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是我表弟,他们在苏市办一场婚礼,回头还得在我们老家办一场。”远在外地碰见熟人李琳还是很开心的,“咱们也是太有缘了,在苏市竟然也能碰到。” 她转头看了眼廊沿下的雨,开口:“还下着雨呢,你着急要走吗,不急的话进来坐坐,等雨停了再走?” 于似确实没什么急事。 也便跟着李琳进了酒店大厅,大厅里有不少人,有被雨困住的,有刚参加完婚礼出来的。 李琳还有新郎这边的一众亲戚都住在这个酒店,她出来送人正好就碰见了即将要离开的于似,现在纯粹着想偷闲和于似叙叙旧。 两人在大厅里侧找了个沙发坐下,李琳问:“我记得你老家就是苏市是吧。” “嗯。” “你着急回帝都么?” “怎么了?”于似看她。 “我请了几天假,想在苏市玩几天,不知道去哪玩,”李琳微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着你要不着急回去也不忙有时间,介不介意带我转转。” 于似沉吟数秒,回:“可以啊。”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也…不太想回帝都。 正好有个人陪她,权当是散心了。 见于似答应,李琳短暂的开心了一瞬,想起什么来,又揶揄着说:“我老公和孩子可都在帝都呢,是就你自己吗?也没见你男朋友没跟你一块来?别到时候咱们俩一块玩儿着,你男朋友 突然找过来,平白喂我吃狗粮啊,” 于似眼底的温度淡了下些。 很快的垂下眼皮,倒也没瞒着,轻轻的弯了下唇角,淡淡说:“不会找过来,我们分了。” “啊?!” 李琳显然是被这个答案惊到了,“分了?什么时候的事?不是…我上次见你们俩不是挺好的么。” “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李琳惊异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温声安慰于似:“你也别太难过了。是闹别扭了吗?情侣间闹别扭也在所难免,如果不是道德方面的问题不至于动不动就提分手,太伤感情了那样。” 上次短短见了一面于似的男友,反正她是觉得对方挺不错的,也为此刻的于似惋惜。 话里的劝导意味也就多了些,“有问题就交流沟通解决,哎现在的大部分情侣都不懂得交流,导致好多都因误会分手的。毕竟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说分手就分手太可惜了。” “你刚刚说什么?” 于似原本低垂着脑袋,强压着心口因为再次提起这件事而泛滥的苦涩情绪,李琳的话她听的也没那么认真,但过耳的话被大脑一筛选,便比较出了不同。 “嗯?”自己的碎碎念被打断,李琳反应了一下,“什么?” 于似抬眸看她,微润的眼底泛着细微的红,但态度执拗而强硬:“你说…我们认识那么多年?” “不是吗?”李琳眨眨眼,“你们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吗?” 无声吞咽泄露了于似此刻的紧张,她缓慢的摇了下头,“我没懂…” 李琳也懵了,喃喃说:“不认识吗?你高中的时候不认识他?那他怎么会认识你?我以为你们相互认识的…” 于似:“?” 于似的眉心无意识的蹙起,随着李琳一句一句的抛出来,心跳陡然加快。 于似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被自己忽略了,那灵光一闪的念头太快,她有些没抓住。便下意识抓住了李琳的手臂,绷着的声音微颤:“…什么意思?” 李琳见于似着急,也有些着急了,她沉默着组织下语言,才开口:“就我们上次见面,我不是说看你男朋友看着很眼熟么,我觉得我应该是在哪见过的。后来偶然看到了他在一个什么财经报道的身影,我就搜了下他的百度百科,看到了他老早以前的照片…” “我想起来,我确实是见过他的,在咱们高考完的那个暑假里,他突然就找到我,他好像知道我是你同桌,问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们相熟,我就告诉她你回苏市了,我本来还想告诉你一声,但那段时间联系不上你,我就给忘了。” “所以我才以为你们很早就认识的…” 于似怔怔的听着,目光空洞。 那些话在她脑海盘旋着,一遍遍的从耳膜穿过,数不清多少次数。那些字眼一个个的蹦过,触及着她的神经为之敏感。 李琳一直关注着于似。 见她眼眶一瞬间的红了上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担心道:“你没事吧似似?” 于似眨了下眼,压抑着眼底泛滥上来的情绪,声线颤而哑,却极力维持着镇定,“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在苏市玩了。” “我有急事,要回帝都。” 临走前,于似跟李琳道了谢。 于似撑着伞没入细雨中。 针尖似的雨随风飘摇进伞帘下,刺着她的肌肤,又打湿了她的裙摆。风雨打在她身上的温度是凉的,与内里的那颗灼烫的心脏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踩在浅浅水洼里的脚步越走越快,飞溅的水珠高高跃起,牵连成线,反着光的汇聚成了那一闪而过念头。 有一个她想过,但是从来都没敢承认过的想法渐渐地成了形: 她真的,是姜之煦的白月光。 随着这个想法冒芽破土,冲破笼缚。 那些隐约的念头,势如破竹般,疯狂滋生。
