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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凝视

作者：随便火火状态：完结时间：2024-02-27 13:10:03

　　“但你没有说这需要杀人！你就不怕你的实验引起不可控的结果？你就敢保证这些 NPC 有一天不会变成嗜血的怪物？”

　　阿 K 的声嘶力竭却换来高台上的冷漠以对。

　　“无所谓，我现在拥有一个世界，人命对我来说，与 NPC 并无不同，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至于 NPC 变异？呵呵，任何实验都是有风险的，想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唯一的手段。”

　　......

　　好一个不择手段，是唯一的手段。

　　这样的疯子，最后也必定不会留下他的命了......

　　他很清楚，在这个游戏世界，以他能力，难以逃离主神的掌控，更不足以与祂对抗，目前他能做的，便只有虚与委蛇，但这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

　　......

　　阿 K 忽然冷静下来，面容麻木到僵硬，他没再看‘小乔’一眼，转身走回高台的正下方，平静开口：“既然这样，那就按您的计划进行吧。”

　　“想通了就好。”主神付之一哂。

　　阿 K 微微颔首，藏起眼底深埋的寒戾。

第59章葬礼上的遗物

　　清晨，鲸郊殡仪馆，曾国林葬礼正在举行。

　　守在灵堂的家属只有他的妻子姜霜和刚满十五岁的儿子姜余，母子俩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红肿的厉害。

　　接到噩耗后，连日来的恸哭，眼泪早已流得差不多了，此时面对到场慰问的亲朋，只剩下浑浑噩噩的鞠躬回礼。

　　助理小邱负责迎宾送客，忙前忙后，稳重的像是变了个人，曾国林以往那些苦口婆心的叮嘱似乎叠加成咒语，一夜之间见效了。

　　来参加悼念的大多是曾国林生前共事过的艺人和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带着真情或假意，唏嘘或窃喜，但面子工程还是做的很到位的，至少等在外面的娱记都拍到了‘某某出席影帝曾国林的葬礼，悲痛不已’的生图。

　　景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上到下只漏了眼睛看路鼻孔出气，早早躲在角落，错过宾客高峰，直到人散得差不多，他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摘下帽子口罩，为曾国林上香，祭拜，随后起身来到姜霜母子面前，给家属献礼。

　　景黎看着面色憔悴神情悲伤的姜霜，不禁心生愧疚，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姜霜红着眼圈抬头打量着面前支吾踌躇的青年，面露疑惑。

　　小邱其实早就注意到躲在角落的景黎，也知道他为何把自己搞得跟粽子一样，等人散尽才现身。

　　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景黎，便走上前，主动带着小姜余去吃东西。

　　景黎感激的看了一眼小邱，待孩子走远，他才犹豫开口。

　　“嫂子，我是曾老师的后辈，我叫景黎。曾老师他...最后...是我、对不起......”

　　这句话说的坑坑绊绊，但到底没能说出是自己开的那把被调换的枪。

　　姜霜愣了一下。

　　随后叹道：“原来是你啊...”

　　景黎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姜霜打断他的道歉，“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感叹，他最后把线索留给了你...事情经过我听沈调查官说了，你也是无辜被牵连的......”

　　那天她带着儿子下了飞机便直奔医院，虽然事故的前因后果她在电话里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但若要接受丧夫的沉痛打击，也并非一时半刻就可以的。

　　后来沈熹微赶来医院，与她长谈一番，将亡夫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她才明白，这么多年，他的有苦难言，他背负的沉重，他将自己与孩子送到外面的迫不得已......

　　姜霜：“...他最后关头选择把东西留给你，看得出来，他很信任你，即便子弹都射穿了自己，他仍旧相信你，可见，他是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景黎眼睛发酸。

　　姜霜：“哎，我最遗憾的是没能更多的陪在启明身边，结婚这么多年，大半的日子分隔两地，还离得那么远...他说想保护我们，可是我和儿子也真的很想同他一起...”

　　听到“启明”两个字，景黎怔愣了下，以为自己听岔了，随即开口安慰道。

　　“您别太难过了，我想曾老师是明白您的，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一定不想和你们分开...他曾说，之所以那么宠小邱，也是觉得他像自己的儿子，可见他心里时时挂着你们。”

　　姜霜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着，“老曾他本名叫余启明，曾国林是后来改的名字。”

　　“啊...入了这行取艺名也正常。”

　　“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如今想想，改名换姓便罢了，他将户籍身份都做了隐瞒，应该是与他真正要做的事有关......”

