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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君他们那边已经派人走访了两遍，也调看了疗养院周围所有监控，都没有出现汪鹏的身影。只能说明，汪鹏在这一站下车的目的并不是去疗养院。”许渭将他知道的信息解释给诸葛嘉一。 诸葛嘉一咳嗽了几声，海边的风实在大，她不由地裹紧身上的衣服，“所以我们需要找另一条路。” “另一条？” “往北走。”往北，与疗养院相反的方向。 这片海只能看到日落看不到日出，而像今天这样的阴天，整个天空和海面浑浊成一种灰色。往北，雾气重到根本看不到前方有什么建筑物。 许渭紧跟着诸葛，在这种荒凉之地，即使有案件发生也无人知晓。周围没有监控，没有行人，汪鹏到这里做什么。 “师傅，师傅，”许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你说，汪鹏接到的那通电话是谁打给他的？会不会是陈敏？” 汪鹏没有杀害林雨和伤害白露的作案时间，不可能畏罪潜逃。在咖啡馆，汪鹏接到电话之后就订购了让汪鹏从新京赶回漓水湾的票。 “师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陈敏说谎了。那天，她和汪鹏乘坐同一趟高铁回到漓水湾。然后相约在海边，想到自己多年付出没有回报，一气之下杀了他。” “陈敏从漓水湾高铁站下车后的形程轨迹忘了吗？” 到达漓水湾的前一天，漓水湾公安局调查了陈敏从车站到家的行程轨迹，她是直接从车站坐公交在离家最近的三泾站下的车。 “如果她又从家里返回到海边，找到汪鹏，杀了他……” “别忘了邻居的证词” “可是 9 点之后呢，没人证明 9 点之后陈敏没出过门” “汪鹏为什么会到疗养院站下车？如果是陈敏让他到那里，他有什么理由一直等在那里？如果汪鹏还到过其他地方，那就是我们这趟要找的目的地” “王文君他们已经走访了一遍，15 号那天晚上，附近根本就没什么人到过这里，况且那天很晚了，只有汪鹏一个人在这站下的车。” 风更大了，两个人沿着海边往北走，走到许渭觉得自己的脸疼，像是被刀片割裂一般。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幢房子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不会是海市蜃楼吧，刚才怎么一直没看见” “雾这么重，咳咳，距离远，自然看不到”诸葛嘉一咳嗽得有些严重。 “我们到这里休息一下吧，说不定还能问些线索出来。”许渭说完就走上前按下门铃。那门铃是铁的，已经生锈，隐隐感觉这里已经久无人居住。还是不甘心地又敲了几下门，但依旧没反应。 诸葛嘉一推开许渭，一脚踹向门上，门兀然向里面倒去。里面满是灰尘，房子里空荡荡的，有破碎的花瓶倒在地上，还有一张皮质沙发，上面有撕裂的痕迹，看上去久无人居住。屋子里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画，画上是小孩，但却面目狰狞。 “这房子怎么看上去有点古怪”许渭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去，“这不会真是海市蜃楼吧” 诸葛嘉一进屋环视四周，看了一圈，也觉得有些阴森。 “上楼看看”诸葛站在一层台阶前，许渭也跟了上去。 二楼是个小平台，摆放着一些花盆，里面只剩些干裂的泥土，还有枯萎的树枝凌乱摆放着。在贴近墙的位置摆放着一架秋千，只是拴着秋千的麻绳很细，根本无法承受成年人的体重，应该是给小孩子使用的。地上还有一些粗细不等的麻绳散落着。 诸葛嘉一皱了皱眉，又回到一楼。她仔细查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柜子和墙面，似乎在找什么。 “师傅，你在干嘛？” 诸葛嘉一没有回答，继续翻找，终于，在冰箱后面停下。她用力推开冰箱，许渭也上前帮忙，冰箱一开之后，墙面的不平整愈加明显，隐约间已经可以看出一扇门的形状。许渭用力推了几下，果然，一扇暗门被打开了。 门的背后，是一处 5 平米左右的空间。没有粉刷过的墙面，裸露着水泥，墙面上用粉笔画着男性的生殖器，还有嘴唇的形状。只在地上有一条皮带，一个粉色的发卡。 诸葛嘉一立刻拨通了当地警察局的电话，核实到的信息让他们意外，房主是汪平。
第十六章 ｜ 童话 “‘我要把你投到海中，让你一直在那里住到世界末日。为了防止你再去伤害别人，我一定要把你扔回海里，让你好好儿反省一下。’说完，渔夫便把装着魔鬼的瓶子用力地扔进了大海。” 电脑前，陈温雅讲完了今天的傍晚故事，名字叫做《渔夫和魔鬼》。退出直播间，摘下耳机，打开日程本，翻到最后几页，将今天的安排一一打勾。 直播平台是她闲来无事开的，她总会在这里讲些故事，来打发作为家庭主妇百无聊赖的时光。 从客厅出来刚走到厨房想要准备晚饭，客厅的门铃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温雅患上了一些恐惧症，对门铃声，对电话铃声，所有外界信息的出现都让她产生恐惧。 “你们怎么又来了？”出现在门外的是之前见过的警察，一男一女。无法拒绝地将他们邀请进家，坐在沙发上。陈温雅猜测着这次他们上门前来的原因。 “你丈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诸葛嘉一决定开门见山。 陈温雅脸上的微笑消失，转而换上的是疑惑，她眉头紧皱，“王平？他有什么事情。