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的火簇快要烧到她的眉毛,鼻子咻咻地呼气,温温热热的橡木气息扑得人眼睛发痒,薛越恼火地啃她柔软的唇瓣,亲一口瞪一眼,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黎音这才反应过来,哼哼地笑了几声,缓缓伸手捧住他的脸,哄道,“你介意的话,我让他不再出现就是了。” 薛越心里一跳,“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薛越有点失望,不过经过这回,他肯定不会再帮顾向淮一分一毫了,听她的意思,大概要帮他转会吧。 转会也好,最好转到外地去,这样他们见面机会就少了,而且徐聆音准备回纽约读书,顾向淮那么穷,不可能追到那边去。 而他薛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钱了,合作做个学习项目,想进哥大读书轻而易举。方才他都已经和薛董打报告,听说他想上进读书,二话不说就让助理做计划去了。 那时候徐聆音就只有他一个了… “你准备让他转去哪里?” “不是转会。”事情没那么简单,黎音叹了声,盯着薛越懵懵懂懂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用药了,可能会被永久禁赛。” 当然,薛越是完全不关心顾向淮会不会禁赛,他皱皱眉头,这么大的事情,网上竟然没什么说法么?他“哼”了声,“你帮他压热度的?” “当然。”黎音理所当然,虽然压得有些迟了,但好歹没把战火转移到俱乐部另外两个车手身上,“韩经理打电话给我,我就越俎代庖给她批复了。顾向淮是你俱乐部的车手,留下这个说辞,对俱乐部影响也不好,你说呢?” 哦,是韩经理的主意,薛越心里好受些,握住她的手闷闷地“哦”了声,“知道了。” 私家医院的病床容纳两个人不在话下,又抱着人家哄了半天,徐聆音总算肯留下来过夜。 等管家匆匆把衣物送到七楼,她做了简单的洗漱,也把要看望顾向淮的承诺抛诸脑后。 当然,薛越却忘不掉这件事,知晓顾向淮就住在隔壁,特意嘱咐了管家也给人家送点东西过去。 顾向淮吃惊于薛越的大度,也咬牙不肯去想徐聆音究竟是怎么哄住他的,礼貌向管家道了谢,才明白那人的险恶用心。 “不用客气。”管家微笑,“黎小姐在隔壁看顾咱们三公子,我给她送衣物过来,也是顺便到这边的,不会辛苦。” “……” 就算她知道薛越做下的错事让他失去了作为赛车手的所有前途、名声和希望,她还是留下陪薛越了。 在她心里,他永远、永远都无法与薛越相较。 可笑他在今日之前仍隐隐抱有希冀,或许看在真相与乖顺的份上,徐聆音会多在意他一点。 可惜没有。 至始至终都只是玩物而已。
第96章 是夜,一则绪正集团董事长身患重症的流言在网络上散播开来,有人拍到徐正被担架送到私立医院,高清像素之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陪同而来的白慕静、徐书明以及管家等人都忧心忡忡。 嗅觉敏感的星霓公关营销部首先发现端倪,一层层报到大boss那里,不多时,黎总批下预算,流言又悄无声息被压下议论度。 但圈子里该知道的人可都晓得了,凌晨孟心和蒋尚几个都发了信息过来问,那时黎音窝在薛越身边睡得很香,静音的手机亮过的,又在无人应答中黯淡。 清晨日光熹微时,黎修才行色匆匆地路过楼下,照片里的他黑衣整肃,遥遥往镜头盯过来一眼,黑眸沉如深潭。 这张照片登在蓉城经济网头版头条,一经发送,更为昨夜流言增添了几分可信之处。 九点开市,不少散户开始抛售绪正集团的股票。展助理与颜助理处雾蓉两城,同为自家boss时刻关注股价。 兄妹两个一起到六楼病房的。 看到这两个家伙并肩从门边进来,徐正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揪得发紧,从来都把黎修当做亲生儿子来培养的,两个孩子又是一同长大,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糟心的事。 白慕静见了黎修,忙扶着徐正的手站起来,“怎得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晓得昨晚情况多少凶险呢?”眼角沁出点泪水,她对徐正切切地说道,“又哪里的无良媒体,放出了那种流言…没有大哥在,我这心里都不稳了。” 徐正目光从若无其事的两人面前巡过,冷笑一声,“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日下午和辉驰的客户应酬,回家有点累,就先休息了。”黎修解释一句,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在外边与许医生问了几句。”他微微躬身取了床尾挂着的病历册看着,音调温和也坦然,“徐董,医生说要保持好心情,不能够轻易发怒的。” 他抬眼看向徐正,“现在感觉好些么?” 徐正只盯着他,嘴角也忍得轻抽,他把手臂从白慕静的旁边移开,又问黎音,“你呢,昨晚在哪里?” 黎音:“昨晚来医院的时候你睡了,徐书明叫我不要打扰,所以我就临时去了趟七楼,在薛三那边休息。” 也不算是胡言乱语,按徐书明的性子,遇上这事儿不知道多少愧疚,如今人也不在这里,大概率是守了一晚上累着了。 “……”徐正听了这话,脸上寒霜仍不减,他推推白慕静的肩膀,说道,“水凉了,和小文去添点热水来。” vip病房24小时供应热水,这就是要支开她了,白慕静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什么事,心里总归是惴惴的,她走了两步,还是稳下语气,对一旁的黎音说道,“聆音,你爸爸现在还没完全康复,说话间要多为他的健康着想啊…” “别不懂事,啊?”