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温柔,体贴,给人父亲般的感觉,这大概就是白露那么依赖汪鹏的原因吧。 根据从齐海滨那里得来的消息,许渭再次找到物业,询问了一个月前的打架事件,物业说不记得有这种事情发生。走访了小区里常在院子里下棋和聊天的几位老人也都说没有印象。 只能说明,这起打架事件要么没有发生在小区,要么就是在房屋内进行的,无他人旁观。 “只能挨个找邻居问话了”跟诸葛嘉一汇报完,汪鹏从 25 号楼一层开始询问,寻找每个邻居和汪鹏发生过联系的可能性。 就在累到不行的时候,接到了诸葛嘉一的电话,告诉他,可以直接去那个房间敲门。 *J?? 李成威 28 岁,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西服,打着一条浅灰色领带。看到坐在对面不苟言笑的诸葛嘉一,也表现得很冷静。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挺意外。我们大学时是一个宿舍的,我俩都是小地方考进来的人,我家在贵川,一个比他家还穷的地方。被孤立的人总能惺惺相惜吧,我们就走得近了些。他是在大三那年退学的,听说是因为在酒吧里跟人打架,我没想到他会去那种地方。我也没去问他,他给我的感觉总是神神秘秘的。我毕业后在医院干了两年,后来经人介绍,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任职,做器械代理,当医院进行手术的时候,我会在旁边进行一定的器械使用指导。” “说一下他找到你当时的具体情况” 李成威清了清嗓子,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去,双手交叉,神情有些严肃。看得出是在认真回忆那天的事情。 “那天新京市下了一场暴雨。他找到我的时候,天阴着,但还没下雨,他打电话问我家里的轮椅还在不在,他一个朋友受了重伤,不方便去医院。正好公司新代理的轮椅我这里有一辆测试款,我就拿给了他。” “他为什么会找到你,知道你在做代理?” “对,我几天前在朋友圈发过动态,应该是看到了所以找到我。不过那也是大概一周前发的,难得他还记得” “当时你们公司调查过这款轮椅的销售记录,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这款是测试款,和市面上的不一样,而且部分性能还是改进前的。所以没意识到两件事情有联系。我也是今天和同事聊天,才得知你们那次寻访主要针对的是轮胎。意识到我送给他的那款轮椅在轮胎印迹上和市面上的款型一致,我立刻跟领导讲明了原因。不过,我也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看得出,在李成威心里,自己的老同学并不可能是警察要找的嫌疑人。 “他说什么?” “他,他跟我说了对不起,然后让我实话是说就行” “他找到你的时候,是开车去的吗?” “是,但他当时神情不太对,而且东西有些多——他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准备些绷带、止血药、镇痛药一类的,而且他看到我家里新买的还没拆封的地毯也拿走了。所以我坚持陪他回去。我是在顺和区的一条偏僻的路上下车的,那里有公交站牌,再之后我就自己回家了…” “你怎么会有这些药,你不是只代理医疗器材吗?” “我妻子是开药店的,我家楼下就有其中一家分店” 至此,一些信息算是清晰了。林雨车上另两个人的 DNA 信息,有一个属于李成威。 “警察,他真的杀人了吗?不可能吧?他很善良,学习勤奋。大学时他还帮过我很多,我真的不相信他会杀人” “还在调查,谢谢你的配合。” 就在诸葛嘉一结束了对李成威的问话时,许渭也终于敲开了那扇门。
第二十一章 | 自白:深渊 是,白露和林雨都是我杀的。 我爱上了白露?我否认你们可笑的结论。这世界上有些关系是命运一早就写好的,人们把它称之为宿命。从她闯进体育器材室开始,我们就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白露,但那绝对不是爱情才有的定义。 我意识到白露在远离我,是在我搬进永安家园的时候。 那是 2016 年初吧,白露从心一公益机构辞职,陷入抑郁状态,酒精和男人成了她麻醉自我的方式,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我想知道她的所有,她每一分每一秒在做什么我都想要知道。 当白露正式入职煊瑞传媒的时候,我搬进了永安家园,只是,没有告诉白露。我将防盗门上的猫眼拆除,安装了监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 每天早晨,我看到她走出家门,我才离开。每个夜晚,看到她回家,我才能睡着。只是,大概一个月之后,她竟然开始夜不归宿,我打电话给她,装作不知情的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她才告诉我她在参加公司的活动。 那段时间,我从监控里窥视着她的变化。工作日,她穿着衬衫或是休闲西服,休息日要么着装暴露,要么把自己打扮得如哥特崇拜者一般。 再后来,我看到她把一个男人带回家。她恋爱了,和一个歌手。 我快要发疯的是,她还在社交平台上晒出了他们的合照,准确来说,那是一张床照。我觉得白露恬不知耻。可是,好像我并没有权利质问她。那段时间,我开始失眠,开始吸烟,我变得神经质起来。我写的剧本愈发黑暗,同事们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能过审。但他们没想到,我那些猎奇的文本反而更能获得投资方偏爱。 在白露入职煊瑞传媒大概一年的时候,她请我到一家日料店吃饭。她告诉我,她又升职了,这次是项目经理。饭桌上,我感受不到她升职的喜悦,反而有些颓废。她开始画很浓的红唇,手提包里装着女士香烟。 “我好像找到了赚钱之道”,晚饭后我们到一家小酒馆休息,她吐出一个烟圈后淡淡地说。