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握着电话,很好,她没看错人。 今后在职场,有帮手了。 这个时刻,想起边柏青他妈的话。 沈青渊:提拔人,也有意思的。 因为,权力感。既有行使的快乐,也有增强的感觉。 ——转来转去,永远和边柏青有关。 连他世界随便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都起着意想不到的指引。 自从下午又惹恼了边柏青,余津津有点怵他,不敢给他打电话,就不知道他在哪儿,做什么。 反正,他永远不会缺人陪。 他有爱他的父母,想巴结他的员工和各路朋友,生意伙伴,有爱情或者没爱情的美女······ 他不会寂寞的。 他是生就热闹的人。 余津津坐在楼下的清吧为自己小小庆祝。 人才引进和何逢萍入职虽还没具体落实,但有苗头,是好兆头。 在她一个人的世界,也不停想起边柏青。 想起他嘲讽自己“官迷”,让她越回味越觉得—— 挺毒辣,说的不错。 他不在,也能叫她笑起来。 渐渐地,她的庆功酒,成了为他而喝。 喝得越多,像大雨淹没,她世界的一切都沉在了水底,只他和他世界还在水面之上。 ——她立于水,望着他世界,羡慕,又半截身子沉在自卑的水里。 只有这个喝多的时刻,余津津才敢朝自己承认,其实她在有保留的爱着边柏青。 只是她做不到像故事里不顾一切的女人,只为爱他。 摔下来的时候,起码有事业垫垫底,死的不那么透彻。 所以,自己才那么拼事业。 只靠着一张脸,和男人纠缠一生,下场,就是她妈那样,余津津在她身边,警钟自己23年了。 回到家,余津津摁了两遍密码,门都没开。 她撩起喝嗨时解开的长发,盯着电子锁的按钮,重输一遍。 锁,失去输入机会了。 余津津有点醒酒,回头看了看对面的入户门。 没走错啊,她的门就是右手边这个。 即使走错,也都是707707的密码。 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余津津回头。 边柏青站在门内,垂着眸线,盯了她好几秒,意味不明的表情。 余津津对焦喝醉失神的双眼,怕他骂她。 她现在才想起来,他那晚骂她喝个“熊样”。 边柏青转身,径自往里走。 余津津赶紧拢拢头发,使劲眨眨眼,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熊样”。 边柏青一直没迈过这边来,今晚特意守株待兔,肯定没好事。 不知道他什么心情,又要做什么,她只好跟在他身后,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边柏青拿了个水杯,接了杯自来水,放在吧台上,转身去拿别的东西。 他是叫自己喝点水,冲冲酒。 余津津看边柏青的眸子感动: “谢谢。我自己倒水就好。” 她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边柏青白了她一眼,皱眉看着她。 余津津本喝酒就撑了,还喝了几大口水,以为他嫌自己不喝光他的好意,她索性仰脖子。 边柏青伸手来夺,都没夺过余津津。 她在表现领情的坚决。 边柏青没好气夺走空杯子,重新接了一杯水。 余津津打了个嗝: “还喝?” 边柏青脸上闪过一丝似笑非笑,转而面无表情。 他拿起一把击剑用的弹性钢剑,拧开刀柄处,抠出一个微小的黑色纽扣,扔在水杯里。 余津津愣了: “什么?” 边柏青看着余津津,过了一会儿,面色平静: “窃听器。” 余津津傻眼了,望着半浮不沉的窃听器,酒醒了一半。 “哪儿来的?” “你带回来的。”
第44章 就知道他舅不可能那么痛快帮忙买一只剑。 窃听器是谍影重重的电视桥段,现实生活中上演,有种阴森的恐怖感。 余津津愣在原地。 边柏青双手撑在吧台,因为高,朝她偏垂着脸,双眼看着愣住的余津津。 灯从他头顶打下来,照的他凸出眉骨处略亮,与鼻梁、眼窝形成的夹角很深,眼神定在这阴影中,仿佛黑夜假山后的温泉。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有刹那间的心动,仅仅因为外貌。 心动的余波,是两人遗留在温泉里的情·爱。 边柏青朝她缓慢抬了下双眉。 余津津立刻瞥眼神到他肩膀处,快速回想,这几天有没有在家说过可能被窃听的话。 并没有—— 自那天闹了泼油漆那一出,到现在,也没怎么好好交流过,现在竟然成了侥幸。 她怕自己记忆不准,朝他对证,一股脑的: “你舅听到我们什么了吗?对你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似乎每个问题,边柏青都认真听了,并想了下,可能觉得问题太多,嫌麻烦,他顿了顿,只是简短答: “家里出去、进来的物和人,得过心。” 人? 余津津很快捕捉到他言行里和自己可能的关联,望着他。 