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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你还没怨气？ 怨气直冲本王天灵盖了！ 小骗子，欺负他眼睛看不到。 宋子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她心情很不错，眉梢轻扬，偷瞄了一眼高耸的被子。 “所以王爷您要不要那个呀？” “不用！”萧临渊咬牙切齿，“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宋子衿自然也不在意喽。 下床穿好衣裳后，将桌子上的食盒拿过来。 “那王爷把药吃了吧，我把药做进了糕点里，您吃每日吃一块就行。” 萧临渊挣扎着起身，但实在孱弱，宋子衿看不下去，放下食盒上前扶他。 她不夸张，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人扶起来。 这还是用人参吊了三个月、身体消耗许多之后的体魄，不敢想他全盛时期得多么孔武有力。 察觉自己想歪了，宋子衿狠狠自我唾弃了一声，才转身将柜子上的食盒拿过来，取出一块桃花形状的糕点。 “桃花酥，药放在里面了，不苦的～” 萧临渊伸手，一块小小的糕点躺进他的掌心。 他送到鼻子下方闻了闻，眉头微皱，“为什么有血的味道？” 宋子衿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解释道：“神药就是这味道！” 萧临渊沉默了一会儿，才三两口把桃花酥吃掉。 宋子衿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床头处的地砖上，准备休息。 萧临渊头歪向她所在的方向，“如果要洗澡，只需去吩咐门口的小厮就好，睡觉可以去外间睡，安置了新的被褥。” 宋子衿回头看着他，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比外头夜空中悬挂的星辰还要璀璨三分。 “是您吩咐人准备的么？” 萧临渊轻咳一声，不自然道：“本王才没那闲情逸致，是下面的人感念你辛苦，主动安排的。本王偶然听到，只是转告你一声。” 宋子衿眉眼弯弯，是不是他吩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默许了这行为。 果然，他能如此受百姓爱戴，骨子里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 “那也谢谢王爷！” 说完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去了外间。 萧临渊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明明只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子，为什么会给他带来那么奇怪的感觉？ 宋子衿要来热水泡了个脚。 洗澡就不必了，今天很凉爽，身上没有出汗。 自从住进萧府，她已经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条件能日日沐浴。 一年也便习惯下来。 她不觉得这是在吃苦，相比于在苍州的家人，她已经足够幸运。 被褥上是阳光的味道，她像泥鳅一样钻进去，闭眼前对着里屋轻轻说了句：“谢谢王爷～” 第11章 生命比闲话更宝贵 调制解香糖需要用到价格微微昂贵的玄毗草，宋子衿实在是囊中羞涩。 福月拽拽宋子衿的袖子，“姑娘，这药是给王爷吃的，你为什么不向王爷要银子呢？” “他装没醒呢，身上比咱们还干净！屋子里的贵重物品都登记在册，我也不好拿出来倒卖。”宋子衿吐槽。 福月挤眉弄眼，“哦对，姑娘把王爷扒光了好几次，自是知道他有几个铜板喽～” 宋子衿脸色倏然变红，追着福月打。 主仆二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女子医馆。 医馆的老板是一位女子，百姓们都唤她柳娘子。 听闻原先她是个青楼花魁，不小心染了带下病，是一位厉害的带下医救了她。 在青楼没少攒银子，从良后便在此处买了一个铺面，招了几位女医，专门为女子治疗带下病。 女子那病最是被男子忌讳，许多女子讳疾忌医，将自己活活折磨死。 自从有了女子医馆，普通女子也可过来求医，不知帮助了多少苦命人。 当然，没有几个女子敢大大方方从女子医馆正门进来，老板的身份是原因之一，想保密是其二。 所以正堂看起来门可罗雀，封闭的后堂才是人满为患。 宋子衿和福月亦从后面进来，戴上面纱以掩人耳目。 丫鬟通报后，柳娘子第一时间赶过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襦裙，手摇团扇，明明只有三十岁，因为先前疾病的折磨，头发白了不少，更像四十岁的人。 但眼睛很是亮，可以看出现在做这事是她的心之所归。 “妹妹来了！”柳娘子亲切拉过宋子衿的手，“这几日你没来，我这里攒了好几个病人呢。” 用柳娘子风俗一点的话形容，宋子衿就是她这里的“头牌”。 是的，宋子衿在女子医馆做带下医。 母亲曾立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叫人知道她掌握医术一事，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 她不懂祸事会从何而来，但还是乖乖遵循母亲的教诲。 可在萧府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她需要银钱，而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医术。 