物,不可随意交给任何人。也不知这玉佩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他从第一眼见就盯紧不放。 难不成是什么前朝古董? 可这动作落在晏行周眼里,却别有意味。 “你...知道这个玉佩的含义?” 温稚颜扬起小脸:“当然。” 晏行周没由来的烦躁,声音沉了几分:“不后悔?” “不后悔。”温稚颜摇了摇头,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不过保护好祖传玉佩才是最要紧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最喜欢它了,一刻也无法分开,就算给我金山银山都不换!” 晏行周别过脸去,耳尖微微泛红。 真是大胆直白的姑娘,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表达爱意。 还说什么,她最喜欢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跟她讲道理:“国子监不允许男女学生私相授受,以后我们在外面要装作不认识。” 温稚颜偏头疑惑,显然没有注意到话里的重点,道:“可你又并非学生。” 晏行周轻笑一声。 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温稚颜便觉得这张脸在对她施展妖术。 太可惜了。 她哥哥怎么就长得没有他好看呢,这样她出门在外就能横着走了。 晏行周还是第一次在小姑娘身上栽跟头,还是个油盐不进对他死心塌地的小姑娘,故意板着个脸道:“别忘了我的话。” 温稚颜点点头 同时心里在摇头。 * 国子监三餐均在会馔堂进食,菜式每日由斋长统一安排,一般选自年长学优、威望较高的监生。 今日这菜式不知是谁做主,清炒油菜,青菜豆腐汤,还有蒜蓉丝瓜......满桌绿油油,竟一滴荤腥都不见。 温稚颜抿唇,试探性舀了一勺豆腐汤,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白嫩的豆腐入口即化,夹杂着青菜的清香,枸杞的酸甜,别有一番风味,便又盛了一碗。 她吃的开心,另一边的学生们可没有她的开怀,学生大多数出自官宦人家,哪里吃得了这种饭菜,一时多有抱怨。 “怎么一点肉沫都没有啊?” “我看怕是连猪油都不舍得用呢。” 温稚颜听着身旁抱怨的声音,目光落在不远处独自用膳的晏行周身上,不免有些好奇。这样想着,身子不自觉微微倾斜,试图观察他用膳的神情。即便他这样挑剔,可该长的个子一点没少长,比不挑食的哥哥还高一些。 他这么挑嘴,能忍受这里的膳食吗?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下一瞬,她就收到了来自对面疑惑的目光。 温稚颜连忙低头扒拉着丝瓜。 果然,人在窘迫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太子殿下到,三殿下到——” 众人视线纷纷被门口那个紫袍青年吸引过去。 晏启明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有这样的珠玉在前,就显得一旁的三皇子有些平平无奇。 三皇子晏怀安瞳色浑浊,泪堂发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偏还穿了一身大绿衣裳,显得更滑稽了。 温稚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晏启明说过话了,这两年皇上逐渐放权,将一些朝中事务交给几个皇子打理,说来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过。 不过自寿宴那日,晏启明的频频示好让她有些头痛。纠结半晌,还是放弃去跟他打招呼。 另一边的晏启明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正欲起身往这边走,邱祭酒跟谭司业便一同过来找他探讨了下关于科举改革的事情。 温稚颜收拾碗筷退了下去,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如牛头一般的脸。 晏怀安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神色轻佻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宣平侯府温家。”温稚颜虚福一礼,不愿他多牵扯,侧身往左边走去。 可晏怀安并没有让她通过的意思,她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走,伸手拦道:“姑娘芳龄几何?可许了人家?” 温稚颜没有理他,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她抬腿就往回走,不料被他捉住了手腕,手里的碗筷一下摔在了地上。动静不小,霎时间,所有的视线都汇集到这里。 “咻”的一声,一个小石头飞了过来,晏怀安吃痛大叫:“啊!疼死我了!” “晏怀安,收收你的性子。”晏启明径直走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阿颜没事吧。” 温稚颜扭着腕子摇摇头。 那可是三殿下,跟赵同不一样,她一个女儿家能奈何,即便有事也得说无事,只是方才那个熟悉的动作...... 她朝晏行周所在的方向望去,那里早已没有人影。 “原来是皇兄看上的人......”晏怀安揉揉手腕,语气揶揄道:“那臣弟就不夺皇兄所好了。” 晏启明隐有愠怒:“慎言。” 晏怀安耷拉着嘴角没再说话。 晚膳过后,温稚颜跟晏启明一前一后走着,她知道他应该是想解释太后寿宴那晚的事。 自打寿宴后,东宫三天两头派人来送东西,她的小库房都快放不下了。她想说她早就不在意了,准确来说是压根没在意过,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地走着。 “阿颜,有件事我......” “太子殿下?”晏行周慢悠悠走过来,打断晏启明开口的话,道:“皇兄来了怎么也不看看我这个弟弟?”