第46章 苏市的雨逐渐转大, 天空被一团乌黑的云层遮蔽着,像是世界末日的笼罩的漩涡,骤雨倾盆覆下, 噼里啪啦的在地上溅起袅袅水雾。 于似坐在机场的休息室。 飞机因苏市及帝都的雨势过大,而延迟飞行。周围人流来往密集, 走走停停,显得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于似而格格不入。 她脑袋有些乱,也有些空。 像是被一团巨大的惊喜砸中了, 灵魂都飘出了身体之外。但那些消息被渐渐地消化之后,‘她是姜之煦的白月光’带给她的不是开心, 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心疼。 心脏冗长而反复的闷疼。 于似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可笑的独角戏被推翻, 一切都变得没那么重要。她在意的是这出戏之外的另一个人,沉默的爱了她许多年。 同学们口中那不见天日的暗恋是他, 他心底念念不忘的意难平是她。 而她,还给了姜之煦二次伤害。 于似打开手机,关掉了消息免打扰。 在等待手机反应那么两三秒里, 微信、电话里, 不断地有消息蹦进来, 提示音足足响了有半分钟才停息。 通讯录显示了十几条的来电提醒,于似点开微信,99+的消息涌入眼帘,一溜带红点的对话框中独独没有姜之煦的。 他们的消息还停留在好几天前姜之煦出国的时候。 她发给他的那句‘我们谈谈吧’。 于似想起分手那晚的情景。 姜之煦是真的以为她要回苏市发展的吧。此时, 他口中的那句‘是有人比我更合适, 是吗’反复在于似脑中回想, 她当时没细想他的话, 现在思绪从混沌中抽离,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切都变得明目可见。 于似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 姜之煦是看到她和林靳屿在一块了, 才误会的? 所以,在她确确实实的提出分手后才他没怎么挽留的吧,不然以他气势汹汹追出来质问她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理顺了思绪后,于似没有片刻的犹豫便给姜之煦拨了电话过去。 微信电话因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电话也因对方已关机没有拨通。 短暂的慌乱后,于似开始翻看其他的消息,试图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汲取着有关姜之煦的消息。 易嘉、林靳屿的消息一律略过。 同事的问候大多是对她突然离职的困惑,但也从叶然发来的消息中提取到了一条: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是在他从国外回来、在她离职那天没去公司,一同没去的还有姜之煦。 于似继续往下翻。 有姜之涵前天发来两条信息: 【嫂子,你跟我哥怎么了?】 【昨天我哥回家,花姐问他怎么怎么不带你,他也不说话,看起来心情挺差的样子,你们吵架了?】 于似囫囵看过,电话直接拨给了姜之涵。 对方接的很快。 在接听的下一秒,双方几乎是一口同声: “你哥呢?” “嫂子,你跟我哥到底怎么了啊?” 于似没应,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姜之涵似乎也很苦恼,“我也不知道我哥去哪了?他电话我没打通,公司好像也没去,那天在家被花姐说了几句他就走了。” “他住的那找了吗?”于似问。 “我没去…” 于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昏沉沉的,雨是小了些,淅淅沥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飞机起飞的时间更是没有准确消息。 在她犹豫要不要买高铁票时,机场正好广播她所在那次航班会在七点飞。 临挂断电话前,于似微顿,喊住姜之涵,问:“你知道你哥的画册在哪吗?” 姜之涵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于似抿了下唇,才缓缓的陈述,“画我的那本画册。” 姜之涵“哦”了声。 虽然不明白于似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还是答:“这我还真不知道,家里我肯定没有,或许在他住处?” 挂断电话后,于似又等了一小时,期间给姜之煦拨了不下四五遍电话,都显示对方关机。 晚上七点,于似踏上了回帝都的航班。 到达帝都机场,不过九点。 帝都的雨似乎早就停了,空气中都是潮凉的气息。 她叫了辆车,报了云水榭的位置。 找不到姜之煦,那只能在他的住处蹲守,他总不可能不会回家的。 夜晚帝都的光景在窗前飞速略过,不是高峰期的街道一路畅通。再次回到这座城市,心情与前几天相比是天差地别的状态。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遍。 再次踏足到这座房子时,于似没由来得一阵紧张。幻想着再次见到姜之煦,她要以什么样的口吻娓娓道来。 但当指尖触在指纹解锁,‘叮’的一声门开后,房子里黑黢黢、静悄悄的,显然是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于似那颗悬高的心突然闷闷的砸落下来。 她换上拖鞋往里走。 经过卧室,床上的被子胡乱堆放着,两个枕头摆放的也并没有那么整齐,床头柜上有喝过的水杯。 证明着房子的主人确实回来过。 于似没多逗留,转身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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