在不违背母亲教诲同时也能让自己赚一点钱的前提下，她选择来女子医馆做带下医。 柳娘子是个好人，知道她的难处后，出于对她医术的肯定，允许她几日出一次诊，银钱按单结算。 萧府的藏娇阁就在院墙边上最角落的位置，平时很少有人过去。主仆二人便以来医馆做捣药伙计的名义在医馆后堂偷偷开诊。 之所以这么谨慎，是怕某日被萧晋发现，这个理由还能为自己找补些。 宋子衿拉着柳娘子来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姐姐，有没有严重的病，病人愿意出大钱那种。” “妹妹这是缺银子了？” “嗯，很缺。” 柳娘子摇头失笑，“又要给你那夫君买药材做药膳啊？” “这次不是。” “哦？你男人终于能行了？”柳娘子稀奇。 宋子衿面上发烫，眼神飘忽，“才没有，你别瞎说！” “妹妹，你说别的姐姐可能不知，但说床上那点事，姐姐可是老学究呢。你看你这面色红润，眼尾娇媚，明显就是享受到了上好的男色啊～” 柳娘子说话实在太媚了，宋子衿招架不住，转过身不理人。 “不是你那个肾虚的男人吧？”柳娘子戳了戳宋子衿的腰窝。 她一个激灵跳开，脸色通红，“说正事吧！” 柳娘子阅人无数，只这几句话就将宋子衿的情况判断了个七七八八。 “姐姐只说最后一句，你那男人绝对不是个好的，如今你能遇到更好的，是福气，可要抓住了。做女子啊，再不就得像姐姐我这样厚着脸皮在人世间过活，再不就只能依靠一个好男人。姐姐知道你虽外表娇软，实则是个有想法的，别被条条框框约束太多，想好自己想要什么。” 宋子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以前是她单纯没看出萧晋的问题，如今不算晚。 但萧临渊更非她能触及之人，所以约摸着她只能选择厚着脸皮在人世间过活。 思及此，宋子衿紧紧攥住了柳娘子的手，“我真的很感谢姐姐，如果没有遇见你，今日我可能已经跳井而亡了。” 以前的她亦看重清白，这些日子每当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时候，脑海里都会不自觉想起柳娘子。 即便被所有人看不起，柳娘子依然可以坚强活下来，凭什么她就要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而送命呢？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流言蜚语，与其将关注点放到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还不如多看几本医书，多诊几个病人。 生命比闲话更宝贵，可惜许多女子没有机会懂得这个道理。 柳娘子拍拍她的手背，“你还年轻，能在这时候想明白这些就不算晚。我们女子也可以好好的活，来吧，我把大主顾介绍给你。这位啊，可是伯爵府的二房大娘子徐氏，家中经商，最是阔绰……” 徐氏的病症不严重，只是几个月前生产的恶露没有排干净，导致的发炎。 不过因为她身娇体贵，痛不得药苦不得，宋子衿废了些功夫。 结果是好的，徐氏很大方给了她五十两赏银。 当然了，这里头至少有一半是封口用的。 宋子衿揣着银子，去大药铺买了不少玄毗草。 不等她回府，她的行程就已经被暗中监视的小厮夏全报给了萧晋。 “哦？又去做捣药伙计去了。”萧晋笔尖微顿，墨水滴落，在纸面上晕开一个黑点。 他似是很可惜，夏全赶紧上前来给他换了一张纸。 “本官这夫人啊，平时看着一副忠贞烈妇的模样，实际上能和柳娘子那种女子处到一起去，暗地里啊，说不定也向往成为那般女子呢。” 他淡淡瞥了一眼夏全，“当初你是不是还跟本官说这事不能成来着？” 夏全笑得谄媚，“小的是个猪脑子，说的话怎么当数呢！还是大人英明神武！” “哼，知道就好。既然她这么快便接受了外面的男人，本官作为一个好夫君，自是要多照拂着些夫人的感受。” 夏全赶快拿过来一个册子，平铺开来放在萧晋面前。 “大人，这些都是属下精心挑选出来的，您看中意哪个？” 萧晋随手翻了几页，最后停留在国子监司业妾室那一页。 夏全瞄了一眼萧晋的神情，心中有数，随即收起册子离开。 第12章 他从不屑于儿女情长 今晚的解香糖比昨日甜了几分，准确地说，有些齁。 萧临渊面色如常吞咽了下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里起了反应。 他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微弱的光，此刻正紧紧闭着，根本不敢看对方。 宋子衿努着嘴巴，柳眉轻皱，看着腰板溜直的大兄弟，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起来。 不过她做戏还是很到位的，萧晋意兴阑珊，拉着曾元霜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宋子衿赶紧翻身下来，跪坐在萧临渊左侧，替他把脉。 奇怪，他心跳怎么这么快？ 难道那香料里还有什么她没研究出来的成分？ 萧临渊偷偷瞥了一眼，再次心虚地闭上双眼，试图转移话题。 “我的毒还好吧？” “嗯，恢复得不错，再吃个三日的神药，就能恢复六觉了，只是要恢复到全盛的状态，还需要些时日。” 萧临渊不疑有他，今日确实有了更多力气，在春生的搀扶下甚至能在屋里走上一刻钟。 “我能用内力了么？” “暂时不行，还需要等身子再恢复恢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心中诧异，这会儿萧临渊乖巧得有些不可思议，和刚睁眼时候的活阎王大相径庭。 宋子衿思考问题很是投入，萧临渊伸手等着接桃花酥，她没看到，竟直接将桃花酥喂到了人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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