　　景黎忽然想到沈熹微提起过，曾国林的身份资料显示他是 A 区本地人，但实则他对自己说过，他祖籍为 M 区。

　　姜霜拉着景黎坐到灵堂一侧的休息区，慢慢回忆起和亡夫的过往，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她和他是大学同学，他是导演系，她是学戏文的。

　　大四毕业的时候，他们决定结婚，从校园情侣修成正果成为夫妻。

　　当时tຊ婚礼也已经筹备完了，但就在举行仪式前几天，余启明的父亲突然出了意外。

　　余父是做海运生意的，有一个小型货运公司，工作性质经常出海，每次离家少则三五月，多则大半年。余母死的早，父子俩相依为命多年，虽然聚少离多，但余启明很懂事，知道父亲能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他也从不让人操心，父子俩感情特别好。

　　婚礼前，余父正在返航的散货船上，着急忙慌地往回赶，等着参加儿子的婚礼。

　　可这趟船在刚入鲸南海域时，轮船突然失火爆炸，船上的通信系统也失效，当海警终于找到这艘沉船时，只捞到了五具尸体，其中就有余父，他们可能没来得及乘坐逃生艇，因为失火时，大部分逃生艇也被烧毁不能用了。

　　接到消息去认领尸体的时候，余启明整个崩溃掉，这件事对即将新婚的小夫妻打击很大。

　　那段时间，婚礼取消，为了后续的赔偿事宜落得倾家荡产，余启明更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丧父的痛苦中缓过神。

　　失火事故最终被认定是意外，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发动机舱爆炸，而通信系统出问题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余启明不相信，陷在这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

　　“曾老师为什么觉得不是意外？”景黎抓住了重点询问道。

　　姜霜表情有些复杂，“其实，海运这门营生本身风险就很大，经常会有意外发生，但他总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主要是意外发生的前不久，公公刚因为一单生意与合作方闹的很不愉快...”她仔细回想着，“我记得那个时候公公接了一个挺大的海外订单，为这事儿我们还一起吃饭庆祝过。但后来，突然就说不做了，而且是公公主动提出来的，好像是对方要求运送的那批货有问题...他怀疑对方在走私，还说跟这种做走私的人不能合作，之后好像还把这个公司举报了......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这事儿过了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出事时运送的这个订单，公公算好说赶在我们婚礼前几天能回来，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

　　她抬眼望向灵堂上的遗照，神情怅然，“启明一直觉得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有问题，觉得可能是之前得罪了人，被人报复，所以在公公去世后，他就一直闹着要调查清楚，不过海警给出的调查结果就是意外，没查出什么...大概过了四五个月吧，他就没再说过这件事，我想着应该是终于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了...

　　“但没多久，有一天，他突然回来跟我说签了什么影视公司，要当演员，我最开始特别不理解，他是有导演梦的，怎么突然要当演员了。可无论我怎么问原因，他也不说，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信任他，就没再阻拦。再之后，他就提出让我到 M 国生活，我真的很不想和他分开，但他坚持如此。”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即便他不说，我也能隐约猜到些，他一定在做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但我相信他，他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不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安心，为了保护我...事实证明，我猜的是对的...后来他做演员越来越火，但对我始终如一，虽然离得远，他也做到让我绝对放心，每天固定两通电话或者视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绯闻，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来看我和孩子，我们也格外珍惜能见面的日子...”

　　景黎不由感叹，“曾老师是好人，也是个好丈夫...”

　　姜霜淡淡一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怀念，掩不住的哀伤。

　　俄尔，她收敛了神情，起身走到一旁的临时储物箱，拿出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塑料袋。

　　她返回来，随手将袋子递给景黎。

　　“这个，你拿着。”

　　景黎接过打开，里面是一部旧手机，和一张药膳方。

　　景黎疑惑：“这是？”

　　姜霜垂了垂眼眸，遮住忧伤，“调查官跟我说，启明是什么组织的人，做的是好事，虽然方式、有些偏了...但我相信他是好人...启明一直没什么朋友，至少我没见过他和什么人交好，也许也是他身份的原因吧......不过既然他最后选择把东西留给了你，那就证明他信任你，那我也相信他的选择。”

　　她指着景黎手里的物件解释道，“这些是从他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到的，这个手机，我想应该有用，可能是专门联络什么人的，这个药膳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留着，但我记得他之前病情严重时，我劝他来海外治疗，他说不用，说自己一直在吃药膳养身体，是一个姓吴的药师给开的调理方子，说是这方面专家，自己有个药膳堂，启明很相信这个吴药师，不知道是不是旧友。我看他把这俩东西放在一起，就都拿来了，至于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就好。”

　　景黎半张着嘴，视线在姜霜脸上和手里的遗物来回徘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您放心！监管局一定会抓住真凶的，一定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几分坚定几分激动，他就替监管局立下了誓言。

　　————

　　从葬礼上回来，景黎马不蹄地直奔监管局，冲到沈熹微办公室，将曾国林的遗物转交。

　　“不知道这是不是黑莲组织的联络方式，刚才嫂子给我的，手机很明显，但这方子，有点奇怪，你说会不会是古时候那种密信，里面有接头暗号，我们戏里经常这么演。”

　　沈熹微倒了杯水递给气喘吁吁的报信鲤，便低头研究起他带来的东西。

　　手机的型号，与沈临渊的那部一样古老，她按下开机键，伴随着一段轻快的开机铃声和一轮明月夕升朝落的开机动画后，【请输入登录密码】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不算意外。

　　她讲手机递给张非，“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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