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的表情好可怕。 而一向纵容他的姐姐,这次竟然站在了他爹身边。 叔叔更是对他摇头。 安棋委屈,刚萌生的正义感被所有人齐心摁灭了。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去做好事呢? 他想不明白,心底难过,倒头就睡,背对门口,不想理任何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红亭他们已经整装待发。 林三思背起装了草药的背篓,“怎么这么重啊。” 杜松解释:“听鹤山庄报过来的患病人数太多了,需要的药乾坤袋里都装不下,你就辛苦点背过去吧。” 林三思不满道:“你们净会使唤我干这种苦活。”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路上还是把背篓抓紧,没有掉出来一根。 到了离听鹤山庄最近的镇子,这里是瘟疫最开始蔓延的地方,一行人决定先歇下脚,打听消息。 城内防守严密,目前还未被波及,在白天,相对于城外的惨淡,这里更加热闹些,有人气。 他们进了一家酒楼,把东西都放在角落里,店小二看出他们是仙门的人,热情上前招待,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要两壶热酒,一份鲜炒菜心……” “我要烫虾子和肉沫蛋羹。” 杜松:“好,再加一份虾和蛋羹。” 等一下,这声音…… 众人向角落看去,一个熟悉的脑袋笑着歪头,他想爬出来但是背篓太高,背篓倒了,他摔了出来,像个球一样骨碌碌滚到他们脚边,撑着地面站起来,然后又倒了下去。 晕嗷。 “!!!” “你怎么在这里!?” * “已经传讯告诉白师叔了。” “师叔怎么说。” “师叔说外面危险,让我们带安棋先进听鹤山庄等着,他马上赶过来。” 红亭叹气,“就先这样。” “天快黑了,现在就走吧。” “你看看他这样子,走的了吗?” 红亭看向吃的正香的安棋,杜松和林三思一左一右围着他,一个给他剥虾,一个给他喂水,而他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蛋羹。 皇帝都没他舒服。 弟子挠头,“那怎么办?到了晚上鬼婴就要出来害人了。” 红亭:“我们几个在这里陪着安棋,你带其他人还有药物先过去,向庄主禀明情况,请他派人来接应我们。” “好,师姐要小心。” 送走同伴们,红亭坐回位置上,托腮无奈看着安棋。 安棋被盯的不好意思了,“我脸上有饭粒吗?” 红亭:“你不听话,都说了危险别来。” 安棋:“我不怕坏人。” “你不怕我怕,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打不过我就跑!我跑的可快了,坏人抓不到我的。” 杜松把虾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大言不惭。” “瘟疫是你跑的过的吗?” 安棋着急,还没咽下去就说话,含糊不清的,“我会治病的,我把爹爹治好了,我,唔唔……” 杜松又塞了两只进去,让他彻底说不了话。 “吃你的吧,少吹牛皮,这世上可没有哪条龙会治愈之术。” 嗷呜!! 为什么都不信我?! 安棋脸颊鼓鼓,他憋着一口气,又干了三碗甜豆汤,一抹嘴巴,把碗一推。 “我还要!” 一桌子的菜,他们都没怎么动过,全是安棋吃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昏了,该走了,杜松不想给他吃了,拎起他的后衣领,但安棋却说:“哥哥怕我会把你吃穷吗?” 杜松:“哈?” 从未有人把“穷”这个字和他关系起来。 这只崽子成功挑衅到了他。 他不高兴了,他要让崽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二,照着方才的菜式,再上一桌。” 说完,杜松拍了拍安棋的小肚子,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是吃不完,我就打你屁股。” 安棋叉腰:“哼!” 他最后当然没有被打屁股,不仅全部吃完了,还打包了一份带走。 红亭找人借了个牛车,买了小孩子喜欢吃的点心还有玩具,堆了满满一车,让他坐在车上边吃边玩,以免再乱跑。 他们行出城约摸五里左右,牛车突然停下,一阵阴风吹过,红亭等人登时戒备看着四周。 赶车的老汉忙道:“诸位仙师莫慌,前面是镇婴塔,阴气重了些,所以牲畜们都不愿意经过那边。” 红亭收剑,好奇问:“镇婴塔是什么?” 老汉道:“哦,这儿人的一个常识,家中如若贫困养不起孩子,便将其扔入镇婴塔中自生自灭。” “这不就是杀人吗?”红亭惊愕道:“为何不送到济慈堂?” “人太多了,济慈堂也养不起。” “撒谎,城内的济慈堂收不下了难道附近其他镇子的也都满了吗?” “说实话!修这个塔到底要干什么?” 老汉面露难色,“这我可不敢说,说了人家要找我麻烦的。” 林三思道:“让我猜猜看,婴塔镇里镇的都是些女婴,为了防止她们死后怨气作祟,于是修建此塔压制其魂魄,对是不对?” 老汉忙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红亭又问:“他们如此荒唐的草菅人命,听鹤山庄不管吗?” “管了,但没用啊。”老汉叹气,“一开始派人下来讲道理,但他们相信塔可以镇魂转运,庇护他们的财运,根本不听道理。” “后来,仙师们强行拆了几次,没过两天你猜怎么着,嘿,他们换个地方又建了一座。 为了阻拦仙师们,有的人甚至把刀架在脖子上,差一点就出了人命。 软的硬的都没用,没办法了,听鹤庄主就说养不起送他那里去,他养,如果家中实在困难,还可以给些银钱接济。” 红亭:“那为何还有人要弃婴。” 老汉:“不是说了吗,献祭一个孩子,全家财运亨通,多划算的买卖。” “愚昧。” 