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回去年寿就说他还以为皇孙整日是呆在家中念书写字的,谁知道却有皇孙与他一样,整日不务正业。” “虽说昨日是弘昼小阿哥先动的手,但年寿却也有错的。” 当母亲的都是哦偏袒且相信自己儿子的,昨日年寿并不敢与她说实话,直说是两人年轻气盛起了争执,所以弘昼率先打的他。 如今她原封不动将这番话转述给了福晋。 福晋本就不喜弘昼,听闻这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你多心了,虽说弘昼得皇上喜欢,可太子爷向来不纵着几个孩子。” 她扫了眼年羹尧福晋带来,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的礼物,是面上含笑。 她一向要强,对外总不会说她与四爷关系不好,而是道:“这件事我会与太子爷说一说的,男儿家的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动手动脚也是常事。” “说起来这件事是弘昼有错在先,太子爷定不会怪罪年寿,怪罪你们年家的。” 年羹尧福晋听闻这话才放心,对着福晋是千恩万谢,说了好一通阿谀谄媚的话后才回去。 她走后,福晋也没有收了银子不办事的道理,当即就吩咐人等四爷回来后将此事告诉四爷,最后更是冷笑一声道:“……我看弘昼仗着皇上喜欢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四爷这几日本就因万寿节寿礼一事劳心伤神,没想到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个噩耗。 弘昼赌钱也就算了,竟然赌钱时还一言不合仗势欺人? 三人成虎。 有些话是越传越玄乎,落到四爷耳朵里,就成了弘昼仗势欺人,输了钱不肯给钱,还狠狠将年寿揍了一顿? 纵然四爷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年羹尧很是不喜,但这么多年下来,却无一人能取代年侧福晋在他心中的位置。 即便后来年侧福晋做错了事,但这世上,无一人像年侧福晋那样深沉,真切的爱着他。 四爷气的连一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径直去了弘昼院子里。 可他刚走进弘昼院子,就听瓜尔佳嬷嬷说弘昼去了小豆子房里,瓜尔佳嬷嬷更是道:“……可要奴才将阿哥请过来?” 四爷只想到昨日弘昼要离开时怀中突然发出的声音。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弘昼不仅斗蟋蟀赌钱,更是将蟋蟀带了回来,只怕如今就藏在小豆子房中。 他道:“嬷嬷不必麻烦,您歇着吧,我亲自去瞧瞧。” 这话说完,他径直走到了后面的耳房。 果不其然,隔的老远,他就听到了弘昼那雀跃的声音:“……我觉得它的名字取的不好,‘柚子’这名字也太没气势了些,还没年寿给他蟋蟀取的‘蟋蟀’好听。” 小豆子正与弘昼一起趴在桌前看蟋蟀。 原先没净身之前他时常在田野里抓蟋蟀玩,对这些懂得挺多,如今见自己选的蟋蟀所向披靡,十分得意:“阿哥,名字威不威风不要紧,年家少爷也好,还是他那蟋蟀也好,瞧着是挺威风的,还不是被您和您的蟋蟀揍的满地找牙……” 也就是自家主子不准他将此事到处宣扬,若不然,他定是要好好说说昨日他们主仆的功绩 甚至于他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心里痛快。 谁知他一抬头,却见着四爷站在门口,当即就三魂丢了两魂半,战战兢兢道:“太子爷……” 从昨日到今日,弘昼还是头次前来看‘柚子’,越看这威武雄壮的柚子是越喜欢,道:“太子爷怎么了?”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阿玛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看你啊,胆子也太小了些,得将昨日你的气势拿出来才是!” 四爷听到这话,是脸色愈发难看。 小豆子看着这般脸色的四爷,吓的都要哭出来了,扯了扯弘昼的袖子道:“不是,是太子爷来了。” 弘昼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果然瞧见了脸色铁青的四爷。 他强撑着笑道:“阿玛,您怎么来了?” 四爷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给我。”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弘昼乖乖将手中的斗盒放在四爷手上。 他知道四爷肯定清楚昨日发生的事,原以为四爷会盛怒,谁知道四爷却道:“弘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弘昼摇摇头,低声道:“没有。” 他不是那等喜欢狡辩之人。 四爷的面容依旧平静,道:“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就要说了。” “来人,将弘昼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说着,他的眼神又落在了小豆子面上,道:“还有小豆子,也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弘昼一惊。 从小他顽劣归顽劣,却是从小没挨过揍,今年都已十三岁,放在这个年代,有些人都已要当阿玛了,却要被打板子? 他忙道:“阿玛,我知道错了……” 四爷却冷声打断他的话,道:“弘昼,我问你,你可记得这句话你从小到大说过多少次吗?” “只怕你不记得了。” “我也早已记不清。” “从前你胡闹些顽皮些也就罢了,可如今赌钱不说,还动手打人?是不是你觉得有皇阿玛护着你,谁都动不了你?” 弘昼摇摇头,低声道:“不是的。” 