她扶住黎音的手,语重心长,“父女之间有什么说不通的,你看昨日书明和他吵架,晚上不一样守了一夜呢,这就是连着血缘的亲情。” 可这次的刀子没用对地方,徐正很不满她的磨蹭,昨天到现在,那件丑事如附骨之疽,贴着紧绷的神经寸寸溃烂,他顾不上什么礼仪,扬手喊那特护,“小文,带她出去!” 白慕静猛地一颤,那特护忙不迭地过来扶住她,低声说道,“夫人,咱们先去添水。” 脚步往外行去,白慕静仍然不安地回头——兄妹两个各站一方,将偌大一张病床以掎角之势围拢遮挡,她看不清徐正的面容了,只有黎修瞥了她一眼,又如同看见一只蚂蚁般神色清淡地移开视线。 木门合上的下一刻,柜子上的玻璃杯就直冲黎修面门而去,后者似乎早有预感,立定当场,只微微偏头躲过了这场突袭。 竖纹玻璃杯扣撞在白色墙壁,“哐”一声四分五裂,水渍洇出的灰色阴影蜿蜒垂下,每一块落地的碎片都倒映了兄妹两个波澜不惊的眼睛。 徐正的胸膛剧烈起伏,伸出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黎修,他恨声说道,“书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黎修皱皱眉,“徐董,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书明说什么了?” 这个话徐正可说不出口,他冷笑一声,说道,“黎修,我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对待的,你也一直是个孝顺的性子。是以你频频针对白家,我也是没有太管着的。” 徐正越说越气,“说一套做一套,就是要和白家不对付,我现在是终于明白了,你竟真敢有这样龌龊的心思!”他怒其不争地看黎音,说道,“徐聆音是你妹妹,就算你把整个集团都纳入囊中,也没法子斩断这份亲缘。” 黎修似乎更不明白了,冷峻的脸上略带疑惑,“徐董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您先不要动怒,咱们静下心来开诚布公,或许是别有用心的人挑拨是非。” 徐正晓得徐书明不会瞎说,他哼了声,打量黎音一眼,“聆音,你再恨爸爸,也摆脱不了徐家女儿的身份,向着这个不顾人伦的畜牲,你以为他是在帮你?” 在徐正看来,等黎修做上了绪正的董事长,再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商业形象,他没办法给黎音一个合理合规的身份,这样下来,大概就是委屈她做地下情人。 徐聆音做不做地下情人都是次要的,一旦这件事被揭露,对集团则是毁灭性的打击。这也是徐正如此揪心的原因之一。 黎音很无辜地摊手,“哥哥做错什么了么,为什么您这样生气?”她“哦”了声,才为他用词中透露的信息询问,“是徐书明说我和哥哥扯上了那种关系?” 轻蔑嗤笑一声,“白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哥哥与我从小都要好,向着我一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况且白泰与白明恶名昭著。” 她曼声斥责,“这样荒谬绝伦的污蔑,徐董也会信么?”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两人显然是一条心,打死都不肯承认了。 但徐正微微松了一口气,死不承认总比这两人异想天开要为爱情对抗世俗伦理好得多,他昨夜一想着两人可能痛哭流涕求他成全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摇摇头,“聆音,你妹妹是向着你的,她只怕是黎修威胁了你,央求我来做主。” 黎音想起那天徐书明红着眼睛跑出去的样子,冷冷笑了声,“那真是谢谢她为我搬弄是非了。” “早些断了。”徐正只能这样劝说,“聆音这几天就要和薛三公子订婚,你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清理干净,露了端倪,谁也讨不了好处去。” 黎音冷笑反驳,“那徐董事长就是笃定我与哥哥有那样龌龊不堪的关系?!” 蓉城好像也要下雨了,有潮湿的空气顺着风的方向吹进半开的玻璃门,黎修站得太靠近露台了,纤长的黑睫都沾上一点点水气。 清新的草木气息夹杂冷言与寒风,“呼呼”地扑到背脊上,他感到不自在的僵硬。 徐正并不在乎这些,阴沉的目光盯着他们,“我只希望你们多为集团的脸面想一想。”他沉思着,点点头,“黎修年纪也不小了,等你的事定下来,我会多注意注意蓉城的千金们。” “早就该这样了。”黎音笑了声,“是徐董你一直把哥哥当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哥哥早想结婚了是不是?” 黎修淡淡地“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他们的反应这样自然随意,倒让徐正有些觉得是不是徐书明看错了。没事,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也大概提上日程。 他叹一口气,“行了,先忙完聆音的订婚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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