一个人这辈子能不能有财运,有多大的财运,在出生前便定下了,哪有能强行转命的术法,倘若真能,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皇帝了。 但老汉口口声声说镇子上有不少人户确实在扔孩子后发了大财,这倒是有待深查,或许是妖魔作怪也未可知。 他们下山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瘟疫,只能等这件事情再说。 安棋不知何时放下了玩具,坐在车顶上听他们说话,牛车行过镇婴塔,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风吹面,安棋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可是他看红亭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看着前路。 越靠近入塔口,哭声越清晰,间或夹杂着喊救命的声音。 是谁在哭嗷? 安棋不喜欢这个塔,在他眼中,塔身很黑,被浓郁的黑气包裹,冰凉阴森,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老爷爷说,有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扔进去,扔进这么黑的地方,那还是亲生的爹爹娘亲吗? 他不懂为什么有的父母会这么如此的狠心,他见过的父母都是很爱他们的孩子的,比如他爹,又比如邀请他去家里玩耍,向他炫耀自己孩子的锦鲤。 原来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吗?那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出来呢? 他盯着那塔,目不转睛,突然心底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 “这是个坏东西。” 红亭:“你说什么?” 安棋站起来,其他人都仰头看着他,风掀起他的头发,他学着英雄的样子,把头发往后一撩,挺起小肚子。 “我要推了这个坏塔,为民除害!” “啊?!” 安棋自信地想:这一刻的我,一定是很霸气的小龙! 嗷呜! — 几位怒气腾腾的爹正在赶来打他屁股的路上
第36章 魔妖两族出动 听鹤山庄前去接应的人刚出门,就见红亭她们抱着一只小龙崽逃命似的进来了,把门重重摔上。 红亭放下小崽,大口呼吸,众人不解,问他们出了什么事。 “我们……” “我们把坏塔推掉啦!”小龙崽神气十足。 “你们说的可是镇婴塔?” “嗯!” 弟子们大惊,有人把安棋抱起来左右检查,“你们可有受伤?” 看到安棋没有任何事,大家才放下心,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白敛的儿子也随队来了,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在他们手里出事。 “那群不讲理的刁民没有为难你们吗?” “没有,我们推完就跑了,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 弟子点了点他脏兮兮的鼻子,笑道:“你还怪聪明的。” 小龙崽嘿嘿。 他本来就很聪明。 听鹤山庄的弟子带着他们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再洗一洗,这只幼崽身上实在太脏了,被他爹看到不好。 路上,红亭牵着安棋,问他们:“那种脏东西你们为何处理不掉?” 弟子叹气,“师姐有所不知,他们弃婴不是近来才有的事,而是多年来一直如此,起初是真的养不起,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说献祭女婴可得神明庇佑,恰好当时有人走了财运,把功劳归功于镇婴塔,其他人眼红,纷纷效仿,根本劝不住,这种陋习就流传下来了。” “我们处理了几次,但那群人跟魔怔似的,不许我们靠近,闹着要自杀,哎。” 修仙之人以保护苍生为己任,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局面僵持到现在都无破解之法。 他们也很头疼。 说话间,安棋的房间到了。 “好大嗷。” 弟子解释道:“听说你来了,临时准备的,缺什么跟我们说就好。” 安棋礼貌说谢谢,弟子不知道他吃过了,又给他拿来一大盒点心,安棋对自己的肚子能装多少没有个数,没人看着他,坐在床上一口接一口的塞。 吃完了,天也彻底黑了,他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倒头睡,没多久就开始不舒服了。 意识是模糊的,肚子像火烧一样,他在梦里嗷嗷打滚。 突然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尾巴,一股冰凉进入他的身体,肚子没那么痛了。 安棋坐起来,转身,看着眼前比他还小的小女孩,问:“你是谁啊?” “我叫小希。” 安棋觉得小女孩的笑容跟糖一样甜,对她很有好感。 “你为什么要帮我呀?” “因为你把镇婴塔推倒了,我可以去投胎了,多亏你了,小龙哥哥。”小希抓着他的手,踮起脚晃啊晃。 这个妹妹好可爱哦。 他是第一次被人喊哥哥。 安棋害羞的挠挠头,“不用谢。” “我可以再拜托你帮一个忙吗?” “你说。” “我娘还被困着,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你可以帮我救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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