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疑惑抬头看她,但因为两人离得太近,她的面容一片模糊。 “我自己可以的。”他夺过桃花酥。 宋子衿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这跟虎口拔牙有什么区别? 好在大老虎今日心情好,没发难。 于是她更加狗腿了,“好吃么?” 萧临渊嚼了几口,还是没忍住问:“这桃花酥里真的没有血么?” “没有哦!”宋子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挺好的。” 宋子衿高兴极了,她就说自己做糕点的手艺不错吧! 福月个不识货的家伙,说她做的糖太甜,还说桃花酥太干。 战神都爱吃的哦~ 可萧临渊的下一句话直接给她头上浇了一盆水,“只可惜我今日没有味觉。” “……那昨日您有味觉么?”宋子衿不甘心问。 萧临渊很实诚摇摇头,“醒来这几天一直没有味觉。” “……”宋子衿生气了,还不敢发作,只能背过身子默默消化。 自己这么聪明,怎么就是做不出好吃的糕点呢?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不会将所有优点都安到一个人身上。 萧临渊吃完后勾起枕头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眯着眸子看她失落的背影。 淡青色的背影缩成一团,好似在置气。 是谁突然惹到她了么? 果然是娇弱的女子,动不动就生闷气,怕是也逃不过喜欢叫别人猜、哄。 试想将来自己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时间都浪费在猜测妻子心思上了,还有什么精力去做大事? 他从不屑于儿女情长,要娶就娶一个同自己一样能打能上战场的最好。 携手而立,才是心灵契合。 他闭上眼,默念兵法。 但身旁女子身上的幽香实在是迷人,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宋子衿正仔细琢磨自己做糕点的步骤,就感觉到蝴蝶骨下方被戳了一下。 她回头,才发现萧临渊眯着眸子看着自己,明明是丰神俊朗的大将军,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年过花甲眼神不好的老太太。 这画面实在好笑,她实在没忍住噗笑出声。 萧临渊脸色一沉,“我很好笑?” 宋子衿识时务地闭上嘴巴,“我不是笑您哦!我、我就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我看起来很好骗?” 宋子衿摇头。 “你知道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宋子衿脸色一变,抖着身子摇了摇头。 她偷偷拧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怎么这么神经大条啊? “今天菜市口斩首了一个人,知道么?”萧临渊声音压低。 “知道……”她去医馆的时候经过那里。 听闻是一个禁军副指挥使,犯了通敌卖国的错,被株连九族,足足杀了十几口人。 所以,这个副指挥使,是萧临渊命人杀的么? 宋子衿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立马跪在萧临渊身前,重重磕了一个头,“我不是有意骗您的!只是觉得您刚刚眼睛难受的样子有点滑稽,这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她小心翼翼抬头,却见萧临渊的脸更黑了。 赶紧又使劲磕了个头,“要杀也只杀我一个人好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求您了,我会治好您的,只求您别杀我的家人,好不好?” 一滴泪落在了萧临渊的手背上,触觉正常的情况下,手背被狠狠烫了一下。 她脸上的表情萧临渊看不清,但声音却听得真切。 以往军中抓到奸细严刑逼供时,他基本上都在场,对人的反应多少有些了解。 她这状态,明显是真的怕了。 莫名的,萧临渊有些不是滋味,他只是想警告一下,没有真的想杀她。 真是娇气,一句话就能吓哭。 “不必磕头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宋子衿哪还敢哭,赶紧端正坐好,乖巧看着他。 “你的底细本王不知,但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本王保证会保你、以及你的家人无虞。”他说得坦荡,掷地有声。 这一年里,宋子衿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她当然听得出萧临渊是认真的。 她破涕为笑,想问问他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么? 但想到他的脾气,还是算了。 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神药是哪里来的。 萧临渊对宋子衿的印象又多了一个:好哄。 “你给本王吃的药,都是你亲手做的?” 宋子衿点头,不明白他问这个作甚。 “药材是哪里来的?” 宋子衿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己的药材来源,立马解释:“神药是我母亲留的,其他都是我亲自去药铺买的!是京城最大的药铺,药材来源是最好的!” 萧临渊当然知道,王戈派人跟着去瞧了。 只是他无法判断这女子是不是装作捉襟见肘的模样。 “最好的药铺啊?那一定很贵喽,你银子很多?” 宋子衿一下子蔫了,但嘴巴还挺硬,“买这点药材的钱还是有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在萧府过得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去找萧晋要过一文钱。 