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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 进了店，有店员认出乔宁，捧着一条项链迎上来。孟今尧扫一眼，心里有了底，又问了价格，比许依扬给的那五万二还多出几百。 乔宁觉得孟今尧好像不太满意，问得小心翼翼，“你觉得这条项链可以吗？” 孟今尧扭头看她，反问，“你喜欢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 “挑了很久？” “嗯。” “那就买这条吧。”孟今尧示意店员把项链收起来。 乔宁一直等到店员把装有项链的纸袋递到手里，也没等到付款的机会。临走前听见店员说了句“孟先生慢走”，才意识到孟今尧其实是这家店的老客户。 并且，项链是买给她的。 重新回到车里，孟今尧让乔宁背对他，他要给她戴上项链。乔宁听话转身，自觉用手把披肩长发抓起来，方便孟今尧操作。 “许依扬有她自己的私人定制。”孟今尧一边戴一边说，“她喜欢各种首饰，很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珠宝渠道供应商，也请了和她审美风格相近的私人设计师。就珠宝而言，如果不够独一无二，她看不上。” “宁宁，这一点，你应该向她学习。” “转过来看看。”孟今尧像打量自己的雕塑作品一样端详乔宁整体。 “好看吗？”乔宁被他盯得脸上发热。 孟今尧凑近，如蜻蜓点水往她唇上落下一吻，“很美。” 乔宁下意识推开他，瞟一眼驾驶座上的司机。孟今尧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知道她顾忌外人在场，没再继续。 “开车吧。” 乔宁整整衣领，又抓抓头发，认真坐好，俨然小学里的好好学生。孟今尧意犹未尽，借帮她系安全带的机会又吻住她的唇。 乔宁不想弄出动静，双手抓着安全带，嘴唇紧闭。但孟今尧这次不仅没有轻易放过她，反而抽出一只手开始抚上她的腰，乔宁只好睁眼，用尽全力推开他。 久久，嘴里才憋出弱弱的一句，“不要在这里。”
第8章 “他们都想见见你。” 孟今尧知道她在妥协，在乞求，但他更觉得，这句话是引诱。 “孟先生，到了。”司机冷不丁冒出一句提醒。 孟今尧看看窗外，车子刚刚好停在公司楼下，抬腕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会议开始。 “送乔小姐回家。”孟今尧吩咐完，下车。 乔宁回到家楼下，迎面撞见了房东的儿子杨兴远拍着篮球出门，“乔宁，你买了新项链啊？” 乔宁经他提醒，才意识到她卸妆的时候忘记把脖子上的项链忘记摘下来，于是连忙抬手去遮，“上网买的，几块钱一条。” 杨兴远抱着篮球咧嘴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赵阿姨的。” 这句承诺意味深长，乔宁眼神复杂，朝他笑笑就要上楼回家。杨兴远却拦在她面前，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听说你最近找到新工作了？” 乔宁借撩头发的机会把项链藏进衣领，“嗯。” “能进名盛，很厉害啊。”杨兴远站定，短时间内不打算走，“工资有多少？” 乔宁不太喜欢杨兴远。这个人话很多，喜欢刨根问底，平时她遇到他都是躲着走，躲不过就借口有急事脱身。但现在，他知道她买了一条新项链，这无疑成了她的把柄。 房东一家就住在他们家楼上，赵欣桦上下楼买菜总能遇上杨兴远的妈妈，杨兴远又是个嘴里把不住门的，母子俩添油加醋把一件事转述两遍，赵欣桦又要骂她自私了。 也是，妈妈去工厂干活，女儿却把应该花在刀刃上的钱拿去买首饰打扮得光鲜亮丽。乔宁苦涩地扯扯嘴角。她真是虚荣又自私。 本着不想表现得欲盖弥彰的想法，乔宁站定，回答杨兴远的问题，“刚入职没什么工资。” “有多少？”杨兴远追问。 乔宁咬牙，“就几千。” “几千？”杨兴远不依不饶，“底薪吗？” 乔宁不想回答，眼神往他怀里的篮球飘去，“你要去打球吗？” “对，约了几个兄弟，就在文化公园那边的篮球场。”杨兴远也不是非要知道乔宁一个月赚多少钱，就是想找她搭话，这会儿看到乔宁主动问起他的事情，便邀她一起，“要不要来看？我很厉害的，可以教你打篮球。” “不了不了，我对篮球不太感兴趣，你先去吧。” 乔宁要走，杨兴远又问：“你这周是双休吗？” “单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没关系，我今天晚上也约了人打球，你可以来看。”杨兴远不死心，继续邀请，“他们都想见见你。” “他们？”乔宁皱眉。 “就是我那些兄弟。我说我有个很漂亮的邻居，他们不信，一直说要见见真人。”杨兴远为自己的夸赞沾沾自喜，“今晚打扮一下，过去把他们迷死怎么样？” 乔宁尴尬笑笑，推辞，“我今晚约了人。” 杨兴远追问，“谁啊？”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是你以前的同学吗？”杨兴远很好奇。 乔宁只想原地逃离，“你不认识的。” “你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嘛，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人多了就玩游戏就不用和别人组队了，你朋友平时玩游戏吗？”杨兴远越扯越远，乔宁干巴巴回他，“他不玩游戏。” 孟今尧哪里有时间玩游戏。 “女生？” 乔宁想了想，违心点头，“嗯。” 杨兴远又一次语出惊人，“她是单身吗？我还没女朋友呢，我妈天天催我找对象，但那些女生我都看不上......” 乔宁发现，无论她回答什么，态度多敷衍，杨兴远都能接话，于是假装手机来了消息，“我现在有点事，先上去了。” 杨兴远果然问，“什么事？” “主管让我现在做一个表格发给他。”乔宁开始胡编乱造。 “什么表格？” 乔宁朝他抱歉笑笑，“公司有规定，工作内容不能透露。” “哦，理解理解。”