她的短发长到锁骨位置,多了些妩媚。 那次见面之后,她很久没再联系我。直到 2018 年 12 月 31 号中午,白露在微博晒出了她和那个男歌手的合照,配文是“一起跨年”,我发现自己有些崩溃,她已经忘记了,我们在中秋的时候就已经约好今年要继续一起跨年的。 我从网上预订了演出票,按着她的微博定位,在晚上 9 点去到了那家酒吧。说实话,从大三那年在酒吧打架之后,我就没有再踏进过那里。可那天,我还是去了。酒吧里浓烈的烟味,让我恶心,而让我伤心的是,白露竟然没有注意到我。 白露像是挂在那个歌手身上一样,粘着他寸步不离。你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位白天在国贸上班的白领,只会以为那是个没有尊严和脑子的太妹。我喝了很多酒,却又必须注视着不堪入目的一切。 直到我跟随她走出酒吧,看到她被打,将她扶起。 那年的跨年我们又在一起了,只是,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跨年。 那天之后,白露知道我住在隔壁,她问我是不是爱她,男女之间的那种。我说不是,只是因为曾经她将我从黑暗里救起,只是因为我们之间,那段隐秘。 白露痛哭了一夜,她说这个世界就是很脏,她也逐渐变得无所谓。她说她的贞洁是在黑暗里被夺走的,她告诉我,她在煊瑞传媒能升职是因为和副总睡了,以后她或许还需要再跟总经理睡一次。她说到哪里都是这样,她没得选择。 她说,她原本只是想要利用张潮风赚钱,她想成为张潮风的经纪人,将他捧红,自己也就能离开煊瑞,可却还是动了心。不过,她会断掉感情的部分,好好利用张潮风赚钱。 零点时,她依旧许愿,说希望明年会不一样。我心疼她,却不能做得更多。 那晚之后,白露又回到了她的生活中。虽然她偶尔还是会去一些酒吧现场,但我没有再见那个歌手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不论怎样,白露逐渐开朗起来,有一天,她还介绍了一个叫林雨的女孩给我认识,她说,昭和,林雨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守护神。 我知道,白露是想撮合我和林雨在一起,只是林雨和我都没有恋爱的想法,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白露很有魅力,我很欣赏她,我也没想到,在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怎么会认识那么多酒吧老板,还有音乐节的策划,说真的,她给我接了不少活动。今年巡演结束,我准备正式让白露担任我的经纪人,你可能不知道,白露已经给我做了近三年的演艺规划,她说要让我成为世界巨星。” 当林雨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才明白,白露从来没忘记我们两人身上的重担,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只为了赚钱。 只是,出卖身体,利用他人,我开始担心她。 然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汪鹏的出现。 “他也是漓水湾的,是个博士,睡眠不好,投诉我的高跟鞋吵到他了,结果最后是他向我道歉,还送了我一双高跟鞋。” “他喜欢穿格子衫,呆呆的,有时又像个老古董,喜欢喝茶” “他说,他喜欢我,昭和,你说,等我们解决完那件事情之后,我可不可以和他离开这里,也许他就是我这辈子的归宿” “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想,我和他也许是注定的。昭和,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在猫眼里见过那个男人一次,他在深夜出现在白露家。根据从白露那里得到的信息,我调查了汪鹏,从他前同事的口中,得知汪鹏不仅已婚,还是个来者不拒的大众情人。 我把这些事实转告给白露,她当时是气愤的,那天晚上我甚至听到从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只是第二天当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竟然说,爱要比婚姻更重要,况且成年人,谁还能守身如玉。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决定嫁给汪鹏,即使没有结婚证也没关系。她甚至开始和同事说自己要结婚了,我知道,她也许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公司里的男人不再欺负她。 可汪鹏并没有离婚,白露不就是小三么?可白露不这么想,她以为自己在经营一种新型婚姻关系。 我约了白露出来,在一家茶馆见面。茶馆不同于白露常去的酒吧,没有酒精,没有刺眼灯光和随处调情的男女,我就是想找个地方让白露清醒一下。 几天没见,她原本就纤瘦的身体骨骼愈发凸显,双眼多了些淡漠,对我更是连最基本的礼节性的微笑都省了,想来汪鹏已婚的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他承认了所有事情,不过几段身体交欢,我也不是贞洁烈女,没什么大不了的。” “已婚的事情呢?” “这一点我当时也很气愤,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说,他很早就提过离婚,但是妻子不同意,他想过诉讼离婚,但他的妻子没有工作能力,只能靠他养着。而且,他的妻子说,只要不离婚,每月给她生活费怎么着都行。汪鹏也是害怕伤害妻子,所以一直没离婚,他才是被束缚的那一个。我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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