再说玄毗草算不得十分贵重的药材,给他用的量,大概三十两银子就够了,暂时还是负担得起的。 “呦,还是个女财主呢。”萧临渊假装惊讶。 第13章 带下医 宋子衿羞红了脸,“其实没花太多,我没您想得那么富裕,您别调笑我了。” 声音软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听得萧临渊耳朵痒。 “隔层里有银袋子,你拿去用。我可不想别人知道堂堂王爷吃软饭。” 他端着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子,宋子衿只好乖乖将隔层里的荷包拿出来。 不沉,显然里面装的是银票。 大黎的银票面额很大,最小的也要十贯钱,她捏了捏,荷包里怎么都有十张银票,最少有一百两银子。 “王爷,这不是有点太多了?”她诚惶诚恐,想要还回来。 萧临渊黑着脸,白给都不知道要,难道她这么喜欢去医馆做活赚钱? “难道本王的命还不值几百两银子?” 宋子衿被他忽然锐利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赶快将银票收下。 真是霸道,不收还不行哦? 收了这么多银钱,她自是要更加负责了。 赶紧献宝似的从食盒底层掏出一块香料来,用火折子点燃。 “这是什么?”萧临渊问。 “安神香,王爷您白日怕是睡了不少觉吧,晚上就难眠了,这是我做的,对身子没坏处的。” 萧临渊轻嗤了声:“你们萧府的人还真是还给人点香。” 宋子衿赶紧“呸呸”了两声,“王爷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萧临渊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子不语怪力乱神,相比于神明鬼怪,本王还是更相信自己,人定胜天。” 这句话威力巨大,像一滴水落进了油锅里,在她的心上炸开了油花。 是啊,从未听说过这世界上有谁见过真的神仙,自己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开始信奉起这些来了呢? 如今相对明朗的局面明明是靠她自己的真才实学得来的,才不是什么佛祖保佑的结果。 佛祖如果真的管这些闲事,可能早就累死了。 “王爷说得对!”她重重点头,“事在人为,我一定能治好王爷,换家人平安的!” 萧临渊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幅度微不可见。 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宋子衿很羡慕,不管什么香啊药啊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也挺苦恼的。 —— 福月的小脑袋不够用了,“姑娘,既然王爷已经给了你五百两银子,咱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来医馆啊?” 女子的病不好治,味道难闻不说,病人经常不配合。 好一点的是那种性子扭捏之人,劝劝就好,差一点的会甩脸子,说出的话很是刻薄难听。 同为女子,福月理解大家的苦处,可有些人吧,气不敢往男子身上撒,便在治病的过程中都撒在了大夫身上。 实在不值得同情! 宋子衿揉揉福月的脑袋,“好福月,不要只想着那些惹人生气的人嘛,比如昨日的徐娘子,人美心善还出手阔绰,咱们赚了那么多,自是要帮人家治到底的。而且咱们还要攒多多的银子,等着去寻父母亲呢。” 一听要去找老爷夫人,福月乐开了花。 徐娘子上完药后,福月亲自将人送到后门处离开。 这时后门出来了一个婆子,东张西望的,生怕被别人瞧见的样子。 福月早就见怪不怪,上前打招呼:“可是要看病?” 婆子点点头,“只是我家主子想邀请女大夫去府上问诊,可行?” 福月做不了主,便把人引荐给了柳娘子。 不一会儿,柳娘子亲自来到后间寻宋子衿。 “妹妹,天大的生意啊!” 难得见稳重的柳娘子咋咋呼呼的一面,宋子衿只觉得新奇。 “可是哪家的贵人?” 柳娘子神秘兮兮地把门关上,确定门外没人,才兴奋道:“来人竟是金钺王府的婆子!” 宋子衿愣住。 金钺王府只有一位女主子,所以,是老王妃生病了? 她有些怂,怕身份暴露。 “诊金很高!”柳娘子伸出了五根手指。 要知道,女子医馆一年都赚不到五百两银子呀! 宋子衿咬咬牙,“走!” 保险起见,她去柳娘子的屋子找了一个半脸镂空金色面具,鼻子以下的部分还是用面纱罩着。 穿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腰上里外裹了三条腰带,看起来丰腴了不少。 柳娘子嘴巴抽了抽,“妹妹,你不会是认识这位老王妃吧?” 宋子衿当即否认。 即便和柳娘子情同姐妹,她也从未说过自己真实的身份。倒不是防着柳娘子,反而是为了保护她。 一旦侍郎夫人在这里行医的事情暴露,萧晋为了面子不会放过女子医馆,更不会放过医馆的老板。 她不想连累别人,尤其是柳娘子这样的好人。 两人跟着婆子坐马车来到王府。 看着熟悉无比的后门,宋子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走路的时候她还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萧临渊现在在做什么?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 人家可是大将军,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哪是她这小民可以想得到的呀。 …… 老王妃住在听涛院,与花园一墙之隔。 走在院子里,可以清晰听到隔壁传来的潺潺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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