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掷地有声:“师姐,我承认,你和温总是我亲眼见过最好看的人。” 祝从唯转过脸,“谢了,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十一点左右,新闻直播转了地点。 程教授的骨灰安葬仪式在宁城最好的墓园进行,这回只有家属和少部分人在现场。 祝从唯在馆里过了安静的中午。 直到临下班的时候,程教授的妻子回到殡仪馆,想要见当晚为程教授入殓的员工。 郑素梅早年是一位有名的戏剧演员,获过无数奖,只不过后来因为受伤退圈,保养得很好,但也难掩最近的憔悴。 和徐行、范竹称呼她为程太太不同,祝从唯礼貌开口:“您好,郑女士是有什么事吗?” 郑素梅面色倦累,但仍然强笑,不禁转向她,“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自从嫁给老程、不久退圈后,许多场合大家都称呼的是程夫人、程太太,有时听着像自己也姓程。 “我奶奶经常看您的戏。” 说这话的时候,祝从唯目光清淡坦荡。 郑素梅点头,“别人这么说大概是攀亲近,你说的我信。我今天是来谢谢你们的。” 几人都很谦虚,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 “是这么说,但我作为家属,必须要谢谢你们。”郑素梅说:“我丈夫生前最爱面子,能体面地离开,多亏有你们,如果能给红包,我早给了。” 对于入殓师来说,得到家属的肯定,是一种欣慰。 郑素梅要离开时,祝从唯看她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我送您出去吧。” 她本以为郑素梅是和程蓉她们一起来的,不曾想,出了殡殓部门的工作区域,见到了一道清寂身影。 男人立在肃穆的走廊上,孙新在他身旁,不知在说什么,但相谈甚欢。 祝从唯不想多比较,但确实对比太明显,温呈礼的芝兰玉树太过出众。 她可以确定,温家和殡葬扯不上关系,但他和这些领导们一点也不陌生。 或许是因为民政局?毕竟殡仪馆的领导们都还有民政局的职位,她胡乱猜测。 温呈礼在外界的评价多是随和有礼和温文尔雅,几乎少有人会给出不好的印象。 只有亲近的人才清楚,他对多数人都是同一种态度,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情绪平和。 对孙新,亦是如此。 见郑素梅回来,温呈礼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朝郑素梅问:“师母,说好了?” “好了,还让你在这等了会。”郑素梅回头对祝从唯说:“小祝,你就送到这儿吧,今天还耽误你工作,有机会请你吃饭,你去忙吧。” 祝从唯还没说话,孙新直接替她开了口:“那倒没事,她今天也没活,这个时间点也快下班了,影响不大。” 他很清楚她的工作时间,也没问她的意思。 领导都发话了,祝从唯就嗯了声。 温呈礼抬手看腕表,三点五十八分,逼近四点,只差两分钟。 他的目光落到祝从唯脸上,“下班了正好送你回家?” 听出话里的熟稔意味,原本心情不错的孙新眉头一皱。
第5章 生气 不正当关系。 不说孙新觉得诧异,就连祝从唯本人都受宠若惊,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看她。 “……我下班后还要去医院。”她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温呈礼的邀请,“不好意思。” 同行不止温呈礼,还有郑素梅,都不是简单人。 祝从唯有时觉得,温呈礼待人好的时候真好,郑素梅是他的师母,许多事都亲力亲为。 连她这个暂住在他家的客人,也会受到各种好处。 “温董认识小祝?”孙新眼神收回,打探道。 “亲戚。”温呈礼给了答案。 祝从唯没反驳。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因夏珺的存在,她和温家确实勉强算得上是亲戚。 二人远去。 孙新在品着“亲戚”这两个字,脑海里转了好几道弯,过了好几个猜测。 亲戚?真亲戚? 他知道祝从唯的档案,一直都是家庭普通,也没听说温家有什么姓祝的亲朋。 各大单位里倒是经常有把情感上的一些人塞关系到清闲位置,理由都是“亲戚”。 温呈礼也可能是这种。 毕竟,祝从唯能有什么认识温家的途径,只能是认识温呈礼本人。 年轻男女,能怎么认识。 祝从唯生得一副好样貌,连孙新这见惯了美色的人都得承认,清清冷冷的。 孙新心里明镜似地,不耽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都说温呈礼家风优秀,身边没一女人,现在看,原来是好这一口。 他乐呵呵地开口:“小祝,和温董认识也不早说。” 祝从唯忽地一下明白了温呈礼为何和她说话。 职场哪有平静,他在孙新面前随口一句,轻而易举就让领导改变了态度。 最明显的好处,小心眼的领导不会再打压。 他只是简单一句话,旁的什么也没做,却在她头顶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祝从唯淡声:“领导您也没问。” 