杨兴远点点头，终于让出一条道。 好不容易摆脱了杨兴远，乔宁把项链解下，随手放进口袋，确认身上没有了其他不寻常的地方，这才上楼进屋。 赵欣桦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没去工厂。乔宁进屋换鞋，赵欣桦从阳台走进客厅，“宁宁，你和杨兴远没有在交往吧？” 她去阳台晾衣服，刚好看到俩人在楼下相谈甚欢。 “没有，碰巧遇到，就聊了两句。”乔宁觉得心累。刚应付完杨兴远，又要应付赵欣桦。 “小远的妈妈最近在给他相亲找对象，”赵欣桦有点担心，“小远对你有好感，我当着人家妈妈的面不好替你做决定，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乔宁在赵欣桦面前也不藏着掖着，“我跟他合不来。” “那就好。”赵欣桦长舒一口气，“你注意和他保持点距离，但也不要表现得太生疏，说到底这房子还是他们的，我们还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没给。” 说到这里，赵欣桦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宁宁，你王阿姨说瑶瑶最近成绩有点下滑，想请你给她补习一下数学。” 瑶瑶是杨兴远的妹妹，叫杨兴瑶，现在读初三，正处于初中升高中的关键时期。 “你晚上下班了可以回来给她补习两个小时，有两百块呢。”赵欣桦说。 乔宁心想赵欣桦是真的没上过班，不然说不出这么狠心的话。 她早上八点要到公司打卡开始上班，六点就要起来煮早餐，吃完去挤地铁，到了公司之后工作将近九个小时，不加班的话最后回家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 初中的知识点乔宁已经忘记了许多，给杨兴瑶补习数学还要专门抽出时间来备课。她虽然在乎那两百块的课时费，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超负荷运转。 “妈，我可能没时间......”乔宁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时间安排一句句告诉赵欣桦，但赵欣桦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解决办法。 乔宁皱眉，“你答应王阿姨了？” 赵欣桦叹气，点头，“我都帮你答应下来了，你就抽点时间过去……也就上个楼的事情，不会很难的。你现在刚上班，工资也不高，就当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你初中的教材还在吧？”赵欣桦问。 事已成定局，乔宁只好妥协，“还在。” 叶存在她的教材和笔记本里面都留下了不少笔迹，乔宁没舍得扔，全都留了下来。 赵欣桦看出乔宁脸上明摆着的不开心，招呼她坐到自己身侧安慰，“宁宁，我们家现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等你爸爸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们就辛苦一点，熬过这段时间，好不好？” 乔宁沉默地盯着膝盖。 “没事的，等你爸爸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赵欣桦把手搭在乔宁肩膀上，又说一遍。这一遍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乔宁听出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乔柏天身上，心里不太舒服，忍不住顶了一句，“就算爸爸不回来，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现在把家撑起来的明明是她和乔柏荣，赵欣桦却执迷不悟，眼里只有杳无音讯的乔柏天。 “你怎么说话呢？”赵欣桦突然变脸，“你希望你爸爸不回来是吗？” “我没有。”乔宁辩解。 赵欣桦突然又多疑，“宁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觉得你爸爸不会回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多想好不好？”乔宁有点烦了。 赵欣桦比她更焦躁，两手抓着她肩膀强行扳正，“宁宁，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爸爸联系你了？” 乔宁看着赵欣桦脸上喜悦和恐惧掺杂的复杂神情还有眼角隐隐泪光，心头火气慢慢平息。 她觉得悲哀。原来将全部希望倾注于另一个人身上是这么悲哀。 —— 杨兴远打完球回来，换鞋的时候低头看到家里多了一双女鞋，扯着嗓子便喊：“妈，家里来客人了？” 王晓莲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小点声，宁宁在帮瑶瑶补习呢。” 杨兴远拿起水杯咕噜咕噜灌水，一饮而尽之后才问：“楼下的乔宁吗？” “是啊，人家可是高材生呢。”王晓莲嫌弃地把杨兴远推进卫生间，“每次打完球都一身臭汗，快去洗澡。” 杨兴远不着急洗澡，趿拉着拖鞋走到杨兴瑶卧室门口，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杨兴瑶有条不紊讲着解题思路。 王晓莲将偷听的杨兴远拉走，声音放低，“借着宁宁上来补习的机会，你多跟她接触接触。” 杨兴远没想到妈妈这招还是一箭双雕，“她什么时候来补习？” “就周末这两天晚上。一个小时一百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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