他咬了咬牙,正色道:“阿玛,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一说完,他却发现从小到大这句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声音又低了下去:“我知道有些话说了您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回来之后就与小豆子说了以后再去那等地方赌钱,还说要小豆子照顾蟋蟀,从昨日到今日,我也就闲来无事才来看看它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是苍白无力,便道:“罢了,阿玛,您要罚就罚,要打就打吧。” “不过能不能将小豆子那十个板子也加到我身上来?早在我偷溜出门之前,他就劝过我了,可我却不肯听他的。” 小豆子连连跪下说不愿意,更说自己愿意替弘昼受过,别说二十个板子,就是三十个板子他都愿意。 可四爷却一口就答应下来,直说打弘昼二十个板子。 苏培盛还想上前相劝,可他刚开口,四爷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就乖乖下去了。 弘昼也不需人扶着,自己乖乖走上前趴在长凳上。 虽说太子府中没有动不动打人板子的规矩,但他却是听人说起过的,十个板子打下去,寻常人躺在床上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这二十个板子打下去,只怕他是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的。 他原想与打板子的两个小太监说说好话的,可刚抬头,却见着四爷正盯着他。 他便乖乖趴好,放弃了这无用的挣扎。
第112章 趴在凳子上的弘昼听见小太监将板子拿起来时, 已紧张的闭起眼来。 他养的白白嫩嫩的屁股,今日就要开花了。 只是随着一板子下去,弘昼居然发现:咦,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当然, 也不是一点都不疼, 只是这疼痛却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一旁的苏培盛冲他使了使眼色, 哀声道:“五阿哥, 您当着太子爷的面这样要强做什么?若是疼,您就叫出声来吧, 这样您也能好受些!” 弘昼很快会过意来,觉得苏培盛不愧是四爷身边的第一人, 这眼力见远非常人能及,想必方才前去安排这事儿时叮嘱了小太监一声, 要他们下手轻一点。 想及此,他连忙嚷嚷起来:“啊,好疼啊!” “阿玛,别打了!” “我知道错了!” 论做戏,弘昼可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听的像真的似的。 不仅惹得苏培盛连连替弘昼求情, 更是连隔壁院子的弘历听到动静都匆匆赶了过来。 虽说弘昼挨板子这一日比弘历想象中来的晚了许多, 但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吓坏了, 连连替弘昼求情:“阿玛,您就原谅弟弟这一次吧, 弟弟都说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好话说了一箩筐, 可四爷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没法子,便差人去内院催促耿侧福晋再快些过来。 待耿侧福晋紧赶慢赶赶过来时, 弘昼这顿板子刚要打完,看到这一幕,她眼泪落的是愈发厉害,一把就扑在弘昼身上。 她向来好脾气,对着四爷连句都没有过,如今却是嚷嚷起来:“太子爷这是做什么?弘昼今年只有十三岁,您二十个板子打下去,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您既想要了弘昼的命,索性将妾身的命一起夺去吧!” 大多数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没有假的。 弘昼虽心中很是感动,却也很想告诉耿侧福晋——额娘,我就剩下最后一个板子了。 站在台阶上的四爷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弘历,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耿侧福晋,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最后一个板子,那就算了吧!” 弘昼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就差要脱口而出:“阿玛,最后一个板子打了吧,我不怕!” 如今正值春日,有道是春捂秋冻,这几日又有些倒春寒,所以他身上的衣裳穿的也是挺厚实的。 也就最开始那一两个板子下去有点感觉,到了后面已是没啥感觉,如今被耿侧福晋的哭的是愧疚不已,手忙脚乱替耿侧福晋擦去眼泪,道:“额娘,您别哭,我没事儿的。” “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耿侧福晋听闻这话,眼泪却是落的愈发厉害。 弘历虽没至落泪的地步,但面上的忧愁之色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弘昼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道:“额娘,您别哭了。” “哥哥,你也别担心了。” “方才那顿板子经苏公公打点过了,一点都不疼的。” “若是我年纪还小,定会将裤子脱下来给你们好好看一看,只怕也就屁股有点红了而已。” 他知道,以四爷的聪明才智,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 耿侧福晋惊的连眼泪都忘了掉,弘历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唯有弘昼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虽说打屁股一点都不疼,但我这么打人了,还被阿玛打屁股,这事儿传出去,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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