孙新不在意她这态度,“早说你和温董关系不浅,我哪儿还会介绍对象,难怪你之前一直拒绝别人介绍。” 祝从唯听出一丝不对劲,浑身恶寒。 亲戚二字,都能让他理解成桃色关系,人果然烂起来是不分职位大小的。 “您想多了,我拒绝是因为我自己,和他没关系。” “理解,理解。” “……” 祝从唯舒了口气,和这种人怎么都说不通的,让他误会去好了,反正对温呈礼应该没什么影响。 以后孙新应该也不会再给她介绍对象了。 - “今天老程葬礼结束,我心里也落了块大石,还奇怪我自己太脆弱了,本来该我处理的事,都落到你肩上了,呈礼,多谢你了。” 郑素梅回去坐的温呈礼的车。 “师生之间不说这些。”温呈礼说。 “谢还是要谢的,要是理所应当,岂不是耗了情分,浪费了你的心意。”郑素梅摇摇头,“我知道你不喜王文,唉,我替他赔不是。我心里也不喜这女婿,程蓉当初非要嫁,现在倒是后悔了。” 温呈礼没搭腔后半句,温声回了前半句,“师母振作起来就不费我心意了。” 郑素梅知道他不想听王文的事,心里更是叹气。 老程这学生,无论是哪方面都极其优秀,若是程蓉找了个好丈夫,这会儿哪可能平淡一生。 旁人有温呈礼这层关系,早就扶摇直上。 老程私下说,温呈礼看上去待谁都温和,不过是表面,骨子里实则疏离,对他来说都一样。 真正得他念情的人很少。 以后程家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她在或许还好些,她要是也过世了,也许这关系就慢慢断了。 郑素梅心中暗探,不再强求。 她说起另一件事:“刚才那小祝,怎么没听说你家有姓祝的亲戚?” 温呈礼知道她会问,“确实没有,不算真亲戚,是大嫂认识的小辈,亲如母女。” 虽然夏珺和温家老大没大办婚礼,但也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郑素梅也去吃了宴。 亲如母女,那就不是亲母女,回去得打听打听是什么状况。 “原来如此。”她忘了当初婚宴上有没有这小姑娘了,“这么说来,她应该叫你叔叔,你叫她侄女?” 温呈礼笑了笑,他倒从没听祝从唯这么称呼过。 “她应该也不想当侄女吧,是大嫂那边的关系,与我没什么关系。” 郑素梅是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态度的,当初老程还在世,有件事一直被老程拿来调侃。 温呈礼在家行四,是老来子,比之哥哥姐姐都要小十几二十来岁,辈分却相同。 他掌权温家后,早年外人尊称一句“四爷”,他不乐意听,觉得叫老了。 现在外人都叫温总、温董的,也只有亲近的朋友叫上一句“四哥”。 郑素梅头一回听见时笑了半晌,十分理解,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年轻有为,不喜这种奉承称呼太过正常。 “叫一比自己只大几岁的人叔叔,搁我,我也很难叫出口。” 温呈礼轻笑了一声:“师母这话说的,我的亲侄子侄女也不小,够多了。” - 傍晚祝从唯在医院陪了奶奶几个小时,因为还没开始化疗,所以近段时间都以吃药为主。 每一次化疗都是受罪,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老人。 而隔壁床的王叔已经开始化疗,今天是第一天,还没有副作用显现,唯独有点嗜睡。 恰恰是这种将要到来却又还没来最让人焦虑,祝从唯无法得知未来的一切。 她怕有一天,奶奶会像她每天的服务对象一样,躺在冰冷的床上,再也不会开口。 何淑华知道祝从唯在焦虑,这焦虑也不在脸上,只是会沉默很多。 她很坦然:“又不是没化疗过,怕什么,说不定效果好,多活几年。” 祝从唯脸上露出笑容,“肯定能的。” 何淑华说:“行了,别在这陪我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祝从唯叮嘱护工后,这才离开病房。 张医生正好来查房,问完情况后,聊道:“小祝回去了啊,老太太您这孙女可真孝顺。” 何淑华骄傲:“孝顺得我心疼。” 张医生问:“我上次介绍对象被拒了,多个人帮衬,也挺好的啊,我这又有一个人问,您看要不要见见?” “这我得问我孙女的想法。”何淑华一点也没透口风,“她同意才行。” 祝从唯从医院回到温园已是八点多。 本想着要是碰见温呈礼,正好向他道谢在馆里的事,顺带提提孙新那人有多糟糕。 结果没想到,接下来连着三四天都没见到他人。 连罗瑞芝都在饭桌上抱怨:“他一忙起来就见不到人,每天哄我吃药的电话倒是不少。” 老太太虽然有家庭医生,但吃药这事儿佣人也不敢强迫,除了她自觉,只有温呈礼来说。 夏珺说:“您看我老公,都多少天没见了。” 隔了一辈,两人关系很好,又有麻友情谊,罗瑞芝笑说:“这事儿你得找呈礼质问,让他把你老公还给你。” 说着,管家就拿着电话过来了。 罗瑞芝握着手机,又欣慰又半抱怨:“每天准时。” 夏珺虽然麻将上功夫不够,但还是知道这抱怨顶多是幸福的抱怨,笑笑不说话。 温呈礼的确是来问老太太吃药与今天情况的。 只不过今天温园晚餐迟了十来分钟,所以还在餐厅里。 “我这不都有你的线人吗,你还能不知道。”罗瑞芝哼了声:“刚才你大嫂正和我抱怨,你把他老公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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