是和白露有关吗？” “这幢别墅是你丈夫王平的房子吧？”诸葛嘉一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对方。 诸葛嘉一和许渭在海边发现的那幢房子，房主的名字叫做汪平，而派出所那里得到的信息显示，汪平现用名是王平，改名原因是父亲去世，要随母姓，而他的现居地址恰好就是陈温雅家。 陈温雅瞥了一眼那照片，脸上没什么表情，“是，结婚前他住在那儿，婚后我们就买了新房子，他就很少再过去了” “那么一处海边的房子应该也不错，就那么闲置了是不是很可惜？” “你和我还想的真一样”陈温雅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只是那笑刻意的明显“之前想把那里改成民宿的，但你们也看到，漓水湾的旅游业一直发展不起来。所以就搁置了。” “我们在那幢房子里发现了一处暗格”打断了对方的话，诸葛嘉一将在白房子里拍摄的照片放到桌上，观察着陈温雅脸上的变化。 只见陈温雅拿起照片，认真辨认，照片上有暗格里的诡异粉笔画，有阳台上的麻绳，鞭子，还有后来在沙发底下发现的百褶短裙。 “你丈夫涉嫌猥亵儿童，那间房子就是证据。目前他已经被带走调查。这件事情你知情吗？” “我丈夫？怎么可能，他是一位老师。平时只是给学生上课，兢兢业业。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冤枉他了” 妻子包庇丈夫的情形，在办案过程中见识过太多。 陈温雅把桌上的照片推回到诸葛嘉一面前，似乎心怀坦然“我说过，我丈夫每天下班准时回家，这照片里的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猥亵儿童，他可是老师，怎么可能！” “粉色的发夹和紫色的裙子是谁的？你们没有小孩，这些东西出现在你丈夫名下的房间里，你不觉得可疑？” “那房子在那里闲置那么久了，你们能发现，其他人也能发现，或许是其他小孩进去玩儿丢下的。又或者是真的有人在那里实施了犯罪，怎么能证明是我丈夫呢？” 看得出，陈温雅并不准备说实情。 “况且”陈温雅继续摆弄着桌上的茶杯，“你们不是在调查白露失踪的案子吗？怎么又牵扯到我丈夫了？白露找到了吗？” “还没有。”许渭回答得很没底气，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诸葛嘉一注意到铃声响起那一刻，陈温雅打了个哆嗦。许渭起身去楼道接电话，房间里只剩下诸葛嘉一和陈温雅。 诸葛嘉一紧盯着眼前这个，对周遭环境容易受到惊吓的女人，她的性格如她的发丝一般柔弱，她不同于陈敏，身上没有那股温婉中夹带着的韧劲。 “我能邀请你去海边走走吗？”诸葛嘉一问。 “我？不行，我丈夫该下班了，我要给他做晚饭”陈温雅本能地抗拒。 “今晚可能他回不来了”诸葛嘉一其实也并不确定，这也是她想在王平回来之前将陈温雅带走的原因，“而且，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希望你配合” “好吧” 等待陈温雅换完衣服，两人走出房间，楼道里的许渭刚好挂了电话。 “我们要出去走走，你在这里等我”说着，给他使了个颜色，转头又询问陈温雅，“可以吗？” “可以”陈温雅把原本快要关上的房门，再次拉开，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般主人对客人要单独留在自己的那种排斥。 漓水湾面积并不大，从陈温雅家出门大概步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海边。此时天气已经是很冷了。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汪鹏的，他是白露的邻居？” “不认识” “是嘛，他也是漓水湾县二中的” “学校人不少，因为我家做殡葬生意的，同学们都躲我远远的，我和谁都不熟，除了……” “除了白露对么？” 陈温雅没有接话，两人离海边越来越近。这时的雾气倒没有刚才浓重，不远处白房子近在眼前。在即将走向沙滩处的路上，出现一条分叉路口，陈温雅停了下来。“已经十一月了，这里真的很冷，那边有一家烤肉店，我们可以过去坐坐”陈温雅指着另一条路，那条路的尽头也看不清，至少无法看到有任何一家店铺是亮着灯的。 “不用了，随便走走就行。怎么，你累了？” “没有，那就继续走吧” 走完青石板路，踏入海边沙滩，走起来有一些艰难。沿着北边继续，白房子就在眼前。诸葛留心着陈温雅的变化，大雾之下，她依旧没有表情。 “我们进去看看吧。”诸葛嘉一在白房子门前停下，周围多了几条警戒线。 “好啊” 等到走进房间，陈温雅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直以来的温柔消匿了大半。 “你来过这里吗？”诸葛嘉一问。 “没有进来过，只是知道王平有这样一处房子。” “自己家的房子就不好奇吗？一次都没有来过？” “母亲在我高二那年去世，是跳海。有人说她是中了邪，反正就是死了。那之后，我就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靠近海边。” 陈温雅站在客厅的暗格门前，她望向里面的涂鸦，目光呆滞。 “你看，这些画像不像是孩子们遭受不幸画的”诸葛嘉一走近她的身旁，在她耳边低语。 陈温雅从某种情绪中迅速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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