他随意甩出一本书,到她面前: “你拿出去的书,人家朝我告状的时候,给我了。” 余津津从吧台上拿过来,一看,那本《刑法学》. 她现在觉得当时的冲动很好笑了,不知道在什么指引下,就那样行云流水朝他舅妈、舅做了那样的事,说了那样的话。 再给一次情景重现的机会,她也做不出来了。 杯子里的窃听器悬浮着,余津津醉蒙蒙望着,又问: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安全吗?你舅恨死你了吧?他会暗算你吗?怎么才能保护你?” 听到保护他,边柏青眼波动了一下,但在与余津津对视前,他迅速拐走了视线。 余津津见他视线转移,以为他找东西,也随着他的视线寻搜吧台台面,什么也没看到。 边柏青无所谓的语气: “在你泼他油漆前,他和我还能维持面和心不和。今天,你也看到了。” 今天,他维护了她——在她骂了他舅经典国骂后。 余津津忽然感到一阵奇怪: “对了,我骂你舅,也骂过你,你都跟没听到似的?” 纯属喝醉了,玩火自焚,自跳狼人杀。 边柏青不看余津津,不知看向哪里,似是而非笑了一下。 “我正要给你改正下这个毛病。” 余津津后悔: “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边柏青绕出吧台,往屋子里面走,书架所在的屋子改成了击剑的赛道。 余津津跟过去,惊讶: “什么时候弄得?早晨还没这样。” 边柏青拿了一套击剑服,扔给余津津。 “下午,看完你官瘾发作后,叫人安装的。” 余津津接住衣服,又飞来一顶头盔,她打量着书架: “可是书架这边,宽度进不来剑道吧?” “从你大门进的。” 余津津这才想起来: “我密码怎么开不了锁了?刚才还是你从里面开,我才能进门。” “懒得问你密码,直接让人破锁进的。” “那我密码现在是多少?” 边柏青换好了击剑服,走到余津津面前,垂脸到她肩膀。 “你猜。” 高而精健的身材,影子压过来,已有压迫感。 她看到因迁就到她肩头的身高差,他不得不顶着后脊,形成朝她而落的坡度。 仿佛《动物世界》中躬起后背,随时准备出击捕猎的豹子,带着下一秒的杀机。 而边柏青的脸,恰恰在她的肩膀,一说话,气息扑扑落在皮肤薄脆的颈子上。 将近夏天的夜晚,有点热了。 又是交换过体温的人。 这么一想,余津津更热了。 她像所有被豹子贴到脖子的动物一样,不敢动,怕被断颈而亡。 边柏青一定是察觉到余津津神态的异变了,他无声笑了一下。 这声笑,是情人之间对彼此身体信号的熟悉,透亮她此时的血液激涌。 此刻,余津津很想吻他。 好几天了,那堵墙,两张床,徒添了她对他的渴望。 余津津正想偏头主动的时候,边柏青抬起了头。 是抬起,在她肩头上的十几公分。 足以让她吻他的唇,有了些难度。 需要余津津攀附住他的脖子,扬起脸—— 朝他暴露出所有渴望的表情。 她便迟疑了。 情浓时,无所谓谁主动被动,但这几天,他们两个之间冷热不均着,疙疙瘩瘩着。 她不愿做求和中主动的那个。 说来奇怪,两个人的战争,没有气节要守,赢了也没嘉尚,却偏偏要掰过对方那股气势。 边柏青嗅出了余津津渐冷的气息似的,直起了身子,催她: “快换衣服。” 余津津边换边问: “做什么?我又不会击剑。咦,为什么我的是黑色的,你是白色的?” 边柏青望着余津津,面无表情,不答。 余津津只好赶紧换好击剑服。 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又是破锁又是铺道的,要玩什么花样? 和他接触,别指望下一秒会做些什么,又是什么好想法。 边柏青把两人的击剑服连上电线。 两个人背后都拖着根电线,余津津觉得好笑: “像两条看家犬要撕咬。” 话音未落,边柏青手速快到抽在她屁股上一剑,头都没回。 佩剑和剑服连了电,余津津身后的灯,“嘶——嘶——”闪鸣。 是边柏青的嘴替:你闭嘴。 余津津抿紧唇线。 赶鸭子上架,无人教余津津,边柏青就和她噼里啪啦击起剑来。 两人都戴着面罩,她看不到边柏青在战斗中的表情。 几场落花流水后,余津津发现,边柏青这崽子,非常、非常狡猾—— 他虽不教余津津怎么击剑,但是一直在用一种退让的方式,引导她进攻。 等到她以为自己步步为营的时候,一剑回击。 保证余津津的次次进攻,以高昂开始,以失败终结。 气得余津津换了招数,上来就狠厉劈杀边柏青。 这货也改了招数,完全不后退,回击更迅速,一剑结束比赛。 余津津的剑服不停连电,提示灯“嘶——嘶——”闪鸣。 ——戴着白色面罩的边柏青,又有了嘴替:手下败将。 余津津扯了面罩: “我不玩儿了!” 边柏青也取下面罩,戴着分泌多巴胺后的愉悦,他耙梳了两下头发,让它重新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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