第9章 晏启明轻锤了他的肩头:“前日不还在皇祖母宫里见过?” 晏行周摊摊手。 温稚颜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毕竟这对堂兄弟的感情看起来很好,也不会出现什么莫名其妙打起来那种场面。再加上晏行周说过,要装作不认识他,于是转了转眼睛,慢吞吞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一下。” “喂。” 二人异口同声。 温稚颜:“?” 晏启明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笑道:“让行周送你回去吧,今后你们二人同在国子监,也有个照料。” 晏行周只反驳了后半句话,轻嗤一声:“我需要人照料吗?” “是,你不需要,但阿颜需要。” 她也不需要啊。 温稚颜心想。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温稚颜承认自己有时候会迷糊一点,但也不至于在国子监待了两年还不记得回去的路怎么走。更何况晏行周并不想跟自己“认识”,与其被他拒绝,倒不如自己先开口。 “我不放心。”晏启明眸光深邃,如兄长般摸了摸她的头:“阿颜,就让他送你回去吧,别看行周面冷,其实是个热心肠。” 温稚颜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晏行周跟热心肠这几个字联系到一起。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他是何意思? 终究是拗不过晏启明的好意,被迫让自己接受了“需要被照顾”这一事实。 不过这样一来,可不能算她偷偷跟着晏行周了。 她是光明正大且堂堂正正地跟着他。 晏行周个子高,步子也大,她步子缓慢,跟着走有些吃力。前面的人似乎察觉到她需要跑才能跟得上,忽然停了下来,温稚颜一个没注意,便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温稚颜揉揉发痛的鼻尖,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也不知这人的后背是什么做的,真够硬的。 “温稚颜,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什么?” 晏行周偏过头,皱起的眉头松了些,不知不觉中步子稍微放缓了一点,与她并肩。 温稚颜全然没把他说的放在心上,还惦记着方才席间发生的事,忍不住开口道:“方才世子是又用石头绝杀了吗?” “石头绝杀?”晏行周莫名觉得她这个说法有些好笑:“你这名字起的可真够难听的。” 温稚颜:...... “你跟太子很熟?” “我吗?”温稚颜指指自己,对他的问题有些意外:“我哥哥前两年给太子殿下做过一段时间的伴读,我跟着去东宫玩过几次,这两年便没再去过了。” 晏行周:“为何?” 温稚颜默默垂下了头,显然,她并不想将自己前年被三公主推下湖里的事讲出来,无言半晌。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害得她后来被很多世家贵女嘲笑了一段时间,还因此去学了凫水。 “因为......男女有别。” 她对自己胡编乱造的答案十分满意。 可眼前这人好似并不关心所谓的答案,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身后的风轻轻拂过,晏行周嘴唇动了动:“没想到你还挺专一的。” 他对男女之情实在懵懂,所以不太能体会到温稚颜的心情,也不知她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稚颜觉得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跟他在一起步子跟不上,头脑也跟不上。可能这种高傲的人就是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吧,这样可以显得自己更“高深莫测”。 “世子,那我们现在算违反约定吗?” “这次不算。” “那下次就算了吗?” 晏行周脚步不经意放轻松了很多,盯着少女俏丽的小脸弯起唇角:“温稚颜,想学石头绝杀吗?” “我若说想,世子愿意教我吗?” 晏行周语气轻快:“你求求我,未尝不可。” 温稚颜立马来了精神,道:“世子人美心善。” “......说过了,换一句。” “世子武艺高强,气宇轩昂。” “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引无数姑娘竞折腰......” “停。”晏行周一脸嫌弃。 怎么夸个人也这么呆。 侯府给了画师多少工钱,绝对把她画聪明了。 温稚颜搓搓手:“那世子是不是答应我了?” “我可没说。” “哦。”温稚颜耸耸肩,料到他不会轻易同意,脸上并没什么失落的神情。还是想办法跟他混熟,然后借个厨子过来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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